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公開出櫃

簡淮的腦袋埋在枕頭裏，聽到問話後，他沉默半晌，這短暫的沉默讓時間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一般，好一會，才能聽到他的聲音：“這些事情，我們之前不是已經聊過了嗎？”

“再說一遍，”沈向恒看着他，目光深沉，執拗的等待結果“說你不愛我。”

“……”

室內寂靜一片，雨聲稀裏嘩啦，雨滴一陣陣地拍打着窗戶，空調的聲音轟隆隆地作響。

簡淮放在被子下的手緊緊的蜷縮起來，他看着沈向恒的眼睛，鼻子的呼吸間是專屬于沈向恒的味道，而他愛這個男人，數十年如一年，從未停下。

他怎麽能不愛

曾經已經說過一次違心話了，又要怎麽再說一次？

簡淮的喉嚨發緊，一個字也崩不出，心髒揪成一團，眼圈抑制不住的發紅：“我……”

“丁零零，丁零零——”

門鈴被按響，外面傳來茶茶的聲音：“哥，你在嗎哥？”

沈向恒收回視線，下了床去開門，被窩裏面縮着的簡淮感覺到一陣涼風襲來又很快消失，他看着旁邊空了一大塊的地方，枕頭旁邊的手機在此刻也在振動得嗡嗡作響。

簡淮将手伸過去胡亂摸索了一下，終于找到了手機，來電是個陌生的號碼，他遲疑了一下，接通：“喂？”

“喂？阿淮嗎？”那邊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哎喲，孩子，可算是打通了，我是你的舅媽啊！”

“舅媽”？

這個陌生的詞彙讓簡淮好一陣愣怔才反應過來對方是誰。

他皺了皺眉：“您怎麽會有我的手機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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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女人十分不滿，“我跟你舅舅這麽多年都十分地記挂你，你這孩子也真是的，當初說走就走，我們都擔心死了，你不知道，我們還去找過你的呀。”

簡淮縮在被子裏，他現在頭疼得厲害，根本不想說話：“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您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麽事嗎？”

女人愣了愣，猶豫片刻終于說出了來意：“小淮啊，我跟你舅舅對你不說‘不薄’，但怎麽着也照顧了你半年，之前你小時候我們對你也都算不錯吧……”

簡淮幹脆利索：“如果不說的話我還有事，就先挂了。”

“哎！別！”女人可能也在心裏嘀咕簡淮，但她卻沒有表露太多，而是道，“小淮，我們最近在電視上看到你了，你現在是大明星了，還跟向恒在一起呢。向恒現在可了不起，我們這裏誰都看過他的電視劇，他賺了好多錢吧？”

簡淮目光冷了下來，大概明白對方是來幹什麽的，他沉聲：“你聽着，第一，我不是什麽大明星，也沒有賺到錢，第二，我沒跟他在一起，就算沈哥賺到錢他的錢也不是我的，如果你敢打沈向恒的注意，我絕不會放過你，聽清楚了嗎。”

女人一愣。

簡淮正要挂電話，就聽她說：“你跟沈向恒的關系以為我跟你舅舅不知道嗎，現在你們倆過得好了，就想把我們甩開啊？”

這話語之中充滿了一股子諷刺的味道，逼得人心火直冒。

簡淮腦袋痛，又困，生病的人本來脾氣就差，他直接道：“最後一次，我跟沈向恒沒有關系，你有什麽事情不要找上他。”

身後的門口，沈向恒拎着藥袋過來，正巧聽到這句。

簡淮感覺到身後的動靜了，害怕被沈向恒聽到什麽，慌忙挂了電話，他半坐起身，問他：“你去哪兒了？”

沈向恒将手裏的藥袋子拿起來給他看：“茶茶把藥送來了。”

“哦……”簡淮頓了頓，“謝謝茶茶，這裏不是很好找，她過來不容易吧？”

沈向恒轉身去泡藥：“我開了位置共享，司機開車帶他來的，我讓司機送她回去了，她也說說怕你見到她尴尬。”

