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為什麽分手
包廂內,艾金捂着自己重重撞在桌上的腿,摔倒在地,他哀號的聲音如同殺豬一般,仿佛受了天大的傷。
簡淮又補了一腳,踹在他腿上:“別拿你跟沈向恒比,你不配。”
“艹,賤人。”艾金摔在地上,他咬了咬牙,“你等着,我一定封殺你,讓你付出代價,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把你關起來,幹到死……”
簡淮挑了挑眉:“你家裏的确挺厲害,但你記住,有錢并不是你可以道德敗壞的通行證。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即使我今天收拾不了你,早晚有一天也有人收拾你。”
說完話他就準備走。
艾金從地上艱難坐起來:“想走?走哪兒去,外面都是我的人,沒覺得腿有點軟,渾身有點熱嗎?實話告訴你吧,老子前兩天才搞到的香,這麽好的東西拿來就想着給你試試了,今天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我倒是要看看,誰能救得了你。”
簡淮一愣,身子微微地踉跄了一下,一股子暈眩感從腦袋傳來,腿真的在發軟。
艾金從地上爬起來:“賤人,讓你還罵我,沈向恒能上你我不行嗎,勞資今天讓你看看我跟他誰厲害……”
“砰!”
大門被人踹開,沈向恒逆着光站在門口,他的目光環顧了房間內一圈,反手關上了門,将包廂與外面隔絕開來。
艾金一愣:“你……你怎麽在這兒?”
簡淮正好快要走到門口了,他擡腳,腿一軟差點摔到地上,沈向恒上前一步接住他。
艾金目瞪口呆:“你截和?”
沈向恒撩起眼皮看着他,這一眼看得艾金整個人都被定在了原地。那是怎樣的目光,讓他仿佛是被兇猛的野獸盯上,如果他敢亂動一下,下一秒就會被拆吃入腹,屍骨無存。
簡淮還有點理智,他嗅到了沈向恒身上的味道,擡起臉看着他,眼眶有些泛紅,濕漉漉的,聲音沙啞得很:“我難受。”
沈向恒将他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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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金憤恨地看着沈向恒,到手的肥羊要跑了,他不甘心道:“沈影帝,你對這個小明星很好啊,怎麽着,他現在的金主是你嗎?那我就告訴你吧,簡淮他可不只有你一個人。”
沈向恒的腳步停住。
“你還不知道吧。”艾金直起腰,“在美國的時候,卡希爾可是疼他疼得不行,有什麽通告都帶在身邊,說什麽‘生活助理’,但什麽活兒都不舍得讓他幹,養得白白嫩嫩的,也就晚上真的用得着。”
沈向恒抱着簡淮的手漸漸收緊。
艾金看不到他的臉色,但是他知道男人都受不了跟人分享情人,他繼續說:“可能也就是跟卡希爾鬧脾氣才回來的吧,沈少爺,你撿別人的破鞋舒服嗎?”
“……”
沈向恒踏出門。
門被打開,容錦站在外面,他看着沈向恒抱着人出來,笑眯眯地問了一句:“有事嗎?”
沈向恒的面色冷凝,将簡淮交給他:“等我。”
剛剛出來的人又回去了,門再次被關起來,屋裏面再一次傳來了艾金的慘叫,聽者傷心見者落淚。
半晌。
門被打開,沈向恒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将有些血跡的手指擦幹淨,把簡淮接過來,對容錦說:“去處理下,出事算我的。”
容錦靠着門扉:“留口氣?”
“随你。”
沈向恒邁步正要帶着簡淮走,後面的焦因真追了上來:“沈先生,我們小淮他怎麽樣,有沒有事?”
沈向恒頓住腳步,撩起眼皮看他:“你是簡淮的經紀人?”
