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再登唐門
在小黑幾乎将鍋底吃淨時,連昭拖着歲玲後領動靜極大的跨步踏過門檻,進了道觀,緊接着,一雙似雪含冰的星辰眸不急不慢掃了過來。
不知為何,沈風心髒徒然猛跳幾下,一股被捉 | 奸在床的窘迫感迅速蔓延整張臉,雙頰發燙,耳根灼熱。
連昭雪白的臉似乎被夜風吹得更冷了幾分,他一把甩開歲玲,不急不慢地朝沈風走來,每落一步,都撲面而來難以言喻的寒意,他明明嘴角噙笑,沈風卻覺得他笑裏藏刀。
他縮了縮脖子,暗忖,現在的小年輕,真是要風度不要溫度,大冷天不關門,好冷。
如此想的沈風,道:“連昭,快把門關了,風大,怪冷的。”
連昭充耳不聞,顧自道:“沒想到師傅這般清新脫俗的菜,還有東西喜歡吃。”
小黑不可察覺的顫動。
他目色沉下,笑意不改,道:“師傅,你不是說專門給我做的麽?怎麽如此輕易給了別的東西,嗯?”
沈風心道:怎麽這話咂摸怎麽覺得不對味兒哪,聽着酸溜溜的,牙疼。
正欲解釋,只聽耳邊“哐當”清響,缺口多得似麻點的破瓷碗就在沈風身邊碎成渣,他再回頭,一道黑影“嗖”地鑽入地縫,定睛一看,哪兒還有小黑的身影。
沈風忙追喊:“小黑你去哪兒?你傷還沒好!”
身後手腕被扼住,連昭将他拉住,他道:“随他去吧,他本就有自己該去的地方。”
“可是……”他菜還沒吃完。
本着糧食粒粒皆辛苦的原則,沈風将剩下的菜盛給了連昭,他這回面色倒是一如平常,開心地接過他洗幹淨的瓷碗,仰頭一飲而盡。
他将碗擱放竈臺,道:“師傅,你可要接穩我。”
沈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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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迷惑不解,就瞧他倏然雙目緊閉傾身倒向自己,沈風一驚,趕緊抓住他雙肩撐住,避免被他推倒地面壓成肉餅。被連昭甩開後猛撞上側門的歲玲眼冒金星暈暈乎乎,這時,也扶着起包的腦門清醒。見狀,她飛快奔來助沈風一臂之力。
他倆就這麽杵着,形成一個穩定的三角形框架。
良久,歲玲道:“風公子,手酸了。”
沈風腳下一滑,差點兒沒倒,這歲玲各種稱呼都叫過他,唯獨這綿聲細語的“風公子”,沒聽過,有事,絕壁有事!
“人家真的手酸了。”
沈風嘴角抽了抽,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道:“你先讓一讓,我來。”
她點點頭,站到一側,沈風伸手抄過連昭的腰,卯足勁兒一撐,将他扶直,再架住他胳膊,放躺鋪好的草堆。
沈風揩去一頭汗水,暗忖,這小子怎麽這麽沉,果真是今時不同往日,曾經他還能一只手将他提起來,現在怕是連昭一只手能将他提起來,士別多年,真當刮目相看。
“風公子?風公子?”
歲玲連叫數聲,沈風才緩過來神。
沈風道:“怎麽了?”
歲玲道:“既然咱們都脫離危險,那便在此別過吧。”
她穿過她肩頭,望了望漆黑如墨的夜色,不禁擔心她的安危。
歲玲仿佛看出了沈風所擔心的問題,大大咧咧一笑,“風公子,你可別把我當做那些深閨中的千金小姐,一門不出二門不邁,十指不沾陽春水。”
聞言,沈風忽然想起之前那捕頭稱歲玲叫什麽“小肥貓”還是“大黃貓”?算了,差不多就這意思,想必是她在江湖的名號,這東西尋常女子可不會有。
歲玲也不等他回答,拱手告辭,道:“我們有緣再會。”
說罷,她急匆匆出門。
沈風忙叫住她,道:“歲玲!”
她回頭,燦爛歡笑,聲如銀鈴悅耳動聽,臉若桃花盛開,真是笑靥如花婷婷芳華。
“嘭。”
她撞上了牆。
沈風慢吞吞道:“我想說你走錯了,要撞牆了……”
旋即,歲玲拍了拍衣裙的泥灰,揩去鼻下兩行鼻血,潇灑出了道觀,消失濃郁夜色中。
沈風愣愣望着她離去的方向,不由思索,這歲玲看着不錯,就是腦子有點不好使的感覺,哎,連昭啊連昭,你要撩她,可得走點心了。
“她有這麽好看麽?”
正值此時,耳邊幽幽傳來冷聲,吓得沈風一蹦三尺。
沈風氣得跺腳,:“連昭!你能不能別冷不丁出聲,吓得老子……師傅心力衰弱。”
想到連昭還是個初初涉世的少年,沈風連忙改口,可不能把他教壞了。
“師傅,好看麽?”
連昭未答,又重複一遍他的問話。
“什麽?”
“那個小丫頭片子。”
他涼悠悠的聲音仿佛夾了冰一般灌進沈風耳朵,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沈風毫無求生欲的道:“還不錯。”
旋即,沈風心中堅定的補上一句“除了腦子不好使,挺配你的”,作為徒媳,他還是比較滿意的。可青春期的少年隐私感比較重,他自然不敢當年揭穿他那點點小心思,就默不作聲假裝無知。
哪知連昭聽罷,臉色一黑,沖他冷哼一聲,把臉一偏,留給他個後腦勺。
沈風:“???”
所以他又說錯了啥???
……
翌日,天色未亮。
沈風提議先去其他城鎮避一避風頭,畢竟惹怒唐門後果挺嚴重,奈何連昭不肯罷休,拖着他調轉馬頭,朝唐門疾馳而去。
一路披荊斬棘左踢右踹,他們非常之順利的再度登門,雖說沈風如今已沒了原先的容貌,無人識得,且他也沒了武林盟主的偶像包袱,可如此慣了,他還是略顯尴尬,尤其是熟人——闫如玉那雙冒火的眼睛落在他身上,仿佛恨不得燒死他一般,沈風就更局促了。
闫如玉看起來彪悍魁梧,罵人卻是斯斯文文,他指着我倆,半晌吐出來一句“妖怪妖人”,看他那憋急臉的模樣,沈風真想替他罵幾句。
沈風不急不慢,道:“妖人罵誰哪?”
要不是他身側的魏明将他死死锢住,他恨不得把手指戳進沈風血肉,繼而聽他咬牙切齒道:“當然是罵你!妖人!整天跟魔教妖孽混在一起!”
沈風“哦”了一聲,扯長音量,顯出意味深長的意思。
半晌,闫如玉仿佛明白了什麽,又是大聲叫罵起來,不過來來回回就那麽幾句,連昭聽不耐煩了,揮袖一動,他便噤聲不語了。
片刻後,唐門掌門姍姍來遲,他如舊是沈風見過的那番模樣,一襲綠衣缥缈出塵,鶴發輕顏,有種脫離凡世苦海的抽離感,若非他的白發,他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一如當年武林大會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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