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肅昭媛死在了乾元殿, 後宮裏除了幾個高位嫔妃心知肚明外,其他人就算是有什麽想法也不敢多言, 畢竟她是死在皇上的地方。

沈玉珺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只是稍稍有些吃驚,但想想又覺得很正常。葉尚玥在混入後宮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她活不長了, 後宮裏就沒有能瞞得住的秘密。

她這一死,倒是讓沈玉珺安心了不少。之前她一直提防着葉尚玥狗急了跳牆,做出什麽滅絕人性的事情, 現在看來葉尚玥還是有幾分傲骨的。

兩日後, 乾元殿裏,景帝坐在龍椅上,看着擺放在禦案上的那個繡着青龍的刻絲香囊,雖然它看上去很是陳舊,但景帝卻覺得它分外精致漂亮:“小路子,把它打開。”

路公公真是佩服死良王了, 那家夥膽子可真大, 竟然把這東西藏在乾元殿的正大光明牌匾後面,可真是叫他們好找:“諾。”

那個香囊打開之後, 路公公就從裏面取出了一個印章,看了看是良王的私人印章, 還有幾封密信。他把那幾封密信打開一看, 朝皇上點了點頭:“這次齊全了,”後便把那幾封信件鋪在禦案上。

景帝笑看着平鋪在禦案上的那幾封信件:“良王果真好算計,不但把這東西藏在乾元殿, 竟然還敢把它放在聖祖親筆的正大光明牌匾之後,簡直是大逆不道。”

“有了這幾封鎮國公親筆寫給良王的密信,他勾結良王謀逆的罪證算是齊全了,這次沐家的聖祖明旨就可以收回來了,”路公公心裏覺得良王雖然謀逆,但他也還算記得自己姓什麽,到底是把鎮國公的罪證留給了皇上。只是估計他心裏存了怨恨,把這罪證藏得可真嚴實。話說回來,皇上是怎麽想起來突然要搜乾元殿的?

景帝冷笑了一聲:“沐家的百年基業算是毀了,你及刻傳鎮國公進宮。”

路公公嘆了口氣應了,便躬身退了出去。

這天景帝在乾元殿等了一個時辰,小路子還沒回來。他便招來了楚衍,讓他領着禁軍直接圍了鎮國公府。

盛元十一年六月十七,終究是個讓人難忘的日子。這一日皇帝招鎮國公進宮,鎮國公抗旨不遵,還膽大包天地扣押了禦前首領太監,後皇帝便派了禁軍圍了鎮國公府跟西寧伯府。

當天晚上鎮國公毒殺了沐家全族,自己也在沐家祠堂的祖先牌位前自刎了。西寧伯府三族之內全部被下了诏獄。

這件事轟動了整個大禹,皇帝次日便讓大理寺卿邵勳将鎮國公謀逆跟他連同西寧伯通敵叛國的罪行昭告天下。有人說鎮國公是一代枭雄,有人說他死有餘辜。不過不管怎麽樣,世上已無開國沐氏了。

而沈氏一族因為當初蒙冤受屈,被褫奪的侯爵,景帝也重新賜予了沈氏,依舊是齊陽侯爵,依然是世襲罔替,非謀逆不可奪。

沈玉珺在得知皇上重新賜予了沈家侯爵的時候,她哭了,不是因為感動,而是為了她的祖父、她的家人而哭。

因為當年邊關之戰,死傷無數将領兵卒,那場戰役最後雖贏了,但世人都說因為統帥沈霖決策有誤,才導致的傷亡慘重。二十多年來,沈家忍辱受屈,不敢有任何怨言。今日終于真相大白于天下了,她作為沈家女是應該哭一哭的,沈家終于不用再背負那樣的罪過了,沈家的爺們也終于可以重回裕門關了。

“娘娘,”竹雨也紅腫着眼睛:“您已經哭了很久,不能再哭了。”她說完就把懷裏的三皇子塞給了她家主子。

沈玉珺的懷裏被塞了個小胖子,哪還有心思哭?她抱着小胖子肉乎乎的小身子,搖了搖:“小肥蟲,你外祖家終于不用再低着頭過日子了。”

