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他更應當放棄這短時期內毫無實際用途的東西。與此同時冷靜的頭腦無時無刻不在告誡自己不能深入。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樣就可以不計後果地怎樣的,利益最大化才意味着合适的選擇。
他沒有半點猶豫。“愛。”
“這真是超乎了我的想象……”加百列怔了半晌才說話,“這種感情,不是有多少都不會嫌多的嗎?”
“如果他和我是夥伴的話,或許會考慮另一個答案。”顯然醫生并不打算再多說,他立刻岔開了話題,“我們離開這裏的話,會去哪裏?”
“我不能确定。異界已經變了……你們可能回去,也可能是餘下異界中的任何一個,甚至有可能直接回到憂達安迦。”
意料之中的回答,羅并沒有感到詫異。從那位紅磨坊的舞女說這個世界變了開始他就做好了最糟糕的數度周旋的準備,但見招拆招不是他喜歡的方式,眼下情況也容不得他走一步算一步地耗費時間。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不介意将這地方直接攪到天翻地覆。“你知不知道,阿伊羅尼在哪個異界?”
聽到這個問題,加百列嘆了口氣。她坐在桌前考慮了很久才帶點猶疑地開口。“我的迦樓衆,記住這個名字吧,如果你們真的能追到那裏的話——吠離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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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羅從小屋中走出來時,山治還在睡。身上蓋着自己的衣服,姿勢也還是之前那樣,看上去老實得很。他在那人身邊找了一棵樹靠着坐下,視線投向平靜的湖面。鏡子般安寧的水面映着彗星的光芒。
愛……嗎?
羅并不會自作多情地幻想太多,這個詞實在太過寬泛。比如喜愛小動物的人對于路邊的阿貓阿狗也是擁有愛這種感情的。嚴格來講那應當叫做喜愛,一看到便會發自內心由衷高興。說不準黑足屋對自己也是這種感覺呢?也可能是另一種叫做好感的東西,畢竟身為同盟,自己少說也算是救過他們的海賊船。這種比路人甲超出很多的身份也能為自己博得些許好感吧?至于最希望的那一項,會不會在自己的選擇下親手扼殺,他還不打算考慮。
無論怎樣權衡利弊,自己百分之百需要的都是那個人的信任,再進一步便是草帽海賊團的信任。
此刻盤踞在他心口的是另外的計劃,紅心海賊團的船長是不甘心當具提線人偶的。如果能摸到那個叫吠離耶的異界,他一定會想辦法端掉阿伊羅尼的本體,一切問題就将迎刃而解。說到底對于他們本來的目的——将草帽屋帶回去——他只有大致方案而沒有具體策略,從根本上解決才是最好的方案。
當金發男人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先看到的是坐在身邊靠着樹幹的羅,暗紫色的妖刀靠在他肩頭。這樣的畫面讓他感到安心。下一秒他就發覺那人的外衣竟然是在自己身上,急忙爬起來。就在他從草地上手忙腳亂坐起身的那刻,那個醫生也睜開了眼睛。
“呃,早安。”山治抓了抓腦袋,将外衣遞給他,“謝了……”
男人仔細地盯着他看了又看,看得金發男人還以為自己頭上還是臉上一夜之間長了朵花出來。
“喂,羅?!”
