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皇上, ”守在書房門口的路公公輕聲回禀:“三皇子抱來了。”

景帝微微一笑:“把他抱進來,”後對着沈霖說:“今天過來,朕特地讓他母妃把他也一起帶過來了,小家夥長得很敦實,你也見見吧。”

沈霖想到自家的孫女兒,心裏總是覺得對她有所虧欠:“謝皇上。”

“啊……噢噗……”

沈哲旭抱着小肉丸子進來了,先給景帝行禮:“臣叩見皇上。”

“起來吧, ”景帝看着沈哲旭懷裏的小胖子,那小胖子已經看到他爹了,哈哈笑着就朝他爹那傾。

景帝見他這般,也就笑着伸手抱過來了:“今天倒是精神,現在還沒瞌睡。”

沈霖從小肥蟲進入書房那一刻, 雙目就在他身上了,那小孫女兒也有孩子了, 真好!

景帝抱着小肥蟲來到沈霖跟前:“沈愛卿, 你也抱抱他吧,他肉肉的,有些壓手。”

曾經叱咤沙場的沈霖,這一刻也有些手忙腳亂了, 不過他還是伸手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他抱着這個小肉丸子, 雖然看着毫不費力,但這個孩子在他心裏重比泰山。他看着懷裏這個對他胡子十分感興趣的小肉丸子,他的雙目稍微有了些濕潤:“三皇子很健壯。”

景帝對這點表示非常認同,這小胖子胃口好得很, 什麽能舔兩口:“他母妃現在用膳都要躲着他。”

沈霖抱了沒一會,就把小胖子交給了守在一邊的沈哲旭。

沈哲旭接過來之後,小胖子就開始扭頭四處看書房裏的布景了,很快他就發現了一個好東西,小肉爪子一指,就對着他舅舅叫喚:“啊……啊……”

沈哲旭也懂他的意思,就抱着他走到書案後面,那裏挂着一把古樸的弓。小肥蟲伸手就去摸,摸到那把弓的時候,他很是歡喜:“哈哈……哈哈……”

景帝跟沈霖也注意到他們這邊了。沈霖見小家夥很喜歡那把弓,眼神微微一動:“三皇子很喜歡那把弓,看來三皇子與那把弓有緣。”

景帝看着那把弓,笑着說:“那是鎮日弓?”

鎮日弓是沈家先祖的成名武器,據傳沈家先祖當年跟着聖祖皇帝打天下的時候,就是用的鎮日弓。代代相傳,沈家男人的箭術幾乎都是百步穿楊、箭無虛發,單看沈哲旭就知道了。

“是,”沈霖當年也是拿着這把弓去的裕門關,自從沈家沒落,它就一直被挂在這裏,沈家的爺們看到它,就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了。

景帝看着那把古樸的弓上那兩只突兀的小肉爪子,臉上的笑就更真實了一些:“小家夥倒是還有點眼光。”

沈霖這時就吩咐沈哲旭了:“一會你把鎮日弓取下來,給三皇子帶回去。”

景帝擡手阻止了:“不用,等他哪日有本事了,自己來取。”

沈霖聞言,心中一動,便朝景帝拱手道:“是。”

這天小肥蟲是哭鬧着離開沈家的,可是即使他哭得驚天動地的,景帝依舊沒有松口滿足他。

沈玉珺抱着哭累了睡着的小胖子,小聲問景帝:“他這是怎麽了?”她還沒見過小肥蟲哭得這麽厲害呢。

景帝冷哼了一聲:“還不是被你慣的,看見喜歡的東西就一定要到手才行。從明天開始,讓你身邊的竹雨給他好好讀書,不許憊懶。”

沈玉珺聞言也不敢再吭聲了,摟了摟懷裏的小胖子,看着他小肉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心裏默念着:“叫你霸道,這次終于惹火你爹了。”

齊陽侯府裏,沈霖這會來到了後院的書房,沈家的幾個爺們也都在。

“再過幾天,哲臣就要帶着族人重回裕門關了,”沈霖坐在書案後面:“你們要牢記沈家的祖訓跟軍紀,不要污了沈家軍的威名。”

