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黃貴人帶着書語回到了落日軒,就站在廊下看着園子裏飛來飛去的麻雀。

書語覺得她家主子已經在這站了很久了, 就忍不住開口:“小主, 這裏有風, 您還是回屋裏歇一會吧。”

黃貴人淡然一笑:“無礙的,我再站一會。”

“小主在想昭陽宮嗎?”書語問到。

黃貴人微微點點頭:“我在想熙修儀,想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進宮一年, 就已經是從二品了, 這還是其次, 最重要的是她還懷了皇嗣。宮裏的高位妃嫔只怕就她最有可能誕下皇嗣了。”

書語皺了皺眉頭:“小主,您是不是忘了麗妃娘娘?”

“麗妃只怕沒那個福氣, ”黃貴人轉頭看向書語:“我有時候會想, 如果當初我不那樣做, 今天我會不會也已經身處高位了?”

書語抿了抿嘴:“小主還是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

“想想罷了, 不過我也沒有後悔,”黃貴人笑了笑,臉上有些輕松:“我姨娘早就已經不在了, 黃家對我來說已經毫無意義了。再說孫貴嫔那個女人蛇蠍心腸, 我要是不想辦法擺脫她,我還有活路嗎?就是可惜了紅菱, 到底她也算是我表妹。”不過最會算計的當屬皇上了,紅菱就是她向皇上投誠的價碼, 好在那一步她走對了, 不然今天她也不會還有命站在這裏。

書語左右看了看:“小主, 以後這些話還是不要再說了, 以免招來禍端。”

黃貴人擡首看着東邊:“這次東明山應該會很熱鬧。”

沈玉珺這幾天總是有些心神不寧,感覺好像有事要發生:“竹雲,你支些銀子給秋菊,讓她多備一些食材回來。”

竹雨剛好進來聽到主子的這句話,趕緊過來看看:“娘娘,您怎麽了,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

沈玉珺搖搖頭:“本宮總感覺有什麽事要發生?”她深鎖着眉頭:“你們覺不覺得皇上這次東明山之行有些不對勁?”自從馮嫣然突然給她肚子裏的孩子送來那塊墨玉,她就感覺事情有些反常。

竹雨竹雲聞言也有些呆愣了。

沈玉珺握了握拳:“竹雲,往宮外遞個消息,問問東明山到底怎麽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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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先不要着急,奴婢這就去。”竹雲說着就退出去了。

等到了晚上,沈玉珺這終于收到了消息,眼睛都瞪圓了:“你說什麽,皇上……皇上……”底面的話,她到底還是憋住了,接着就趕忙吩咐竹雲:“把昭陽宮宮門關上,今天秋菊已經備好了食材,在皇上沒回來之前,誰都不許出去,也不準任何一個人進來。”

“娘娘,您冷靜點,”竹雨怕她家主子把自己繃得太緊。

沈玉珺搖搖頭:“不,一定要抓緊,趕緊讓他們去辦,”如果皇上真的要殺淮南王,那她就不得不防。沈家都能在宮裏埋暗線,那淮南王就一定也可以。皇上現在除了大皇子,就沒有其他兒子了,如果她是有異心的人,那她就一定會先除了宮裏的孩子。

沈玉珺想想都心驚,坐也坐不住了,從榻上下來,走到殿門外,看着昭陽宮的內景:“小鄧子。”

聽到主子的傳喚,小鄧子連忙跑了過來:“娘娘,奴才在。”

“你領着人,看緊昭陽宮的圍牆,本宮記得園子裏有幾株帶刺的荊棘,你叫人把那個砍下來,鋪在圍牆邊上,”沈玉珺覺得還有些不夠,想了想:“把宮裏用不上的茶具碗盞的,都給打碎了,也插在圍牆那裏。”

“諾”

沈玉珺看着小鄧子走了,又轉身看向其它地方,剛好竹雨過來了:“竹雨,你最近辛苦點,盯緊本宮入口的東西。”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眼不眨地盯着,”竹雨也似乎想通了其中的內情,自然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防備着。

自從沈玉珺懷孕之後,盯着昭陽宮的人也就多了。這會子昭陽宮這裏的動作,當然也會有人注意到了。

“你是說昭陽宮把宮門都關了?”淑妃聞言端着茶的手一頓。

“是的,娘娘,”淑妃身邊的大宮女伊蓮說到:“不止這樣,秋菊今兒還采買了不少食材。”

淑妃也不坐着了,來回走動了幾圈,就停住了腳步:“熙修儀肯定是收到了什麽消息,你趕快去把大皇子給本宮抱過來。”她一點都不遲疑,畢竟熙修儀的沈家可不是普通人家:“難道是東明山出事了?不,肯定是的,沈氏肚子裏還有孩子。”

淑妃越想越覺得東明山有異,立馬就讓人把玉芙宮的宮門也給關上,她自己也抱着大皇子睡到了宮人房,吃食也都是些平日裏不會動的粗茶淡飯,

這兩宮的動作也不避諱,其他宮裏也自然是察覺到了,都跟着有樣學樣。沈玉珺的直覺還真的是沒錯,東明山的确是出事了,不過景帝還是一點事都沒有。

這會子已經夜半三更了,東明山皇家狩場裏還是燈火通明。景帝在東明山的住處——紫霄庭裏面是一片沉靜。

景帝坐在主位上,看着跪在下面披頭散發,一身血跡的淮南王:“你可知罪?”

