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窗外的小雨越下越大, 沈星禾覺得無聊, 把先前帶來的那箱紅酒拆了, 自顧自倒了一杯, 等靈雨洗完澡出來她才倒第二杯。
“來,一起喝點,還沒跟你喝過酒。”
靈雨撩着頭發, 腦後勺還有些發潮,沒有吹幹, 看到這一幕怔住,“已經很晚了, 你确定要現在喝?”
“非常确定, 來吧。”沈星禾招手, 讓她過來。
靈雨很少喝酒, 不過酒量還可以。
兩人開着電視,舉着酒杯, 幹喝。
不一會兒,紅酒瓶就空了, 沈星禾又去拿第二瓶,很快, 又空了。
不過這次, 她倆都有一些飄飄然,沒人開口再去動第三瓶,都極有默契地回了卧室,往床上一躺。
“你喝多啦?”靈雨側頭看沈星禾, 面色潮紅。
沈星禾搖搖頭,“沒有,就是有點飄,早點睡吧,明天還要開店。”
“那晚安。”靈雨掀開被子鑽進去,伸手拍亮床頭的小夜燈。
“晚安。”沈星禾吐出一口熱氣,掀開被角,也鑽了進去。
還好,床夠大,兩人睡也不擠。
兩人揣着各自的心事進入夢鄉。
這一次,沈星禾終于夢到了她不喜歡孫彤的真正原因。
淩晨四點,她從睡夢中驚醒,為了不吵到旁邊熟睡的人兒,她蹑手蹑腳從房裏出來,抱着一個厚毛毯去了沙發上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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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是沒法再睡了,心髒怦怦直跳,太刺激了。
孫彤啊孫彤,你說你這麽漂亮的一個女人,為什麽非要做出那麽惡心人的事情呢?
沈星禾抱着抱枕看手機,眼睛卻沒有在屏幕上聚焦,腦海裏全是剛才的夢。
興許是白天的正面“交流”喚醒了這段記憶。
那是上一世的她們,沈星禾在白微微威逼利誘下答應了參加她的生日聚會,說是聚會其實也就四個人,白微微,她,孫彤還有一個男的,她不認識。
三個在白微微的別墅裏給白微微過生日,每個人都準備了禮物,各不相同各有心意,不巧她的最貴。
這導致從小就優越慣了的孫彤感覺到了沒面子,吃飯的時候就瘋狂灌她的酒,以及那個男人,兩人杯杯先敬她這位沈二爺的繼承人。
白微微身為主人公高興得不得了,杯杯替喝,四個人她醉得最快,隐約感覺到不對勁的沈星禾想攔都沒攔住。
喝多本是沒什麽所謂的事情,可壞就壞在那天晚上,孫彤是她們裏最清醒的人。
當天晚上就炸了鍋,沈星禾半夢半醒間發現一個男人正睡在自己旁邊,床尾的孫彤對她狡黠一笑,開始大喊大叫。
具體喊了什麽,她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只知道自己身上衣衫不整,白微微着急慌忙過來看到的就是孫彤嘴裏所說的樣子。
白微微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孫彤還在那添油加醋地罵着,男人被吵醒,揉了揉眼睛環視一圈,吓得從床上滾了下去。
“你這個禽獸,你不是說你只愛我麽,你怎麽跟她睡在一起?”孫彤雙眼微紅,眼淚啪嗒啪嗒地掉。
沈星禾傻眼了,趕緊把睡散了的睡衣整理好,也不管白微微是什麽反應了,慌張穿好衣服拿着車鑰匙就要走,被追來的白微微攔住。
“等等吧,天亮了再走,太晚了,你還喝了酒,不安全。”神情冷漠,不再是沈星禾記憶中的模樣。
沈星禾心裏像是被刀紮一樣,一下下刺痛,怎麽會這樣呢?為什麽會這樣呢?
“我和他什麽都沒有發生。”沈星禾聲音低啞,呼吸裏還帶着酒氣。
白微微奪走她手裏的車鑰匙,咬了咬唇說:“大家都喝多了,不要放在心上。”
她沒有正面回應沈星禾的解釋,意思再明顯不過。
孫彤和那個男人在樓上還在哭喊個不停,男人是真的喝多了,也确實是個風流公子哥,自己也不記得發生過什麽了,面對孫彤的指控,不想承認可半個字也解釋不出來。
他先前就是起來上了個廁所,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和這個小姑娘睡在一起。
“滾!滾出我的視線!我以後再也不要見到你!”孫彤傷心得情真意切,眼淚還沒有哭幹,睡衣胸前濕了一片。
之後的幾天,白微微徹底和沈星禾斷了聯系,她去找過那個男人,那一晚确實什麽都沒有,可是只靠兩張嘴是說不清的。
開始沈星禾還認為是白微微不夠相信自己,後來換位思考又覺得可以理解,畢竟換成她,她也會有過之而無不及,在女人的愛情裏發生這種事情,本來就是災難。
她試圖去主動解釋過,可每一次都半途而廢,似乎再也沒有勇氣來面對白微微。
終于,在她上一世死的那天下午她做完心理疏導決定去找白微微,好死不死又聽到了孫彤和白微微那樣傷人的對話,所以她傷心欲絕去喝酒,又接到夏冰的電話……才致使了悲劇的發生。
原來,孫彤還做過這麽缺德的事情。
窗外的天色慢慢變亮,沈星禾又睡着了。
靈雨起床看沒看到星禾還以為她走了,剛到客廳就看到人正躺在沙發上,納悶之餘又擔心她會着涼,沒用猶豫就把空調開了。
她簡單收拾了一下,去樓下買早餐,再回來的時候看到沙發上的人又不見了,正在廚房裏燒開水。
“你醒啦,我買了早餐。”靈雨把東西放到餐桌上,又問,“你昨晚不是跟我一起睡的麽?怎麽睡到沙發上去了?”