“是,”沈家衆人紛紛朝沈霖拱手。

“沈家要争的不是眼前,”沈霖想到那個小肉丸子:“是二十年後。”

沈哲旭雙目一緊,祖父說的正是他所想的,剛剛那個小家夥才是沈家的希望,只要沈家不行差踏錯,那個小家夥絕對能保沈家百年昌盛。

次日沈霖以自己年老之由,上書皇上,欲将爵位傳給其嫡長子沈忠誠,景帝允了。沈忠誠繼承齊陽侯爵的第二天就上書立沈哲臣為世子,景帝依舊允了。

過完了七月十五,齊陽侯世子沈哲臣領着幾個沈家壯年帶着沈家軍旗,騎着高頭大馬,出了武陽門,直奔裕門關。齊陽侯門沈家依舊是大門緊閉,低調行事。

最近宮裏是風平浪靜,先是肅昭媛死在了乾元殿,後莊昭容病逝在兮和園。皇後的景仁宮依舊是關着宮門,不過德妃每天都安排人給景仁宮送吃食用品。

“算着日子,皇後的肚子已經快九個月了,也不知道情況怎麽樣?”沈玉珺盤腿坐在榻上,看着對面坐在小肥蟲身邊的德妃。

這兩三個月,真的是發生了不少的事情,德妃自從得知當年她孩子的事情有疑,整個人就沉寂了下去,還病了一場。之前沈玉珺過來看她因為小肥蟲還小,她也不敢帶過來,當然德妃也不讓帶過來。

現在已經九月了,天也不熱了,德妃的病也好全了,沈玉珺就立馬抱着小肥蟲過來看看她。

德妃的面色有些蒼白,她看着在榻上爬來爬去的小肥蟲,臉上多少有了些笑意:“快了,我問過成老太醫,他說皇後已經下不了床了,他準備等龍胎一過了九個月,就直接給皇後催産,不然他怕皇後再這樣熬下去,母子俱損。”

沈玉珺聞言便在心裏默默算了下:“那就這幾天了,今兒都已經九月初十了。”

德妃點了點頭:“對,就這幾天了。”她近來都是數着日子在過,她想要報仇,但證據還沒有收集全,她又必須得忍着,不然豈不是便宜了李氏那個賤人?

有時候還真的不能念叨,當天晚上,景仁宮的宮門就開了,秋桐急急忙忙地跑去太醫院請太醫。

很快各宮就都知道皇後要生了。

等沈玉珺到景仁宮的時候,德妃都已經到了:“姐姐。”

德妃原本是背對着殿門的,聽到沈玉珺的聲音,就轉過身來,看着她。沈玉珺發現德妃的神情不好,趕忙過去,握着她的手。才九月的天,德妃的雙手都已經冷得跟冰塊似的,沈玉珺替她暖了暖:“姐姐,皇後的情況怎麽樣了?”

有個人說話,德妃還覺得好一些,不然腦子裏一直在想着過去的事情,越想越控制不住自己:“成老太醫去煎藥了,說是皇後娘娘腹中的龍胎已經不能再拖了。”

沈玉珺拉着德妃坐到了邊上的椅子上,現在她們只能守着。

“你出來了,三皇子不會鬧?”德妃可是知道那個小家夥的,一到晚上就粘人,尤其是粘他母妃。

一提這個,沈玉珺就有些無奈:“怎麽會不鬧?剛剛我走的時候,他就非要跟着來,不過後來被路公公抱去了乾元殿。”

德妃眼睛又朝産房的方向看了看:“估計今晚都要守着,三皇子去了乾元殿也好,皇上一時半會還不會過來。”

沒一會,淑妃也到了:“皇後怎麽現在就發作了?孩子還不到九個月。”

三人見了禮之後,坐到椅子上,德妃才開口回道:“皇後這一胎本就有些不安穩,提前生産也屬正常,況且算算也有九個月了,差幾天而已。”

淑妃聞言也沒再繼續問下去了,後看向沈玉珺:“聽說三皇子去了乾元殿?”