簡淮打了個電話，腦袋也清醒多了，他猜茶茶可能又誤會了什麽，不過就算他這會兒過去解釋估計也沒人信。

從床上坐起來，他四處找拖鞋。

沈向恒把退燒貼貼在簡淮的腦門上：“貼着，15分鐘後再拿下來。”

“唔……”簡淮跟着摸了摸退燒貼，“好涼，是茶茶買來的嗎，好涼。”

沈向恒一手端着感冒藥，聞言一笑：“怎麽着，不會整個人也要我給你焐焐吧？”

簡淮臉一紅，讪讪道：“不用。”

沈向恒把藥放在床頭櫃：“等水稍微涼一涼再吃，一會兒給你助理打電話，讓他過來照顧你，來的時候讓他注意着點，別被什麽狗仔給盯上了。”

簡淮動作頓住，他可憐巴巴地看着沈向恒：“你要走了？”

沈向恒已經把大衣外套穿上了：“就跟簡老師說的一樣，我們沒有什麽關系，我總留在這裏算個什麽事？”

“……”

他聽到了

不是這樣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簡淮看着沈向恒的背影，深深地呼了一口氣，雖然頭疼的厲害，但是這都比不上沈向恒的話語給他帶來的傷痛來的更痛，來的更難過。

幾乎是控制不住的，簡淮出聲：“等等！”

簡淮從床上站起來，幾個快步追上去，開始解釋給沈向恒聽：“我不是那個意思，是剛剛……有人給我打電話問起來，我怕她會拿我們倆的關系做文章，害了你，所以才那麽說的，并不是你想的那樣。”

沈向恒頓住腳步，半晌，他轉過身，直視着簡淮：“我們倆什麽關系？”

“……”

簡淮一哽。

沈向恒等了片刻，嘴角勾起冷笑，轉身走了。

門被人“咔嚓”一聲關上，不算大的聲音敲打在人的心尖，卻仿佛要把人的心都給敲碎了。

屋內恢複了一片寂靜和冷清，簡淮愣怔地看着門口，因為跑得太快，他的退燒貼掉了。

這是沈向恒給自己貼的。

簡淮蹲下身子撿起退燒貼貼回去，再想站起來的時候卻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腳步一個踉跄，他差點摔倒。

卧室裏面的手機鈴聲又在響了。

簡淮揉了揉眉心，在床上找到了手機，又是剛剛的陌生號碼，他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接起來：“喂？”

那邊傳來女聲：“小淮，我是你舅媽張金鳳啊，你怎麽挂我電話呢。”

簡淮在床畔坐下，他對于這個女人非常地了解，無事不登三寶殿，十分貪財，所以也不跟她磨叽：“實話跟你說了，我沒錢，你也不用找我，也用不着打電話。”

“……”

張金鳳沉默一瞬：“你是大明星，咋可能沒錢。”

“我才在娛樂圈發展多久？憑什麽得有錢？”簡淮目光冷了冷，“就算我有錢，我也不欠你的。”

張金鳳一聽簡淮這個架勢，知道可能要不到錢了，她也使出自己最後的撒手锏來：“簡淮，你可不要忘恩負義，當年你家那樣的形勢，你看看哪個親戚敢收養你？我們養了你幾個月，給你吃給你穿，你還不記得這份恩情？”

“我告訴你，如果你不贍養我跟你舅舅，你一定會後悔的，我們不好過，你跟沈向恒也別想好過！”

簡淮微微皺眉：“你有什麽事情沖着我來，不要牽連向恒。”

張金鳳見他妥協了，勾唇笑：“你先給我打五百萬來，我保證嘴閉得緊，不會到處亂說，如果今天晚上我還沒有收到錢，我就把你跟沈向恒的私情曝光，我倒要看看，到底誰怕誰！”

簡淮握着手機的手一緊，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一些：“我沒有錢，你也最好想清楚，如果你敢在網上抹黑沈向恒，沈家會放過你嗎？你以為沈向恒會放過你嗎？到時候你不僅錢拿不到，還沒有好果子吃。”

