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風雨交加, 電閃雷鳴, 這個夜晚注定是不平靜的。景帝一行離開皇陵已經快兩天了,一路遭到堵擊、刺殺不斷。今天下午他們眼看着就到京城了, 不想老天突然下起了大雨, 本以為夏日裏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他們就先找了個破廟躲躲。沒想到這雨越下越大,還打起了雷電。

“轟隆隆……”

“他們的傷勢怎麽樣?”景帝背着手, 站在破廟一沒了遮擋的破窗前。

小路子相較于幾天前是狼狽多了,臉上也多了兩道傷:“回六爺的話, 暗隐他們都是輕傷,休息一夜,估計就沒什麽大礙了。”這次皇上轉道去了皇陵,這一路陷阱暗殺不斷, 看來當初在慈雲山上,太後的話應該是有人早有預謀。

“讓他們好好休息, ”景帝眯着眼睛看向窗外:“給他們休息的時間估計不會長。”

小路子當然知道他們休息的時間不多,畢竟風雨交加殺/人夜。這樣糟心的夜晚, 再加上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破廟,可不就是天時地利嗎?

“一會不要……”景帝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一句很粗狂的大罵:“他娘的,這個鬼天氣老子真是受夠了。”

“啪”

破廟的門被人一腳踹開了, 搖搖晃晃, 終究沒有支撐住倒在地上了。

“誰他娘還抵着個門?”就見一虎背熊腰、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 領着二三十號人大搖大擺地進來了:“吆,這裏還有人呢?”說着那大漢還用眼角餘光掃了下四周,在掃到景帝的時候,那人明顯一愣,後竟然大笑起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咱們找了這麽久都沒找着一個能入看的,現在倒是半路遇着一個,看來是胡某的福氣到了。”

景帝始終看向窗外,好似沒注意到那群人,也沒聽見那大漢說的話。

“哼,”那大漢見景帝沒有絲毫要理會他的意思,就冷哼了一聲:“跟老子裝清高,老子見過的像你這樣的人多了去了,等會老子給你用點好東西,保準叫你……”

“來了,”景帝很平靜的說了一句:“一會不要力敵,外面有馬,朕跟您們一起騎馬回京。”

小路子一聽,這怎麽能行?要是平日裏也就勉強算了,但是今天外面下着這麽大的雨:“六爺,這不行的。”

景帝擺擺手,示意小路子不要廢話:“把朕的劍拿來。”

“皇上,”小路子瞪開了小眼,有些猶豫,不過看到皇上轉身看向他,他立馬就慫了:“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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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大漢還在一直說着,只不過景帝一行人壓根沒有理會他。

“來了,”暗隐站起了身子,迅速來到景帝身邊,護在其左右。其他的暗衛也紛紛向景帝靠攏,大漢那群人終于意識到不對勁了,剛想轉身走人,離開破廟,哪知剛剛轉身就沒了頭顱。

一息之間,刀光劍影頓起。景帝一行人連日奔波,又一直遭受圍追阻擊,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又累的時候。

“走,”景帝又殺了一個黑衣刺客,扭頭對小路子說:“上馬。”

不過這次老天終究沒有再幫景帝了,他們剛想上馬,那群黑衣人就不要命地砍殺了這裏所有的馬匹。

正在景帝一行人快要力竭的時候,小路子都已經準備要告訴皇上他這麽多年昧下的私房在哪的時候,突然傳來了“咻……咻……”的幾聲,接着圍在景帝身邊打殺的幾個黑衣人就中箭倒了。

小路子趕緊捂着要交代後事的嘴巴,眼睛掃視四周,看着那些黑衣人陸續有人中箭倒地,他笑了,他不用死了:“救兵來了。”

景帝嘴角勾起:“沈家果然名不虛傳。”

