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亦或者是害怕他們找太上皇告狀的事情,讓新帝找他們麻煩,給他們穿小鞋,總之,這些老臣是陸陸續續地遞上了告老的折子。

安平帝也沒有假意挽留,林瑞瑾估計皇上是怕自己一挽留,這些人就順勢答應下來,繼續為皇上效力,所以,安平帝很是痛快地準了。

不過,為了表示贊賞他們的識趣兒,安平帝還是矮子裏面挑大個兒,找出了幾個人品上還說的過去的這些人的後輩,然後安排些類似于工部員外郎這樣的閑職,算是獎賞。

雖然是閑職,但畢竟是實職,認真做事,未必沒有機會高升,賈政那是個特例,估計滿朝文武誰都沒有他霸占位置霸占的牢靠,二十年愣是沒挪動一步。

就比如翁額洛的孫子薩敦,就是被安排做了一個工部員外郎,薩敦本身同樣沒有什麽才能,但是人家認真聽話,沒有那股清高勁兒,更不會不懂裝懂,很是認真。

上司可能是因為賈政的對比,對薩敦那是各種滿意贊賞,月中考評直接給了優,堅持下去,來年升官是穩了。

禦書房裏,林瑞瑾是滿身殺氣,對象就是之前在大朝會上力保他的賈瑚和弘晖,這倒不是林瑞瑾不知好歹,恩将仇報。

而是這二人給安平帝出主意,說南安郡王就算是有罪,那也得帶回大清處理,不能讓人認為大清是對戍守邊關的将領不重視,以至于寒了其他都督和将軍們的心。

對此,林瑞瑾沒有意見,他也覺得區區一個棒子國,是沒有資格處理大清的将領的,但是他覺得直接滅掉就完事兒了,權當南安郡王為國捐軀了。

可賈瑚和弘晖卻出主意,讓林瑞瑾男扮女裝,為皇上的養女,封為和碩和林公主,下嫁茜香國新任國主。

說到這個,原本這茜香國是個女皇國,與扶桑國一直睦鄰友好,結果扶桑國突然背棄盟約,對茜香國出手。

之後扶持原茜香國的大皇子登基,茜香國至此變為男尊女卑的國度,扶桑使者出任國師輔佐茜香國新皇。

這次扶桑國出手快、狠、準,一直與茜香國交好的南安郡王甚至都不知道對方已經換了國主,見茜香國的船只開來,連個盤查的都沒有派過去。

更可恨的是,南安郡王竟然敢将大清的槍支彈藥,以及工部新出的裝備都倒賣給了茜香國,讓我國的将士連禦寒的棉衣都沒有,天冷的時候,只能自己往衣服裏塞稻草,端的是該死!

賈瑚的意思是,由十三王爺作為送親大将軍帶着人馬進入內部,十王帶人走內陸穿過朝鮮(朝鮮此時隸屬大清的版圖)然後內外夾擊,收複茜香國,之後直取扶桑國。

八王帶着理藩院的人負責後續收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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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計劃得到了除林瑞瑾之外的所有人贊同,所以,少數服從多數,反對無效,林瑞瑾作為皇帝養女和碩和林公主,和親茜香國。

林瑞瑾指着弘晖,想要弘晖作為送嫁的大臣,心想,你害得老子男扮女裝,你還想在家嬌妻愛子的享受,美得你!

結果,弘晖竟然滿臉羞澀地對林瑞瑾道:“小弟,姐夫也想陪着你,但是黛玉最近喜食酸辣之物......”

林瑞瑾咬牙道:“好!你給我照顧好姐姐,不然咱們就好好探讨一下人生,順便算算之前的帳!”

第二日,皇上下旨,雖然林瑞瑾折斷先帝禦賜之物,屬于情有可原,終歸是有不敬之嫌,顧,罰閉門思過三月,罰三年奉銀以儆效尤。

送走了林瑞瑾之後,賈瑚跟弘晖坐在酒樓裏,賈瑚奇怪地問道:“昨日我姑姑去探望表妹,表妹怎麽說自己沒有身孕呢?”

弘晖道:“誰說內人有孕了?生永琰的時候,我差點兒吓死,這輩子有這一個就夠了,怎麽可能再要一個?”

“再說,額娘也說了,女子孕事過于頻繁,與健康無益,還容易折損壽元,我怎麽可能讓黛玉現在就再懷孕?”

