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緊挨着酒吧的賓館裏,房間的門被猛然推開又關上,發出急切的撞擊聲。
魏晉醉得七葷八素,站在平地上都東倒西歪。洛宇剛一松手,他就沒骨頭一般靠到了牆上。
洛宇轉身開了燈,再一回頭就見他面色酡紅,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追随着自己,像是含情脈脈,又好像根本沒有理解眼前的景象。
洛宇在這種注視下頓了一頓,心想:我到底在幹什麽呢。
一邊這樣想着,一邊卻已經邁步上前。
這對于洛宇來說是非常新奇的體驗,其怪異程度不啻于考試時明知一個選項是錯的,卻還偏要去勾選。仿佛有另一個自己,在從更高的維度支配這具身體的手腳與唇舌。
魏晉的醉意在唇瓣相觸的一瞬間就開始消散。洛宇在親吻他,吻得十分有章法有條理,如同在默念什麽“接吻十八式”之類的神奇口訣一樣。魏晉的眼睛微微睜大,随即卻拼命地閉緊。剛剛踏上歸路的理智又被他自己驅趕了出去。他并不想醒酒,他想就此醉死,直接入土。
洛宇還在照着口訣循序漸進,魏晉突然摟住他,亂七八糟地啃了回來。洛宇大驚失色,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寸,魏晉窮追不舍。
洛宇僵了僵,試探着環住魏晉的腰,一點點地收緊雙臂。魏晉配合地貼入了他的懷中。
洛宇一陣狂喜。
在此前有限的親密接觸裏,他總能感到魏晉的克制和小心翼翼,好像害怕吓跑他一般。而這份緊張也傳染給了他,讓他每一個舉動都要再三推演、如履薄冰,生怕扮演不了一個溫柔深情的完美戀人。
但是現在魏晉醉了。
魏晉醉了,他才發現,自己無論怎麽做,魏晉都是喜歡的。
魏晉的嘴裏的酒味通過舌頭渡了過來,呼吸間都是濃重的醉意。洛宇體內的另一個自己仿佛就憑着這點味道壯了膽子,操縱着雙手朝下滑去,隔着布料摸到了魏晉腿間半硬的某物。
魏晉猛然一抖。
洛宇膽大包天地握住那凸起處,甚至捋了一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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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晉生平頭一遭被別人如此服侍,即使隔着布料,那觸感也陡然間鮮明百倍,刺激之強烈,仿佛有人在自己的神經上跳踢踏舞。洛宇才剛剛亂摸一氣,他的蕭寂寂就久旱逢甘霖地茁壯生長了起來。他的人卻仍然在抖,意識擱淺在醉夢裏,延遲了八拍才拖動着身軀向後撤離。
洛宇做了個自己都不敢想的動作。
魏晉剛剛轉身逃開兩步,就被他從身後一把攬住。腿間陡然一涼,連褲子帶內褲一道被扯了下去。
洛宇用雙臂緊緊地困住他,在他耳邊啞聲喚:“……魏晉。”
魏晉半聲驚呼堵在嗓子眼裏,最後化為一口滾燙的濁氣緩緩呼出。洛宇套弄着他,皮膚緊貼皮膚,掌心摩挲柱身。不知是誰的血管在飛速搏動,讓人産生了連血液都互相連通的錯覺。
洛宇顯然也是頭一遭替人辦這事,力度沒能控制好,有幾下甚至捏痛了魏晉。魏晉五官都皺成了一團,蕭寂寂卻絲毫不受影響地兀自昂
揚,如同一個叛變者大聲宣布着主人的情緒。他既羞恥又興奮,一只手抓在洛宇的胳膊上,無意識地使着勁兒,卻說不清是在阻攔還是挽留。
洛宇終于從似夢非夢的游離感中找回了一絲理智,也不知是默念了幾句什麽口訣,手下漸漸找到了節奏。
痛覺換成了實打實的快感,一波一波地疊加累積。明明是與自慰一樣的步驟,可由洛宇做來卻讓魏晉體驗到了真正的雙腿發軟。他全憑洛宇的胳膊支撐着勉強站立,卻再也無暇抑制自己的喘息聲。
“魏晉,”洛宇從後面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聽見他喘得厲害,心裏有些沒底,“你別……別怕啊。”
魏晉說不出話來,喘息帶上了泣音。
洛宇指尖摸到了黏稠的濕意,情知這解題方向是有出息的,頓時大感得意,手上的動作也愈發灑脫自如,一只手繼續照顧着柱身,另一只手卻去撩撥鈴口。這刺激終于超出了小處男的承受極限。魏晉只覺得霎時間渾身發汗,一陣暈眩又一陣清明,勉強找回呼吸時,才發現自己已經在洛宇手裏繳了械。
洛宇大夢初醒般長籲一口氣,松開了困住對方的胳膊。
魏晉腿軟地朝前踉跄了半步,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那雙眼裏的醉意已經完全褪去,淚光閃爍,卻又分明在笑。
洛宇方才光顧着繃緊了神經解這道題,竟無暇留意自己的心情。直到此刻,發現魏晉早已清醒的這一剎那,他渾身一震,一股熱流從心口湧向四肢百骸,才驚覺自己的家夥也早已蓄勢待發。
他不知所措地低頭瞧了瞧自己那撐起一個小帳篷的褲裆,仿佛突然不知道該拿它怎麽辦了一樣。
魏晉沉默地轉身抱住他,投桃報李地朝下伸出了手。
這回換作洛宇一個激靈。
魏晉在他的嘴角輕輕蹭了個吻,朝房間裏四下看了幾眼,遲疑道:“設施也不全,今天就先……這樣?”
