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二初三

初二的功課比初一要多和難了。小童玩的時間減少了。

好友傑開始和班裏的遠談戀愛，彬也在追傑，演變成三角戀，傑後來選擇了彬，傑不再和小童一路回家。

小童更多的時間和小湯、小梅在一起。如果不騎單車時，她們一起坐公交車，她們三家各隔兩個站。小湯的數學特別好，小湯是班裏的數學課代表，小湯的的語文相對于數學明顯弱一些。小梅上學早，比她們小兩歲，作文寫得好，人也很機靈。

娜更多的時間和玲在一起，她們兩家離得近。洋是娜的影子，她在哪裏，他馬上如影随形，亦步亦趨，時時刻刻不忘對娜獻殷勤。難得他一個獨生子，家裏的掌上明珠，能如此放低自己，處處為娜着想。可大家都看得出來，娜并不緊張洋。她只是希望圍着她轉的男生多幾個。

玲喜歡洋，不知道她是不是因為想接近洋，才接近娜，反正他們三人總是一起出現。但洋的眼裏只有娜，玲比娜長得漂亮得多，标準的大美女，洋卻對她視而不見。

另外兩三個男生也圍着娜轉。初一時，還是一大群同學常一起活動，她們一起看電影，一起逛書店，一起騎車去植物園、江邊玩。初二時，已經改成小群體活動。到初二下學期，就更加明顯，基本上是兩三人一個小群體了。班裏男女生的關系也比較微妙，A喜歡B，B喜歡C，同學間樂于傳播這種消息。

班裏最喜歡讀瓊瑤小說的女生是泉，她每本必買必讀，上課經常偷偷在看，估計她每一本瓊瑤的小說都讀過。這些小說對她的影響非常大，明顯看到她的氣質和舉動也在模仿那些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主們。娜也讀過不少瓊瑤小說，所以她常說泉是東施效颦。童對瓊瑤小說沒興趣，對娜的說法不置可否。她覺得泉挺可愛的，但也覺得她花這麽多時間看這類書，挺浪費時間的。

班裏最美的女生是張瑤，她的容貌酷似剛出道時的宋佳，典型的古典美女，膚白如雪，纖纖玉立，如一枝純淨的白蓮，讓人只想遠觀，張瑤是學校裏出名的舞蹈天才，小提琴的水平在學校也是無人能出其右。她的畫也畫得很好。這種女生，注定是稀缺的珍寶，處處都會受到無數人的仰慕。她的父親是美院的教授，姐姐是美院的高材生加校花。張瑤明顯是要走姐姐一樣的藝術路線，如果不當演員，可能也要成為畫家。

因為她太出衆，尋常的男生會望而生畏。所以她身邊的男生并不多。班裏有位帥哥兩年來一直在追她，兩人相貌也确實登對。但張瑤壓根兒沒看上這兄弟，收到仁兄的情書後，當場無情地回了一封信，那仁兄讀後在班裏的書桌上趴着哭了一節課。下課鈴一響，他拎起書包就走了。聽後排的同學說，那兄弟相當受打擊，說畢生的理想就是想和張瑤在一起，追了兩年，還是被拒絕了，他說他未來的人生都沒有意義了。從此以後，天涯不再有芳草。小童對那位仁兄所知甚少，不知後來的多年以後，他有沒有從傷痛中站起來，在別處尋到人生的芳草。

童和小湯每天在一起。她們比較聊得來。寒假時，小童還去小湯家住了兩天，小湯也是只有一個弟弟。小湯平時住在外婆家，她自己的家離H市有一百公裏，坐大巴要兩個多小時。初二下學期，童考了班級第一名。

寒假，小童和同學去青年宮的英語角練口語，在那裏有位男生很喜歡和童講英文。他發音标準，英文流利。他是那個省最好的一所高中的高一學生，比童大兩歲。他說他的名字是峥，他說他有個妹妹和童一樣大，也讀初二。童說，“那你的妹妹不會叫嵘吧？”峥詫異地看着童問：“你怎麽知道？”童也意外，“我只是想到峥嵘歲月這一句了，不會真這麽巧吧？”峥不禁哈哈大笑。

他知道童在哪所學校讀書，兩所學校相距不遠。後來他寫過很多封信給童，不是情書，只是談他的理想，他的經歷。他想考電影學院，當導演。峥的字寫得很有風骨，童很喜歡看他的字，隽秀的字用黑色的墨水寫在淡黃的信箋上，讀來賞心悅目，峥明顯是有很深的書法根基。童讀他的信時，眼前浮現的是他深邃有神的目光。

