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啪……嘩啦啦……”
“你說什麽, 大皇子玩鬧撞倒了熙修儀的轎攆?”淑妃剛從景仁宮回來, 還沒坐下就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都不好了,瞬間氣到把擺放在炕幾上的棋盤掃落到了地上。
伊蓮雙膝跪地,看着灑了滿地的黑白棋子,身子不由得縮了縮, 小聲應道:“是。”
“本宮不是說了,不許大皇子靠近那幾位有孕妃嫔的嗎?”淑妃簡直火冒三丈,一掌打在炕幾上:“一群人看着一個五歲的孩童, 竟然還看不住,都是廢物, 本宮要你們有何用?”
“娘娘, 還請您想想法子, ”伊蓮看着淑妃發怒,雖然心裏也有所懼怕,但還是硬着頭皮出聲了:“轎攆翻了,熙修儀掉禦湖裏了,好在熙修儀會泅水, 不過剛上岸就暈倒了,還是暈在德妃娘娘的懷裏。娘娘, 這肯定是有人想要借刀殺人。”
淑妃深深地吸了幾口氣, 慢慢地平複了心情:“你說得不錯, 這些日子本宮都只顧着翠微宮跟景仁宮。看來是本宮大意了, 你把安兒的乳母叫來, 本宮要親自問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諾,”伊蓮見自家娘娘已經漸漸冷靜下來了,心裏終是有了主心骨:“奴婢這就去。”
淑妃右手撐在炕幾上,雙目冷凝:“許氏,千萬不要讓本宮知道是你動的手腳,不然本宮不介意髒一次手。”
而昭陽宮裏雖然起先因為主子落水暈厥有片刻慌亂,不過後來有德妃坐鎮,倒也算是有條不紊。
“太醫,熙修儀怎麽樣?”德妃站在床邊,看太醫診完了脈,就趕忙問到。
成老太醫是被小鄧子一路背到昭陽宮的,此時正緊鎖着眉頭,跪在地上,朝德妃拱手道:“回德妃娘娘的話,熙修儀雖動了胎氣,不過好在龍胎已過三月,且熙修儀原身子康健,只要接下來的幾個月靜心養着,便可保龍胎無礙。”他也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不過現在可以放心了:“臣先給熙修儀開幾副安胎藥。”
德妃松了口氣:“有勞太醫了,”說完就走到沈玉珺的床邊坐下,捏了一下沈玉珺放在身側的手。
沈玉珺知道是德妃,嘴角微微彎了下,睜開右眼朝德妃眨了下,後又緊緊的閉上了。德妃見她這般,便知她是真的沒事,笑着搖了搖頭,她就沒見過這麽彪悍的孕婦。也是,宮裏的女人都是嬌養着,哪像沈玉珺這樣有事沒事的就在園子裏走動,看來她也要跟她學學了。
等屋子裏就剩下她們兩人時,德妃拍了拍沈玉珺的手:“寝殿裏就咱們倆了,你不會是睡着了吧?”
沈玉珺睜開了有些迷蒙的雙眼,扭頭朝德妃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德妃見她這樣,就忍不住的翻白眼:“我說你這心可真夠寬的,這都什麽時候了,你竟然還能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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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珺用手輕輕揉了揉有些迷糊的眼睛,掩飾似的笑了兩聲:“還不是因為有姐姐在,我心裏踏實。很久沒有泅水了,今天游了一會,我就感覺有點累,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倒是讓姐姐擔心了。”
德妃又朝她翻了個白眼,後看着她說:“你覺得今天這事是誰動的手?”
