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銀白色保時捷緩緩駛入Bluelight地下停車場,在一片偌大的弧形區停下。停車場一旁早已等候好的保镖大步跑上前,拉開前車門,做出請的手勢。

白色高跟着地發出噔一聲清響,從副駕駛座下來的女人一襲白色過膝小禮裙配米白高跟。栗色柔發及肩披散,黑色口罩墨鏡擋住一張小臉。

保镖一前一後同她一起進了Bluelight的員工專用電梯。

桌上的手機振動不休,張皓飲盡杯中酒,目光淡淡地投向對側沙發角落的男人。

他領口微敞,骨節分明的手搭在沙發扶手上,黑色腕表折射出點點橘黃燈光,眉峰向眉心攏了攏,眼眸微眯,整個人透出冷淡的氣息。

手機仍在不停止地振動,是這沉悶空氣裏唯一的響動。張皓不動聲色又盞滿一杯威士忌,指腹摩挲着酒杯,他含了點笑意開口:“楚大明星的面子也不肯給啊,蕭少。”

“首肯的人可是你啊。”

對側的男人睜開眼,漆黑的雙眸如深沉的夜色,深而不見底。他一手拿過桌上的手機,長指摁下了關機鍵。

男人攏了攏衣領,不慌不忙地扣好所有衣扣,又抽出随行衣盒裏的黑色領帶,慢條斯理一絲不茍地系好。

長腿一跨,修長挺拔地立在張皓身側。

“你還有什麽交代。”低醇的聲音,不含情緒。

張皓握酒杯的手滞了一瞬,輕輕抿了抿嘴唇,唇角上揚。

“你完事後,一起去喝茶。門牌號晚些發給你。”

男人低頭瞥了眼腕表,微微扯了扯嘴角,笑得随意。

“走了。”

邱稚在燕市三環堵車堵得很絕望,夜色裏望不到盡頭的車隊,艱難移動,半小時大概移動了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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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稚一聲一聲摁響喇叭,徒勞無功。一邊承受着慧姐的槍林彈雨,一邊承受楚大明星助理的呵斥問責,他一小助理要瘋了好不。

趕明兒就得去買一份保險,不然要是哪天讓他老板給氣死,他可真挺冤。

不過想想楚大明星架子也挺足,約定好八點,臨時一句行程緊,給提到七點半,他哥不知道,且他哥手機關機。

so他吃了慧姐數不清的槍子。趕去Bluelight又遇上堵車,他覺得自己今天可能出門沒看黃歷。

燕市的夜色是很美的,他瞧着,內心卻更特麽郁悶了。

郁悶四十多分鐘後,連線狗仔阿冰傳來了他哥進包間的圖片。邱稚這才吐出一口氣,放松地背靠座椅。

01701是一間別具風格的小咖啡廳,只容六人落座。一整面落地窗,透出城市夜色,極美的一片燈火。

綠植擺放在白色橡木桌附近,流淌的輕音樂像潺潺瀉落的溪水,清澈動聽。

咖啡廳裏僅有一人,白色禮裙,妝容精致,淡色系手鏈,是這些時日霸占無數網頁頭條的流量花旦楚寧。

她靠坐在巨大的落地窗邊,聽見敲門聲,微微側頭,露出一個甜美清純的笑容。

門邊的男人如雪松般挺拔,眉骨很高,俊朗面容噙上一絲若有似無的笑,黑眸如黑曜石,極黑極深。

楚寧瞧了這一眼,便再也忘不掉。

男人手指修長,輕輕扣在木門上,門并未關,她一眼就看見。

楚寧轉過頭去,吃完了勺中的慕斯,她輕輕開口:“你遲到了,”

“許蕭。”最後一聲她拉得很長,像是不經意又像是帶點責備。

男人低頭,眸光掃過左手間的腕表,淡淡開口:“北京時間十九點五十九分五十九秒,并未遲到。”

楚寧聞言,噗嗤一聲笑出來,起身,細高跟踩在純色木板上發出咚咚聲響,她走到許蕭身前,清純的笑浮現在嘴角。

楚寧伸出右手俏皮說:“我是楚寧,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

許蕭斂了斂眸光,掃過她白色的裙擺,心中驀地一陣惡心,他勉力伸出修長的手,與她交握。

“許蕭。”他的聲音淡得沒有一絲情緒。

楚寧微愣,臉上表情有一瞬間不自然,随即又很快恢複。

她率先抽回細手,輕答:“我的行程提前了半個小時,所以我們只有半個小時了。”

她又向前幾步,坐到了白色橡木桌旁。頭頂燈光襯得她更美,如同網上的精修圖。

見許蕭沒有回答,她又笑笑:“不過,如果你肯請求我的話,今晚十點之前的行程都可以屬于你。”

她攪動着杯子,一下一下。她輕輕說:“只需要你說‘我請求你’,兩個小時時間都可以用來為我們制造緋聞啊。”

“兩個小時,外面的那些人可以編數不清的故事了。而明天你就會炙手可熱,人氣瘋長,你的歌會被更多人聽到,而你的身價也會一路拔高。”

“而這些故事,我的團隊都可以充耳不聞。”

“怎樣?”

