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被戳到痛處,卓顏臉色也難看了起來,狠狠瞪着一旁垂頭不語的甄柔,視線觸及朱伊旁邊臉色鐵青的人,緩緩笑開:“是嗎?只不過是被迫吸毒關了三個月而已嘛,我不介意啊,吳承宇可是真真正正犯了傷人罪,差一點就成了殺人犯,名副其實的罪犯。據說小時候還□過未成年少女,還是□犯。你口味還真夠重的。”
朱伊氣的說不出話來,她男朋友臉色僵硬,站起身來,話沒說一句就走了。
朱伊一愣,憤怒的神色倉皇起來,立馬跟了上去,解釋的聲音消失在走廊。
一片寂靜中,衆人全部低頭不語,誰都不好開口,卓顏臉色緩和過來,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麽,咬了咬下唇,臉色難看的坐下來。
顧敏兮緊緊抓着甄柔的手,心有餘悸的看她:“你沒事吧?”
甄柔扯着嘴,笑得好看:“沒事啊,又不關我事,你看,她們又沒說我,我能有什麽事?”
卓顏聞言愣愣哼了一聲,拿起酒杯猛喝了一口:“當然不管你的事,你以為方冕為了你犯罪你就真是他什麽人了,當初把人甩掉朝三暮四的也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你怎麽好意思繼續過的跟沒事人一樣,把人逼出國外去你過的還真是心安理得!”
甄柔手一頓,随即繼續着動作,堅持不懈的摳着魚頭,像是沒聽到一樣在進行一項重要的任務。
顧敏兮一臉不屑:“方冕跟甄柔什麽關系關你屁事?怎麽着,朱伊被你氣走了你轉頭再來氣甄柔啊?”
“我可不敢,誰不知道惹上她就倒黴啊,我小命還沒活夠呢!”卓顏也意識到朱伊走了,自己現在差不多是衆矢之的,但還是梗着脖子堵回去。
顧敏兮剛要回嘴,甄柔就拉住她的手沖她搖搖頭。
李泉回頭叫服務員,硬生生的道:“結賬!”
衆人紛紛站起身子。
“是啊,該走了。”
“唉,我老婆還在家等着呢,得回去看孩子,真不是個好活。”
“那你也樂意啊。”
Advertisement
“呵呵,那倒是。”
氣氛尴尬的回旋,周俊林跟甄柔扶着顧敏兮:“肚子這麽大了,你老公來接你不,這麽冷的天。”
“他加班,有司機。”顧敏兮冷冷回着,很是氣憤,要不是他說班裏前十名都必須來,她才不會打那個電話給甄柔,還以為他這個班長有點威嚴,事到頭上了屁都不放一個!白白讓甄柔受委屈。
周俊林自知理虧,不敢再說,幹笑着扶她下去。
一行人走到門口,衆人紛紛取了車子,周俊林和甄柔就愛那個顧敏兮送上車,顧敏兮皺眉:“小柔,我送你回去吧。”
甄柔搖搖頭:“不用了,我打車就行。”
“那好吧,自己小心點。”顧敏兮不再多說,相處多年,她自然知道什麽時候的甄柔是逼迫
不了的。
車子離去,衆人差不多都有了着落,其中一個同學見甄柔沒車坐,說要送她。
甄柔跟他不算太熟,剛想拒絕,卓顏幸災樂禍的聲音就飄過來:“還是答應吧,沒人接送就老實點,出點事怎麽辦,還不是賴在我們頭上。要不然我開車送你也行,雖然不是什麽牌子,到底比沒有強不是嗎?”
周俊林聞言眉頭一皺:“卓顏你喝醉了,早點回去吧。甄柔,我來送你吧。”
“不用了,我來就好。”清冷的聲音傳來,帶着寒氣,讓站在門口的人心一顫。回過頭,燈光下,皚皚白雪中,一身米色風衣的方冕閉上賓利車門,颀長的身子被燈光拉得悠長,均衡的身材越發玉樹臨風,只不過他渾身散發出股股的陰冷,把他們震住,愣愣的看着他一步步逼近。
“方冕!”卓顏驚喜中帶着顫音,将衆人的魂魄拉回來。
方冕目不斜視走到甄柔面前,看着她有些紅的小臉,眉頭微皺,口氣卻是萬分寵溺:“這麽冷的天,怎麽穿這麽少?阿姨說你嗓子啞了,再感冒怎麽辦?”将風衣脫下來披在她身上,自然的給她整理了一下,随手攬住她的肩。
甄柔朝他笑笑,嫣紅的小臉越發美豔動人,口氣不知覺中帶着點嬌嗔,許是沙啞了一半,許是酒後的浸潤,糯糯的:“喝了點湯水之後好多了,我都快成熊貓了還穿的少啊!你怎麽來了?”
“阿姨說的,玩到這麽久,不知道我會擔心嗎?”他敲了敲她的頭,口氣佯怒,嘴角卻是含着笑。
一個女人喃喃的叫了聲:“方冕?”
方冕這才側臉,朝衆人微微點了點頭,卻是面無表情。
“方冕,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卓顏啊,高一在你左邊那個!”卓顏從周俊林身後擠出來,神情激動而緊張。
方冕冷冷瞥她一眼:“對不起,記不得了。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說罷,不再看她一眼,攬着甄柔就往外走去。
甄柔沖他們擺了擺手,搓着小手,跟上方冕有些快的步伐。
衆人看着漸漸離去的背影,大的一個将人緊緊摟住,小的身子微微傾斜,完美的契合在一起,渾然天成。
“方冕還是這麽帥啊!那輛車是賓利嗎?應該很貴的吧?”一個女聲輕輕的傳出來,在空寂的夜晚卻又如此的清晰。
衆人一陣沉默之後,默契的散了場,各自離去,留下卓顏一人站在她的QQ旁邊。她眼中興起的亮光在方冕說“不認得”的時候徹底熄滅,所有的驕傲自尊,在這一瞬間徹底被摧毀,看着賓利車留下的痕跡,雙目空洞。
***
除了偶爾的車喇叭聲從窗子裏傳進來,車廂裏一片寂靜。
甄柔微倚在靠背上,看着方冕僵硬的側臉:“沒跟你說是我不對,下次我再也不犯了,別生
氣我的好不好?”
在車廂裏,感受更加明晰,方冕聽着她沙啞的聲音,氣已經消了一半:“下次再犯,家法伺候!”
甄柔撲哧一聲笑了:“方冕,我們下去走走好不好?”
下了車,甄柔主動攬住他的胳膊,聽着腳下被踩出的碎雪聲,聲音沙啞卻是輕柔一片:“科學家說,不管多深的傷痛,只需七年,就會全部愈合。無論記憶多深刻的人,也會忘記。因為七年時間,可以把人身上所有的細胞都更換一遍,一個舊細胞都沒有。你說,我們怎麽超期了卻還是記得那麽清楚呢?就好像八年前那一切是昨天發生的一樣。”
方冕嘴角勾起暖暖的笑,順着接口:“那這個科學家一定很理性,他定是沒有跟我們一樣,經歷過那麽多事,所以他才會說這種話。有些東西,就算是一輩子都忘不掉,何況只有七年呢?”
“我想也是,所以,方冕。”她頓住腳步,緊了緊握住他的手,聲音飄渺的好似來自遙遠的夜空卻又那麽真實,“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