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唐門唐岚

唐門掌門,姓唐名岚,乃唐門第二十三代執事掌門,沈風對他了解不多,只知年輕時是個厲害角色,不論施毒控蠱,皆是唐門翹楚,如此才得前任掌門青睐,傳位于他。

江湖一衆對他褒獎有佳,從未有過半句閑言碎語,除卻盟主,江湖之中,數他說話最有分量,曾經的沈風也要禮讓三分,他當得上正經八百的世家楷模。

便是如此一個人,你讓沈風相信他殺害地牢中數之不盡的人,甚至以其血肉飼養毒蠱,實在太困難,或者說太難以置信了,好比說常年吃火鍋的你,某一日忽然發現鍋底都是地溝油,那種惡心又吐不出來的糾結感,真是令人窒息的操作。

這時,唐岚輕拂衣袖,正襟入座,端茶刮葉,小嘬了一口,模樣十分悠閑,舉手投足盡顯仙風。

沈風正欲開口,連昭閃身擋在他身前,橫手截去他的話頭,沈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喝茶的唐岚,默默将話吞了回去。

不由暗忖,怎麽連昭這小子讓他閉嘴,他還真閉嘴了?到底誰才是師傅啊??

須臾,唐岚道:“二位突然來此,所為何事?”

連昭道:“為師傅出氣。”

唐岚“哦”了一聲,道:“連公子,若老夫沒記錯,令師沈盟主已殒身瘋人嶺多年,你要替他出氣,實乃無稽之談,荒謬至極。”

言下之意,可以言簡意赅四個字形容:關他毛事。

連昭道:“誰說我師傅老人家殒身,我便不能替他出口惡氣了?況且,你聽何人說的,我僅此一位師傅。”

唐岚頓時語塞,他确實沒聽說過連昭還有其他師傅。

“拜月教規,唐掌門該有耳聞。”

唐岚目色一凜,雙眸似飛刀利劍般飛來,狠狠瞪住連昭,道:“荒唐!你打傷老夫徒兒,燒毀唐門地牢,老夫都不曾追究,你竟反倒來找老夫。連昭,老夫看在令師與令尊的份上不與你計較,你莫要得寸進尺。

連昭道:“唐掌門,你可知我為何燒毀地牢,打傷你徒弟?”

換句話說,你心裏沒點哔——數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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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他這麽一提,沈風也覺得甚是古怪,連昭雖有些中二,老是滿嘴挂着“本殿下本殿下”的,卻并無胡亂發脾氣燒東西的習慣,那夜如此動怒,一定另有隐情。

唐岚不語,蹙眉深思。

連昭道:“你門下弟子将我師傅囚禁地牢,又打又罵的虐待他,将他餓成這副模樣,你唐門不得給我一個說法,給我師傅一個說法麽?”

沈風默默聽連昭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忍不住時,就蹑手扯了扯他袖擺,叫他收斂點。

沉吟片刻後,唐岚盯住連昭身後的沈風,道:“此人有殺害老夫孫女的嫌疑,将他關入唐門,情有可原,至于虐待一說,你有何憑證表明老夫門下弟子這般對你師傅了?”

唐岚句句不饒人,連昭亦是不怕他,冷笑道:“我替你留了幾分薄面,你不肯賞臉,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氣了。”

“你唐門自出江湖便攜蠱而來,這邪魔歪道的方式可比我魔教更不入流。多年前一場天火,令唐門所有蠱蟲一夜喪命,那是天命所致,你不僅不懂反思,反而助纣為虐,以人肉飼養妖物,歷經數年造就戾氣橫生供你驅使的兇蠱,此物非凡,生得人模人樣,便是你的孫女唐青青!她根本就沒死,而是從未活過!”

沈風瞪大眼,三觀幾乎崩塌,心道:什麽玩意兒??唐青青是妖怪??那我在義莊看到的究竟是人是妖?

唐岚道:“無憑無據,信口雌黃。”

一旁的魏明聞言,面露欣喜,追問:“青青真的沒死麽?”

沈風不知連昭怎麽瞎掰的,不敢随便搭話,而連昭吝啬給他個眼神,自然不可能回他。

這時,闫如玉趁機掙開他的束縛,拔劍刺向連昭,口中直道:“妖孽,休要胡說!唐青青已死,就是他殺的,我親眼所見!”

莫名躺槍的沈風內心草泥馬:俗話說女人心海底針,怎麽男人的心也是經常變來變去的,這闫如玉前幾日還說我不是兇手,今天咋又變了?

連昭腳步未挪,甚至連出手都沒有,就見闫如玉像是被什麽東西彈開似的,猛撞上牆柱,張口吐出一口鮮血,倒地暈厥,魏明趕緊将他周身血脈點住,并喂下藥丸。

這邊的唐岚見狀,搖了搖頭。他看了眼沈風二人,不屑于回應,擱下茶盞,拂袖而去,臨走留下一句“送客”。

他嘴裏的“送客”落進闫如玉耳朵裏,可不是這個意思。

闫如玉像是得了首肯一般,挑劍刺來的勢頭越發凜冽,連昭雙手負背從容不迫,時不時以指尖抵住他的劍鋒。魏明見連昭無傷他之意,便走近沈風,欣喜地問:“公子,青青真的沒死麽?”

