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願望
“簡淮做事實在是太絕了。”闵靜站在會議室的桌前,她雙手抱臂:“明明看着就把上一輪壓下去了,還找來他舅媽發視頻?”
沈向恒坐在她手邊的椅子上,指滑了滑屏幕。
闵靜看向他:“我們需要發聲明,出櫃是不可能承認的,別看網上的呼聲高,但其實只有小部分的人相信,大部分的人都在觀望,你的口碑非常好,短時間內他們不可能真的黑的了我們,接下來會聯合圈內的人抵制營銷號無腦造假,把其他的節奏帶起來,反正不可能讓簡淮如意。”
茶茶從外面進來,她拿着杯子,還倒了茶。
“砰!”
平板被扔在桌子上,震的茶杯裏面的水晃了晃。
沈向恒點了根煙:“說完了?”
闵靜一愣,她點頭:“說完了。”
“宣布出櫃,翻舊賬,得罪我,對他有什麽好處?”沈向恒撩起眼皮看她:“熱搜和營銷一波接着一波,就簡淮那個經紀人,那個團隊,能有這個水平嗎”
闵靜啞口無言。
沈向恒修長的指夾着煙,煙霧中,他的側臉稍顯淩厲:“這事不會是簡淮的手筆。”
闵靜真的沒有想到沈向恒會如此的相信簡淮:“向恒,你不要把他想的太好了,知人知面不知心。”
“闵靜。”
這麽多年來,這是沈向恒第一次喊她的名字:“這些話,都是我媽教你的?”
“……”
闵靜一時間居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Advertisement
一直以來,她都效忠沈母,沈母讓她照顧沈向恒,沈母給了她機會一展身手,如果不是沈母,她根本沒法接近沈向恒。
沈向恒撩起眼皮看她:“去查一下這段時間誰找過簡淮的舅媽。”
闵靜:“可……”
“怎麽?”沈向恒掐滅了煙:“我請不動你嗎?”
闵靜點了點頭:“好。”
她從屋裏走了出去,隐約感覺到了沈向恒對她的敵意,這麽些年,沒有簡淮在,他們合作的很好,她一心一意的幫助沈向恒搞事業,弄資源,而沈向恒也配合她,從不出錯。
可是自從簡淮回來後,一切都變了,就算看起來沈向恒目前沒有查出來什麽,但是闵靜也能感覺出來,自己已經不被信任了。
或者說 ,她從未被信任過。
“嗡嗡嗡”
口袋裏面的手機震動的不停,沈向恒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有一瞬間,他想過是簡淮打來的。
手機的通訊面板上卻顯示容錦。
沈向恒沉默一瞬,接了電話:“喂。”
“我查出來了。”容錦的聲音從那麽清晰的傳來:“之前跟你說時間太久了沒查到,你剛剛那麽一提醒,我就查到了。”
沈向恒的目光微沉:“說。”
“六年前,你母親的确找過簡淮。”容錦翻閱了一下資料:“我撬開了司機的嘴,雖然沒辦法确定闵靜有跟簡淮說過什麽,但是你母親是和闵靜一起去找過,她曾給簡淮一筆錢,但被簡淮拒絕了,後來她們在餐廳裏聊了半個小時都沒有出來,那天剛好是簡淮高考結束拿到獎學金的日子。”
沈向恒沉默半響:“他去餐廳……”
“對,他去餐廳定了菜,應該是想給你個驚喜,但你母親和闵靜先到了。”容錦算了算時間:“你下午回家的時候,簡淮應該是從餐廳回來了。”
沈向恒走到窗戶邊,樓外初晨的太陽漸漸升起來,陽光落在他的身上,刺的人微微眯起眼,他一夜未眠,聲音沙啞的吓人:“知道了。”
“我覺得,以我對簡淮的了解,他這次回國,之所以不跟你說真相,恐怕還是不想破壞你和母親,你和沈家的感情。”容錦有的時候不靠譜,但很多的事情看的更透:“向恒,六年前,你為了他跟家裏的決裂,六年後,他不能讓你再一次這麽做。”
沈向恒沉默不語。
容錦揉了揉眉心:“調查到這些東西的時候,我有想過到底要不要告訴你……”
“謝了。”沈向恒打斷他:“你看上的那幾瓶酒,我讓人給你送過去,改天請你吃飯。”
容錦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我剛剛查了一下,簡淮那邊好像準備要開新聞發布會了,他沒有跟人打招呼,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他可能是準備……豁出去了。”
六年前,簡淮寧可自己一個人去異國他鄉,也不願意影響沈向恒的前途,六年後,簡淮同樣可以為了不成為沈向恒仕途的阻礙而再次做出犧牲。
他的忍耐和決絕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
沈向恒眼底的風浪幾乎要凝聚成霜:“挂了。”
電話被掐斷,室內一片寂靜。
“砰!”