說到這個話題,二人不免對視了一眼,德妃見沈玉珺不吭聲,不過看她那眼神,就知她心裏是有底的:“在這宮裏,能入得了我的眼的沒幾位,你算是一位,淑妃也算一個,不過我不喜淑妃的手段罷了。”
“淑妃要動手絕對不會讓大皇子沾邊,”沈玉珺坐起身,抱着雙膝,把下巴抵在膝蓋上:“她沒那麽蠢,她的指望可都在大皇子身上。還有一點也是最關鍵的,大皇子還只是養在她那,并不是被記入她名下,要是沒了大皇子,她就也只是個妃子。”
“還算拎得清,”德妃瞥了一眼沈玉珺說:“大皇子雖叫淑妃一聲母妃,可她這母妃當得名不正言不順。不過現在看來就因為這個虛名,淑妃是要背黑鍋了,”接着德妃笑着對沈玉珺說:“咱們來打個賭,不出半個時辰,淑妃必定過來你宮裏替大皇子給你賠罪。”
“賠罪?“沈玉珺擡眼看向德妃:“更是來探底,這次的虧,她算是吃定了,畢竟大皇子雖不是記在她名下,但現在卻是養在她膝下。”
“是啊,”德妃面上沒了笑意:“這宮裏有孕的也就三個,但就數你對她的威脅最大,不管怎麽樣,在外人眼裏,你跟你肚子裏的寶都是她眼前的阻礙,淑妃想要對你下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這次除非她有十足的證據,不然她推脫不了。依我對淑妃那人的了解,她暫時會頂着這鍋,就等日後再算賬。”
“利用大皇子來設計害我,就算到時我跟我的孩子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皇上也不會真的拿大皇子怎麽樣?畢竟大皇子是皇上親生的兒子,還是目前唯一的兒子,”沈玉珺嘆了口氣:“沒想到往日裏看着她是個沒用的,可這看着沒用的人算計起人來,才真的叫人膽寒。”
“忍了這麽多年,裝得那麽無知愚蠢,也只不過是為了讓淑妃放松警惕罷了,”德妃哼笑了一聲,面上帶着輕蔑:“許氏這次估計是要把淑妃給惹怒了。”
沈玉珺想着跟許貴儀的幾次嘴仗,就微微眯起了那雙桃花眼:“就不知道淑妃娘娘會不會咽下這口氣?”
“淑妃這人能忍得很,”德妃想到淑妃以前志得意滿的樣子,就有些嘲諷道:“終日打雁,終被雁啄,就不知她這次還能不能留得住大皇子?”
玉芙宮裏,淑妃問完了話,就有些支撐不住地癱坐在榻上:“伊蓮,看來本宮這次是要保不住元安了。”
“娘娘,”伊蓮跪坐在地上,面上也是一片灰暗:“就沒有辦法了嗎?娘娘養了大皇子這麽多年,皇上就真的就忍心把娘娘和大皇子分開嗎?”
“沒用的,本宮跟了皇上這麽多年,早就明白了,”淑妃閉上眼睛,伸手揉了揉額頭:“往日裏,本宮倒是小看許氏了,這一出手竟打了個本宮措手不及。有能耐了,到底是本宮大意了。”淑妃說着便睜開了雙目,眼神冰冷:“她以為本宮是吃素的嗎?”