沈星禾給自己倒了杯溫水,扭頭沖靈雨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四五點鐘醒了,就出來坐一會兒,沒想到又睡着了。”
“天冷了,以後不能這麽胡來,容易感冒。”靈雨說着把包裝袋一樣一樣拆開,現在已經九點多了,吃完就要去店裏,步行過去,時間剛好。
“哎,注意,以後一定多注意。”沈星禾應着,坐到餐桌前打着哈欠吃早飯。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天氣越來越冷,白微微剛散早會,開車往家趕。
昨天晚上孫彤被她說了兩句,晚上又喝了不少,她現在回去非得把人揪起來好好談談不行,忍了一晚上,她快憋死了。
任性歸任性,歪主意打到小星禾身上就不行了呀,動她的人後果很嚴重的。
孫彤還沒有睡醒,被白微微拿着音響一震,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發生什麽事了?”孫彤頭發睡得亂七八糟,身上的睡衣搭在肩膀上馬上就能滑下來。
白微微給她拉上去,手裏捏着一個迷你版話筒,“我幫你找了間房子,你過去住吧?”
“憑什麽?你不是答應了讓我住在這兒的嗎?”孫彤立馬清醒。
白微微:“是啊,可是你老給我添麻煩,這讓我很不自在,所以我才出此下策。”
“我幹什麽了?我哪裏給你添麻煩了?”孫彤無法接受。
白微微開始自問自答:“你說我長這麽大,能有個喜歡的人容易嗎?不容易啊,你說你身為我多年摯友,你不幫我就算了,也不能給我搗亂啊,哪有你這麽過分的,沒有嘛,所以我覺得既然這樣我有必要要跟你保持一段距離。”
“我搗什麽亂了,我哪過分了啊?你別趁我沒睡醒亂潑我髒水哈!”孫彤眼睛緊緊閉着,一點縫都不想睜開。
白微微呵了一聲,簡直想打她,“你還不過分啊?你背着我跑去找人家麻煩,還說什麽她們以多欺少打你潑你茶,要我說你就是活該,還跑來找我賠你衣服,說你兩句鬧脾氣出去喝酒,喝完回來跑到我客廳吐,這賬我們待會再算,我到現在都沒聯系上小星禾,先說這事你怎麽賠償我吧?”
“賠你什麽?我吐你客廳了嗎?那我給你請阿姨打掃呗。”孫彤捂着臉趴到被子上,想了想擡頭看白微微,“那她不理你了,你也別理她了,我理你就行。”
“我呸。”白微微瞪她,把人從床上拖下來,“別跟我貧嘴,你抓緊起來跟我去跟人家道歉去。”
孫彤聽到這兒,用力甩開白微微的手,吼着:“你瘋了啊!我跟她道什麽歉!她打了我哎!應該是她跟我道歉好不好!”
“你确定?”白微微眯眼看她。
小星禾的性子她不是很清楚,但是孫彤的性子她非常了解,要是真的一點便宜都沒有占到,孫彤是不可能忍得下這麽多委屈的,多半會是她先動的手。
這樣想來,小星禾肯定受欺負了,但是看到孫彤挂彩的樣子,昨晚她也就沒好意思問,猛地一下偏袒得太過分,她也會害羞。
時隔一夜,今天就不一樣了,白微微越想越覺得心疼,甭管怎樣還是得讓孫彤去跟人家認錯去。
當事人孫彤覺得她瘋了,也确實瘋了。
一個是好朋友,一個是喜歡的女孩,兩個人打架,不要求公平對待,可也偏疼得太嚴重了。
完完全全地重色輕友啊!
禍害,禍害啊!孫彤恨得牙根癢,眼裏更加容不下沈星禾了。
不就是道歉嗎?去,她去,不過是不是道歉就不敢保證了。
上午十點,白微微帶着孫彤的行李和孫彤行駛在去找沈星禾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