第42章
像是做了一場夢般,她迷蒙的睜開眼,感覺有一道刺眼的光射進來。
想伸手擋住,卻扯出了一身酸痛,怎麽都擡不起來。
想翻個身子,身體卻像是斷裂一樣,刺骨的疼痛,她腦中嗡的一聲響,昨天的一切慢慢回想起來,卻是一個羞恥的問題閃現在她腦海裏,他們到底做了多久?
只記得最後一次,他呢喃着她的名字,與她一起沉沉睡去。
身後的人似乎有了蘇醒的跡象,她忙将頭埋進枕間,臉頰卻已經紅了一半。
腰間的手又緊了緊,帶着溫熱的身子也向前依偎了幾分,她繃緊了弦,死命的閉着眼,只是微顫的睫毛洩露了她此刻的僞裝。
方冕緩緩睜開眼,鼻間全是清新飄香的味道,他眨了眨眼,終于看清眼前的人。
仿佛不可置信般,他小心翼翼的擡了擡放在她腰間的手,狠狠地朝自己手心掐了一下,瞬間的疼痛讓他睜大了眼,懷中的人兒竟然是真的,昨夜好似夢中的一切瘋狂也是真的!
他輕輕将手放回她腰間,怕不小心将她碰醒,就再也享受不到這一刻的寧靜。
還以為他會将自己弄醒,或是做點別的,誰知道,他擡了擡手,放回去,就再也沒了動靜。
她輕輕張開眼,滿腦子的就四個字。
肌膚相親。
肌膚相親
她低低的嘆了一口氣,紅霞雙飛。
誰知道下一刻就是天翻地轉,身後的人此刻已經躍于她身上,俊逸的臉上一片惱怒,帶着幾分羞澀:“你早就醒了?”
不能再裝下去,她看着他,嗫嚅着說不出話,那眼神裏有她不敢觸碰的炙熱,不同于昨日,只是面對她的炙熱。
Advertisement
視線下移,他的胸膛暴露在空氣中,性感的鎖骨大張,白皙而有力的肌膚彰顯着一種健康活力。昨天光顧着緊張,什麽都沒看到,竟然不知道他的身材也可以用好來形容。
他低低的笑:“害羞了?”
她懊惱的別過臉,早知道就該在他醒來之前早早的離開。
“嗯?”他不依不饒的問,熱熱的呼吸灑在她脖頸處,激起一片漣漪。
“沒有”她懊惱的哼出聲,卻發現自己的嗓音又沙又啞,像是吞了好幾個核桃一樣。
他抑制不住的大笑起來,清脆而有磁性的聲音伴着胸腔震動讓她越來越想找個地方藏起來。
視線撇過去,原想嗔他一眼,卻發現他沐浴在晨曦中的笑容是那麽的迷人。
自從分手之後,他有多久沒有這麽笑過了。
她癡癡地看着她,眼底閃過一絲心疼,放在一側的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龐,細細的描摹。
“小柔”他止住笑,聲音沉靜了下來,卻是一樣的溫柔,“謝謝你。”
她一愣,随即明白過來他的意思,抿了抿嘴,剛想要開口,砰地一聲悶響,門被粗魯的打開。
方
季安的怒吼傳來:“方冕!你給我滾下來!”
兩人同時望過去,方季安滿臉的怒氣站在門口,一側是慘白了一張臉的甄語。
甄柔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方冕的兩臂,看着兩人,睜大了眼,而身上的人卻是渾身一僵,微微顫抖了一下,就平靜了下來。
門砰的又被摔上,甄柔慘白了臉,僵硬住。
方冕收回投射出的視線,緩緩滑到身下的人臉上,心疼的皺了皺眉,起身将地上亂了一地的衣服慢慢穿上。
手臂上的血已經凝固,他看了一眼,将早已經散落的紗布扯掉,往外走去。
甄柔慢慢坐起來:“方冕”
身子頓住,他控制住想要回頭的欲望,聲音平靜無瀾:“沒事,不用擔心,交給我。”
門再度關上,她的眼底全是他決絕走出的身影,亂了一地晨曦。
走下樓梯,他慢慢走到站在大廳裏的男人面前,站定,一臉的淡若,餘光瞥到坐在沙發上默默哭泣的甄語,眼底閃過一絲黯然。
哐!