洛宇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完全做好跟同性上本壘的心理準備,想着萬一出點什麽差錯,毀了這氣氛就得不償失了。于是點了點頭:“那你也用手幫我吧。”
他手上還沾着魏晉剛剛射出的東西,往衣服上不在意地擦了兩下,帶着魏晉走到床邊,自己往床沿上一坐,想将人往腿上攬。
魏晉微微躲閃了一下。洛宇以為他都這樣了還害臊,好笑地看着他側坐到一旁,用一個別扭的姿勢伸過手來。
魏晉這會兒已經完全清醒了,清醒得不能再清醒。捧着洛宇那燙手的家夥,像是捧了個祖宗,生怕它發現服務自己的是個男人,一個不給面子就軟掉了。他一邊動作一邊裝作不經意地低着頭,妄圖降低存在感,好讓洛宇不要細想眼前發生的事。
洛宇過了好一會兒,才玄而又玄地察覺到了什麽。
他一言不發,雙手捧起魏晉的臉,一邊與用力對方接吻,一邊矢志不渝地射了出來。
——
走出浴室之後,洛宇邊擦頭發邊征求意見:“咱是就在這兒睡一覺,明早再回學校,還是……?”
“現在就回吧。”魏晉也困得不行,半眯着眼睛系扣子。
“這麽晚,宿舍都門禁了。”
魏晉笑了:“這位學長,說得好像你沒有賄賂過宿管似的。現在回去好歹能跟人說是去上網了,明早再回可就更說不清了。”
洛宇想起魏晉已經被迫換了一個寝室,也不知新室友對他那些傳聞是個什麽态度,确實低調為上。于是沒再提出異議。
倆人走上深夜的街道,被晚風一吹,睡意頓消。今夜月色異常明亮,幽涼的月光盈滿人間,他們像是闖入了某個只在午夜開放的秘境。整條街上除了他們之外空無一人,只能聽見彼此腳步的回音。
洛宇一路望着月色沉默不語,魏晉心裏頗有些驚異,只當他這鋼鐵直男一朝彎折,竟也自動學會了傷春悲秋。直到路程過半,他才深吸一口氣,像終于醞釀好了發言稿一般開口了:“魏晉。”
“嗯?”
洛宇停下了腳步:“有件事兒,我得盡早跟你說。”
魏晉又慢慢走出了兩步,才後知後覺地回頭看向他。
洛宇低着頭:“我會向現在和未來的所有朋友介紹你。但我恐怕不能馬上對父母出櫃,我得一點點地幫他們做好準備,這個過程究竟有多久,我也判斷不了……他們跟我們不一樣,跟你父母也不太一樣,他們的生活環境……”
“別說了。”魏晉說,“我都知道。我還知道更多的。”
洛宇不敢擡頭看他。魏晉确實都知道,因為他早就經歷了一遍。洛宇愈加覺得自己不是東西。
“這些我都早就幫你想過了。”魏晉的聲音不僅沒有生氣,甚至還帶了一絲笑意。洛宇難以置信地擡頭确認,他确實在笑。
“你能說出這些,我真的很高興。我不怕困難,我怕的是你意識不到困難……然後等你清醒過來的那天,就太晚了。”魏晉沒有給洛宇插言的機會,“其實以前我就想過,如果你是一時頭腦發熱,我也認了,我也賺了。你來我的世界到此一游,我要把每一天每一刻都記下來,然後開開心心地送你走。”
洛宇微微仰頭,仿佛忽然被月光照透了胸膛,心中一片冰涼澄明。
這就是魏晉真實的想法。在自己初生牛犢一般宣稱着“準備好了”“冷靜過了”的時候,魏晉什麽都看得明白。他就是懷着這樣近乎感恩的心情,與自己度過日日夜夜。
“現在我……”洛宇發現自己有些哽咽,清了清嗓子,“現在我意識到了。但我想——如果你不介意這些困難的話——我還能繼續喜歡你嗎?”
魏晉安靜地看着他,極力壓抑着某種情緒:“你想深想透了嗎?真的覺得留下比離開更幸福嗎?”
洛宇用行動代替言語,徑直拉起了他的手,重新舉步朝前走去。
魏晉條件反射地瑟縮了一下,洛宇手上略微施力,沒讓他抽走。魏晉見四下無人,便也悄悄地回握了過去。
他們懷抱着滿腔無法示人的雀躍,錦衣夜行。
作者有話要說:
被哔掉的部分,他們只是,額,互幫互助,沒有到最後那步。完整版需要您一雙善于發現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