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輪銀白色的彎月升到了東面,斜斜的,慘白的光灑落,透過玻璃窗往外看,像一盞碎玉,随時都有将人劃傷的危險。

江綿竹僵直身子,跟在許蕭身後,艱難地走出了那間房。

她的手指還在微微顫抖,微微閉了眼,平複呼吸。

許蕭握着她的手,暖流湧進,驅散了些夜中的涼意。他臉上沒什麽表情,雙眼直視前方的夜色,牽着她一起跨出了門欄。

沉厚的木門在身後重重地關上,江綿竹呼出一口氣,側身就看見那個小混混不懷好意地對着她笑。

熒光鞋在黑夜裏閃了個影子,小混混靠了過來,一手放嘴邊,吹了個歡快的口哨,笑着道:“來吧,美女。”還對她抛了個眼神。

許蕭盯着那混混長T恤上張牙舞爪的怪獅子,輕輕笑了,低頭側身咬了咬江綿竹的耳垂,低低道:“怕了?”

江綿竹冷笑了聲,伸出手将她往外推,“怕什麽?我從來不怕。”

許蕭卻反手锢住她,将她帶進自己懷裏,輕笑:“這就對了,別緊張。”低醇沙啞的聲音,好聽撩人。

江綿竹被這一鬧,剛剛那種緊張感也消失了很多,周身感受到他胸膛裏傳遞出的溫暖,心也安定下來。

前面的小混混轉過身來,不耐煩開口:“走不走啊?”

江綿竹沒做聲,和許蕭一同跟上了他的腳步。

熒光鞋在夜裏一閃一閃的,寂靜無聲。那小混混自顧自地說話“唉,要不明天我跟峥哥申請一下,小美人你來和我住怎麽樣?”

江綿竹冷冷回:“你做夢。”

“那我找前幾天剛來的小姑娘玩,怎麽樣啊,你說?”他挑了挑眉,戲谑道。

“她在哪?”許蕭低低啞啞開口,帶點威脅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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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混混沿着環廊漫不經心地轉了個彎,走近樓梯口,開始往下走。

他踏了踏腳,橘黃色的聲控燈亮起來。

嚼了嚼口香糖,吐了個泡,随即又破裂開來,他随意道:“峥哥不讓我告訴你們。”

江綿竹手指捏緊,握成了拳頭,還沒出聲,又聽見他說:“你們還是自求多福吧,在峥哥沒改變想法之前找出你口中所謂的叛徒的證據,否則你們看不見下月初三的太陽。”

“初三,是你們交易的時間。”許蕭淡淡回,兩人跟着他轉了個彎,到了二樓,開始在四四方方的院子的環廊上走。

小混混吐了口口水,呸了聲,将口香糖摳出來,氣憤回:“關你屁事,你個臭明星了不起啊!。”說着還給了牆壁一腳。

許蕭也不惱,只是平靜開口:“你包庇叛徒。”

“你放屁,飛哥不是那樣的人!”小混混急紅了臉,伸出手指着許蕭,一臉橫氣。

許蕭微微勾了勾唇角,輕笑:“哪樣的人?溜冰玩女人,唯利是圖?”

“你能保證他為了錢不會變心?”

“你你你……”小混混一時語塞起來。走到了一間房前,在褲兜裏掏出了把鑰匙,拿出手機打着光,對着鑰匙孔,開了門。

他又像是自言自語般說:“我小時候飛哥他對我還是挺好的……”

“……所以,你們要是敢亂污蔑,我……”

“怎樣?”許蕭戲谑地笑。

“我叫峥哥斃了你們!”那小混混張牙舞爪惡狠狠道。

許蕭走近他身旁,站到門口,低低道:“你峥哥告訴過你今晚的事誰都不能說吧,不然小混混你也活不了。”他唇角彎了彎,揚起一抹笑,側身拉着江綿竹若無其事地進了門,開了燈,環顧四周。

刺眼燈光照得小混混使勁閉了閉眼,适應了下光線,撇着嘴道:“我知道。還有我不叫小混混,老子叫曾哲棟。”

江綿竹低頭看了眼腕表,三點十二分。她朝着曾哲棟點了點頭,轉身去把門關上了,隔着門輕笑道:“知道了,哲棟,很晚了,你個高中還沒畢業的小屁孩快回去睡覺吧。”

曾哲棟在外面喊了一聲:“老子十八了,能上你。”

曾哲棟揉了把五顏六色的雜毛,繞着院子惡作劇似地跑了一圈,最後鑽進一間房,躺在床上,直接就入睡了。

江綿竹去看了看窗,窗外對着雨林,正對下面的一樓水泥樓房邊還有三個人守着,拿着電棍,警戒很嚴。

江綿竹一把扯過窗簾,遮住了窗外投映進來的燈光。環顧房間,分裏外兩間房,有電視冰箱,沙發,裏面還有一個卧房,只有一張床,所幸床還夠大,容他們兩人綽綽有餘。

江綿竹坐到沙發上,揉了把短發,開始想應對方法。

許蕭長腿跨了幾步,跨過來把她撈進懷裏,低低道:“先睡覺,進去。”

江綿竹“嗯”了聲,跟着他一起進了卧房。

脫掉鞋和外套,江綿竹躺在床上,在空中比了三根手指,皺了皺眉,喃喃道:“怎麽弄呢?”只給他們三天時間找出誰是是叛徒的證據,這實在是很難搞。

許蕭的大手覆上她的手,暖流傳過來,他低聲道:“明天先了解一下這院裏人的關系網,不要着急,慢慢來。”

說着他湊過身來,親吻她的耳側,脖頸,一下一下,愈加熱烈。江綿竹背脊一僵,腦中空白一瞬,感受着獨屬于男人的氣息,心裏微微一顫,她睜大眼睛道:“你幹什麽?”