方季安一腳踹過來,他單腿一彎,跪倒在地。
“你個畜生!”方季安指着他,手指顫抖,“打從王伯跟我說你遣送劉嫂回家我就懷疑有事,果然如此他是你妹妹啊!你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妹妹?”方冕顫巍巍的站起身子,冷哼一聲,嘴角的弧度越來越深,“你怎麽有臉說她是我妹妹,明明是我先遇到她的,是我先遇到的,都是你,都是你,親手毀了我們的幸福!”
“你”方季安臉色漲紅,“你做錯了還死不承認!給我跪下!”
“你敢說你在跟她結婚之前沒有去打聽過我跟甄柔是什麽關系嗎?她不知道你敢說你方季安也不知道!”他眼底的火焰猛地席卷,噴射在與他交集的半空,手指指着沙發上的人,微帶着一絲顫抖。
甄語停止抽泣,看着兩人,手足無措:“季安”
方季安一巴掌甩過去:“你混帳!兩個小孩子鬧家家算什麽!我跟你阿姨已經是合法夫妻,你們就是兄妹!你這麽做,就是亂倫!”
這兩個字像是利劍一樣,狠狠的刺過來。
甄柔慘白了一張臉站在樓梯口,搖搖欲墜,一只腳剛伸出去又無措的收了回來。
甄語走上前,想要拉住方季安,看到他的臉色,又收回了手。
方冕捂着臉頰,冷冷的看着他:“亂倫?我跟她絲毫血緣關系都沒有,亂的什麽亂?你們那張結婚證書在我眼裏只不過是你們自私自利将快樂踐踏在我們的痛苦之上的證據!”
“你”方季安氣的渾身發抖,“你做錯了還不承認,你這樣子要我們以後怎麽做人?讓小柔怎麽做人!”
“你現在顧及的還是你們的面子,我方冕的存在什麽時候不是給你丢臉?”方冕搖搖頭,自嘲的勾起嘴角,眼底竟是
濃濃的化不開的凄涼,“你以前不管我,現在倒裝成一副嚴父的樣子來教訓我!”
“混蛋!”方季安頓了頓,眼底的熾熱裏閃過一絲澀然,瞬間又如火山般爆發,“你知不知道這已經是犯罪了!你這是□!你還恬不知恥!”
餘光瞥到樓梯上的人,方冕笑的更加恣意:“那又如何?”
“你你這樣怎麽對得起你死去的媽媽!”
“不準你提她!”方冕卸去了嘴角的笑,臉色冷的駭人,“這裏面,唯獨你沒有資格說她。我媽死了還不到一年,你就帶着你的小秘書到處亂轉你以為我瞎了不知道嗎?這些年你換過多少個女人你以為我不清楚嗎?你現在倒有臉來說她了,你不配!”
甄語拉着方冕:“小冕,你別說了,你爸爸不是”
“不是?怎麽不是?我媽去世那年,她嘴裏口口聲聲罵得狐貍精不是因為你?我都沒問你,我媽到底是不是被你給害死為了那些想進這個家門的狐貍精呢!”
啪!
又一耳光下來,方冕的嘴角已經滿是血:“你以前不管我,現在更沒有資格管我!”
方季安捂着心髒氣的直哆嗦,甄語連忙扶住他,小心翼翼的拍着他的身子:“季安,小冕不是那個意思,你別心急”
“你走開!”方季安猛地将甄語推開,拿起一側的瓷瓶裏的雞毛撣子,狠狠的往方冕背上抽打:“讓你胡說,我管不了你了,我養你這麽大還沒資格管你了!今天不打死你不姓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