竹雨當然知道她家主子是為什麽哭的,沈家受了多少委屈?她聽家裏的老人說過,當年老太爺帶着沈家人回到京城的時候,沒有了百姓的夾道相迎,有的只是惡語相向,更甚者拿着臭雞蛋爛菜葉招呼沈家将領。那些人只看到沈家狼狽回京,根本看不到跟在沈家車隊中間的那些黑色棺柩,那裏面躺着的都是戰死在裕門關外的沈家人。

“哇……嗚……,”小肥蟲好似能感覺到他母妃的悲傷與喜悅,小嘴一癟也跟着哭了。

“不哭……不哭……,”沈玉珺抱着小胖子站了起來,晃了晃,哄哄他,還伸手給小胖子擦了擦眼淚:“咱們不哭了,咱們笑笑好不好?”

這晚已近亥時,小肥蟲早就睡了,不過沈玉珺卻沒有睡,她在等人。

“你在等朕?”景帝現在已經習慣了這樣進來,不用太監吟唱跟通傳。

沈玉珺原本還在沉思,想她入宮後的點點滴滴,突然聽到皇上的聲音,她也不奇怪。她知道皇上今天晚上會來她宮裏:“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景帝走到她跟前:“起來吧。”

不過這次沈玉珺卻沒有起來,而是由單膝蹲禮改為了雙膝跪地:“臣妾多謝皇上明察秋毫,”說完她便給皇上磕了一個頭。

景帝并未阻止她,等她磕完頭,他才開口:“你不怨?”

“皇上是說臣妾還是說沈家?”沈玉珺并沒有回避這個問題,她覺得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回避。

“就說說你自己吧?”景帝伸手拉她起來,二人坐到了榻上。

沈玉珺面上沒有了往日的笑容,看着很是平靜,不過她的那雙桃花眼還有些泛紅:“皇上要是昨兒問臣妾,臣妾肯定是會跟您說假話的。不過今天,臣妾要跟您說真話。”

這時,沈玉珺從榻上站起了身子:“臣妾在進宮之前是有些怨恨的,怨恨皇家無情,怨恨先帝無……,”說到這個,她便避過了,嘆了口氣看着景帝繼續說:“還有那些落井下石的小人。皇上,臣妾想您應該能夠理解,一個被君主惦記上的家族,日子過得會有多難,戰戰兢兢,終日不得安寧。”

沈玉珺雖然沒有經歷過那樣的日子,但她有記憶以來,沈家的日子也不好過,因為沈家曾經遭先帝打壓。雖然後來先帝駕崩,新君登基,但父子一脈,誰又能知道新君是會放過沈家,還是像先帝一樣,繼續打壓沈家?

沈家依舊只能俯首過日子,力求低調自保。她的族人雖然也有在朝為官的,但哪個不是被打壓的?二十多年過去了,又有哪個族人能夠做到四品以上的官職的?

這一切直到她進宮,誤打誤撞牽扯出孫氏一族參與良王謀逆一事,沈家才抓住了時機,鑽了空子。現在想來,哪有那麽多的誤打誤撞?

“說到底臣妾還要謝謝您,”沈玉珺不傻:“謝謝您把紅菱放到臣妾身邊,謝謝您一直寵着臣妾,讓外面的那些人忌憚臣妾。不管您是因為沈家還是因為臣妾長得漂亮,”她覺得她說的話太深沉了,應該打趣一下,她自己都含着淚笑了:“臣妾都謝謝您,”說完她就準備再次跪下給皇上磕頭。

不過這次景帝攔住了她:“紅菱的事,只是一個引子。在看到選秀名單的時候,朕就已經安排好了,不過紅菱也的确出乎朕的所料,沒想到那個丫頭會知道那麽多。朕也是之後才知道她背後還有人。”