焦因真一愣,面色讪讪的:“是。”
“你是經紀人還是老鸨?”沈向恒嘴角勾着冷笑,“艾金是什麽人他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
“……”
焦因真臉上也有點挂不住:“這是我們的私事。”
沈向恒不再看他,直接擡步就準備走,後面的焦因真踩着高跟鞋幾步追了上來:“沈先生,你要帶小淮去哪兒?”
沈向恒挑眉:“這是我們的私事。”
“……”
A市的淩晨溫度降得厲害,破舊的小區密碼門被打開,沈向恒拉着人進了屋裏,簡淮熟門熟路地找到沙發坐下,趴在上面就想睡覺。
沈向恒将門帶上,走回來站到他的面前:“起來。”
“困。”
簡淮蜷縮着身子窩在沙發上,他皺了皺眉,嘟囔一聲:“我熱,你身上好涼快,你抱我。”
沈向恒試了試他的額頭,沒有發燒,但是身上滾燙,絕對是被下了藥了,在娛樂圈裏面混,很多肮髒的事情也都見了不少了。
他彎下腰,頭也有些暈,想來那個房間裏面應該是點了類似迷.情.香一類的東西,能夠擾亂人的心志。
“起來。”沈向恒拉了他一把,“去沖涼水澡。”
簡淮跟着他站起來,腿一軟,一個踉跄,直接從沙發上面滾落下來,摔在了沈向恒的身上。因為事發突然,沈向恒也措手不及,結果兩人雙雙摔在了地板上。
“唔……”
簡淮疼得悶哼一聲,他清醒了一些,爬起來,看到下面的肉墊是沈向恒。兩人四目相對,直接愣住。
簡淮遲疑道:“是我推的你嗎?”
“不然呢?”沈向恒有些咬牙切齒,“難道我自己喜歡躺地上嗎?”
簡淮有點不好意思,慌亂起來,但他吸入的香多,掙紮了一會兒,垂下腦袋,軟聲:“你身上好涼快。”
沈向恒被他蹭來蹭去,蹭得火大:“你再不起來,我燒給你看。”
“……”
簡淮被連拖帶拽地塞進了洗浴間。
沈向恒在外面等了一會兒,聽到裏面稀裏嘩啦的水聲之後才算是放了心,結果等了将近半個小時,裏面還在洗。
沈向恒的臉色微沉:“簡淮。”
裏面沒有聲音。
沈向恒敲了敲門:“簡淮,說話。”
“……”
洗浴室裏面一片寂靜,終于,在沈向恒忍耐不住即将要把門打開的時候,門開了,簡淮還穿着衣服,渾身濕漉漉,站在門口:“我剛剛摔倒了。”
沈向恒嘴角抽了抽:“你就這樣泡冷水澡的?”
“不是你讓我洗澡的嗎,”簡淮有些委屈地抿了抿唇,他腦子昏昏沉沉的,“地太滑了。”
沈向恒看他站在門口,濕答答的衣服貼在身上,被凍得蒼白的皮膚上還沾着水,因為情熱,臉蛋反而有些熏紅,瞧着像是紅通通的蘋果,讓人看着想咬一口。因為委屈,模樣又可憐又招人疼,但越是這樣可憐,看着就越讓人想欺負欺負。
沈向恒可疑地別開目光:“裏面有浴巾。”
“是嗎?”簡淮轉過身要去找浴巾,他行動緩慢,步子根本就不穩,還沒走兩步呢,腳下一滑,眼看就又要摔在大理石磚上。
沈向恒心一緊,跨步上前拉住他。
地板太滑了,沈向恒一個沒剎住,腳步一滑,兩個人都直直地往地上摔了過去。本也可以不用摔,可是門的一側是洗手臺,沈向恒又怕簡淮撞上去疼,只好再當次肉墊,摔在地上。
“砰!”
水浸透了幹淨的衣衫,簡淮這次算是徹底清醒了,他爬起來,跪坐在沈向恒的身邊,讪讪問道:“你疼嗎?”
沈向恒坐起身,挑眉:“你說呢?”