有暗箭相助,暗隐一行人更是開始拼命砍/殺,很快他們就占據了優勢,大約用了一盞茶的功夫就清理了那群黑衣刺客。

景帝雙手背在身後,站在破廟裏,仰頭看着那尊暗淡了的佛像。

“臣沈哲旭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

景帝轉過身來看向跪在地上一身黑衣的沈哲旭跟他的兩個仆從:“你來得很及時,起來吧。”

“謝皇上,”沈哲旭三人站起了身子:“皇上,您還是早些回宮吧。”

景帝看着沈哲旭還在滴水的衣裳,微微點點頭,笑了笑:“你是怎麽找到這的。”

沈哲旭沒有一絲遲疑:“回皇上的話,是宮裏的熙修儀給臣傳的話,熙修儀自您離宮以後,一直噩夢不斷,她擔心您,就傳了話給臣,讓臣過來看看,不然她心裏不安。後臣到了慈雲山,”說到這裏,沈哲旭頓了下,但還是接着說下去了:“給太後守門的侍衛說您早就離開了,臣按着車輪印跟馬蹄印一路尋過來的。”

“回宮吧,”景帝很滿意沈哲旭的老實,不過這次他真的要感謝宮裏的那個小妮子了,沒想到當初無心的幾句話,竟救了他一命:“現在他們應該還沒接到刺殺失敗的消息。”

“是,”沈哲旭接着說:“臣這邊只有三匹馬,臣……”

小路子雙眼雪亮,打斷沈哲旭的話:“哎呀,不用那麽麻煩,皇上一匹,你一匹,還有暗隐一匹,其他人都跟着跑就是了,趕緊的回宮才是正理。”他剛剛都已經準備拉着暗隐他們給皇上墊背,讓皇上一個人跑了,現在有了活命的機會,還注重那麽多幹什麽,趕緊護着皇上回宮才是正事。

沈哲旭看了看皇上,見皇上微微點點頭,就朝小路子拱了拱手:“那一切就聽路公公的。”

小路子看着跟熙修儀有着七、八分像的臉,心裏想着他要是有命回到宮裏,他日後一定對熙修儀客氣點。

景帝也不再多做停留了,直接騎着沈哲旭的馬,由沈哲旭跟暗隐護送着,直奔京城。

下了一夜的雨,天終于放晴了,在第一縷晨曦照耀大地的時候,景帝三人騎着馬終于狂奔到了宮門口。

景帝直接騎馬進了宮門,暗隐棄馬也跟着沒影了,沈哲旭下馬,卸了圈在腰間的軟劍跟袖子裏的袖箭,才步行進了宮門。

昭陽宮裏沈玉珺又是一夜沒睡好,她昨夜又夢到滿身是血的皇上了。今早上她不僅人焉焉的,而且竟然還有些犯惡心。這可吓壞了她身邊的四個大宮女,畢竟她們家娘娘有喜都快四個月了,前面可都是安安穩穩的,這怎麽過了三個月了才開始有反應?

成老太醫給沈玉珺診脈的時候,一直皺着眉頭,竹雨站在一邊都快急死了,但太醫不吭聲,她也不敢出聲問詢,終于她見成老太醫診完脈了:“太醫,我家娘娘怎麽樣?”

成老太醫也不理會她,就皺着眉頭,慢吞吞的,一絲不茍的收拾起藥箱,收好藥箱之後,才轉頭看向沈玉珺,嘆了口氣說:“娘娘還是放寬心一點,不要多思多想。”

沈玉珺有些無力地笑了笑:“多謝成老了。”

成老太醫擡眼看了她那有氣無力的樣子,撫了撫他那花白的胡須:“皇上已經回宮了,不過據說是病了,其他的臣也不好多說,娘娘安心養好身子便是。”

沈玉珺原還有些沒精打采的,聽了這話,瞬間面露歡喜:“真的?”

