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四方

劍聖不知道自己這算是贏還是輸,那酒鬼卻先收了刀,說着無趣,擡腿便走。

劍聖甚至來不及問問那人名字。

事後劍聖問那幾個弟子才知道這個酒鬼偷偷上山,偷了一個峰主埋在院後的女兒紅喝,喝得酩酊大醉,躺在那裏數天,等被人發現了已經喝掉了三大壇。

不過當時大家氣急,只想着要這個酒鬼付出代價,也來不及問這個人叫甚名何,一路從峰上打下來到這裏,這一趟下來這酒鬼已經打敗了不少弟子,如果不是劍聖來估計這幾個還算優秀的弟子也撐不過十回合。

劍聖輕咳,其實若不是臨時悟出了三式,他估計也和這個酒鬼打不成平手。

告別了幾個弟子,劍聖繼續游歷,等三個月過去,劍聖發現除了第一次遇到的酒鬼,竟無一人再能捱過他十式,劍聖當即回頭,勢要找到那酒鬼。

這一路回去,等回了尋鋒閣,卻再沒找到那個家夥,不過既然回來了,劍聖就把自己的經歷說與尋時語,那人聽他游歷經歷很是開懷,恭喜他戰中得三式劍法,如今已是無妄十三式。

然劍聖未發現他說想再找那酒鬼比試時,尋時語眼神黯淡。

沒想幾天後,劍聖随尋時語入關采購時發現了那個因為掏不起酒錢被踢出酒樓的酒鬼。

有道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劍聖當即帶那酒鬼上山,平日給那酒鬼酒喝,聊聊過往,一得時機就要比試,只是可惜那家夥只想蹭酒,對比試沒有半點興趣,終于磨不過劍聖,索性酒也不喝了,留信一封,跑了。

這麽多天也只能知道那個家夥不知是真是假的名字叫無名,使的是無形刀法,無師,師從萬物。

尋時語就是在這個時候提出要領教劍聖那偶得的三式。

三式後,尋時語落敗,雖然劍聖一直想敗尋時語在自己劍下,但決計不是想這般輕易。

尋時語看着劍聖,臉色灰敗:“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尋時語了,我心有妄念,非輸在劍技,而是劍外。”

說罷苦笑:“這劍法真意怕只有你獨自去領悟了。”

劍聖莫名,然不及去他詳問,十二峰連書七封,告訴劍聖南冥教出了雙仞山,已與西邊兩家糾纏一團,十二峰懲惡義不容辭,請劍聖同去伐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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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一年沒有找到對手的劍聖當即出發,決定去領教領教那南冥教教主傳說中的無雙毒功——清冥功。

因劍聖與尋時語的這層關系,一直避世不出的尋鋒閣在這一次伐南也是伸出了援手,十幾位精英弟子同劍聖共赴雙仞山。

白飒聽見,愣在原位,雖然和劍莊算不得多麽深交,但終歸是有些來往,聽說此事不免有些傷懷。

“什麽原因?”

“說是……中毒,”尚渝捂額,“不知何毒。”

白飒仔細琢磨了一下:“不過求索前輩怎麽知道你同劍莊有來往。”

尚渝點起了燭火,燒掉那棉布:“求索先生自稱曉天下事,自然是有辦法知道劍莊與我有過來往。”

白飒點點頭道也是,竟然真沒有細問,聽了這話,只是想這種事以後自然會知道,何必一得消息就告訴尚渝。

想不出個所以然,白飒決定先填飽肚子再說,低頭吃東西時白飒不經意擡頭,從尚渝領口看見他胸前有一道狹長的傷痕,從右胸一直延伸到右肩頭。

“尚先生你右胸這傷……”

尚渝大驚一下抓緊領子,瞪了一眼白飒,披上衣服不再說話。

白飒不知道自己觸了什麽黴頭,也不敢繼續問,索性閉嘴。

兩人吃過飯,就聽見外面吵吵鬧鬧,白飒出去查看,看見遠遠沙石飛騰,滾滾而來,漸漸快到住處前停了下來。

是昨晚的馬群。

看見自己的馬回來,不少屋子裏走出來人去牽自己的馬。

白飒看見這群人長得都和關中人差異甚大,輪廓深邃,多為卷發,白飒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是不是從沒見過這些人?”