不知是否沈風的錯覺,他話音未歇,那邊聞言的闫如玉倏然殺紅眼,大喝一聲,聲浪刺耳,久久不絕,他雙手握劍柄,提氣飛躍至半空,運盡周身氣力,朝着連昭當頭斬下,連昭甚至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反倒予沈風一笑。

沈風一驚,大呼:“阿昭小心!”

連昭道:“師傅,別理他。”

他指的魏明。

見那方情況危急,沈風抽/出紅月,連昭卻不知做了什麽,令他手不受控制,“咣”地将劍打了回去,他慢吞吞道:“莫慌,他不是我對手。”

沈風真是氣結,媽蛋!老子能不慌麽!你小命堪憂啊傻子!這一劍下去,萬一沒躲開,還有命麽!

他氣得垂頭頓足,連昭仍舊笑臉盈盈。

那廂闫如玉亦是怒火中燒,氣得連劍法都亂套了,這哪是劍譜行雲流水的招式,分明是殺豬般的耍大刀。連昭這會兒沒了逗他過招的趣味,指節飛快動作,打了個響指,如同先前一樣,闫如玉再次被不明之力撞飛,直接摔出廳門,那手中寒劍登時皲裂,銀光乍現,剎那碎成一截一截,反擊他胸膛,紮得上半身鮮血淋漓,不忍直視。

魏明無法淡定了,疾速奪門而出,奔至闫如玉身邊,礙于他傷勢過重,他愣是僵了許久,不敢挪動他分毫。

連昭大搖大擺行了出大廳,沈風急忙跟在他後頭。做了這麽多年師傅,第一次被徒弟罩,真是有點不習慣,若連昭當真這麽厲害,偶爾被他罩一罩,還是不錯的。

連昭道:“今日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你若再來尋我師傅的麻煩……”

後話不盡,闫如玉卻聞之臉色驟白,想來是明白了連昭言下的威脅之意。

“你!”闫如玉一語未歇,又是“哇”地吐出一口黑血。

連昭視若無睹,回頭微微一笑,對沈風道:“師傅,小心腳下石階。”

這突如其來的溫柔吓得沈風一個腿軟,瞬間踉跄,險些沒站穩,連昭趕緊扶住他胳膊,在闫如玉一衆人的角度看去,活像沈風迫不及待投懷送抱。

闫如玉尚有一息,吐出口殘血,不怕死的張口罵道:“傷風敗俗,沒皮沒臉!”

沈風:“???”

他做錯了什麽??

闫如玉罵完,心裏舒暢了,像是內傷什麽的皆不複再。魏明兩頭看了看,附身迅速點了闫如玉周身幾處穴道,防止滿身窟窿将他血流竭盡,亦是順便堵住他不屈不撓的嘴。

連昭眸色一沉,下了一層石階,目光鎖住闫如玉,道:“方才是你在說話?”

闫如玉冷哼不語。

魏明低聲呵斥:“闫師兄!”

闫如玉躺在魏明懷裏,微仰起頭,抿了抿唇,卻不曾出聲反駁。他被鮮血染紅的雙唇暈出幾分詭異的豔麗之色,眸色深深熾熱無比,魏明被闫如玉以這般眼神看着,多少有些不适,不由側頭躲避。闫如玉眸色一暗,垂下眼睑。

這時,連昭已走下青石臺階,輕手一動,揮袖間,闫如玉忽地不受控制,擡手将魏明一掌打開,打得他在地滾了好幾圈,才止步撐身,張嘴吐出一口血沫。

闫如玉猛起,機械地出手,整個人極快地掐住自己喉嚨,動作一氣呵成敏捷有力。他本就是習武之人,臂膀力道不輕,現下窒息,一張臉已漲得通紅。任誰看了都明白這是連昭搞的鬼。

一旁圍觀許久的唐門弟子,有三三兩兩壯着膽子吼了幾句,一如“妖孽!休得欺負我闫師兄!”“欺負我師兄作甚!魔教就是魔教!”

更有不怕死的渾水摸魚道:“那白衣綠衫的毛頭小子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人家的公子,細皮嫩肉,說不定是這妖孽的相好!”

沈風:“……”

沈風心道:喂!你可以說我年輕,不要說我細皮嫩肉好麽!我哪裏看上去不正經了,小兄弟你過來,我們聊聊人生。

亦有人道:“就是,你看他穿得白白綠綠的,什麽審美,還有方才那軟趴趴的劍是什麽兵器,你們可曾聽說,看起來好娘娘腔。”

沈風無奈:我審美很正常好麽!我并不娘娘腔啊喂!

合着不敢惹連昭,就對他進行人身攻擊,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那廂連昭抿唇微笑,低聲問:“你們也想試試禍從口出的滋味?”

衆人聞言噤聲,個個頓時凝氣屏息,大氣不敢出。

作者有話要說:  明晚繼續更,最近脖子好一點了,不疼了,明天繼續。

謝謝大大們的收藏還有留言,麽麽噠!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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