成老太醫微微點了點頭,嘆了口氣:“真的。”他沒說的是,皇上應該是帶傷回宮的,太醫院的韓院判專攻的就是內、外傷,不過這些他都不能說。

送走了成老太醫之後,沈玉珺這會安心些了,這心一安了,就覺得有些餓,笑着說:“竹雨,本宮有些餓了,想喝魚骨豆腐湯。”

“嗳,“竹雨一聽這話,就趕緊應聲:“奴婢這就去給您做。”想吃就好,不然她真的要愁死。

沈玉珺見竹雨急急忙忙地出去了,面上笑了笑,這些日子叫她們擔心了。不過想到皇上,她微微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傷着了,還是病了?真叫人焦心。”

乾元殿裏,路公公終于趕在辰時末回到宮裏了。一進乾元殿,他就見韓院判從皇上寝殿出來,頓時他就感覺不好了,兩腿發軟,看到沈哲臣還好好地守在寝殿門口,立時就沖了過去,指着沈哲旭的鼻子說:“我把皇上好好的交給你,你怎麽能讓皇上受傷,自己卻好好的?”

沈哲旭莫名地看着一臉氣急敗壞的路公公:“皇上跟你一起的時候就已經受傷了,傷口又浸了水,要不是你說讓皇上趕快回宮,我還準備等雨停了再走的。”

“你,”小路子沒想到他竟然沒注意到皇上受傷,也是,皇上昨兒穿的是黑色的便服:“你怎麽不說一聲?”說完,他瞪了一眼沈哲旭,就急急忙忙地準備進去皇上寝殿看看,不過走到殿門口,又停住了腳,上下看了看自己的這一身,又耷拉着肩急匆匆的扭頭出了乾元殿,一個眼神都不給沈哲旭。

沈哲旭看着那位路公公離開了,微微皺了皺眉頭,笑了一聲,皇上的傷他早就發現了,不過在他準備要提的時候,皇上給他使了個眼色,他見皇上的傷沒在要害,也不重,就住口了。哪知回到乾元殿,皇上就開始發燒了,看來到底是他大意了。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小路子就回來了,看了看沈哲旭就說:“這幾天你也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皇上這裏有我看着就好。”

“好,”沈哲旭朝他拱了拱手,就準備轉身離開了。

“剛剛是我不對,不應該對你那樣,”路公公有些別扭地說:“只是皇上是萬金之軀,容不得我等有半點疏忽,還請沈狀元能夠原諒我剛剛的不敬。”

“路公公說得很是在理,也是沈某大意了,”說着他又朝路公公拱了一禮。

路公公見沈哲旭還是這般有禮,心裏不免有些欣賞,這大概就是世家風範:“沈狀元也早些回去休息吧。”這次沈哲旭沒再停留,直接出了乾元殿。

路公公看着沈哲旭離開了乾元殿才轉身輕手輕腳地進了皇上的寝殿,他剛剛已經問過韓院判了,皇上身上的傷都是些皮外傷,不重,不過皇上心有郁積,恐怕一時難能開懷。

哎……,都是孽啊!

路公公看着躺在龍床上的皇上,面色有些蒼白,嘴角有些起皮。路公公苦着個臉,就轉身來到寝殿門口,看向一溜排跪着的太醫:“你們誰能告訴我,皇上現在怎麽樣了?”

“路公公,皇上邪寒入體,我等已經商量着給皇上開了藥,現在已經在煎……”那位太醫話還沒說完,就被路公公給打斷了:“你就告訴我,皇上的燒什麽時候能退?”這群太醫永遠都是這副德性,說話留一半。

“明日應該能退,”那個太醫抿了抿嘴,終是給了他一個确切的時間。

路公公聽了,就轉身進了寝殿,來到龍床邊上,先是給皇上倒了一杯水,喂皇上喝了。想到這些天的事兒,路公公就拉着袖口,擦了擦眼睛,皇上也是個苦命的。

以前他一直覺得皇上的生母——文莺太後是個不得用的,沒想到文莺太後為了皇上做了那麽多的事,受了那麽多的罪,最後還為了不拖累皇上名聲,帶着那些不堪的過往應了太後,慢慢把自己給折磨死了。