簡淮拉他起來:“……對不起。”
浴室裏面涼涼的,沈向恒看簡淮身上已經降溫了,悠悠地嘆了口氣,從櫃子裏面找到浴巾,他遞給簡淮,意味深長地瞧着他:“簡老師。”
簡淮憨憨的:“啊?”
“這次你不會換着換着衣服又摔倒了吧?”
簡淮耳郭也染上了紅,他局促地接過浴袍,聲音細如蚊蚋:“我之前腿有點軟,現在好多了,應該不會了。”
“是嗎?”沈向恒嘴角勾笑,“我還以為你想讓我幫你換呢。”
“……”
也,不是不行啊。
簡淮不敢把自己的虎狼之詞說出來,他趕緊道:“那你先出去吧,你身上的衣服都濕了,我很快就好,這樣你就可以洗澡了。”
沈向恒沒多留,走了。
外面的客廳開了空調,這房子是老式的空調,當年他跟簡淮用的什麽,現在屋裏還是什麽,一切都沒變,唯一變了的,也就那一扇門而已。
他坐在裏面,看似嚴防死守,門外的簡淮卻拿着密碼,随時都可以進來。
“咔嚓。”
浴室的門被打開,簡淮從裏面出來,他濕漉漉的衣服被放進了髒衣籃裏面,簡淮指了指浴室:“我好了,你可以去洗了。”
沈向恒點了點:“吹風機在抽屜裏,自己去拿。”
簡淮“哦”了一聲。
其實他忘記吹風機放在哪個櫃子裏面了,但是說出來肯定會被沈向恒捶的,他選擇自己去找找。
客廳裏面的許多東西都沒變,簡淮沒想到沈向恒會帶他回這裏來,不過這裏的一切都是他熟悉的,倒是比沈向恒之前那個冷清得仿佛冰窖一般的家好多了。
“在哪兒呢……”
簡淮先是翻了翻茶幾抽屜,沒找到,又去翻了翻電視機櫃子,也沒有,他直起腰,愁眉苦臉。
或許在卧室。
上次來都沒去卧室看過,簡淮想了想,一會兒沈向恒出來如果看到他還沒找到吹風機肯定又要說他了,事不宜遲。
果斷地開了卧室的門,簡淮站在門口,看着床上的粉色四件套無語凝噎。他當年搬家的時候,明明把床給清空了的,沈向恒到底是從哪裏又找來這種讓他做噩夢的四件套的。
雖然過去六年了,可簡淮永遠都忘不掉粉色四件套帶給他的陰影:
“我抽中了商場的一等獎。”
沈向恒:“別高興得太早,一等獎也可能是蘭博基尼五元抵用券。”
“不可能!”非洲人簡淮這輩子沒中過一等獎,他抱着獎券,“不管這個一等獎是什麽,我決定,我一定會好好珍惜這得來不易的緣分!”
沈向恒:“乖,記住你的話。”
于是,領獎的當天,簡淮跟他的姘頭抱回來一堆粉色四件套,看着一地的四件套,他還想掙紮:“我覺得要不我們把它賣掉?”
沈向恒拆開一套:“還記得你之前說過的話嗎?”
“……”
簡淮硬着頭皮:“有些緣分,也有可能是孽緣,我們身為真男人,怎麽能用這粉了吧唧的東西呢。”
沈向恒倒是頗為滿意:“挺好,為了紀念你第一次一等獎,這些夠我們用兩年的。”
一年了,家裏一直用粉色的四件套,簡淮都要用出陰影來了,那四件套沒日沒夜地提醒他人生第一次的一等獎是多麽地失敗和坑爹。
去了美國後,終于能換個顏色了,整整六年,簡淮以為自己都要忘記這件事了,誰知道!沈向恒還是記得!
看着這粉色的床單,簡淮整個人都要斯巴達了。
“咔嚓。”
浴室的門被打開,沈向恒從裏面出來,也穿着浴袍,他用幹毛巾擦了擦頭發:“愣着幹什麽?”