童的字還是寫得難看，也沒時間和興趣學書法。看到寫得好看的字，會很欣賞。童偶爾也會回封信給峥，她祝願峥考上理想的學校和專業，實現自己的理想。

春節時，小童一家去給以前的房東拜年，遇到了小林。小童兩年沒見他，覺得他長高了很多。變了一個人。小童初二下學期也近視了。他們只聊了幾句，見到小童，小林的臉紅了，小童也覺得有點不自在，可能是離得遠了，共同的話題少了。加上林本來話就少。童再怎麽愛講話，一個人也熱鬧不起來。林的目标是省重點高中，敏說林的成績在他的初中是年級的前三名。

童從六年級以後，再沒見過軒。敏說軒在初中的成績中等。他的時間花在畫畫上面。過了幾年沒見，童雖然還記得軒，卻沒有勇氣去他家找他。時間如水，慢慢改變了太多的人和事。軒還會記得一起滑冰的時候嗎？還會記得他們一起走過的時光嗎？童知道，以他的性格和條件，他應當還會遇到很多可愛的女生。

初三到了，小童每天睡得很晚。每一天的學習生活都很緊張。初三開學前，因為童這個班太亂，娜和鋼已經被家長托關系轉去前面幾個師資好一些的班級。不用再見到鋼，童覺得開心。她非常不喜歡這個自以為是的學霸同學。童對小湯這樣評價鋼：“ 一個人讨人厭的程度，與他的成績好壞無關，與他的長相也無關。我覺得他這人心理太陰暗。”後來童聽同學說起，鋼的父母在他一歲時離異，他的母親再婚後，又生了一個妹妹，繼父對他非常不好。

沒辦法轉去好的班，童只能加倍努力自學。

初三時，班裏一名女生被學校勸退了，因為她在校外做了一些打群架、聚衆搶錢的事，當時學校有十來名女生聚成了一個小團夥，經常在校外堵截一些女生，勒索錢物，有時還會動手打人。這些女生打人的場面很暴力，小童也曾目睹過她們把一名女生打倒在地，一群人還不停踢她，說是那女生搶了誰的男朋友。

青春期的叛逆吧。她們喜歡打扮，喜歡化妝。當時學校不要求穿校服，她們常穿些奇裝異服去上學。有一次早上升旗時，教導主任讓老師們在主席臺前并排擺了七八個洗臉盆，她親自從各班隊伍中把這些女生叫到前排，勒令她們洗臉，洗掉臉上的濃妝，并且用剪刀把其中一名女生緊繃的瘦腿褲給剪開了，褲子被剪到膝蓋的高度，那幾名女生站在前面哭。其中就有小童班裏被勒令退學的那位女生。據說她還和一位同班的男生離家出走。學校讓她的家長在工讀學校和退學兩個選項裏二選一。她是個長着圓圓臉，水汪汪大眼睛，櫻桃小丸子一樣的女生。少年時只是走錯了一步，她以後的人生就完全不同了。她也算是童的朋友，只是初二、初三，童忙于學習，不知道她在外面忙些什麽。後來童再也沒見到過她。聽同學說，她在她爸爸的單位上班了。

有天放學，峥在學校大門外等小童，他從書包裏拿出兩張電影票，說想邀請童去看電影。童沒有去，說功課太緊，作業太多，讓峥和別人去。峥不太開心，郁郁地走了。

初三時，小童有幾篇作文在刊物上發表了，拿了幾筆稿費，買了幾本書。小童很開心，弟弟卻對此不憤，當小童給爸媽看雜志時，弟弟在一邊怪裏怪氣地說：“有什麽了不起的，你這些作文都是在別處抄來的。”小童很生氣，吼弟弟：“你說我抄的，你去找一下，看我是從哪裏抄的？”但爸媽并沒有制止弟弟的胡說八道，他們也沒有什麽高興的表情。如果這作文是他們兒子寫的，他們應當才會開心吧。小童真的不知道怎麽會有這樣的父母。

初三畢業，班裏只有20多學生的成績可以繼續升學，餘下的50多人，不知去向了。這20多名同學，有讀市重點高中的，有讀普通高中的，還有的去了職高、中專、技校。童考上了一所排名最後的省重點高中，小湯語文沒考好，去了普高。娜的成績沒考好，也去了普高。聽說鋼考上了峥那所最好的省重點高中。

童聽說，林因為初中的學校不好，他沒敢報峥那所學校，但他的分數實際上過了那個學校的錄取分數線好多分。他志願上報的是一所排名居中的省重點高中。

初三下學期以後，童和敏、明她們就沒有時間再聯絡了。軒也淡出了小童的生活。

2015-1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