皇上去了皇陵,在文莺太後的陵墓前跪了整整一宿。是的,皇上登基之後,雖封了生母為文莺太後,但并沒有将文莺太後跟先帝合葬。現在看來,皇上對文莺太後生前遭受的罪早有察覺,先帝真的是妄為人夫、人父。

從皇陵離開之後,再遇到刺殺,皇上就不再幹看着了,而是拿起了刀劍開始斬/殺刺客。韓院判說皇上心有郁積,知道那樣的事情,皇上能不心有郁積嗎?

想到那個劉仁,路公公就是一肚子的苦水。拍着良心說句真心話,他小路子這麽些年殺的人也不少,但都是按着皇上的意思來的,要說他有什麽缺點,那就是貪錢,不過他雖然貪錢,但他也摳。跟着皇上這麽些年,昧着良心,厚着臉皮貪來的銀子,他就只感覺到收銀子那一刻的舒坦,但卻從來沒有體會過大把花銀子的快意。他貪來的銀子基本都被皇上拿去還之于民了。

皇上要是因為劉仁就厭惡他,那他可怎麽辦,要不他還是把他私房錢上交給皇上好了?皇上這人最喜歡連坐,他雖跟劉仁沒有關系,但他倆同是皇帝身邊的大太監,雖然是兩代皇帝,不過他還是有點怕他會被劉仁給連累。

路公公在乾元殿裏發愁,那邊昭陽宮裏,沈玉珺這會終于舒心了,因為小鄧子剛剛來禀了,皇上的病不重。這就好,這樣她就可以安心了。

“娘娘,”秋菊進來屋裏回禀到:“皇後娘娘那裏的秋桐姑姑過來傳話說,皇上龍體不适,皇後娘娘請您過去商量商量伺疾的事。”

沈玉珺微微皺了下眉頭,要說嫔妃給皇上伺疾是常有的事兒,不過怎麽也輪不上她一個懷了崽子的:“本宮知道了,你去回了秋桐,就說本宮馬上就過去。”

“諾,”秋菊躬身退了出去。

“娘娘,”竹雨有些擔心:“據說皇上是……”

沈玉珺擡手阻止了竹雨下面的話:“不管皇上是怎麽了,只要是病了,嫔妃都應該要做好伺疾的準備。”

“奴婢知道了,”竹雨微微福了一禮:“奴婢以後一定管好自己個的嘴。”

沈玉珺招來冬梅:“給本宮梳妝吧,”她覺得皇後這次估計又要出力不讨好了,皇上是在宮外病了的,估計他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病情。畢竟有很多事情,後宮是窺探不得的。

沈玉珺到景仁宮的時候,三品以上的妃嫔已經到了兩位了,不過三品以下的是一位也沒到,一見這情況,她還有什麽不知道的,看來皇後只通知了三品以上的高位妃嫔。

不一會,德妃、淑妃、陸昭儀都到了,皇後也從後殿由容嬷嬷扶着出來了。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千歲金安,”幾位妃嫔起身朝皇後行禮。

皇後落座好,就擡了手:“幾位妹妹快起來坐吧。”

“謝皇後娘娘。”

沈玉珺由竹雨扶着,坐到了自己的位置,看向皇後。皇後面色有些不好,臉上也帶着憂思:“想必幾位妹妹也知道本宮今日請你們過來是所為何事?”

“聽說皇上病了,可吓死臣妾了,”淑妃右手捏着錦帕,捂在心口,皺着眉頭說:“娘娘,皇上現在怎麽樣了?”

