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唐建加入南城派

第二天,我來到練功的院子裏。

丁亮對我說:“昨晚師父按門規懲罰了王赫,先杖責二十,然後讓他收拾東西,馬上離開南城派。師父似乎不願用刑,但王赫觸犯了門規,師父也很無奈。”

師父來了之後,我問他:“師父,你說你知道王赫為什麽上後山,是他告訴你的嗎?”

師父說:“不是他告訴我的,但是我知道,他确實有上後山的理由。”

我說:“他為什麽上後山,能告訴我嗎?”

師父說:“不能。”

我問:“為什麽?”

師父說:“我不能告訴你為什麽不能,你不要多問,專心練功吧。王赫已經離開南城派,丁亮太不争氣,兩年後我會去參加比武,那時就會把掌門之位傳給你。”

我問:“那你……不罰我了?”

師父說:“罰,一定要罰——我罰你以後要努力練功,不許再偷懶。”

師父沒有把我趕出南城派。事情似乎就這樣過去了。

丁亮正在不遠處教他的徒弟練功。

師父對我說:“自從我讓丁亮開始教你王師伯的那幫子徒弟之後,他就沒有再睡過懶覺,很有師父的樣子嘛。”

我說:“師父,我不會再讓你失望了。”

師父淡淡一笑。

院子裏刮着寒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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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赫離開之後,我一直很失落。我們從小玩到大,形影不離,就像親兄弟一般。在我揭發他的那個晚上,他看着我,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怨恨。我一直在想,或者是寧願相信,是我錯怪了他,只是他有難言之隐,只好獨自承受。

師父始終沒有告訴我為什麽王赫要上後山,或許王赫是去看後山上面那座墳墓下面的人吧。

那座墳墓在八年前是沒有的,因為小的時候,我和王赫經常到後山上面去玩,那時并沒有看見那裏有什麽墳墓。我明白了,師父之所以把後山列為禁地,一定是怕人接近那座墳墓。可是,墳墓下面埋的那個人是誰?

王赫離開南城派的第五天,這天清晨我很早起床,然後去吃早飯。天氣一天比一天冷,我裹緊衣服走進飯堂,看見丁亮正在大口大口吃東西。我在他對面坐下,說:“我一直很納悶,以前你那麽懶,怎麽最近就勤快了?”

丁亮說:“我也是沒有辦法啊,如今我已經身為人師了,就必須為人師表。當師父最大的樂趣就是罵徒弟,但如果我還是每天睡懶覺,以後還怎麽去罵那些睡懶覺的徒弟?”

我說:“哦,這樣啊,看來你很喜歡當師父。”

丁亮說:“是啊,比當徒弟有意

思多了。”

我說:“那你想不想當掌門?王赫已經走了,所以下一任掌門不是你就是我。”

丁亮說:“當掌門沒意思,每天都有太多事要處理。我還是繼續悠閑地當個師父,至于那個掌門,還是你來當吧。反正你當上掌門之後,我的輩分也就提高了,別的弟子該稱呼我為‘丁師伯’啦。”

我說:“以前我知道師父一定會把掌門之位傳給王赫,所以我連想都沒想過。可現在王赫已經走了,可能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

我沒有繼續說下去。

丁亮說:“王赫已經走了五天了,你就別再難過了。他武功那麽好,在江湖上一定站得住腳,咱不用擔心他。”

我說:“我為什麽要擔心他?”

丁亮說:“你別裝了,我看得出來。”

我說:“別胡說了,快吃你的吧。”

丁亮說:“好,我不說了,那說點兒正經事總可以吧?”

我問:“你還有正經事?”

丁亮說:“我覺得王赫并不想害你。”

我問:“為什麽?”

丁亮說:“因為,如果他真的想害你,你還能活到現在嗎?南城派弟子之中他武功最高強。你說他在後山上打了你一拳,那時你有什麽感覺?”

我說:“沒來得及有感覺,直接就暈倒了。天快亮時我醒過來,但身上一點兒也不痛,就像他那一掌根本沒打在我身上一樣。”

丁亮說:“這就對了,如果他真想害你,早就一拳讓你去拜見閻王了,然後我們怎麽也找不到你,你的屍體就爛在後山了。”

我說:“有道理。但是,他為什麽偏偏在我看守時上後山呢?”

丁亮說:“可能是他非常想上後山,但是一直沒機會,而你比較容易被勾跑,所以就趁你看守後山的時候上去了。”

我說:“我容易被勾跑?你看不起我?”

丁亮說:“你說你是被一縷煙引開的,難道你不承認你容易被勾跑嗎?如果換了是我看守後山,就算飄來一位漂亮的仙女,也別想把我引開。”

我說:“別吹牛了,如果真換了你,恐怕随便一個女的咳嗽一聲,都能把你引開。”

丁亮說:“我是在說你,別連我也扯上。你比較容易被勾跑,承認不?”

我說:“好,好,我承認。”

丁亮說:“這就對了,他只是想上後山罷了,并沒有刻意難為你。師父對他的态度,也說明他的錯不算大。”

我問:“修改門規?”