淮南王元末崆,今年已近四十,此時雖然狼狽不堪,但依舊直挺挺的,不見半點頹敗之氣:“臣不知。”

“呵……”景帝哼笑了一聲:“你倒是骨頭硬,”說着他就把案上的一疊證據扔給了跪着的淮南王:“你自己看看吧,看朕有沒有冤枉你?”

淮南王依舊跪着,不過他并沒有撿起那些散在地上的證據:“皇上既然已經知道了,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來這東明山呢?”他其實有瞟到地上的那些證據,的确屬實,這會子他到底洩了氣,彎了腰背:“臣認罪,一切任憑皇上發落。”

景帝也不笑了,面上是一臉的冷然:“你身為元氏子孫,竟被一個女人擺弄,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你簡直罪該萬死。問朕為什麽如此大費周章,你怎麽不想想你姓什麽?”

淮南王被景帝呵斥的低下了頭:“臣愧對祖宗,罪該萬死。”

“葉尚玥已經死在了慈恩寺,”景帝看着淮南王聽聞此事身子一僵,就忍不住冷哼了一聲:“朕沒有把她淩遲處死,就已經算是放過她了。”如果不是葉尚玥,淮南王也許還好好的做着他的王爺。不過他也不是全然無辜,如果心裏沒那念頭,又豈會因為一個女人的三言兩語就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淮南王沉默不語,只是有淚滴落。

景帝看他這樣,勾嘴一笑,滿是諷刺:“你倒是不怪她,也是,她只不過是個引子而已。”

次日淮南王夫婦春狩不慎跌落東明山亡故,就傳遍了京城。

沈玉珺知道這事的時候,正在用着午膳:“你說什麽,淮南王死了?”她有些不敢相信,淮南王就這麽死在東明山了。

“是”

“你是怎麽知道的?”沈玉珺突然想到她關了宮門:“本宮不是說不許出去嗎?”

“回娘娘的話,奴才哥哥遞進來的消息,”小鄧子趕忙解釋:“他說宮裏都傳遍了。”

沈玉珺聽了之後,想了一會:“還是現在這樣,皇上沒回來之前,一切小心為上。”

此時翠微宮裏,麗妃坐在榻上,手放在肚子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常嬷嬷站立在一邊:“娘娘,要不您就借着這次機會落了吧?”

麗妃好一會才開口:“本宮再想想,”她伸手端起炕幾上的燕窩,進了一口,又放下:“如果本宮現在就落了它,那本宮豈不是什麽都沒撈到?”

“可是您的身子虛弱得厲害,奴婢怕您支撐不住,壞了底子,”常嬷嬷是覺得現在趁亂落了最好,一則有了借口,二則皇上不在宮裏,好行事。

麗妃搖搖頭:“不,現在不能落,落了,本宮就虧了,”她的那雙柳葉眼稍稍一眯:“本宮要它還有用。”

常嬷嬷雙手緊握在一起:“娘娘您要思慮清楚啊。”

“沈氏的孩子還在,本宮要是沒了孩子之後對她下手,就會被人懷疑,”麗妃彎嘴笑了起來:“要是本宮的孩子跟她的一起沒了,誰會懷疑本宮,畢竟宮裏誰都知道本宮求子求了這麽多年,而且皇上之前還允了本宮貴妃之位。”

常嬷嬷還是覺得這樣太冒險:“娘娘您的身子……”

“好了,嬷嬷你不要說了,”麗妃微微眨了一下眼睛,臉上沒了笑:“就算是現在落胎,本宮身子也會受到損害,那晚些時候,對本宮來說又有什麽差別。反正這次,貴妃之位跟沈氏孩子的命,本宮都要。”說着麗妃眼裏就露了兇芒:“要是能夠廢了沈氏那就更好了。”

“沈氏防備心強,只怕咱們沒那麽容易下手,”常嬷嬷并不覺得麗妃能扳倒昭陽宮那位。畢竟沈家有百年的積澱,宮裏的暗線肯定不少,況且昭陽宮那位是出了名的愛躲,這樣算下來能下手的機會真的是少之又少。

麗妃嗤笑了一聲:“再聰明的人,也會有糊塗的時候,她防備再強,本宮還就不信她就沒有疏漏的時候。再說了,這宮裏盯着本宮跟沈氏的人可不少,說不定會有人幫本宮一把呢。”

“那連玥閣呢,“常嬷嬷知道勸不住,就轉了話題:“楊淑儀的肚子快六個月了,她也不是個安分的,之前還去找了德妃,不過德妃并沒有搭理她。”

麗妃想到德妃就有些不得意了:“要不是宮裏現在沒有可用的肚子,本宮還真心看不上楊氏。德妃不要的,就留給本宮,本宮怎麽覺得有些惡心呢?”