賈瑚道:“那你跟瑾哥兒說表妹最近喜食酸辣之物?你糊弄他,等他回來的時候,能與你好過?”

弘晖一攤手道:“那我也沒說黛玉有孕啊,只是前些天黛玉因為永琰有些發熱上火,吃不下東西,只有吃些酸辣之物開胃,才能吃下東西。”

賈瑚翹着大拇指道:“服了,不過想來你把這些話跟瑾哥兒說了,大約能将功補過,少和你探讨幾次人生。”

弘晖攤在椅子上道:“我就想着,下一次哪裏還能把瑾哥兒調出去,只要不在一起,他頂多就是來信的時候威脅一番,不痛不癢的。”

賈瑚懷疑地看向弘晖道:“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當初就打算好了,才這般大無畏地娶了表妹?”

弘晖也沒正面回答,只是意味深長地道:“人啊,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賈瑚:......所以你這是打多少年前就開始謀算了?

路上,十三爺帶着人順道打了些野味兒,烤好之後趴在馬車窗戶上笑道:“公主,您吃烤肉嗎?”

帶着面紗,綁着假頭飾的林瑞瑾咬牙切齒道:“吃,順便送進來一壇好酒,十三叔就進來陪本宮一起進膳吧!”

馬車裏伴做嬷嬷的衛若蘭,很是盡職地說道:“公主殿下不可,您這一路上理該避嫌。”

馮紫英馮嬷嬷忍笑忍得臉都抽筋兒了,還不得不捏着嗓子道:“公主若是憋悶了,老奴這就讓人圍了紗帳,您透口氣兒,也好順便更衣。”

胤祥一聽,差點兒腿一軟,直接從馬上跌下來,嘴裏卻道:“本王這就命人圍好帷帳,讓公主殿下方便。”

林瑞瑾繼續咬牙道:“多謝十三叔!”

不多時,帷帳圍好,衛嬷嬷扶着和林公主走下馬車,恰好一陣清風吹過,和林公主臉上的面紗被掀開一角。

遠處山上茜香國的探子,正好用和南安郡王交換購買的千裏鏡(單孔望遠鏡)觀看到和林公主的樣子。

茜香國的探子贊嘆道:“我王好福氣!這公主是真漂亮!”此時的林瑞瑾化妝之後,因心有不甘,總是娥眉微蹙,玉面寒霜,真個是傾國傾城冰美人。

馮嬷嬷用帕子捂着嘴小聲道:“啧啧,真是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林瑞瑾斜了一眼遠處茜香國探子的方向,然後壓好臉上的面紗道:“兩位嬷嬷才是真絕色,和林不過蒲柳之姿,安敢在嬷嬷們跟前稱傾國佳人?”

守在外邊巡邏保護的胤祥道:“三位可都是大清屈指可數的美人兒,實在不必這般自謙。”

這四周站着的都是幾人的心腹伴做的送親侍衛,也不必過于小心,林瑞瑾聽後也掐着嗓子道:“既然如此,王爺如何可以辜負美人恩?不如進來,痛飲幾杯可好?”

胤祥趕緊搖頭道:“家中有只胭脂虎,三位美人兒,胤祥是無福消受了!”再美那也是公的,還一個比一個武功高,進去誰占誰便宜就說不準了。

遠處幾個茜香國的探子,掙着千裏鏡就為一飽眼福,幾人嘀咕:這大清女子就是保守,一路上就是坐在馬車裏也帶着面紗,就不嫌憋悶?

甲道:“要不王怎麽一定要大清皇家出一公主和親,就是為了讓之前的女王等人看看,女子該是什麽樣子。”

乙道:“不過大清皇帝還真夠意思,竟然給送來這麽美貌的公主,就連陪嫁的女人,都稱得上是絕色。”

甲道:“但是,按照先前得的資料,皇上的女兒中,沒有這麽一號人物啊,不會是找的普通人家的女子充數吧?”