簡淮僵硬地轉過身,頭發還滴着水:“為什麽家裏的四件套還是粉色的?”
沈向恒挑眉:“怎麽,不行?”
“……”
行是行,但您覺得合适嗎?
簡淮還想要垂死掙紮一下,但是又怕被嘲笑自己一等獎的事情,最後只能艱難道:“行。”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沈向恒好像笑了。
簡淮還是踏進了房間,屋裏面的擺設基本上沒有變,白色的落地衣櫃,簡約得很,床板是灰色的木制,地板也是木地板,床尾那裏的木地板被蚊香給熏出來一個印子,他燒的。
床頭櫃的抽屜有可能有吹風機,簡淮蹲下身子拉開抽屜,第一眼卻看到了個星星罐。
一個玻璃的星星罐子,裏面裝滿了小星星,整整一罐,都是他疊的,當年搬家的時候因為放不進行李箱沒有帶走。其實他自己不是一個很會做手工的人,大多數的手藝都是沈向恒教的:
“我教你疊星星。”
“太難了,我不學。”簡淮發出了手殘黨的聲音。
沈向恒誘導他:“每疊滿520顆送給我,我就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
“真的?”
“童叟無欺。”
但其實,不管有沒有星星,簡淮所有的願望,沈向恒都在盡力滿足他。手殘黨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地疊那麽一兩個,疊了一年才疊了52個。
簡淮當時還跟他賴皮:“52個跟520個的區別并不大,不過差個零,這樣,你滿足我一半的願望如何?”
沈向恒皺眉:“你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
“不。”簡淮理直氣壯,“你教的。”
“……”
曾經他一年疊不了多少個,沈向恒走的那天,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夜之間把紙全疊完了,滿地都是白花花反光的裝星星紙的塑料袋,桌子上堆滿了星星。那天早上,他彎腰,看着塑料袋上倒映出自己的臉,有一瞬間,光影交錯,他以為自己白了頭。
一夜之間,不過短短不到12小時,他卻覺得歲月漫長,難以忍受。
“看什麽呢?”
沈向恒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簡淮的手一抖,星星罐子掉落回抽屜裏面,他慌忙回頭:“沒,随便看看。”
“吹風機在玄關抽屜裏。”沈向恒好整以暇地瞧着他,“你在這靠星星的魔力烘幹頭發嗎,這個願望哥滿足不了你。”
簡淮慌裏慌張地站起身:“那我去了。”
他跑得飛快,身後的抽屜都忘記關了。
沈向恒靠着門框看着不遠處的星星罐,燈光下,裏面亮晶晶的星星有些閃人的眼睛。
簡淮,你在疊這些星星的時候,許的是什麽願望?
待頭發吹幹,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簡淮掏出手機來看,全是焦因真打來的電話,他思來想去,還是關了手機。
沈向恒走到沙發邊:“進屋裏睡。”
簡淮把吹風機放回去,邁開腿走過來,有些緊張:“你要睡哪邊?”