聽見聲音,白飒側頭看見求索走過來,今天對方頭發束得端正,也收起了那不端的神色。

白飒作揖:“在關中未曾見過。”

求索笑笑,靠着屋子坐下,自顧自道:“他們多是紮克那族和漢人的混血,他們生活習慣不同于漢人,族裏又不認他們血統,只能在這沙地上游蕩。”

“這一個在沙地上游獵的族群,曾頻繁繞過闌春山入關做生意,有些被漢人同化不得不了留了下來,有些離開了,這些人們就是那群留下的紮克族的後代。”求索遠眺,“伐南時泠水附近大亂,其中一個紮克那族的人為了自己族人不卷入紛争,就帶着他們出關,回到了這裏,只是可惜他們族人再不接受他們了。”

聽求索自顧自講起來故事白飒也不好冷落前輩,遂道:“那他們幾日前為何入關?”

“冬天的時候沙上野獵困難,他們就回到闌春山附近駐紮,去集市上交易,度過冬天,再回到沙漠腹地。”

白飒不解:“這麽辛苦為什麽不留在關內?”

求索深深看了一眼白飒:“為了自由。”

這句話很難算是回答,白飒不明白什麽意思。

“他們的父輩本在邊關做生意,後不少人被人抓去了關中,在關中他們并不受待見,男子多為奴隸,女子多為舞姬,被獻給世家貴族玩樂,不然你以為為什麽伐南會波及他們,”求索笑着,有些譏諷,“紮克那族骨子裏刻着野性和自由,終有一天會離開牢籠。”

“那求索先生為什麽會在這裏?”

求索靜了片刻:“因為我的母親,就是紮克那族。”

白飒不認為這是随便就能和一個認識不到一天的人說出口的事,問道:“求索前輩為什麽告訴我這些?”

求索笑彎了眼,頓時不再嚴肅憂郁:“這其一是為了讓你知道我并不總是昨晚那個那樣,這其二嘛……我就套套近乎,想知道你是怎麽認識尚小弟的。”

白飒覺得不是什麽秘密,簡單概括了一下就告訴了求索。

聽完求索看起來有些失望:“唉,虧我還以為有什麽纏綿悱恻的相識過程。”

白飒:……

失落過後,求索恢複正常,從懷裏拿出來了一個小冊子,笑道:“白小弟,買書麽?”

白飒不解:“什麽書?”

“當然是讓我一舉成名天下知的書。”

既然是讓求索一舉成名天下知的書,白飒想當然認為就是尚渝所說的《四方書》,若說是記載萬事萬物,白飒倒還真有幾分興趣。

迎着求索不懷好意的目光,白飒伸出手,然還不及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不知從何而來的尚渝猛沖出來,一腳把求索踢翻在地。

“尚先生,你做什麽!”

白飒忙拉住尚渝,一臉愕然,尚渝掙開白飒,從哎呦哎呦的的求索懷裏拿出來那個小冊子,看起來名字是四方書,偏偏方少了提頭一點,變成了四萬書。

尚渝手快,轉瞬就把那書撕了一個七零八落,扔在求索臉上:“你再為長不尊,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求索哼哼唧唧,半點沒了前輩氣質:“尚小弟,你不能這麽恩将仇報,虧我之前還好心提醒你。”

看尚渝還想上去補兩腳,白飒咳了一聲趕緊拉着尚渝回去了,尚渝看着白飒,一臉怒其不争:“我就少提醒你一句離他遠點,你就上套。”

白飒尴尬道:“畢竟是前輩,無禮總歸是不太好。”

“你這樣下去,遲早被他迷倒上了。”

白飒不知道如何反駁,趕緊又硬咳兩聲轉移話題:“尚先生,別忘了我們來這裏的目的,我們去問問看那些族人知不知道怎麽上闌春山。”

如果說白飒對《四方書》只是略有耳聞,但對那《四萬書》絕對是如雷貫耳了,這《四萬書》就是那街頭巷尾,流傳數年仍經久不衰的春宮豔書。

還是圖文并茂的那一種。

穆如荇在穆疏雨死後十日,被衆人推上了莊主之位,說推并不為錯,因為她成劍并不是為了這莊主之位。

但唯有名劍“斬妄”在手,方能吸引各大名門繼續與劍莊相交,長老幾乎沒有異議就讓穆如荇成為了莊主。

此外,穆莊主被毒殺一事,非查不可。

穆如荇請了一人入莊,請他查驗莊主屍體。

在那人來時,天上正下着雨,穆如荇率人出門長迎那人入莊。

看見對方時,穆如荇一時竟有幾分恍惚,這個人像極了她曾經見過的一個人。

對方露出和煦的笑容,驅散了陰霾。

“在下乃醫聖關門弟子,邵無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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