常嬷嬷真的有些不懂,她家主子跟德妃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怎麽她就事事要跟德妃比着來:“那楊氏那邊還要不要看顧?”

麗妃嘆了一口氣:“暫時看着吧,到時要是個女兒,本宮就送她們母女一起走。”但願楊氏是個有福氣的,不然就不要怪她了。

今天已經是皇上出宮春狩的第五天了,沈玉珺是掰着指頭在算,也不怪她,皇上不回來,她就一刻也不得安心:“明天皇上就回來了,”沈玉珺輕輕嘆了口氣:“希望嫣然也能平安。”

“娘娘放心吧,馮嫔小主是個好的,肯定能得老天護佑,平安回來,”竹雨說到。

沈玉珺聞言,微微一笑:“但願如此吧,”等嫣然回來,她準備把那塊墨玉還給她。現在想來,她當初一定是察覺到東明山之行的危險了,才巴巴的把那塊墨玉送過來的,也是個實心眼的女人,怎麽就不開口跟她說一聲呢?

而此時身在東明山的馮嫣然也是被吓到了,這會正緊緊地握着手中的錦帕:“你是說蕭嫔死了……朱德容也死了,”聲音裏帶着顫抖。

席芸也是全身發抖,但強作鎮定地點點頭:“是,”她不敢說是她親眼所見,她怕吓着她家主子。

馮嫣然感覺她全身都軟綿綿的,雙腿也不聽使喚了,就這樣她癱在了地上,整個人都抖成了一團:“席芸……我……想我娘了,我估計我……是再也見……見不着她了,我……”她說到這,就有些濕了眼眶:“我死了,我娘會傷心死吧……畢竟……我娘就生了我一個。”

席芸抖着腿走到她家主子身邊,也癱了下去,抱着她家主子:“小主不要怕,奴婢陪着您,我們不會有事的。咱們……咱們長得也不好看,”說到這,席芸一頓,然後放開馮嫣然,立馬跑到馮嫣然供奉的佛主那,抓了一把香灰沾了點水,就跑回來抹在她家主子的臉上:“蕭嫔肯定是因為她太漂亮了,才打眼的。”淮南王死了,但他的那些死士還沒被除清,外面還亂着,她們不能只想着靠別人,自己也要動點腦子。

馮嫣然原本還想阻止,但聽她這麽一說,就放下了手:“你也抹一點,”她想活着,即使宮裏的日子不好過,但她還是想活着。

這邊的紫霄庭,景帝背手站在書案後面:“宮裏的情況怎麽樣?”

路公公這幾天雖說人在東明山,但宮裏的情況還是一直掌握着:“熙修儀關了昭陽宮的宮門,昭陽宮好幾處牆角下都插着碎片,還有些地方被鋪了荊棘,”還真虧她想得出來,搞得他手下的一個暗哨都差點見血:“玉芙宮裏,淑妃抱着大皇子待在了宮人房裏,吃食上也随了宮人,倒是翠微宮麗妃那有了些打算。”

景帝轉過身來,看向小路子:“麗妃的打算,朕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由着她吧,朕倒要看看她能做到哪一步?小路子你說麗妃要是落了她那個胎,朕要不要把貴妃的位置給她呢?畢竟爬得越高,摔下來才會疼得要命。”

路公公不敢看皇上,實在是這兩日皇上的心情有些不美麗:“皇上您英明睿智,想得肯定是對的。”

“哼,”景帝看着小路子那慫樣,哼笑了一聲:“沐德儀那邊怎麽樣了?”

“回皇上的話,沐德儀消息已經遞出去了,”路公公有些替她惋惜:“她想要見鎮國公。”

“讓她見吧,”景帝眼睛裏都是嘲諷:“也好叫她死心,朕已經給過沐家機會了,可惜鎮國公不知道珍惜,那就不要怪朕。”他這人一向是個講道理的,也喜歡先禮後兵,不過那起子所謂的忠臣,總是想着法子,各種作死,逼着他動手收拾他們:“西寧伯知道朱德容的事了?”