沈玉珺知道淑妃的意思,不過她也不準備瞞着,小肥蟲被抱去乾元殿還沒半個時辰呢,淑妃就知道了,這事瞞也瞞不住:“他到晚上就開始鬧騰,估計皇上知道我今兒是回不去昭陽宮了,才讓路公公過來把他抱去乾元殿的。”

淑妃笑了笑:“皇上是喜歡三皇子,有三皇子在皇上那打打岔,皇上也高興。”可不就是喜歡嗎?寧兒今年的周歲都沒過,還是她這個做母妃的在玉芙宮擺了宴,辦了抓周。可三皇子呢,這才九個月就被抱去乾元殿了,可真是有福氣。乾元殿,大皇子都六歲了估計還不知道乾元殿的殿門是個什麽樣子。

沈玉珺見淑妃這般說話,她也就不欲理睬了,剛好她轉頭看到成老太醫端着藥碗進來了:“藥煎好了。”

德妃聞言也跟着看了過去,只見容嬷嬷接過成老太醫手裏的藥碗就進了産房,很快她又端着空碗出來了。

這天晚上注定是很難過的,皇後一直到天亮都沒把孩子生下來。景帝上完早朝之後,終于來了景仁宮。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滿殿的人紛紛打起精神朝景帝叩拜。

景帝越過了人群,來到主位坐下:“都起來吧。”

等衆位妃嫔都起來之後,景帝又問了一句:“皇後現在怎麽樣了?”

“啊……,”正在這時産房裏傳出了皇後痛苦的慘叫聲,接着容嬷嬷就出了産房,“嘭嗵”跪到景帝面前:“皇上,求您救救皇後娘娘吧,皇後娘娘快不行了。”

“怎麽回事?”景帝皺着眉頭問到。

“皇後腹中的龍嗣是腿先出來的,”容嬷嬷老淚縱橫,皇後是她一手帶大的,皇後何時受過這樣的苦。

“讓太醫進去,”景帝沒有猶豫,這時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

“謝皇上,”容嬷嬷給皇上磕了一個頭,後她便急忙起身,領着成老太醫進去産房了。成老太醫有了皇上的話,他也沒猶豫,就直接自己提着藥箱跟着容嬷嬷進去了。

可是沒過多久,成老太醫又出來了,九月的天,他額頭上的汗幾乎是不停地往下流。他快步走到皇上跟前跪下:“皇上,皇後恐怕是力竭了。”

這話一說出來就是保大保小的問題了,正殿裏靜得連喘息聲都沒有了。

景帝過了幾息之後,才開口:“保皇後無虞。”

“是,”成老太醫又急急忙忙地回了産房。

而産房裏,皇後也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情況了,可是她不想放棄。她好不容易才有了這個孩子,孩子在她肚子裏的每一次動作,都能讓她欣喜異常。她微微扭了下頭,她的雙眼已經有些模糊了,不過她還是能看到太醫跟容嬷嬷在說話,他們在說什麽?

沒一會,太醫就過來了,太醫讓醫女用力按她的肚子,她突然就知道他們要幹什麽,她拼盡了最後的一點力氣,一把揮開了那個醫女:“滾……嬷嬷……嬷嬷……”

“娘娘,”容嬷嬷跪到了皇後的床頭,撫着皇後已經完全汗濕的烏發:“娘娘,咱們先保命要緊,您……”

“不,”皇後握住容嬷嬷的手:“幫我……,”她的眼睛看向了醫女帶過來的剪刀:“幫我……”

容嬷嬷抿着嘴,用力的搖頭,她不敢看向皇後,她怕她會心軟答應皇後:“娘娘,不能啊……”

皇後聞言,就準備硬撐着自己來,可是試了一次、兩次,都沒有爬起來,她哭了:“幫我……”

最後無法容嬷嬷只能去求皇上,景帝沉默了一會:“順着皇後吧。”

這次容嬷嬷進去了沒一會,産房裏就傳了嬰孩的啼哭。很快容嬷嬷便出來了,跪到了皇上面前:“皇上,娘娘想見見您。”

景帝起身,直接越過了容嬷嬷,進了産房。一跨入産房,迎面就撲來了濃濃的血腥味,不過景帝依舊是面無表情,他來到了皇後的床邊,看着躺在床上,已經面無血色的皇後。

“皇上,”皇後眼神示意跟在皇上身後的容嬷嬷抱她坐起來,容嬷嬷也照辦了。

景帝看了看皇後枕頭邊上的襁褓,那個有些瘦小,不過看着好似沒什麽大礙的孩子:“你怎麽不好好休息?”