“那又怎麽樣？”張金鳳有恃無恐，“你沒錢，你男人沒有嗎？區區五百萬，沈家那麽大的産業，上億的上市公司，連這點錢都拿不出來嗎？你不要跟我講那麽多，今天晚上八點之前拿不到錢，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電話那頭挂了，只餘下“嘟嘟嘟”的聲音，他坐在床畔，只覺得渾身都冷，冷徹心扉。

手機從手裏滑落，摔在地上，黑色的屏幕上出現了一滴水珠，接着，兩滴、三滴，簡淮低垂着腦袋，餘光看到床頭櫃上的杯子裏熱水冒着熱氣，他吸了兩口氣，屋內響起細碎的嗚咽聲音。

“咚咚咚！”

夜晚的B市燈火通明，一座破舊的小區裏，一戶人家的房門被敲得咚咚作響。

有人去開門：“來了來了。”

張金鳳開了門，簡淮站在門口。外面還下着大雨，不知道他怎麽過來的，身上被淋濕了一大半。

很久沒有見着簡淮了，細細算起來大概有七年了，當初簡家破産的時候，這個孩子年齡不算大，老宅被沒收的時候，他站在人群的角落，身形瘦弱，臉色蒼白，讓人差點懷疑這孩子也會挺不住跟着父母一塊走了。

才幾年的時光，眼前的孩子轉眼就成長為大人了，身形高挑，模樣清秀，屬實俊得很。

張金鳳讓開了點縫隙好讓簡淮進來：“小淮啊，你是送錢來了嗎？”

“嗯。”

簡淮走進了門，他在客廳的沙發坐下：“在給你們錢之前，我先問一個問題。”

張金鳳一愣，随即笑了：“什麽問題，你說。”

“我的手機號碼是誰給您的？”簡淮撩起眼皮看她，“又是誰找到了您讓您來威脅我的？”

張金鳳有一瞬間被他淩厲而又駭人的氣場吓到了，她道：“我自己打聽的，也沒人指使我。”

簡淮冷笑了一聲，他擡頭環顧了家裏一周：“舅媽，這麽多年不見，看來您過得還不錯？”

張金鳳有些尴尬：“你也看出來了，舅媽這裏的确是拮據得很，所以才需要你支援嘛。”

“舅舅和表哥有手有腳，什麽時候輪到我這個賠錢貨支援了。”簡淮淡聲，“不是您自己說的嗎，像我這種喪門星，說不定還會給你們帶來讨債的，什麽時候脫手什麽時候好。”

張金鳳沒想到簡淮那時候居然聽到了：“你聽到了？你可不能怪我，你知道我們家裏也不富裕，忽然多了你一張嘴，當時肯定沒有緩沖過來，舅媽那個時候如果有什麽做得不對，小淮，你不能往心裏去，你知道嗎，你舅舅生病了，我才來找你要錢的。”

簡淮擺擺手：“我當然不會往心裏去，舅舅病了是嗎，在哪家醫院，我去看看。”

“……”

張金鳳目光閃躲：“看就不必了，你把錢給了就行。”

“舅舅病了我可以把錢給醫院為他治病，”簡淮直視着她，“您也不用到網上去造我和沈向恒的謠來威脅我了。”

“不行！”

張金鳳厲聲：“你必須給我五百萬，用不着你出錢給醫院為他治療，今天如果你不把錢給我，我一定不會讓你跟沈向恒好過！”

屋內一片沉默，外面是風吹雨打的敲擊聲。

半晌。

簡淮冷笑一聲，從口袋裏面掏出正在錄音的筆，他返回到剛剛的對話：

“您就在網上造我和沈向恒的謠言？”

“你必須給我五百萬……我一定不會讓你跟沈向恒好過！”

聲音清晰可聞地從錄音筆裏面傳出，張金鳳越聽臉色越難看，她深呼一口氣，看着簡淮：“你算計我。”

“不是您先算計我的嗎？”簡淮清秀的臉蛋挂着寒意，“舅舅又欠了高利貸吧，他出去躲債了？”

張金鳳恨恨地看着他。

簡淮站起身：“您如果真敢在網上說什麽，我也會讓您的面目在網上暴露出來。您背後有人支持是吧，是不是覺得就算您的面目被曝光了也無所謂，反正您背後的人也會給您錢？”