“娘娘,您是不是應該去昭陽宮看看?”伊蓮忍不住提醒道:“昭陽宮請了太醫。”
淑妃微微點了點頭,站起了身子:“你随本宮一起去看看熙修儀吧,子不教,母之過,不管怎樣,只要皇上沒開口讓本宮把大皇子送回給許氏,那本宮就還是大皇子的養母。”
“娘娘說得極是,”伊蓮也站起了身子,拍打了幾下身上的衣服,就跟着淑妃徒步去了昭陽宮。
德妃因為之前抱着沈玉珺的緣故,身上的宮裝有些濕了。這會确定沈玉珺沒事了,她就回了重華宮。沈玉珺繼續躺在床上,閉着眼睛,等淑妃來,不過她并不準備搭理淑妃。
也沒讓沈玉珺久等,大概過了半個時辰,淑妃就到了昭陽宮。竹雨見淑妃來了,趕緊放下手中的事兒,迎了上去,行禮:“奴婢給淑妃娘娘請安,淑妃娘娘吉祥。”
“快起來,”淑妃今兒是來賠罪的,自然不能端着,态度較往日裏更是可親,不等竹雨起身,就急急地問到:“你們娘娘怎麽樣?本宮一聽到消息,吓得魂都沒了。”
竹雨看着淑妃這樣,雖說心裏有怨言,但也不好什麽都不說,不過她話還是說一半:“回淑妃娘娘的話,我家娘娘這會還沒醒,不過太醫已經來看過了,說是動了胎氣,接下來幾個月需要靜養,奴婢剛随太醫從太醫院拿了安胎藥回來,這會正在藥罐裏煎着。”
淑妃一聽這話,就知道熙修儀的胎是保住了:“你領本宮進去看看熙修儀,不然本宮不放心。”
“諾,”淑妃這樣說,竹雨作為奴才,也只能按吩咐行事。
淑妃看着躺在床上的沈玉珺,面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眉頭還微微皺着,就知道這次她是受了大罪,不過她倒是厲害,竟然會泅水。不要說宮裏的女人,就是宮外的一般官家女子,可沒幾個會泅水的,這也算是許氏的錯算。
“可憐見的,”淑妃眼眶都紅了,拿着手裏的錦帕按了按眼角,嘆了口氣對竹雨說:“既然熙修儀還沒醒,本宮也就不多做打擾了,本宮一會就去皇上皇後那請罪,熙修儀醒了,勞煩你差人給玉芙宮送句話,本宮再過來。”
“奴婢知道了,”竹雨朝淑妃福了一禮。
淑妃領着伊蓮還沒出昭陽宮,就遇見了匆匆趕來的皇後跟陸昭儀:“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熙修儀怎麽樣?”皇後有些不滿地看着淑妃,也沒叫她起身,就直接開口問了。
淑妃輕聲回道:“熙修儀還沒醒,不過太醫已經看過了,萬幸龍胎無礙。”
過了幾息,皇後嘆了口氣:“起來吧,你也不要怪本宮苛責,熙修儀的龍胎要是有個什麽差池,本宮也沒法向皇上交代。”
淑妃在伊蓮的攙扶下,剛起了身,聽皇後這麽說就又跪下去了:“臣妾心裏明白,是臣妾教子不嚴,還請皇後娘娘責罰。”
“現在你說這些還早,這事本宮也做不了主,還是請皇上定奪吧,”皇後還有些自知之明,這事她可不能往身上攬,再說她也的确做不了主。
一提到皇上,淑妃就不禁心裏一冷:“是。”
知道沈玉珺還沒醒,皇後也就沒進去,吩咐了昭陽宮的宮人幾句話,之後就直接離開了,淑妃也跟着離開了。
沈玉珺在皇後、淑妃一行都離開之後,也沒有起身,就直接準備睡覺了,畢竟連日來因為一直擔心皇上,她都沒有睡好。今日皇上也平安回宮了,這會子她就開始發困了,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淑妃離開了昭陽宮,就直接去了乾元殿,不過她也沒見着皇上,就被皇上身邊的路公公給打發了。她無法只能先回了她的玉芙宮。
景仁宮裏,這會皇後正面帶微笑的跟容嬷嬷敘話:“沒想到淑妃也有這着急忙慌的時候,本宮還以為她永遠都能保持那淡然如水的樣子呢。”
“這次淑妃算是栽了個大跟頭,”容嬷嬷輕聲對着皇後說:“娘娘何不趁這個機會收回淑妃手裏的宮權?”