皇後見皇上看孩子,她也低頭看着孩子,面上很是慈愛,後她又擡頭看景帝:“皇上,臣妾知道……臣妾時間不多了。”

景帝轉頭看向跪在一邊的成老太醫,見他點了點頭,後他便又看向了皇後:“你有什麽話要交代?”

皇後朝容嬷嬷看了下,容嬷嬷便小心地打開襁褓,露出了襁褓裏的嬰孩。

景帝盯着整個露出來的嬰孩,那雙鳳眼瞬間一縮。

皇後并沒有再注意景帝,而是伸手摸了摸那個孩子的腿,她的眼淚便下來了,她的孩子天生長短腿,可是即便他是長短腿,他依然是她的孩子,是她拿命換來的孩子。其實這樣也好,她已經快不行了,她的孩子是中宮嫡子,這樣至少以後他不招人妒。

“皇上,臣妾快……不行了,”皇後貪戀地看着那個嬰孩:“臣妾自認這麽多年來,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兒。臣妾知道臣妾這個皇後之位是怎麽來了……臣妾知道臣妾不得您喜歡……臣妾不怨。”

景帝看着孩子的那兩條不一樣的腿,心裏有些發苦:“值得嗎?”

皇後知道皇上問的是什麽,她輕輕地撫摸着孩子,一點都沒有遲疑地說:“值得,臣妾做夢都想要個孩子……臣妾知道皇上……皇上您不會讓我抱養……孩子。臣妾想……想要孩子。”

“皇上,臣妾能不能求您……求您善待……善待這個孩子,”皇後能感覺到自己的血在一直往外流,不過她不後悔舍了自己,保了孩子:“他雖是中宮嫡子……但他永無承繼帝統的可能……皇上…我只求他能平……平平安安長大……能有一席之地……就好。”

景帝看着他的這位發妻:“他也是朕的孩子,你放心便是。”

皇後點了點頭:“我……放心……”

“哇……哇……,”這個時候,那個嬰孩好似感覺到自己的母親要離開他了,小嘴一張就開始哭了。

皇後已經沒有力氣了,只能低頭看着他哭,她對跪在她床頭的容嬷嬷說:“嬷嬷,我不在……你……你要幫我……看好他。”

“娘娘……,”容嬷嬷哭着給皇後磕了一個頭:“奴婢謝娘娘這麽多年來對奴婢的寬待,娘娘放心,奴婢會替您照顧好四皇子的,”這會她突然看到哭着的孩子睜眼了,連忙叫道:“娘娘,四皇子睜開眼了,您看看呀。”

皇後原本已經有些閉上的眼睛,又睜開了:“抱抱……給我……看看……”

容嬷嬷趕忙抱着嬰孩到了皇後眼下,剛好方便皇後看。

皇後用力睜大眼睛,她看着她的孩子,她舍不得,一滴眼淚滴到了孩子的臉上,孩子看了看皇後,又開始哭了。

皇後的嘴角含着笑:“你……你也……不……算是……沒有見過娘的……孩子……月兒……彎……魚兒……游……寶兒……哭……娘……來……,”之後便再也沒有了聲音。

“娘娘……,”容嬷嬷一聲大叫,這次她再也叫不醒皇後了,屋裏屋外的人,紛紛跪下痛哭,而景帝站在皇後的床邊也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盛元十一年九月十一,皇後逝。

等辦好皇後的喪事,已經入了十月,京城都開始下雪了。

重華宮裏,德妃站在正殿門前看着飄落的雪花,神情不悲不喜。最近幾日,她都會站在殿門口,她在等,等本家收集的證據到。

婉依端着碗燕窩粥過來:“娘娘,奴婢炖了燕窩粥,您進些吧。”她家娘娘自從見了皇後的孩子,就一直沉默不語。現在已經可以确定她家娘娘當年的确是用了麗妃的藥,才沒了孩子的。

“你放着吧,本宮一會再吃,”德妃看着重華宮的宮門:“本家那邊什麽時候能遞消息過來?”