張金鳳微訝：“你……”

“我警告您，您最好不要抱着這種僥幸心理，否則，我就算是傾家蕩産，退出娛樂圈，也絕不會讓您和您背後的那個人好過！”

窗外的雷聲轟鳴，張金鳳的心尖一顫。

簡淮摔門走了。現在的時間正好是晚上八點，他從五樓下到一樓，頭暈目眩，勉強撐着扶梯，樓道裏面刮着冷風，他垂首打了個噴嚏，有一瞬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就要死在這裏。

沈向恒，我好想你。

楓華麗致，19樓。

包廂裏面熱鬧非凡、燈紅酒綠，來來往往的人彼此間暧昧不清，夜晚無限放大了人的野性。

“這都第三瓶了。”

容錦摟着個妞在沙發上坐下，無奈地看着旁邊的沈向恒。

沈向恒姿勢慵懶地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地抿了口酒：“我那有幾瓶你一直惦記着的，回頭讓人給你送過去。”

容錦啐了一口：“你以為我是心疼幾瓶酒呢，說吧，怎麽回事，你該不是又被甩了吧？”

他是半開玩笑的，誰知道等了半天，沒等來沈向恒的反駁，容錦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不是真的吧，你不是昨天才‘英雄救美’嗎，就算簡淮的心是石頭做的，也該被焐熱了吧！”

沈向恒“啧”一聲：“少他媽再跟我提他。”

“真斷了？”容錦笑了笑，“那行，你也別跟我客氣啊，大家都是兄弟，我肯定是要照顧你的，為了慶祝你終于脫離苦海，今晚不醉不歸，我再給你找兩個小零，絕對伺候到位。”

沈向恒懶得理會他：“再給我開一瓶。”

容錦幹脆：“好嘞！”

整個包廂裏面燈紅酒綠，沈向恒也玩得開。口袋裏面的手機振了振，鈴聲響起，身邊陪酒的人看了一眼，想伸手去拿，沈向恒撩起眼皮看他一眼，那人就定在原地不敢再動彈。

他拿起手機，掃了一眼屏幕，闵靜打來的，手指一滑點了接聽：“喂。”

“向恒，”闵靜的聲音難得帶着些許的焦急，“你是不是跟簡淮鬧掰了啊？”

沈向恒微皺了皺眉：“有事？”

闵靜的心一沉，聲音裏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簡淮這個孩子我以前真的是沒有看出來，你還沒有看微博吧，他為了熱度在網上爆料了你跟他年少時候的事情，現在微博都快要炸了！”

包廂裏面的燈光昏暗，沈向恒的臉龐陰鸷：“不會是他。”

闵靜完全沒有想到都到這個時候了，沈向恒居然還在袒護簡淮：“不是他還能是誰啊，這種事情過了六年都沒有人挖出來，為什麽簡淮一回國發展就鬧了起來？他一直在利用你，蹭你的熱度，是不是現在跟你鬧掰了，所以就想玩個大的，靠争議黑紅起來？”

沈向恒揉了揉眉心：“我馬上回去。”

電話□□脆利索地挂斷，旁邊的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沈向恒就站起身。不遠處左擁右抱的容錦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沈向恒說：“你們先玩着，錢算在我賬上。”

容錦一愣：“出事了？”

“嗯。”沈向恒正要說回去一趟，不知想到了什麽，他轉過身，“幫我查個事。”

淩晨一點，世紀封騰15樓燈火通明。

“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

焦因真剛挂了媒體的電話，來回踱步質問簡淮。

簡淮坐在沙發上，卻是難得淡定：“沒多少。”

“就這麽一件還不夠嗎？”旁邊的辦公室裏面坐了不下五個人在接各路媒體打來的電話，焦因真的手機鈴聲也是不停地響，“老娘這麽多年走南闖北，從來沒有帶到什麽大紅大紫的明星，也沒嘗試過接電話接到手軟的滋味，今天我還真的是托了你的福。”