“是黃貴人?”沈玉珺細想一下,便了然了。

景帝點了點頭。

“黃貴人的草包之名不知是誰給的?那人的眼神可是真不好。臣妾現在算是知道您當初為什麽只是貶了黃貴人?看來改日臣妾得謝她一謝。”

“你不用謝她,”景帝已經忙了一天了,他自己拿了兩個軟枕墊在了背後:“她也只是為了自保罷了,孫氏并非是個良善人。”

“以前臣妾還想不通,為什麽臣妾設計紅菱會那麽順利?”沈玉珺回憶着過去的事情,只覺得自己真的是很幸運:“當初臣妾還自以為是的認為是因為臣妾入了您的眼,您才會那麽及時的出現在景仁宮,現在想來還是臣妾淺薄了。這裏面的彎彎繞繞可真不少,不過不管怎麽樣,最後得利的是臣妾還有沈氏一族。”

景帝朝沈玉珺招了招手,讓她坐過來:“你不覺得被朕利用了?”

沈玉珺脫了鞋子,爬上了榻,跪坐在景帝跟前:“臣妾不覺得,臣妾很慶幸皇上有用得着臣妾的地方。”

景帝彎嘴笑了,一把扯過她,摟在了懷裏 :“你這樣,朕甚喜。”

“皇上今天重新賜封沈家,臣妾明白皇上的意思,臣妾很感念皇上給了沈家一個公道,”沈玉珺是真心實意的感激皇上。

皇上完全可以借着他大哥這次的功勞,賜封沈家,但皇上沒有。皇上在北征大軍回來之前,辦了鎮國公跟西寧伯,還立馬将他們二人的罪行昭告天下,重新賜封沈家,這就是對沈家的交代,也是對她祖父的肯定。

景帝就知道她什麽都明白,他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是朕應該做的,朕是大禹的君主,朕不能寒了臣民的心。”

次日下午,北征的大軍終于抵達了京城,景帝親自在武陽門外迎接北征大軍。

這晚羲和殿幾乎是燈火通明了一整夜。不過在宴會中間有了一個小插曲,北疆的那位嫡公主敏雅當衆請求景帝給她賜婚。

“不知敏雅公主看上了哪位王公大臣?”景帝今天心情不錯。

“大禹皇帝,敏雅請您将敏雅賜予沈哲臣為妻,”這位敏雅公主自小就是聽着沈家的傳說長大的。這次和親,她父王說讓她進大禹後宮,不過她并不想,她想進沈家,沈家才是裕門關的鎮守神。

景帝微微挑了下眉頭,後又笑了:“沈愛卿,你怎麽說?”

沈哲臣從一開始就面無表情,這會皇上提到他了,他才連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皇上,臣已有妻有子,并非北疆公主良配。”

“可是本宮聽說你那妻子出身商戶,身份低賤,她怎麽配得上你,你是齊陽侯府三代嫡長孫,應該有一位身份高貴的妻子,”爾雅公主還未等景帝開口,她就搶先說了。

沈哲臣并未看向她,依舊只是對皇帝說:“皇上,臣的妻子雖然出身卑微,但她上敬長輩,下育子嗣,寬厚待人,知書達理。臣與臣的妻是少年夫妻,臣敬她,也心悅于她。至于北疆公主說的出身,她既然已經嫁于臣為妻,那麽妻以夫貴,她的富貴,臣自會給她掙。”

“爾雅公主,你也聽到了,沈愛卿已有愛妻幼子,”景帝很滿意沈哲臣的表現。

“本宮不管,本宮一定要嫁于沈哲臣為妻,”爾雅公主一揮衣袖,就轉身面向沈哲臣:“本宮可以容你的妻子為妾。”

沈哲臣并不理會這位爾雅公主,他只是在等皇上發話。

“沈愛卿,你怎麽說?”景帝微眯着鳳眼。

沈哲臣單膝跪地,拱手向上:“臣願血灑沙場,馬革裹屍,替皇上踏平北疆。”

