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你确定你沒騙我？”雖然被要走了一大筆錢, 但是對金錢不太重視的沈暨陽總覺得事情未免進展的太過順利。

趙寡婦道：“這點你放心好了，她沈李氏想要換孩子, 還得封住我的口，這是根本不可能的。”沈家那麽對她，沈昌鵬更是一碗藥直接給她灌下，害死了她的孩子, 她又怎麽會想讓她們好過。

沈暨陽勉強點頭，他搞不懂這些, 還是回頭讓自家聰明的兒媳婦去思考吧。

最後，他牽着趙勤的小手離開了。這是趙寡婦說的, 早離開早省事, 她也要準備把這房子賣了走人了。

回去的路上，趙勤看着地, 突然說道：“我不是我娘的孩子。”

“什麽？”沈暨陽回過神來。

趙勤道：“我不是我娘的孩子，她從很久以前就已經告訴過我了, 她的孩子死了，骨灰在屋邊那顆桃樹下面。”所以她一直細心打理那邊，也不允許任何一個壞孩子沖着樹撒尿。

他也是在一次把髒水倒在那裏，被急眼了的趙寡婦打了一頓才知道的。

“嗯，好。”沈暨陽應了一聲。

他把趙勤領了回去, 三個小孩都看着他, 然後老三沈慶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沈暨陽：……

他哭笑不得的上去把人抱住：“好了好了, 別哭了, 你就是爹的孩子, 別想這些有的沒的。”

“？”沈慶擡起頭，哭哭啼啼的問道：“真的？”

“對。”

聽到聲音，徐季明也出來了。

接下來沈暨陽就把事情從頭到尾跟着孩子們說了一遍，最後總結道：“所以，老三還是我親生的，至于趙勤……”他把人拉過來：“他和咱們家應該是有關系的，所以從今天起他也是我們家庭中的一員了，你們要好好照顧他，不許欺負人知道了嗎？”

“知道了。”三只應聲。

反正就是填個外人，再怎麽樣，他們才是爹爹親生的，多個小孩也搶不走。

讓四只一起玩，接下來就是大人的時間了，徐季明看着手中沈暨陽拿回來的玉佩，道：“這玉佩的材質，不是普通人能夠有的，如果真是和你的一樣，那證明的确有那麽一個小孩是出現過的。”只是不确定那小孩是死了，被趙寡婦拿了玉佩，還是趙寡婦說的是真的。

“不過不管如何，就先養着呗。”反正他對哪個孩子都不是很重視，“你要是介意，就先查一下你的身世，到時候四個孩子都改姓，這樣無論趙勤是你的孩子，還是你大哥的孩子，他過得再好，都與沈家無關了。”

沈暨陽心想也是，這個世界，是很注重這些的。要是趙勤改了姓，那真就與沈家沒關系了。

這麽一想，他心裏好過一點。畢竟如果沈慶是大哥家的孩子，他反正也養了這麽久了，有了感情，繼續養下去也沒什麽。但趙勤畢竟是個陌生人，若是因為他自己橫插一腳導致撿了個大哥的孩子回來養，那他可就真是個棒槌了。

“你的異能那麽厲害，就不能測一下血緣關系嗎？”徐季明忍不住問道。

沈暨陽道：“現在肯定是測不了。”

言下之意，以後還是可以，可以後有點遠了。

徐季明：“那就以後再測吧。”

這事便暫且不再讨論了，在一個晴朗的天氣，沈李氏再次來找沈慶威脅的時候，沈暨陽引着隔壁劉嬸過去一起聽了牆角，這下子，村裏頓時鬧的不可開交。

沈李氏也是一臉驚慌，她就是想求個財，可沒打算真的要和沈暨陽撕破臉，這樣子她以後還怎麽跟着一起平步青雲。

“我、我就是……”沈李氏簡直百口莫辯，無論她是不是在小孩身世上的事說謊，她威脅小孩去偷銀兩這事都撇不清。如果她沒說謊，那她以自家親兒的外室子去換人家的兒子，其心可誅。