皇後也是一樣的表情:“本宮具體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已經讓小魏子去乾元殿看看了。”這皇上出宮十來天,一回來就病了。

“那還是等魏公公回來再說吧,”德妃可不認為這會皇上需要她們這幫子妃嫔伺疾。

皇後微微點點頭:“本宮也是這樣想,先叫了你們過來,到時也好拿個主意,”說完,她又看向沈玉珺:“你這幾日身子可好些?”之前她還以為沈氏借着懷了皇嗣偷懶裝病,這會看着她面色的确不好,眼底也有了青色,看來她是真的身子不适。

沈玉珺聞言,就連忙起身朝皇後福了一禮:“臣妾多謝皇後娘娘記挂,臣妾這兩日已經感覺好些了,只是還是會有些嘔吐反胃。”

“懷了孩子是這樣子的,你之前舒坦,那是你運氣好,這會子反應大,你也不用憂心,”德妃轉頭看向沈玉珺:“懷胎不易,你自己多注意身子。”

“德妃說的在理,”皇後看着沈玉珺微微凸起的肚子,溫婉一笑。

很快魏公公就回來了,禀了皇後說,皇上暫時不需要後妃伺疾。皇後嘆了口氣,問到:“皇上可還好?”

“回皇後娘娘的話,皇上說他無礙,只是受了寒,”魏公公并沒有見着皇上,不過他見着了皇上身邊的路公公,路公公讓他這樣回,他也只能照做。

“那就好,”皇後終于可以松了口氣,也不怪她擔心,在坐的,估計就只有淑妃是希望皇上有礙的:“既然皇上沒什麽事兒,那幾位妹妹就散了吧。”

“諾,”她們見皇後起身準備離開,便行禮說到:“恭送皇後娘娘。”

沈玉珺是跟德妃相攜離開的,現在她是二品修儀,按位份她也是有轎攆可乘的,只是她坐得少。二人坐着轎攆聊話,不一會就遇着岔路口分開了。

景仁宮跟昭陽宮之間,有一座橋是必經之路。不知怎麽的,沈玉珺這會左眼皮一直在跳,她也不知道她這是要遇災還是要遇財?只不過她心裏總是不安就是了。

四人轎攆在踩上橋的那一刻,沈玉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覺,她聽到孩童的笑聲“嘻嘻……”,瞬間她的心整個都吊住了。

“嘻嘻……嘻嘻……”

“大皇子,您慢點……慢點……”有些急切的女聲在叫着。

“啊……”擡轎奴才的叫聲。

沈玉珺在感覺轎攆不穩的時候,她就立馬起身,兩腿一蹬,跳進了禦湖裏。

“嘭……”入水的聲音。

“哇哇哇……”孩童的哭鬧聲。

“啊,大皇子流血了,”先前的女聲顫着聲音大叫。

奴才的請罪聲,竹雨、竹雲看主子跌入水裏,就立馬跟着跳下去了,總之禦湖邊上這會是一片混亂。

沈玉珺跳入禦湖之後,頭剛露出水面,竹雨、竹雲就跟着游過來了:“娘娘,您怎麽樣?”

“我沒事,趕緊上岸,”沈玉珺說完就直接朝岸邊游過去了。

“你們都是瞎了嗎?”一聲怒斥,德妃急匆匆地趕了過來,首先入眼的就是倒在橋邊的沈玉珺的轎攆,她有些腿軟,不過立馬跑到禦湖邊,看見沈玉珺主仆三個都快要游到岸邊了,急忙讓婉依把她的披風拿過來。

“怎麽樣?”德妃跑着過去,拉着沈玉珺上了岸:“你堅持住,我已經差人去請太醫了。”

沈玉珺其實沒什麽,不過她剛可是聽到了:“大皇子怎麽樣,沒事吧?”說完她就暈了。德妃也不是個傻的,立馬大叫:“熙修儀……熙修儀……,”叫了兩聲,就轉頭呵斥道:“你們都是死的嗎?熙修儀懷着皇嗣,要是有個什麽不好,你們怎麽向皇上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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