提到西寧伯,路公公就想吐兩口唾沫:“回皇上的話,西寧伯,那就是個狠的。聽說朱德容死了,他連眼都沒眨一下。關鍵都這時候了,他竟然還有心思拉攏奴才。”簡直是豬狗不如,親閨女死了,也不知道找皇上鬧一鬧:“不過皇上,那個吏部侍郎馮遠山給奴才塞了一萬兩銀子,請奴才看顧馮嫔幾天。”真該讓西寧伯看看人家這才是做爹的。

“是嗎?“景帝看着小路子,眼睛裏的意思已經很明确了:“你能看顧?”

路公公到底是個能人:“不不……,這肯定是孝敬皇上的,奴才也就是幫皇上存着。”

景帝微微點點頭:“先存着吧,等籌夠十萬兩再給朕,”景帝微皺了下眉心:“你說朕這次出來,是不是就應該把宮裏沒懷孕的妃嫔都帶出來。”

路公公站在下面,很想翻兩個白眼,但他忍住了。皇上不是不那麽差銀子了嗎,怎麽他感覺皇上摟銀子摟上瘾了呢?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在東明山的皇家狩場外圍有一片紫竹林,這邊平時是很少有人來的,今天這倒是來了兩個人。一個是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長身玉立,看着很是儒雅,一個是二八婦人,全身都掩在帶帽的鬥篷下。

“父親,”女子朝前面背着雙手站立的男子福了一個禮。沒錯,這兩人就是鎮國公和沐德儀父女二人。

鎮國公看着面前的女兒:“今天為父剛好也要找你。”

沐韻芷看着眼前的父親,眼睛都不眨一下:“父親看見淮南王的下場了嗎?”

鎮國公臉上明顯的有些抽搐,但并未接話,只是側過身去不再看向沐韻芷。

沐韻芷見他這般,臉上黯然一片:“淮南王死了倒是沒什麽,只是他的那些父母家人估計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說着沐韻芷就跪了下去:“父親,收手吧。”

鎮國公這時丢了一個印着梅花的小瓷瓶到沐韻芷面前:“為了鎮國公府上下三百多條人命,你回宮以後,把這個給皇上吃了。”還是那樣命令的口氣,一點都沒有要收手的意思。

沐韻芷撿起地上的小瓷瓶:“作為主犯的我,能問下這個裏面是什麽嗎?鶴頂紅、砒/霜,還是其他什麽見血封喉的毒/藥。”她不是早就已經預感到了嗎,還有什麽可傷心的?

鎮國公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這次幹脆背過面去。

“哈哈……”沐韻芷笑了,臉上流着淚:“父親,為什麽……為什麽到現在您還這麽看不清現實?皇上現在只差一個借口而已,沐家早已經是待宰的牲口。”

“既然你知道,那就再幫為父最後一次,”鎮國公沒有轉過身,接着說:“就算是為了你祖母、母親和你的那些兄弟姐妹,你把……”

“哈哈哈……”沐韻芷完全沒了往日的優雅:“可笑……可笑啊……你還知道祖母,為了你的野心,你拉着沐家全族給你陪葬。你不忠不義不孝,祖父在天上看着呢……沐家的先祖在天上看着你呢……嗚嗚……父親……收手吧……咱們還有……嗚嗚……咱們還有路的。”她已經絕望了,在做最後的掙紮。

“已經沒有路了,”鎮國公握緊了背在身後的拳頭:“皇上是不會放過我。”

沐韻芷聞言不再哭了:“皇上不會放過你,所以你要拉着沐家全族給你陪葬,”語氣裏沒有一絲的疑惑,幾乎肯定:“父親,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當年是怎麽騙過祖父的?你根本就不配為人子,為人父,為人臣,你更不配做沐家的族長。”

鎮國公一直咬着牙,但始終閉口不答。

“你曾經說沈霖是懦夫,說沈霖愧對沈家先祖,”說到這沐韻芷又笑了,笑得很諷刺:“可是在我看來,沈霖是英雄,是大丈夫,當年沈家的權勢可以說是如日中天,但是在權勢和族人面前,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族人。二十多年過去了,世人誰敢說當年沈霖做得不對。”

沐韻芷看着她父親無動于衷的樣子,大聲地哭了,哭得很肆意,大概哭了有一盞茶的功夫,她打開了握在手裏的那個小瓷瓶,從裏面倒出所有的藥丸,直接放進了嘴裏,咽了下去:“我不想眼睜睜地看着沐家滿門被屠,我只能選擇眼不見為淨,先走一步了,呃……”一句話剛說完,她就感覺嘴角有什麽東西流了下來,伸手摸了一把,看了下,一抹鮮紅,笑了,然後就倒在了地上。

過了一會,鎮國公才轉過身看着地上的她:“這是你自己做得選擇,為父無話可說。”說完就走了,徒留下那個像似沉睡了的女子趴伏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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