沈暨陽慣常帶着笑的面容冷淡下來，冷漠的看着沈李氏，沈李氏心中一顫，這樣的沈暨陽，和當初來找孩子的大将軍神色是何其的相似，那種眉目間，簡直一模一樣。

“阿陽。”她叫道。

沈暨陽露出一副疲憊的模樣，沙啞着嗓音：“娘，我……”說話間，他哽咽着，最後什麽話也沒說，直接帶着孩子回去了。

這下，想來沈家人除非天災人禍的，否則應該都沒法過來找他了。

村裏人議論紛紛。

換孩子的事落下帷幕，沈暨陽也就把四個孩子都送到了岳父家，交好了學費和生活費，和三個孩子依依不舍的告別，轉個身就興高采烈的抱着徐季明高興的不行。

他剛新婚沒多久就離開了，回來後娃都長整齊了，現下終于能有二人世界可以過了。

水井的事有專業的人忙活，他用異能繼續弄着鐵栅欄，等到果園擴建弄的有些規模的時候，家裏來人了。

看到季浩軒的那一刻，沈暨陽一愣，然後很快就笑的燦爛，手直接就攀在對方的肩上：“小季，你小子終于過來了。”他就知道對方不親眼過來看一下他是不會放心的。

季浩軒仔細的打量着他，良久才叫道：“阿陽。”

“走，進屋裏聊。”沈暨陽扯着對方的手臂進屋。

然後在院裏就摘了一些猕猴桃和橘子，季浩軒看着這水果滿滿的院子，生機勃勃，綠意盎然，他不自覺的說道：“我為你死了的事整日睡不着覺，看樣子你倒是過的不錯。”

他的樣子帶笑，沈暨陽便也沒有太煽情，只解釋道：“那會兒在軍營裏，沒人看得到我，我心中記挂妻子，便回來了，後來沒想到竟然就能讓他看到我了。”

“不過你這些話可不能在他面前說，他最煩我老是說你的事，老覺得咱兩有一腿，你要是這話一說，那我可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季浩軒聽着他的話，就忍不住笑了：“以前你還老是抱怨自己不知怎麽就娶了他，這會兒卻是樂在其中了。”

沈暨陽想起自己以前，也覺得有意思，或許他那會兒就已經很喜歡徐季明了，他在院子裏喊了兩聲，便聽得徐季明應了。待人走了出來，他道：“明明，你看這是誰來了？”

徐季明沒見過季浩軒，當然不認識，沈暨陽說完就開始介紹：“這是我的好兄弟，季浩軒。這是我的妻子，徐季明。”

兩人互相打了招呼，都是比較冷淡的。季浩軒雖然在沈暨陽面前挺大男孩的，但光看外表還是挺能唬人的，威嚴正氣。

徐季明也沒和他們多待，把空間都留給兩人敘舊。

經過一番的身份确認，兩人話說的也就更多了，晚上還整了一桌好酒，喝着喝着沈暨陽便喝醉了，季浩軒倒是一如既往的好酒量。若是以往，喝醉了之後，他們兩個就往那帳中一躺，但現在不行了，成親了就不一樣。

季浩軒嘀咕了幾句，在床上翻來覆去了許久才睡着。

接下來季浩軒又在這邊住了幾日，說實在的，看沈暨陽日子過得這般清閑舒心，他都有些羨慕了：“你這些果樹都是怎麽種的？怎麽結的果這麽要吃？”

沈暨陽得意：“這就是被雷劈了之後的補償，你要是喜歡，以後讓人來挖一些種去。”

說着說着，沈暨陽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對了，我以前不是和你說過，我不是我娘親生的嗎？”

“嗯，怎麽了？你是想要找你的親生父母嗎？”上次沈暨陽寫信和他說過這個養母養他并不懷好意。

“對。當時我身上有一塊玉佩，你幫我問問是誰家的吧，那些人我也不認識，你先幫我打聽打聽，要是家裏不好，那我也懶得認了。”沈暨陽道：“還有就是我孩子的事，上次沈李氏說是把我家老三和她家老大在外面的孩子換了。”

“然後我問完又變成沒換，那孩子是路上撿的，身上也有塊玉佩，和我那個是一個手藝出來的。你順道一起問吧，這亂七八糟的事太傷腦殼了，我現在也搞不清這孩子到底誰是誰的，就先養着呗。”

“玉佩呢？拿來我看看。”季浩軒道。

沈暨陽便回屋拿了過來：“就是這個，我的和這個也差不多，不過屬相不同，當初小的時候給了沈家，也就一直沒拿回來。”

季浩軒突然眉頭緊皺，沈暨陽直接道：“看來你這是知道點？”

“對。”季浩軒把自己的玉佩也掏了出來：“這個應該是我家的，我爹他每個孩子出生就老愛送塊自己雕的玉佩過去。你的雕的是什麽形狀的？”