她喝了一口加糖咖啡,抿了抿嘴唇,露出些微得意神色。

“不必。”許蕭的眉微微皺起,聲音也冷冷的。

楚寧一怔,臉色有些挂不住,卻還是維持微笑。

他大步走近,坐到了楚寧的對面。

看了眼腕表,只餘二十八分二十七秒。楚寧瞥了眼那只黑色腕表,嘴角勾起微笑。

她微笑着說:“Cartier ROTONDE DE CARTIER系列,不算貴,如果你喜歡表的話,我可以送你Rolex TBR系列的最好腕表。”

“不是二手,質感很好的。很适合你。”後一句她刻意說得帶着撩的意味。

她撩了撩頭發,得體笑容挂在嘴角。

許蕭擡眸看了她一眼,眼神帶着戲谑,卻冷冷的,沒有溫度。倏而他輕輕笑了。

只是那笑帶了嘲諷,譏诮。看得楚寧臉一陣白一陣紅。

買二手,還不能說了?他一個小歌手,有什麽錢買一手,指不定身上一身名牌都是租的。

這男人要不是臉對她有點吸引力,她才不會來吃閉門羹。

楚寧長吸一口氣,調整好表情,微笑仍挂在唇角,她帶着得意開口:“如果你同意,還要什麽好處,随便提。”

許蕭低沉地掃了她一眼:“同意什麽?”

楚寧臉停在了紅的那一面,輕笑:“大家都是成年人,不必我多說。”

“一晚上。”

許蕭餘光掃過她白色裙擺,不住又泛起一陣惡心,唇角勾上一個弧度,譏诮答:“買鴨?出門左轉,隔壁會所,想必楚明星早已輕車熟路。”

楚寧氣憤起身,緩了好幾口氣,蔥白細指指着他:“你算個什麽東西!敢對我說這種話,我看得上你,是你的運氣,別不識好歹!”

“你他媽就是一個垃圾!”

音樂聲忽地停了,她的聲音格外響亮。

許蕭擡了擡眼眸,眸光冷似刀,一寸一寸剜過她的肌膚。他站直身子,冷笑。

“楚明星,你真惡心啊。”

低沉沙啞,帶着壓迫的怒意。他朝門口走去,一步一步,黑色皮鞋踏着地板,發出沉悶的篤篤聲。

楚寧莫名一怵,卻不肯折服。她反唇相譏。

“我是花錢買鴨,我惡心,你不惡心,你是處男嗎?”

男人步子一停,室內安靜到只聽得見兩人的喘息聲。

他冷冷開口,已是有了狠意。

“我不打女人,趁早滾。”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楚寧氣憤地坐下,掏出手機給邱稚發消息。

‘讓許蕭回來道歉,否則後果自負。’

江綿竹在廁所裏,用食指和中指摳緊喉管處,将剛剛灌進去的酒,一股腦吐出來。又換上了那群人給的衣服。

江綿竹對着鏡子苦笑,這幾個中年油膩男人,惡心至極。

她将挽好的發髻松開,黑色長發散落,她把頭發往前撩了撩,遮住大部分風光。

随即打開廁所門,在廁所通向甬道那條長長的走廊裏,她看見一個穿黑衣的高個子男人。

那男人一手夾着支煙,一手握着手機在打電話。她聽見了“喝茶”字樣。

在心底深深地鄙視一番,這些漂客,沒一個好的,衣冠禽獸,斯文敗類。她徑直走過去。

高跟鞋踏地發出聲響,對面的男人擡起頭投來目光,指間煙不停蠶食煙杆,煙灰灑落。

男人眉目間皆是郁色,他一把将香煙用手指摁滅。

江綿竹未多加注意他,走過他身側的時候,被男人一把抓到牆上抵着。她錯愕擡頭,直直對上了那雙陰鸷的雙眸。

如鷹犀利,像要把她撕碎。

江綿竹一怔,呼吸摒住。

許蕭冷冷地說:“江綿竹,你賤不賤啊?”目光冷淡,不加掩飾,厭惡口吻。

江綿竹穩了穩,不怒反笑,嘴角勾上一抹明媚的笑:“大明星,我一個小老百姓要吃飯啊。”

許蕭死死盯着她,惡狠狠的目光看得她心頭一顫。

她向上擡了擡頭,想要再多看點氣勢怼回去。

許蕭扔掉手中煙,一手捏緊她的下巴,一手将她的肩禁锢住,他眼中是寒冰,黑眸深深,怒意沉沉。

“我警告過你別他媽再出現在我面前。”

江綿竹掙了掙,卻沒有掙脫半分他的禁锢,他的力氣大得驚人,捏得她下巴一陣疼。

她冷笑:“這間會所你家的麽?”

許蕭手中加了力度,疼得她倒吸一口氣。

“所以你就來賣?你惡不惡心?”

江綿竹嗤笑着吹了一把額發:“所以呢?關你什麽事?”

許蕭心中郁氣愈積愈厚,他冷冷地笑,笑容冰冷,同右耳間的黑色耳釘一樣沒有溫度。

他一手松開對她的鉗制,從衣兜裏掏出一張卡,砸到她身上,複又滾落到地下。

“我買你,你他媽對着我賣啊。”

他看着她寶路的衣服,一手扯了扯,又伸手拂去了她xiong前的發絲,盯着那一方溝壑,眸光深沉,戾氣十足。

江綿竹愣了一瞬,輕笑,随後高跟鞋一腳紮在他的小腿上。

“放開老子!”

許蕭小腿部一陣鈍痛,面上卻分毫不表露,雙手仍死死地将她禁锢。

“不放。”低啞沉悶的一聲,隐着怒意。

江綿竹又陸陸續續踢了他好幾腳,許蕭忍着痛意,俯身湊近她的脖頸,冰而涼的唇印在她的細頸上。

江綿竹身子一僵,眼眶中的淚意就要忍不住。下一瞬,腳底踩空,高跟鞋掉落,整個人被橫抱起來。

她伸出手使勁捶打他的肩。冷冷開口。

“我不喜歡比我小的男人。”

“你滾啊。”

許蕭停滞了一瞬,随後鉗制不松反緊,懷抱着她,長腿大步邁向前,徑直走向一間房。

作者有話要說:

害,想更新一章,催催我存稿箱【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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