皇後臉上沒了剛剛的嘲諷,倒是思慮了起來:“嬷嬷說的對,麗妃的宮權已經收回來了,淑妃手裏的宮權要是不趁着這次的事把它收回來,那以後可就難了。”畢竟淑妃跟德妃兩個都是位處四妃,她們可不容易對付。
“要想收回淑妃手裏的宮權,娘娘必須要好好謀劃,”容嬷嬷點到:“這次因為大皇子,熙修儀差點皇嗣不保,娘娘可以抓住淑妃教子不嚴這一點。”
皇後微微點點頭,看向容嬷嬷笑了:“還是嬷嬷看得清,有嬷嬷在本宮身邊提點着,本宮着實是安心不少。”
次日辰時,景帝才醒來,好在燒退了,不過人還是有些黯然。在路公公的服侍下,景帝進了些清淡的早膳,就坐到乾元殿的禦案前,準備看折子。這麽些日子沒在宮裏,政事積壓了不少,他既然回來了,看到案上的折子,也就沒心思休息了。
“你這一早上欲言又止的,到底是怎麽回事?”景帝看着小路子一直皺着他那淡淡的眉頭,就順嘴問了一句。
路公公實在是不想拿那些瑣事來煩皇上,但昨天那事,可是牽扯到大皇子跟熙修儀肚子裏的皇嗣,最終他還是跟景帝如實回禀了。
景帝聽了這事,放下手裏的折子:“淑妃那怎麽說?”
“淑妃娘娘昨兒聽聞這事就立馬去給熙修儀賠罪了,不過熙修儀受了驚吓,那時還沒醒來,兩人也就沒說上話。後她就來了乾元殿,皇上您那時也還昏睡着,她就被奴才給打發了,”路公公覺得這次淑妃的确是冤,不過也怪不得他人,誰讓她看輕別人:“淑妃回去就把大皇子身邊的人都罰了板子給換了。”
景帝微微點了點頭:“把宮輿圖拿來。”
路公公趕忙拿來宮輿圖鋪在禦案上,景帝看着宮輿圖,直接拿朱筆圈了個地方:“傳朕旨意,晉許貴儀為從三品貴嫔,讓她帶着元安搬去清心軒。她不是想要養着元安嗎?那朕就成全她,希望她不要後悔。”
路公公在心裏是覺得許貴儀,不不,許貴嫔是在拿着大皇子作死,現在她心裏應該歡快不了了,大皇子以後不恨她就是好事了。好好的長安宮待着不好嗎?現在換成了軒,這輩子是止步三品了。
景帝醒來之後下得第一道旨意就驚着後宮了。淑妃一夕之間,就失去了大皇子這個強有力的依靠。
玉芙宮裏,淑妃一夜沒睡,這會雙目通紅,盤腿坐在榻上:“本宮就知道皇上會這麽做,本宮就知道皇上會把元安帶離本宮身邊,”嘴裏呢喃着,眼裏的淚就流了下來:“本宮的元安……哇……嗚嗚……”
“娘娘,”伊蓮雙膝跪在地上:“娘娘,您不能這樣糟蹋自己個的身子。”
“嗚嗚……”淑妃痛哭流涕:“沒了元安……嗚嗚……本宮的指望……本宮還要這身子幹嘛……嗚嗚……本宮要去見……嗚……皇上……”一邊哭着就突然起身準備下床,哪知剛剛起身淑妃就暈倒在榻上了。
“娘娘……”伊蓮趕緊爬起來,快步走到榻邊大喊:“快來人啊,娘娘暈倒了。”
自下旨之後玉芙宮裏是一片混亂,滿宮的眼睛都在盯着玉芙宮跟昭陽宮。
沈玉珺這一覺睡的是相當的甜,纏了她幾天的噩夢終于不見了。醒來更叫她欣喜的是,皇上竟然站在她的床邊,雖然剛見到皇上的時候,有那麽一息被驚到,但接下來就只剩下歡喜了:“皇上,真的是您,臣妾還以為在做夢。”
景帝盯着沈玉珺的臉上看着:“現在都快到午時了,你睡得夠香的。”
沈玉珺跪坐在床上,面向皇上,雙手很不老實的環住皇上的腰,還用力把他拉近一點,好讓她剛好抱着。沈玉珺緊緊的環抱着皇上的腰:“臣妾都好些日子沒睡好了,”說着就擡起了頭,把下巴抵在皇上的胸前,兩眼可憐巴巴的從下看着皇上:“臣妾擔心您,您出宮後,臣妾閉上眼睛就開始做噩夢,夢到您滿身是血,臣妾吓得都不敢再睡覺,”說着她的眼眶就紅了,嘴巴也癟着。