沈暨陽答了。

季浩軒心中複雜難辨：“那這麽說，你很有可能就真是我哥了。”沈暨陽既然說兩個的雕刻工藝是一樣的，他自然是相信的：“我哥在我三歲的時候便被拐走了，之後娘一直以淚洗面，身體便弱下來，後來府中也就一直沒人敢再提這事了。”

沈暨陽也是感覺有點驚奇，搞了半天他們還是親兄弟，他問道：“那這個玉佩呢？”

“這個玉佩如果真是那個孩子的話，那他應該是我妹妹的孩子。妹妹是府中姨娘所生，嫁給了一個上京趕考的讀書人，後來在上任的路上被山匪所殺，當時妹妹逃了出去，估計山匪只為求財，也沒刻意去追殺一個孕婦，但是她難産大出血而死，小孩的屍體一直沒有找到。”

沈暨陽：……

這也太倒黴了吧。

沈暨陽：“你們老季家是專業丢孩子的嗎？”

季浩軒淡定回複：“是我們老季家。”

“那那個孩子怎麽辦？他爹家裏還有人嗎？”這是男方的血脈，按照這個年代來算還是挺重要的。

“這倒不用，就先這麽養着吧。”季浩軒道：“妹夫家是繼母當家，孩子回去也養不好，你要是願意就養着，要是不喜歡的話，我寫信給爹，讓他把孩子接走就是。”

沈暨陽想想也就算了，四個孩子現在相處的正好，反正趕三只羊是放，趕四只羊也是放，也就無所謂了。

就這麽陰差陽錯的認親了，沈暨陽也找了個時候去把自己的那玉佩從沈昌鵬那裏拿了回來，盡管沈昌鵬并不情願，但他自诩讀書人，又端愛做出一副好哥哥的樣子，只是不好真的反對的。

回來後季浩軒也确認了，确實就是一家的。

趕忙就給自己在京中的老父親寫了信，然後他就在沈暨陽家住了下來。

沈暨陽實在沒忍住：“你不走，該不是一定要等到你爹過來吧？你沒有皇帝旨意，随随便便離開西涼，恐怕不太好吧。”

“我才住了幾天，你就要趕我走？當初我來的時候你怎麽不說我随随便便離開西涼不好，笑的跟朵太陽花似的。”季浩軒翻了個白眼：“知道你是我親哥了，我當然得多跟你相處一會兒，以後等我回去了，再想見面也就難了。”

“再說了，我四個小侄子都還沒看到呢，見面禮我都給準備了。”

好吧，沈暨陽勉強同意這個說法。

他也不是真想趕季浩軒走，主要是感覺他和明明之間感覺怪怪的，不可否認，季浩軒長得比他要俊美的多，他有點擔心自己頭上會不會有點綠。

與他同樣的，徐季明也在打聽這事：“季将軍有沒有說他什麽時候走？”

沈暨陽道：“大概要住到那邊回信到了才行吧。”

“怎麽了，你不喜歡他？”

“你會喜歡自己的情敵？”徐季明反問道。

沈暨陽被他給逗笑了，“我們是親兄弟，有血緣關系的那種。”

“誰知道是真是假。”徐季明嘟囔着，窩在沈暨陽的懷裏，又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又過了幾天，幾個孩子終于放假了，他們現在是每半個月放兩天，送他們回來的是大舅哥，趕着驢車，送完就走，也沒留住飯，讓沈暨陽裝了一兜兜水果回去了。

“這是你爹的親弟弟，叫二叔吧。”沈暨陽給介紹了人。

“二叔好。”四個孩子跟着叫。

季浩軒挨個給分發了見面禮，趙勤的是後面知道了才準備的。

而沈暨陽想要的一個會醫的大夫，季浩軒也送到了這裏，每日裏徐季明都可以直接去學習。不得不說，徐季明腦子确實比他好使太多了，每天記那麽多東西，還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

老大夫也對徐季明誇贊不已。

又過了一段時間，季家終于來人了，不過來的不止是一人，還帶了一群兵馬。

季大将軍被人帶着到了沈暨陽家門口，去按鐵栅欄的兩人被叫了回來，季大将軍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神色不怒自威：“你就是我季家丢失的孩子？”

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真的能找到丢失了的孩子，內心淚如雨下，面上季大将軍卻依舊是一副吓哭小孩的樣子。

