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到皇宮
軍隊浩浩蕩蕩的走了十幾天,終于回到了懿朝的駐地軍營。大軍得勝而歸,自然要舉行慶祝儀式,犒賞三軍,而慕軻便帶着洛安歌與自己的一隊親衛,回到了懿國皇城。
在路上的這些日子洛安歌都已經沒工夫悲戚自己的亡國之恨了,他被馬車折騰的夠嗆。
從前在韞樂的時候,尤其是十四歲登基以前,少有坐馬車的時候,後來成了君主,偶爾出去微服私巡,馬車也是慢慢的走。
洛安歌這是第一次乘坐行軍的馬車,幾乎日日吐得昏天黑地,不成人形。
慕軻只好每日放他出來騎一個時辰的馬,可誰成想這嬌貴的東西,不但暈車,連馬也暈!
慕軻都開始懷疑這身嬌肉貴的小東西是怎麽養到這麽大的,還敢站在高高的城牆上跟他叫板?怎麽那風沒把他吹暈過去呢?
總之這麽一路折騰着,慕軻他們總算是回到了皇宮。
馬車入了玄武門,便要換乘轎辇,慕軻下了馬車,正要回身把洛安歌也拉下來,卻見這人死死的扒着車門框,哆哆嗦嗦的瞪着他。
“你你你想把我帶入皇宮做什麽?莫非要嚴刑拷打刑訊我韞樂的秘辛?我告訴你,我洛安歌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還要考慮考慮的,你就算威逼利誘也沒用我告訴你!”
“……”慕軻伸手去拽他,眼神冷若冰霜,呵斥道:“我對你韞樂的秘辛沒興趣,給我下來!”
洛安歌被拽得踉跄了一下,直接撞進慕軻的懷裏,還沒等慕軻好好享受一下美人在懷的溫軟,洛安歌就已經一把推開了他,警惕的盯着他。
“那你到底為什麽一定要我過來?還有,我在這兒算個什麽身份?你讓我住哪兒?”
洛安歌一邊問,腦子裏一邊掠過越王勾踐被迫住在石屋,還要喂馬做苦役的歷史,不由得心裏一緊。要讓他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洛安歌來做雜役,還不如讓他死了算了。
“住哪兒?”慕軻故作深沉的思索了一下,冷笑着故意恫吓他:“東宮的地牢倒還空着,那地方挺适合你這個亡國之君的。”
洛安歌緊張的咽了咽,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你要把我關進地牢?!”
慕軻笑笑,眼裏盡是陰鸷,“要是你不聽話,連番頂撞惹我生氣的話,我就真把你關進去餓你幾天,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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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安歌有些氣惱,指着慕軻罵道:“我好歹也是一國之君,你,你居然敢這麽對我?還有沒有王法了?!”
“你現在已經不是了。”慕軻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你現在只是我的囚徒。”
“你!”洛安歌渾身一震,忽然覺得無法反駁,只能捏緊了拳頭,讪讪的低下了頭。
慕軻自知這話對洛安歌就是誅心了,不過他也沒那個心思去道歉,只是眼神示意洛安歌跟上自己,便轉身上了候在一旁小轎,回東宮。
太子居所位于皇宮東位,史稱東宮,又稱青宮。
懿朝皇帝十分欣賞自己這個嫡長子,皇後也疼愛自己的兒子,故而這東宮建的極盡豪奢,華麗精致。夏天有涼閣,冬天有地龍。整個皇宮也就三個地方鋪設了地龍,一是皇帝的璇龍殿,二是皇後的永安宮,還有一個就是慕軻的東宮。
地龍就是在屋子底下鋪設地道,燒炭供暖,很難建造,韞樂還沒有工匠能掌握這種精巧的工藝。
洛安歌先是被東宮華奢的外觀給震懾了一下,默不作聲地跟着慕軻過了垂花門,進入客堂。
這會兒是隆冬,東宮的地龍已經燒起來了,洛安歌一進屋就覺得很暖,四下張望卻沒看見薰籠,只感覺一股暖融融的氣息從腳下升騰起來。
洛安歌就忍不住說了一句,“這裏真暖。”
韞樂那邊冬天很冷,有時他上早朝的時候都忍不住裹着厚厚的棉襖,年紀輕輕的老寒腿也是經不住凍的。
慕軻笑了笑,“你以後跟我一起住,寝殿要更暖和些。”
洛安歌一愣,當下便警惕起來了,他記得當初慕軻說的是,要他為奴為寵。為奴他懂得,就是做雜役雲雲,可是這個為寵,怎麽聽都有種濃濃的恥辱之意在裏面。
“我不想和你住在一起。”洛安歌冷冷的盯着他,暗中捏緊了拳頭。
慕軻正在擺弄紫砂茶壺,聞言,手頓了一下,不過也只是片刻,慕軻便笑了,仍然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
“你住在哪裏由我決定,這裏不是韞樂,你也不能随心所欲,安歌,我的脾氣并不好,所以不要總是頂撞我。”
慕軻不緊不慢的說完,回身将茶盞遞給洛安歌,“路途遙遠,喝點兒水潤潤嗓子罷。”
洛安歌此時早就被那一句‘這裏不是韞樂’給氣昏了頭腦,他恨恨的咬了咬牙,一擡手掃開慕軻的手,紫砂的茶盞啪地一聲砸在地上,熱茶與碎片濺了滿地!
他氣急了,大聲罵道:“是!這裏不是韞樂,你有種就殺了我啊!就像你帶着大軍屠戮我韞樂兵士一樣,畜生!你拿我的命來祭你們懿朝的軍旗吧!”
慕軻有些驚訝于洛安歌的反抗,他頓了一下,須彌之後便笑了,只是笑意并未眼底,語調一片冰涼,“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
洛安歌固執的瞪着他,“不!”
慕軻眼神深了,危險的開口:“安歌,別逼我對你動粗。”
那深不可測的眸子裏似乎翻滾着可怕的黑霧,不知名的野獸在低吼,似乎要将人開膛破肚,剝皮抽骨!
洛安歌有一瞬間的怯了,可他死守着韞樂的氣節,站得筆直,沒有認輸。
幹脆殺了他吧!他洛安歌在亡國之日,本就應該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