“啪……,”北疆這次跟來的是爾雅公主的親兄長——北疆太子,他聽到沈哲臣這般說,哪還敢容妹妹放肆下去,用力放下了酒杯,便呵斥道:“爾雅不許胡鬧。”

呵斥完爾雅公主之後,他瞥了一眼沈哲臣,就朝景帝拱手道:“大禹皇帝,北疆是真心想與大禹結成秦晉之好,還請大禹皇帝為爾雅擇一名良婿。”爾雅這麽一鬧,她是肯定進不了大禹皇帝的後宮了,現在只能這樣做了。

景帝臉上的笑就一直沒有少過,這會也終于不再由着那位爾雅公主鬧了:“既然你這麽說了,那朕就把爾雅公主賜給朕的皇兄平王做王妃。平王可是朕的親皇兄,朕很是敬重朕的這位兄長。”

北疆太子聞言臉都快要黑了,可他也不敢甩手走人。他們還沒到京城的時候,就聽說這位皇帝重新賜封了沈家。日後沈家依舊鎮守裕門關,這對北疆、北戎來說都不是好事。

就這樣北疆的爾雅公主被賜給了平王做王妃。

七月初,北疆、北戎的人終于離開了京城。

這日晚上,沈玉珺剛剛洗好澡,抱着小肥蟲在殿裏走動,景帝就到了:“你換身衣服,給小肥蟲也換一身,朕帶你們出宮見個人。”

“啊?”沈玉珺明顯有些發愣,皇上怎麽想一出是一出的:“好,臣妾這就去。”

沒一會,景帝便帶着沈玉珺跟小肥蟲坐上了馬車,出宮了。這還是小肥蟲第一次坐馬車,他可興奮了,兩只眼睛一直轉動着。

“皇上,”沈玉珺不知道皇上要帶着他們去哪,不過她也沒想問就是了,只是馬車裏實在是有些安靜:“路公公駕車還挺穩的,”她開始沒話找話說了:“路公公的傷好全乎了沒?”

景帝想到小路子之前去鎮國公府被扣押的事,就覺得小路子是丢盡了他的臉面:“他也就駕車還行。”

路公公坐在前面,心裏那個苦水是不住的往外翻,他容易嗎?他也算是有點本事的,但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自認絕對不是鎮國公的對手,更何況他也沒想到鎮國公會公然抗旨啊。他這次給皇上丢了臉,估計皇上能記他一輩子。

沒到半個時辰馬車就停了,外面傳來路公公的聲音:“六爺,已經到了。”

景帝首先下了馬車,接過一直亂動的小肥蟲,後一手抱着小肥蟲,一手搭着沈玉珺扶着她下了馬車。

沈玉珺下了馬車之後,就知道他們這會在哪了:“皇上,您……您怎麽……”

“怎麽,你不想來?”景帝把小肥蟲塞到了一臉驚訝的沈玉珺懷裏:“你抱着他。”在昭陽宮他抱抱就算了,出來了,他還是不要抱着小肥蟲比較好。

沈玉珺抱着兒子的小身子,雙目含淚地看向挂着“齊陽侯府”牌匾的大門:“皇上,謝謝您。”

景帝也不理會她,擺擺手就讓小路子去敲門了。

這會沈家一家人也是剛用完晚膳沒多久,正聚在寧壽堂裏說着沈哲旭的婚事。

沒想到一向穩重的管家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也不通報:“老太爺,貴人駕臨。”

一屋子的人突然沒了聲音,沈霖一手撐着炕幾,站了起來:“趕快開中門迎接。”

“奴才已經讓人打開中門了,”管家的額頭一直往外冒汗:“熙賢妃娘娘跟三皇子也來了。”

“快快……”

因為景帝的駕臨,沈家爺們都趕去了前院,而沈家女眷則等在後院門口。大概兩盞茶的功夫,沈玉珺就抱着小肥蟲過來了。

“臣婦給……”

“今天不用這麽多禮,”沈玉珺連忙阻止道:“六爺說這是私訪,娘,您快來幫我抱抱這小胖子,我雙臂酸得很,都快抱不住他了。”

“嗳……,”戚氏聞言,扶起婆母,就連忙快步上前去,從沈玉珺懷裏接過小肥蟲,她還真的怕她閨女把她這外孫掉地上去。

“趕快進去說話吧,”沈老夫人盯着兒媳懷裏的小寶兒,眼睛都笑眯了。

一群人就簇擁着沈玉珺母子進了寧壽堂。老夫人就先開口問了:“怎麽突然來了?”