沈暨陽試探道：“您說是不是？”這要是認錯了可咋辦，他也沒有小時候的記憶，确認不了。

季大将軍和他大眼瞪小眼半天，最終還是季浩軒說道：“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爹你快把小時候我哥丢了的事情講清楚，我們大家也好印證一下。”

也是這麽回事。

季大将軍道：“當初你哥在街上被拐子捉走了，後面我們在這邊一處山崖下發現了你哥的身上的東西和血跡，所以估摸着你哥應該是在被抓之後逃跑了。”

“然後我們在附近找了各處地方，都是沒有找到。”

“當時你哥身上一直就随身帶着那塊玉佩，上面還寫了個陽字，穿着的衣服就是這樣材質的。”季大将軍把兒子的小衣裳拿了出來，這是季浩軒讓他帶的。沈暨陽小時候到沈家，雖然外面穿的是普通的粗布麻衣，但許是怕布料粗糙磨破了小孩的皮，他的裏衣還是好的。

這些都是沈李氏跟他說的。畢竟養大了就指望着回歸正軌，然後帶着沈家一大家子飛黃騰達呢。

“那這樣應該就對的上號了。”季浩軒道：“年齡各方面也都一樣，爹你還沒見過我幾個侄子吧，長的也跟咱們家挺像的。”

“他們人呢？”季大将軍看了一圈沒見到人。

“送去讀書去了。”沈暨陽道。

“嗯。”季大将軍嚴肅着臉：“讀書是件好事。”

雙方該問的問的差不多了，空氣一時間陷入停滞，季大将軍瞪着個眼，季浩軒陷入沉思也不說話，沈暨陽：……

沈暨陽：你們老季家還真有夠奇葩的。

不善言辭到這種境界，他算是服了。

尴尬着，季浩軒才問道：“當初這個村子爹也是問過的嗎？”

“嗯，對。”季大将軍趕忙道：“當時我每個村子都找過了的，還說明了特征，穿的用的等等，可是依舊沒找到。”

“那可就奇怪了。”季浩軒道：“阿陽是在這個村子附近掉落的懸崖，身上玉佩等物也在，找人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卻沒有一個人保官。我聽阿陽說他醒來的時候并不在這個村，而是沈李氏的一個遠房親戚那邊，等養了許久才接回來的。”

“派人去查一下自己遠房親戚吧。”

“嗯，好。”季大将軍招來下屬吩咐，吩咐完屋子又陷入一片寂靜，沈暨陽簡直是無奈了，季浩軒平時怼他話也挺多的，但是這兩父子之間說完一截是一截。

他只好招呼着兩人出去逛逛，這古代村裏也沒個什麽玩樂，尤其這爹還一副嚴肅古板老大粗的樣子。

過了幾日，派出去調查的人回來了，沈李氏突然到那邊住上那麽久果然有蹊跷，兩家雖說是親戚，但根本就不太熟，平時也不多走動。若說是為了照顧沈暨陽，但在傷好了之後，卻依舊不走，還依舊給孩子灌藥，而且為了住在這裏沈李氏後面還是給了銀子的。

沈暨陽：……

所以他當初一直喝了那麽多藥，感覺好了些，結果後面身體又虛，感情是藥喝多了喝出來的啊。

季大将軍這時候沒有面對兒子的呆愣了，直接派兵就把沈李氏給抓起來了，具體怎麽審問的沈暨陽不知道，但是最後沈李氏全招了，她當初就是故意帶着孩子躲着季大将軍的，她想把沈暨陽養成沈家的孩子，等養熟之後再回去。

而換孩子這事她也說清楚了，孩子她确實沒換，因為她那會兒完全沒有想到這些，而且也沒想過多生枝節。

趙寡婦和那麽多男人有染，她還怕對方生的不是她兒子的呢。

至于沈暨陽和沈慶疑惑的那個，為什麽在三個孩子中她比較偏向寵愛三個孩子，一則是因為當時沈暨陽還沒死，她給點吃的也不妨事，橫豎花的那麽丁點，比起沈暨陽弄回來的要少太多。還有就是，因為沈慶比較會撒嬌。