乙道:“那還用說,聖旨上不是說了,是皇上養女嗎?這養女的說道就多了,親王的女兒可以做養女,郡王的女兒也可做養女,就是大臣的女兒都可收做養女。”

丙接話道:“是啊,聽說這邊兒還有個漢元帝,派了一個叫王昭君的女子和親匈奴,那個據說挺有名的,叫什麽昭君出塞,那女人就是當時的皇帝随便找的美人送過去的。”

乙想了想說道:“這女子言行舉止都透着不一般,估計就算不是哪個王爺的女兒,也必然是出自世家女。”

甲點頭道:“不錯,這女子和她的侍女,一看就出身不凡,看來大清也是有些誠意的。”

乙嘆氣道:“果然如國師預料的一般,大清皇帝是絕對舍不得自己和宗室的皇族女孩兒嫁與我王,最後多半會選個世家女給個封號送過來。”

甲道:“算了,只要有大清皇上認可,這女子跟大清皇族拉上關系,這就足夠了,只要給了咱們喘息的時間,我王必然會在國師輔佐下,慢慢強大起來,吞掉大清的朝鮮,然後慢慢壯大。”

剩下的幾人,這會兒也沒了看美人的心情,都在幻想着茜香國強大起來的樣子。

又過幾日,送親隊伍來到威海衛,早有大船停靠在岸邊等候,林瑞瑾在衛嬷嬷和馮嬷嬷的攙扶下,由胤祥帶人護着,下了馬車登上輪船。

進了船艙中的休息室,林瑞瑾兩下蹬掉了腳上的花盆底子,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床上,這一路可折磨死他了。

其實京城到威海衛并不遠,騎快馬用不上三天就到地方了,林瑞瑾他們為了給十爺他們留出時間,那是一路上磨磨蹭蹭,能走多慢就走多慢。

為了安茜香國探子的心,林瑞瑾還要時不時的以坐累了、腿酸了等等理由,下車透氣,把個嬌滴滴地大小姐的樣子演的活靈活現的。

衛若蘭也癱坐在椅子上,馮紫英踢了踢林瑞瑾的腿道:“去,往裏點兒,一路上伺候你,都累死老子了。”

林瑞瑾根本動都不動一下,眼皮都不挑一下就道:“滾,現在爺是和親公主,你們是陪嫁嬷嬷,別上來跟老子擠在一起,忘了規矩嗎?”

馮紫英可不管他願意不願意,直接将他往裏一翻,然後自己把腦袋上的旗頭拔下來扔在桌子上,踢掉腳上的花盆底子,也躺到了床上。

看衛若蘭也要踢掉腳上的鞋子,就道:“雲卿,你那先忍一會兒,等老子緩緩,換了你之後再脫下來,免得一會兒有事兒的時候,穿幫露餡兒。”

衛若蘭一聽,覺得也是這麽回事兒,也就繼續癱在椅子上解乏,想到什麽問道:“瑞瑾、子壽,我總覺得不太對,咱們好像又被算計了。”

林瑞瑾勉強自己挑了一下眼皮問道:“誰算計了咱們什麽,記在本兒上,等爺回京的時候扒了他的皮!”

接着又補充了一句:“要是弘晖算計咱們,加重點,回頭跑了他個賣切糕的!”說完,就聽呼嚕聲起來了。

衛若蘭和馮紫英在心裏替弘晖默哀一秒鐘,這位爺對弘晖這是真愛啊,就連睡覺的時候都惦記着他啊!

正在跟賈瑚喝酒的弘晖,冷不防的打了個噴嚏,賈瑚問道:“你這是怎麽了?傷風了?”

弘晖搖搖頭道:“估計是誰在惦記爺。”

馮紫英幫弘晖默哀完,就問道:“雲卿,你說的什麽算計啊?”

衛若蘭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潤了潤嗓子才道:“你說這茜香國一個番邦,他們會在意女人穿的是平底鞋還是花盆底子嗎?”

“最主要的是,咱們穿着旗袍,蓋着腳面,這一路上只是應付那些探子,他們也看不到咱們腳底下穿的什麽,咱們為什麽要一直穿着花盆底子”

馮紫英沉默了一會兒,低頭看了看自己腳底下的水泡,趴在林瑞瑾的耳邊說道:“瑾哥兒,賈瑚賈大哥坑了咱們,咱們根本不用穿花盆底子遭罪的!”

說完,果斷的拉着衛若蘭離開林瑞瑾的攻擊範圍。

因為有事兒,林瑞瑾并沒有睡實,這會兒倒是沒有去攻擊他們,只是陰沉着臉讓馮紫英再說一遍,然後咬牙道:“好!連爺都坑,咱們沒完!還有弘晖,你竟然看着爺被坑,你們倆給爺等着吧!”

賈瑚和弘晖這時一起打了個噴嚏,然後同時意識到,惦記着他們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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