景帝低頭看着她這副樣子,終伸出了背在身後的雙手,輕輕撫了撫她睡得有些蓬松的烏發:“朕這不是回來了,”他以為她會跟他說她掉水裏的事,沒想到這妮子一見到他,就跟他撒嬌賣癡。
“所以臣妾昨晚才睡得這麽熟,”沈玉珺看着皇上的臉,又緊了緊雙臂,有些不滿地說:“皇上您瘦了。”
景帝笑了笑,胡亂地揉了揉沈玉珺的頭發:“在外面奔波,瘦了很正常,朕看你……,”他話還沒說完,下巴就被沈玉珺給吻上了,接着就輪到了嘴。
二人親了很久,景帝有些動情了,雙手在沈玉珺的身上胡亂的撫摸着,不過在摸到她有些粗壯了的腰身的時候,終是清醒了,兩手老實地抱着她親吻。
過了好一會,沈玉珺才意猶未盡地離開皇上的唇,滿臉通紅地拱回到薄被裏。
景帝伸手擦了下嘴角,看着手上的一抹紅,笑着說:“你就沒什麽事兒要跟朕老實交代嗎?”
沈玉珺一聽這話,忽地掀開被子起身,跪在床上:“臣妾有事要交代。”
景帝見她這樣,就坐到了床邊:“說。”
沈玉珺偷偷看了皇上兩眼,見皇上臉上沒了笑意,就開始老老實實地說了:“臣妾老是夢到您滿身是血,臣妾心裏不安,就……就忍不住給家裏遞了話,讓家裏派人去看看您。”
“除了這件事,還有其他事呢?”景帝扭頭看着沈玉珺,一副他在等她老實交代的樣子。
沈玉珺抿了抿嘴,繼續交代說:“臣妾昨天是自己跳的禦湖。”
“你倒是能耐,不過也不算笨,”景帝冷哼了一聲。
“臣妾那時也是沒辦法,夏日的轎攆不比冬天的轎子,那麽高,臣妾要是從那上面摔下來,肯定要遭罪,”說着沈玉珺就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肚子:“臣妾遭些罪倒沒什麽事,就是臣妾的肚子……”她癟了癟嘴,沒有再說下去。
“這事是朕疏忽,”看着沈玉珺微微隆起的肚子,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四個月了,看着大了些。”
沈玉珺把雙手覆在皇上放在她肚子上的大手上:“太醫說再過一段時日,孩子就會開始動了,”她低着頭,滿臉的溫柔:“也不知道他長得像皇上多一點,還是像臣妾多一點?”
景帝看着她滿臉的期待,笑了:“還是像朕多一點好。”
“為什麽?”沈玉珺有些呆愣地擡頭看向皇上。
景帝一點都不含蓄地說:“這還用問,因為朕長得比你好。”
沈玉珺白眼翻到一半,眼角餘光掃到皇上正意味深長地看着她,她立馬把眼睛翻了回去,喃喃地說:“長得像皇上好。”
景帝在昭陽宮陪沈玉珺用了午膳才離開,直接回了乾元殿。他還沒到乾元殿就遠遠地看到淑妃跪在殿門口。
到了殿門口,景帝剛下了轎攆,淑妃就雙膝跪地,挪了過來:“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景帝看着雙目紅腫的淑妃:“你要說什麽,朕也知道。你養了元安五年,朕也知你這五年來花了不少心思,那今天朕就看在你五年來的用心上告訴你,元安雖是朕的長子,但我朝一向沒有立嫡立長這一說法,你這麽聰明,應該知道朕的意思。”
淑妃聽完皇上的話,驚得都瞪大了雙目,嘴唇抖動着,直愣愣地看着皇上。
景帝直接越過她,進入乾元殿,他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真的沒空理她。
淑妃在伊蓮的攙扶下,踉踉跄跄地回到玉芙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