是的，沈慶雖然自我了點，但骨子裏相當的會審時度勢，特別喜歡對沈李氏撒嬌，有事也喜歡找她做主。大大滿足了沈李氏的大家主之心。

而且，她也是以防萬一，讨好了沈慶也是個雙重保障。沈暨陽死後，這三要是能回去，那她籠絡住人也可以。

沈暨陽估摸着，上輩子這三沒能回去，還真是有性格方面的原因，老大心裏門清，知道沈李氏對他不是真正的好，養不熟。老二沒傻之前比較心軟，但偏向徐季明這邊，養不熟。老三更是了，老三實際的不能再實際，一旦得不到好處，那他那“大大咧咧”的性子就能把你全忘了，利己性相當嚴重。

若說老大老二還可能靠真心養熟，老三就真是靠命了。

這輩子養成這樣，不知道是他命好，還是因為環境一直順利，所以展示不出來老三的不同。

既然知道了真相，那沈暨陽再姓沈也就不合适了，在季大将軍見證下，改姓了季，他以前的名字季浩陽，倒是和季浩軒變成同一挂的了。當初沈暨陽這個名字的由來，暨其實是季家的季，為了不引起懷疑換了個難認的字，陽就是他玉佩上的那個陽。

除了他，四個崽也跟着改了姓。

改完了，按照大将軍的要求，自然是希望自己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兒子跟自己回京城了。

但是沈暨陽卻割舍不下這一切，他本就比較淡泊名利，追求高武力值也只是為了能悠悠閑閑的生活。現在這種田園生活就已經是他很喜歡的了，現在這滿院子種好的果樹，到了季節一家人都吃的特別歡。

他後山的果園也在擴建中，眼看着就要變得有模有樣了。

還有雞鴨，也請了人專門看着。

一切都已經走上了正軌，他弄不懂自己要是到了京城要幹什麽。

爹是大将軍，弟弟也是帶兵打仗的将軍，他啥也不會，回去幹啥呀，當纨绔子弟啊？想想就不靠譜。

在村裏的悠閑生活和在京城的無所事事完全就是兩個不一樣的日子。

季浩軒倒是想把他再弄到戰場上去晃悠個幾年，但沈暨陽可不想去，他都死戰場上兩回了。若是這個國家真的面臨強敵，很是危急，那他現在武力值高，去力挽狂瀾當然是義不容辭的。可季浩軒就是個戰神，帶兵打仗六的一批，完全用不上他這個半瓶水響叮當的人。

晚上，兩個人躺在被窩裏，沈暨陽跟徐季明說道：“我爹說讓我們到京城去。”

“嗯。”徐季明問道：“你不想去嗎？”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期待。

沈暨陽驀然就沉默了些，他早該知道，徐季明是個什麽樣的人。當初就一直譏诮他，希望他能多讀書上進，對有錢有勢的生活十分向往，他了解徐季明，所以在剛被征兵去軍營，認識了季浩軒之後，他經常就跟這個好兄弟吐槽。

但看對方苦了一輩子，回來後又安安心心的一直陪着他建造他們的家園，他便忘了這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這是一個喜歡錢權的鮮花堆積的人。

他将徐季明摟緊了一些，道：“也不是不想，只是放心不下家裏的果園，還有孩子們上學怎麽辦？去了那邊，恐怕一時半會兒就回不來了。”他覺得，徐季明能為了他放棄自己所追求所喜歡的，或許他也能試着去适應一下他想要的生活。

聽到他不是不願意，徐季明心裏也輕松了些，他試探性的問道：“我還以為你會更喜歡這種平平淡淡的生活。”

“還好吧。”沈暨陽道：“喜歡是喜歡，偶爾也會對另外的世界感興趣，再說咱們的日子還很長，若是不習慣，再改改也就是了。”

“對。”徐季明給沈暨陽出主意道：“你要是放心不下家裏，那咱們也不一定要現在就走，我們可以晚些時候，把家裏歸置的井井有條，以後回來也方便。孩子的話就一起帶上吧，我問一下我爹教程，到時候可以直接在路上教他們，人多也熱鬧些。”

“你覺得怎麽樣？”

“你倒是難得這麽活潑了。”沈暨陽注視着夜色中對方帶着笑的臉，他是鬼，自然不會在黑暗裏看不見。

徐季明沒有掩飾自己的喜悅，他喜歡在不會讓沈暨陽很為難的情況下，展示自己所有的情緒：“聽說京城很是繁華，我想去看看嘛，看看那裏到底有多好。”

沈暨陽低笑：“可別太好了，勾的你都不想離開了。”

“你在哪我在哪，又有什麽不想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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