他知道這房間裏面就一個卧室,所以才會有此問,而且問得理直氣壯,問得自然而然。
沈向恒擺擺手:“我睡沙發。”
簡淮的步伐微頓,他轉過身:“這是你的房子,我睡沙發吧。”
沈向恒沉默半晌,勾唇笑:“對,我的房子。”
“……”
簡淮敏銳地察覺出了沈向恒的不悅,他試着想說些什麽,張開了嘴,卻說不出什麽彌補的話。
他有什麽資格,用什麽身份去說“我家”,去說“我們家”呢。
沈向恒倒是先他一步動了,打開衣櫃從裏面抱出一床被子,遞給他,淡聲:“早點睡。”
“……好。”
簡淮看着門被沈向恒帶上,坐在床上開始懊惱,他似乎總是能把各種事情給搞砸啊。
房間裏面,空調因為太過于老舊,發出了轟隆轟隆的聲音,不過簡淮也實在是累了,這點小事情也能克服,掀開被子躺進去,驚喜地發現這上面還殘留着一些沈向恒的味道。他把自己縮成了一個蝸牛一樣,抱着被子安全感十足。
“簡淮。”
簡淮睡得迷迷糊糊的,有人摸了摸他的腦袋,輕聲道:“你發燒了。”
A市的天氣這些天一直都不好,雷雨交加,窗外下着大雨,雨水叩着玻璃,狂風席卷,烏雲密布。
簡淮腦袋一團糨糊,恍惚之間聽到了沈向恒的聲音,聲音沙啞:“我想喝水。”
很快,沈向恒扶他起來,将水杯遞到他唇邊。
簡淮端起來喝了,他有些委屈:“我冷。”
沈向恒動作一頓。
“腳冷。”簡淮睫毛微顫,一雙眼睛仿佛含着霧,“被子裏面沒有熱乎氣,好冷。”
沈向恒說:“家裏沒有熱水袋了。”
簡淮:“哦。”
房間裏面有一瞬間的安靜。
沈影帝纡尊降貴地出去把沙發上那床被子也拿過來給簡淮蓋上了,問:“還冷嗎?”
簡淮縮進被子裏面:“凍死我算了。”
“……”
沈向恒在床邊坐下,好整以暇地瞧着他:“簡老師你這意思,需要我給你焐焐嗎?”
簡淮悶着腦袋:“反正你也不給我焐,別說話了,我聽着頭疼。”
旁邊安靜了一瞬。
半晌。
床震動了幾下,有人掀開被子坐了進來。
沈向恒倒也沒有碰他,只是單純地焐着被子,給一生病就作天作地的小妖精緩解一下冷意,畢竟病人總是要關照一下的。
簡淮轉過身,燒上來了,腦袋也暈暈的,他悶聲:“我肯定在做夢。”
沈向恒挑了挑眉。
“只有在夢裏,你才會對我好。”簡淮聲音沙啞,說着說着眼眶都紅了,他吸了吸鼻子,“但你都不經常來看我,我在美國六年了,天天想你,人家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你生我的氣,根本不讓我夢到你。”
簡淮說着說着眼淚控制不住地掉:“你太過分了,夢都不讓人夢到,你這個人怎麽那麽過分,我想你想得要瘋了……”
沈向恒感覺天大的一口鍋往自己頭上扣,他看着明顯燒糊塗的人,沉聲:“簡淮。”
簡淮頭埋在枕頭裏面,嗡聲:“幹嗎?”
“為什麽分手?”
沈向恒永遠無法忘記六年前的那天下午,他從外面回來,要給簡淮慶祝高考成績優異,可以去A大。
滿心的歡喜,卻等來了一句:“我們分手吧。”
“也沒什麽原因,”簡淮淡聲,“我拿到了出國留學的名額,而且我已經答應了。我想自己去闖闖,過自己的生活。”
猶如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
沈向恒幾乎是咬着牙:“今天是愚人節?”
“真的。”簡淮擡起頭看他,“我累了,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向恒,謝謝你照顧我,我一直拿你當哥哥看待,等我以後大學畢業了,我一定報答你……”
“簡淮!”
沈向恒幾乎是粗暴地打斷他。
“我不喜歡你,可能只是那個時候我缺少一個依靠,而你恰好出現。”簡淮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真的,我想了很久,我對你就是親情,現在我要出國了,我們也該彼此冷靜冷靜。向恒你也很優秀,我知道你能找到比我條件好很多很多的女孩……”
有些話,即使時隔六年,回憶起來,依舊讓人疼得倒吸一口氣。
窗外的雨嘩啦啦敲打着窗戶,和分手那天的暴雨天氣極其相似,沈向恒的黑眸深沉,那裏面翻湧着驚濤駭浪,他看着躺在身側的簡淮,仿佛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才終于又将這句話說出口:“最後一次,為什麽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