沈玉珺也還一頭霧水呢:“我也不知道,今兒我剛用了晚膳,洗漱好,六爺就過來了,讓我帶着小肥蟲跟他出宮見個人。一下馬車,我才知道是來了半月裏弄。”

老夫人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是來見你祖父的。”

沈玉珺其實也有些猜到了:“大概是的。”

“啊……啊……,”小肥蟲已經快七個月了,晚上特別能鬧騰,今天還算是給面子的。

沈玉珺一聽這聲音,就知道這胖子在叫她:“娘,您把他放在榻上。”

“好,”戚氏小心翼翼地把小肥蟲放在自家女兒身邊。剛放下,小肥蟲就自己坐了起來,伸手拉了他娘的一跟手指握在手裏,然後安心了,可以四處打量屋裏了。不過沒一會他就被放在炕幾上的糕點給吸引住了,伸手就去夠了。

戚氏的眼神一直盯在小肥蟲身上,看他要去夠炕幾上的吃食就問了沈玉珺:“三皇子愛吃些什麽?我讓人去做,這糕點他不能吃。”

沈玉珺扭頭一看,哎呦,小胖子口水都下來了,她便笑了:“你可算是把你老元家的臉都給丢盡了。”

“不許胡說,”戚氏瞪了一眼沈玉珺:“這話可不能說。”

沈玉珺點了點頭:“我就私下說說,皇上沒有介意。”

大概過了兩盞茶的功夫,沈哲旭就過來了:“皇上讓我把三皇子抱去前院,”他進屋之後,雙目就盯着那個抱着蘋果啃的小胖子,他還是第一次見着他這個身份尊貴的外甥,想到小家夥的名字,他便笑了笑。

沈玉珺也想讓她祖父見見小肥蟲:“那快抱去吧。”

沈哲旭看了看坐在榻邊滿臉笑容的妹妹,兩年多了,終于再次見着了。看她的樣子,估計在宮裏過得還不錯,那他就放心些了:“那我抱過去了,”說完他便輕輕地抱起坐在他妹妹身邊的小肉丸子。

小肉丸子被抱起的時候,還有點愣神,看了看沈哲旭,又扭頭看了看他娘,然後他便轉頭對沈哲旭笑了,還用他那沾滿口水的小肉爪子摸了摸他舅舅的臉。沈哲旭的臉上,瞬間沾上了小肥蟲的口水。

沈老夫人看着二人離開後,她在心裏想着她家旭哥兒只怕是要換個名字了,現在這名字怕是不能長用了。

前院裏,景帝跟沈霖在書房裏敘話,而其他的幾位沈家爺們都守在書房外面。

“皇上,老臣心裏怨恨的人,都已經伏法了,”沈霖單腿立在景帝面前:“老臣已經無怨了。”

景帝看着雖然少了一條腿,但依舊站立挺直,沒有一絲頹喪的沈霖,他點了點頭:“先帝當年做得的确有失公允,朕會盡力彌補的。”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沈家并無怨言,”沈霖雖然離開官場多年,但并不表示他不知道當今這位皇上的手段:“皇上英明,已經查明了當年的事,給了沈家公道,沈家全族都感念皇上的恩德。皇上還允了沈家重回裕門關,就是對沈家最大的恩賜了,沈家只有替大禹守好裕門關,才能報答皇上的隆恩。”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支持跟理解,我看了大家給我的留言跟評論,說實話,我很感激,也跟感恩。謝謝大家!!!!日後我會更加努力的,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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