丁亮說:“是啊。那天晚上我去看師父怎樣處置王赫

,那時師父就是這麽說的。”

我緩緩地說:“難道是我錯了……”

我早就應該想到,王赫不會是那種虛僞的人。我是最了解他的,他做什麽一定都會有他的原因,但他絕對不會害我的。

丁亮說:“在事情還沒有真相大白之前,你不要自責,誰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呢。”

正午,我睡午覺的時候,突然被不知道從哪兒傳來的響聲驚醒了。那響聲一直持續着,像是在搬動什麽。我走出房間,聽見那響聲是從以前王赫住的房間裏傳來的。

難道師父讓王赫回來了?

我驀地緊張起來,慢慢地向他的房間走去。房間的門是開着的,我走進去,看見一個人正在搬動木床。這人不是王赫,他見我進了房間,就停下手頭上的活兒。他看起來年紀和我差不多,長得很瘦,但那張臉卻顯得很有精神,因為他的眼睛比較大。

以前從沒見過他,應該是個新來的。

我問他:“你是……”

他說:“師兄你好,我叫唐建,今天進南城派,還請師兄多關照。”

我說:“哦,你好,我叫韓立,以後你有什麽事需要幫忙,盡管來找我。”

唐建說:“你就是韓立啊!”

我問:“你……認識我?”

唐建說:“哦不,不認識。”

我說:“你不認識我,怎麽還會這樣說?你聽過我的名字嗎?”

唐建說:“沒,沒聽過。”

我怎麽覺得他好像有些怪怪的。

我問他:“以後你就住在這個房間嗎?”

唐建說:“師父說讓我住在離那棵大樹最近的房間,應該就是這間了吧。”

我說:“哦。我的房間就在你房間旁邊,以後你可以常來找我。”

唐建點頭笑了笑,說:“好啊。”

我說:“時辰差不多了,該去打院練功了,一起去吧。”

唐建說:“好。”

我和這位叫唐建的師弟來到大院,丁亮看見唐建,就問我:“這位是誰?”

我說:“他叫唐建,今天剛來的。”我又對唐建說,“這位師兄叫丁亮,他現在是師父了,一會兒要去教很多徒弟。”

丁亮說:“是啊,我已經是師父了。我的那些徒弟很聽我的話,只要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我問唐建:“你會武功嗎?”

唐建說:“不會。”

我問:“一點兒也不會?”

唐建說:“沒學過。”

我說:“那沒關系,只要好好練就可以了。”

沒等

多久師父就來了,他對我說:“你身邊這位就是你的師弟了,他叫唐建,從今天開始,我親自教他武功。你也要好好照顧你這位新的師弟啊。”

我說:“知道了,師父。”

我在一旁練習,師父單獨教唐建。

我每次看到唐建非常認真地練功的時候,我就覺得他很像王赫。至少在性格上,他們是很像的。

傍晚,師父對唐建說:“你的悟性不錯,做事也認真,只要一直這樣練下去,将來一定能成大器。”

我和丁亮一起領着唐建去見識一下我們南城派的飯堂。

天漸漸黑下來,我們走進飯堂,裏面有很多弟子正在吃飯。

我問唐建:“練了一下午,感覺怎麽樣?”

唐建說:“很好,雖然練功有點兒累,但比起以前我做的差事來,有意思得多了。”

我問:“你以前是做什麽差事的?”

唐建想了想,說:“我以前在京城給一個大戶人家看門。”

我說:“那也不錯嘛,給大戶人家看門,他們給你很多銀子吧。”

唐建說:“是啊。”

丁亮問他:“既然有銀子賺,你為什麽還來南城派學武功?”

唐建說:“我犯了點兒錯誤,當家的就罵了我一頓,把我趕了出來,所以我才來這兒拜師學藝的。”

丁亮說:“是這樣啊,那你們當家的也太他媽的不是人了,你來南城派也好,等練好武功之後,就可以去找他們報仇。”

我說:“是啊,我們的師父可算得上是個好人。”

丁亮說:“不,我們的師父算得上是個大大的好人,你大師兄他成天犯錯,師父都沒有把他趕走。”

我說:“什麽叫‘成天犯錯’?我只是偶爾犯一次。”

丁亮說:“對,對,只是‘偶爾’。以前你都是一次犯一個錯,只是最近偶爾一次犯了許多錯。”

我說:“你給我閉嘴,不然我就當着你那些乖徒弟的面前踹你幾腳了。”

丁亮求饒說:“好了,我不說了。”然後埋頭吃飯。

天已經完全黑了。

我送唐建到他房間門口,我說:“亥時以後就不要在院子裏逛了,要是被師父看見,他一定會罵你的。晚上還是好好地睡一覺吧。”

唐建說:“我知道了,大師兄。”

說完,他回房,關上門。

我回到自己房間,點亮油燈,趴在桌子上若有所思,因為唐建和王赫太像了,這讓我覺得住在隔壁的唐建就是王赫。開始我還懷疑是不是王赫易了容又改了名字回到南城派了,所

以我還仔細看了檢查了唐建那張臉,但那張臉是真的,不是一張人皮面具。

我吹熄油燈,躺在床上睡了。

王赫剛離開五天,就來了一位像極了他的人,住進了他的房間。難道這只是一個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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