“娘娘,麗妃的娘家是在南邊,算算時日,想必本家很快就會遞消息過來了,”婉依知道她家娘娘急,她也急,可這是急不來的。

昭陽宮裏,沈玉珺剛用完午膳,路公公就抱着嚎哭着的小肥蟲回來了。

“這是怎麽了?”沈玉珺離老遠就能聽到她家小胖子的哭聲,趕緊迎了過去。

小胖子現在已經十個月了,長得虎頭虎腦的,這會臉都哭紅了,聽到他娘的聲音,原本是閉着眼睛哭的,這會還睜開眼睛看看。一見他娘過來了,他又瞬間閉上了眼睛,哭聲更大了。

路公公感覺他的耳朵都快要不好使了:“奴才給熙賢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快起來,”沈玉珺伸手接過朝她這邊傾的胖兒子:“這是怎麽了?”

路公公也很無辜,不過該說的事情,他還是要說清楚的:“回娘娘的話,三皇子在乾元殿原本好好的在毯子上學走路。只是剛好皇上要用玉玺,奴才就請了玉玺出來,然後三皇子就看上玉玺了。皇上用完了,就讓奴才拿着玉玺給三皇子摸摸,結果三皇子就不松手了,皇上讓奴才松手,讓三皇子抱抱玉玺,奴才就松手了,三皇子沒拿住玉玺,就被玉玺給砸到腳了。”

你說你一個沒斷奶的娃娃,在毯子上學走路不是學得好好的嗎?非要搬玉玺,好了,最後被玉玺給砸到小腳丫子了。這三皇子的哭聲差點把乾元殿的房頂都給掀了,皇上看三皇子哭了也不哄哄,直接走到三皇子跟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三皇子,就開始訓。他也是今天才知道皇上訓起兒子來,話還挺多的。

小肥蟲這會也不哭了,只是還會忍不住抽噎幾聲,他把自己的一只腳擡高,小肥爪子指着自己的那只腳,沖他母妃:“啊……啊……”

沈玉珺低頭看了看他的腳,只是穿着虎頭鞋,什麽也看不到:“這只腳金貴了,都被玉玺給砸了。”

站在一邊的路公公聞言,心裏對熙賢妃就只剩下佩服了,這位還是一樣的找不着重點:“娘娘,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好,公公慢走,”沈玉珺抱着小肥蟲,見路公公一行人離開了,她才轉身回屋。進入屋裏,她就把小肥蟲放在榻上,開始脫小肥蟲的虎頭鞋:“你就是活該呀,什麽東西都敢要。”

皇上也是的,玉玺是可以玩的東西嗎?沈玉珺脫了小肥蟲的鞋子、襪子,見小肥蟲圓乎乎的大腳趾烏了一點。她故意碰了碰他的大腳趾,小肥蟲立馬哇哇大叫,伸手把他母妃的手給撥開。

沈玉珺點了點他的額頭:“看你下次還皮。”

小肥蟲覺得她娘不疼他,他就立馬想要爬走,不過他的一只小肥腳被他娘給抓住了。

沈玉珺一手接過竹雨遞過來的熱巾子,一手拉過小肥蟲:“母妃給你擦擦臉,看你這臉哭得,要是裂了有你好受的。”

小肥蟲一見他娘拿着巾子,就爬到他娘懷裏,仰起小腦袋,閉上眼睛,就等他娘給他擦臉。沈玉珺嘆了口氣,沒辦法,這是她生的,她還能有什麽法子,只能輕輕的給他擦擦小肉臉,擦完之後,多摸幾下。

沒過幾日,德妃終于等到了她要的東西,她看完本家給她遞進來的消息,便換了身宮裝,也不打扮,就直接去了乾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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