手機被摔在地上,沈向恒踹了一腳身後的桌子,他的胸膛上下起伏,呼吸略有些沉重,一夜未眠的眼眶甚至泛起了猩紅,攥着椅柄的手因為大力而泛起的青筋。
簡淮
簡淮,你告訴我。
憑什麽說放棄就放棄,憑什麽單方面決定他們感情的始終,憑什麽說走就走,就算是打着為他好的旗號也不行!
“咚咚咚”
外面傳來敲門聲,茶茶小心翼翼的探了一個頭進來
沈向恒頭也不擡:“說。”
茶茶害怕的抱緊自己:“我剛剛得到消息,簡老師好像要開新聞發布會,我們……”
沈向恒拿起桌子上的外套:“準備車,去發布會。”
簡淮,你想要一個攬着,我偏偏不如你的意!
……
世紀封騰舉辦的臨時發布會,現場熱鬧非凡。
明明是一個小藝人的事情,到場的記者們卻差點把門檻都踏破,網上的熱點和流量高的吓人,誰都想拿到這種一手的信息和新聞。
簡淮在後臺聽着焦因真對他的囑咐:“你不要沖動行事,一會的發布會,我們就一口咬定你跟他只是朋友的關系,至于同居的事情,就說……只是合租,只要我們死不承認,那些人都抓不到我們的把柄。”
簡單淡淡的點了點頭:“我明白。”
話雖如此,但誰都知道這樣做基本無濟于事,網上的浪太大了,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個人。
他們不會相信清白和無辜,只會相信自己所願意看到的。
場務和工作人員走過來:“如果準備的差不多的話,就可以上臺了。”
化妝師又過來給簡淮補了一個臨時的妝容,因為簡淮現在還沒有上妝,臉色看起來很蒼白,而且特別的虛弱,實在是不上鏡。
簡淮對她說:“謝謝。”
化妝師小姐姐笑了笑,她有點心疼:“你加油。”
“嗯。”簡淮站起身走到了鏡子跟前,他換上了一身西裝,身姿筆挺,皮膚有些蒼白,他看着鏡子,鏡子裏面的人也看着他。
四目相對,簡淮扯出來一抹笑容,蒼白而無力。
前面的發布會熱鬧的很,各種聚光燈閃光燈咔嚓的閃爍,來自各個地方的記者們齊聚一堂。
焦因真看到簡淮來了,清了清嗓子:“各位媒體朋友們,感謝大家來到今天的新聞發布會,關于昨日微博爆料出的一則謠言,相信各位都很關注……”
她說完了陳述詞後就讓後面的簡淮上臺來講。
簡淮踩上了臺階,從焦因真的手裏接過了話筒,沉聲:“各位媒體朋友大家好,我是簡淮。”
臺下的聚光燈照着他,咔嚓的閃爍。
簡淮的眼也不眨:“網上最近有在傳我與沈哥的緋聞,對此,我想大家應該都十分的好奇。”
“就在昨天晚上的,我的舅媽接受了某娛記的采訪,明裏暗裏指我與沈影帝有私情,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連續見到舅媽,讓我時常感到意外。”
簡淮将手機拿出來,播放了昨晚錄下來的音頻,裏面傳來了張金鳳的聲音:
“你必須給我五百萬!”
“如果錢不到賬,我讓你和沈向恒都不好過!”
臺下的記者們都倒吸了一口氣,這樣的劇情實在是讓他們分外的驚喜,大家都沒有想到會是這種發展。
簡淮也算是豁出去了:“就在昨天,我的舅媽找到了我,想我尋要五百萬為了欠了高利貸的舅舅治病……”
他說話娓娓而談,且有邏輯,臺下的人聽的很認真。
“至于我和向恒的關系……”簡淮已經準備把所有的事情都攔在自己的身上:“當初我家裏破産出事,向恒的确收留過我,他很善良,看我可憐所以才幫助了我。”
記者在下面問:“那麽,你們為什麽一起轉學,而且還有那些親密的照片,沈哥又為什麽之後就辍學了呢?”
簡淮就知道他躲不開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也是無法公關的,當年知道沈向恒辍學的人太多了,他跟沈向恒同居的事情也無法抹掉,如果真的想消除這件事情的陰影,只有一個辦法,他必須讓大衆相信沈向恒不是gay。
簡淮深呼一口氣:“轉學的事情是我求着……”
“簡淮。”
一道沉穩的男音在階梯處響起,沈燕然站在臺邊,他穿着黑色的大衣,就那麽筆挺的站在那裏。
簡淮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沈向恒踏步走過來,從其他人哪裏拿過話筒,他微笑的看着記者:“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所有的記者都愣了,他們接到邀請的時候,沒有說沈向恒也會出席,到底怎麽回事?