簡淮沒心情開玩笑，他在刷微博，淩晨兩點多，微博三條爆：

#沈向恒初戀曝光#

#沈向恒疑似出櫃#

#簡淮沈向恒戀情#

從第一次的飲料空降熱搜，到後來不間斷的各種事情，簡淮出道一整年，作為一個十八線的小明星，卻已經不知道跟影帝捆綁在一起多少次了。

下面不管是粉絲還是路人大半夜的都不困了：

“我天，所以他們是同性戀嗎？”

“同性戀好惡心。”

“六年前就認識，現在還裝什麽不熟，轉黑了。”

“簡淮這個人真的是個掃把星，哥哥出道這麽多年零緋聞無黑點，全被他給毀了！”

“我真的不敢相信我粉了那麽多年的哥哥是同性戀，如果是真的，我真的脫粉了。”

評論裏面什麽人都有，而微博正文裏面貼出來的都是幾張年少時的照片，不知道是誰早年拍的。簡淮細細研究了一下角度和地點，心裏漸漸有了猜測對象。

焦因真思來想去：“這個事，我聯系了沈向恒的工作室，那邊的意思是說，請營銷號來證明照片是P的，反正只要不承認，大部分的人都不會相信的。”

簡淮卻沒有那麽樂觀，張金鳳這次是有備而來，明顯地，她不可能只有這麽一招，就算被警告了也要铤而走險，可見背後的人給了她多大的利，下了多大的決心要搞垮他。

焦因真：“今晚你別回去了，先看看事情能不能平息下來，傳出緋聞，尤其是這種同性的緋聞，對藝人的打擊是最大的，先看看能不能壓下來，已經在撤熱搜了。”

簡淮點了點頭。

從淩晨兩點到清晨六點多，他幾乎沒有合眼，看着舊的熱搜被撤下來了，新的熱搜再次出現，反反複複，如同潮水洶湧。

幾個小時裏，他沒有接到沈向恒的一個電話，也沒有收到一條短信，明明沒有任何的質問，他卻難受得想死，原本所求的不多，只是想能夠當個朋友，但現實卻狠狠地打了他的臉。

六點多，外面的太陽已經緩緩露出了個頭。

焦因真有些高興：“熱度降下去了，有我們的水軍帶節奏，加上營銷號的努力，現在很多人都相信你們是友情好兄弟，照片上有些過于親密的，已經找人鑒定是P圖了。”

簡淮松了一口氣：“真姐，謝謝你。”

“咚咚咚——”

端午敲門進來，他拿着手機：“二位，打擾了，我想說，你們刷到最新的熱搜了嗎？”

簡淮聞言渾身一震，坐起來，打開了手機微博，在熱搜第一看到“舅媽”兩個字的時候，他的心都涼了一半。

手指有些顫抖地點開熱搜，裏面的視頻裏，張金鳳一口承認：“是的，他們關系很好的，高中的時候搬到一塊去住呢。”

“簡淮這孩子太叛逆了，寧願辍學也要搬出去跟他住。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孩子大了，總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哎喲，他們到底是不是一對我也不清楚啊，但是關系是太好了，你說他十七八歲的，還要忙着高考，哪來的錢租房子上學啊！”

一石激起千層浪，網上原本快要被壓下去冷卻了的熱度瞬間反撲回來，相信兄弟情的粉絲們被瘋狂打臉：

“娛樂圈第一對公開出櫃的！”

“當事人不出來說話了嗎？”

“同性戀根本不合法，國民演員做這種不合時宜的代表真的好嗎？”

“媽的脫粉。”

網上議論紛紛，簡淮看着視頻，深呼一口氣，他氣得整個身子都在發抖，頭暈得厲害，燒沒退，整個人也要被心頭火給烤焦了。

焦因真震驚地看着簡淮：“你跟沈向恒，是真的？”

“假的，我們已經沒在一起了。”簡淮關掉手機，果決道，“真姐，感謝你這麽久以來對我的照顧，最後一次，替我開個發布會，我有些事要跟媒體澄清。”

“……你要做什麽？”

簡淮随手貼了一個退燒貼在頭上，他吞了藥，潇灑得很：“這一切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他沒有錯，不該承受這些。也許他們說得對，我的确不該回國，所有的事情因我而起，也該由我來結束，六年前是他保護我，最後這一次，換我來保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