醫生這才接過自己的外衣。按照加百列的說法,「愛」被拿走的效果,只要第二天一早他們醒來就能看到。不過顯然這感情過于渺小,就算全都拿走也幾乎感受不到任何不同。醫生沉默着将外衣穿起來。來自那個人的體溫在一度微涼的晨霧中異常溫暖。看到山治伸着懶腰說去找點吃的,腳步卻毫不遲疑地邁向森林,羅略有些困惑地叫住了他。
“為什麽不去……”他指了指旁邊的木屋。
“阿?”山治擰起眉,“雖然是位Lady卻也不能相信阿。等等……為什麽不能相信?是Lady的話就必須要相信阿……不對不對,絕對不能……”他站在原地,臉上神色不住變換。
羅詫異地看着金發男人自己陷入震驚與矛盾中。他已經意識到了,這與自己構想的根本不同。有點難以置信,看上去黑足屋被拿走的東西根本就不是他對自己的「愛」,而是對加百列屋的「信任」。
木屋的門恰巧在這刻打開了,老人就站在門口。兩個人的視線同時轉向她。山治是警覺大于困惑,羅則是困惑不解。加百列像是早有準備,輕輕一笑。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16.隕落的加百列]
“一切都準備好了,你們可以離開了。”沒有任何解釋,加百列告訴兩個人。
不等羅開口,山治搶下了他的話。“尊貴的Lady,我想我沒有相信你的理由。”
雖然應答得很有禮貌,但醫生能聽出他語氣中不假遮掩的懷疑。這放在黑足屋身上是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就這樣真真切切地發生了。不知道阿伊羅尼是如何做到的。羅立刻想起了暗示與催眠一類的方法,在這個被徹底掌控的異界中,這應該是很容易辦到的事情。
“沒關系,等你們決定好了再來找我。”老人一點也不意外山治的回答,她很從容地返回木屋,從他們視線中消失了。
“黑足屋,你有沒有做什麽奇怪的夢?”夢境是切斷他和其他人聯系的方式之一,更是施加各種暗示的絕佳機會,羅沒有理由不懷疑。
“阿?怎麽突然問這個……”金發男人不明就裏地看着他,同時也努力回想了一下,“沒有阿……”
“那你相信我嗎?”
“你問過不止一遍了好嗎?”翻來覆去地問是幾個意思?更搞不清楚狀況的是哪一邊阿?山治簡直要抓狂了。莫非……睡了一覺眼前這家夥就已經換人了?一瞬間他看向羅的眼神也開始充滿警惕。“你這家夥到底是不是特拉法爾加羅?”
“我……”男人嘆了口氣,“你讨厭蒟蒻,夠了嗎?”
“……好吧夠了。”山治當然明白他這句話的目的。只有說出他和自己同時知道,并且在來到異界之後從未透露過的事情,才能證明他是真正的海賊同盟。
“那麽既然确定了我是本人,你能不能無條件相信我,跟我走。”
“既然如此,我的答案也沒有變。”那只海色的眼睛坦然迎向羅,山治在告訴那個人,自己的答案從沒有玩笑過,從那時起就是認真的。
“好。解釋什麽的我稍後再給你,現在什麽也不要問,跟我走吧。”醫生領頭走向木屋,敲響了那扇門。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那個人的「信任」,是寧可舍棄「愛」也絕不能放手的東西,為了帶着那個人不容有失地走上自己選擇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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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怎麽做?”
“等到漩渦出現,跳下去。”
加百列說完便走向鏡藍的湖邊,像她祈禱的時候那樣跪下來。随着她輕聲頌唱的聖歌,這個世界開始一點點變化。羅和山治看到平靜的湖面中心漸漸泛起漣漪,如同曾見過的那樣,一環扣一環,無數巨大的漣漪就此鋪散開來。
金發男人張了張嘴又重新閉上。雖然無法相信那位Lady,但羅說了要自己相信他,那就沒什麽好糾結的。說到底還是那個人更值得相信,比自己的直覺要更可靠,僅此而已。山治認真反思了一下這種偏袒究竟是怎麽出現的,但得出的結論只有一個詞——潛移默化。
特拉法爾加羅沒有讓自己失望過任何一次,不管是有所期待,抑或沒有。
“是不是……有點冷?”原本溫度适宜的森林不知從什麽時候起被寒冷包裹住。山治無意識地擡了下頭,突然就愣住了。
頭頂是另一幅末世降臨的景象。透過那些還未散去的烏雲,明亮的彗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它在迅速接近地表。在它身旁劃過無數條冰白的軌跡,以彗星為中心呈現放射狀。看起來它們都在全速砸向地面。昨天看到的是金紅色的火流星,今天就變成了冰流星嗎?這種滅世的場景都不是說見就能見到的。山治不由得想,也許此刻感受到的寒冷就是來自于從天而降的這些東西吧。不過那又怎樣,反正是些幻覺。
就在他想和醫生說兩句玩笑話的時候,突然發現那個人的表情仿佛如臨大敵。
怎麽回事?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