許蕭壓過來,伸手關掉了燈,沙啞帶着欲望的聲音“你說呢?”

他吻住她的鎖骨,發出粗重的喘息聲,靠近她耳邊咬了咬她的耳朵。

江綿竹渾身顫抖,她沒想到許蕭居然會這麽快就這樣,而且還是在這種場合裏,她心跳得很快,胸膛上下起伏,卻沒做一點回應,冷冷道:“你是不是過了。”

許蕭動作沒停,頭卻靠在了她的耳邊,用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音道:“監控。”

江綿竹心中一震,快速在暗中四處搜索。

“左上角,別看。”

江綿竹立馬會意,配合他,發出了幾聲。

随後許蕭幾乎是咬着她耳朵地說:“明天劉飛會去那條河,就在那裏行動。”

汗水不住流淌,靜夜裏只有彼此粗重的呼吸聲。

一番做戲的“雲雨”持續了半小時,最後雙雙疲累睡去。

再次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近十點。客房裏有他們送來的早餐。

江綿竹和許蕭随便吃了點填肚子,眯眼看向院中,這真是一個很大的環繞式院子,估計環繞的長度就有近千米。

院中有一個正堂,現在很是熱鬧,圍了滿滿一屋子的人。

江綿竹剛開門,走了一步,就有一個青年人來跟着她。

許蕭手指修長,拿起木桌上的一杯豆漿,靜靜地喝,抿了抿唇,餘光始終跟随在江綿竹的身上,另外記清了屋內的布置,還有監控的位置,以及守着他們的崗哨的位置。

他們被監控得滴水不漏,每一句話都在何連峥的眼皮之下,被監聽着。

江綿竹對着跟着他的那位青年笑,笑得甜美好看,她輕輕問:“大哥,請問廁所在哪裏呀?”

那青年人撓了撓頭,指了指前面拐彎處。

江綿竹又輕笑,帶着一絲勾人的媚氣道:“你要跟着我去嗎?”

青年人看着她好看的臉,一時不知怎麽言語,撓頭傻笑,但還是跟着他走。

“江綿竹,去哪啊?”曾哲棟從三樓探出個身子,看着她笑。

江綿竹沒好氣地回:“廁所。”

曾哲棟點了點頭,吹了吹口哨:“阿彩,跟着她,小山你在外面等。”

從二樓的靠近廁所的屋裏出來了個穿着黑色皮衣,打扮時髦的女人,紅唇上揚,打量的看着她。

江綿竹有點暈,扶了扶額,對他們的監控可真嚴,但也沒表露出來。兀自往前走着。

剛走幾步,就突然被迎面而來一個走得很快的人撞倒在地。

感到手肘一陣摩擦的痛,江綿竹揉着手,擡頭看迎面撞上她的那個男人。

那男人連忙說對不起,上前來扶她。江綿竹看見他耳邊的銀色耳釘,心一驚,笑着回:“沒事。”

林楓卻仍堅持來扶她,扶着她的手臂,身子擋在她面前,正好把曾哲棟的視線擋住,他趁機通過袖子給她塞了一張折疊成塊狀的紙條。

江綿竹感覺到了袖子裏的東西,面上不動聲色,毫不表露,借着她的攙扶站了起來,她無所謂地笑笑:“沒事。”

林楓又向她道了歉,最後離去,還側身朝曾哲棟做了個痞氣的飛吻,複又快速向前走去。

曾哲棟笑着看了看他的背影,也不在意,吹了個口哨,笑着道:“彩兒,看你了!”

那個被叫做彩兒的女人,嗔笑地看了眼曾哲棟,随後帶着江綿竹進了廁所。

她守在外面,江綿竹進去後,立刻打開了紙條,掃過內容,連忙扔進了廁所。

“快點啊,別超過兩分鐘。”

“不然,就打開廁所,我看着你上。”

門外的女人掏了支煙,點着吸,不耐煩地用腳一下一下地蹬地,發出噔噔的聲音。

不一會廁所裏就已煙霧缭繞,江綿竹聞着煙氣,扇了扇,又故意拖了點時間,才起來。

門外女人不耐煩了,開始敲門,正準備踢門,就聽見沖水的聲音,她停下了動作。

江綿竹看着她笑了笑,挑了挑眉:“走吧。”

那女人畫着極濃重的妝容,看着她的臉,從鼻子裏哼了口氣出來:“走呗。”

她長吸一口煙,吐出來,掐滅,扔進垃圾桶,跟着江綿竹一起出了廁所。

“別抱不該有的心思。”女人冷冷道。

江綿竹不在意地撩了撩頭發,順着她的話接:“什麽心思啊?”

“光長得好看,不行。”

“還要技術好。”女人冷哼一聲。

江綿竹挑了挑眼角,轉過身,輕輕笑,緩慢道:“哦,我不會啊。”

咬字咬得轉了幾個彎,江綿竹看着她戲谑地笑。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快樂呀呀呀~

我回來了,盡量日更,不更請假。

2020請多多指教,愛大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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