沈向恒态度自然:“昨天的熱搜事件是我們兩個,新聞發布會自然也該一起開,簡老師早就聯系過我,只不過今天下雨天,路上堵車,來晚了。”
簡淮愣怔的看着他。
“不介意吧?”沈向恒側過身:“遲到了一會。”
簡淮搖了搖頭。
“剛剛大家在問簡老師的問題都是關于我的,我想由我這個當事人來回答會更好。”
沈向恒不愧混跡娛樂圈多年,他的臺風很穩,幾下就将主場變成了自己的,也把節奏拿到了手裏。
“辍學是為了進入娛樂圈打拼。”沈向恒解釋的言簡意赅:“我家裏當時對此意見很大,導致産生了一些矛盾,這才租房子,與簡老師合租。”
沈向恒嘴角勾笑:“簡老師很勤奮,課餘時間都會打工賺學費,我很欣賞他。”
臺下的記者們聽到這麽說,有些人抓住了重點:
“既然有舅媽,為什麽要孩子自己賺學費呢?”
“如果沒有什麽事情,一般不會離家出走吧。”
“簡淮上學的地方舅媽又不是不知道,即使搬出來住了,也該幫忙交學費啊。”
有記者緩過來:“所以說,二位之所以親密無間,是因為相互欣賞嗎?”
沈向恒點頭:“不止。”
于是讓其他人懷疑,自己把路截斷才更決絕,沈向恒淡然:“大家可能不知道,簡淮家裏破産之前,與我們家的交情不錯,我與簡淮年幼相識,算是發小。”
原來如此
如果是這種前提之下,關系好也沒什麽。
有了一套說辭之後,之後的事情就順理成章起來,整個發布會的記者都在順着沈向恒的思路走,直到發布會結束,簡淮都沒有機會再摸到話筒。
發布會結束,沈向恒向所有的媒體致謝,一一送別,他跟娛樂圈的媒體關系好,人緣極佳不是說說而已,在簡淮主場的時候記者們的問題犀利,但沈向恒說話的時候,沒有幾個人敢插嘴,也不敢有人提問一些敏感話題。
焦因真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他看着簡淮:“小淮啊,你跟沈哥什麽時候約好了的,你怎麽沒告訴我們一聲呢?”
簡淮尬笑了一下,還不待說話呢,就被沈向恒給拉住了。
“哎……”
一間休息室的門被打開又關上,簡淮猝不及防的被推進來,身後傳來幹脆利索的關門聲,沈向恒站在門口。
簡淮愣怔的看着他:“向恒?”
“自作主張是你一直以來的傳統美德?”沈向恒靠在門扉,他跟剛剛在外面氣勢洶洶的人判若兩人,此刻渾身上下都裹着一層肉眼可見的疲憊:“如果我剛剛不來,你就準備把事情攔在一個人身上了嗎?”
簡淮是這麽想的,他讪讪的:“我的名聲本來就好,有些罪過多加幾條也無所謂。”
“你的确無所謂。”
沈向恒向他走過來,一步一步的,目光堅定的望着他:“就算在國內混不下去了,也可以回美國,是不是?”
簡淮一哽。
沈向恒冷笑一聲:“賣了個無法拒絕的人情給我,再一走了之,簡老師這筆買賣實在是劃算的很。”
簡淮局促的站在原地,他幾乎招架不住沈向恒的咄咄逼人:“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機個意思?”沈向恒挑了挑眉:“你不是一向擅長這些嗎,六年前就是如此。”
“……”
如同被一盆涼水從頭澆到尾。
簡淮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在一瞬間凝固,沈向恒知道了,他可能知道了,心髒揪在一起,呼吸都有些困難。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如果被沈向恒知道真相,以沈向恒的傲氣,絕不會原諒他。
果然,沈向恒的眸低幽深,看着簡淮蒼白的臉,冷笑一聲:“我要謝謝你嗎,謝謝你施舍給我的前程,謝謝你成全我圓滿的家庭?”
簡淮的身影微晃。
“我曾經……”沈向恒行至他面前停下,周身的戾氣深重,卻又詭異般的平和:“一直以為我們的錯過是因為我們不合适,你無法愛上我,是我們有緣無分。”
簡淮眼眶慢慢染上一圈紅:“向恒你聽我……”
“你放棄了我們。”
沈向恒撩起眼皮看他,眸中深邃:“簡淮,你好樣的。”
“……”
像是在審判庭裏面被宣判死刑的罪犯,像是得知大限将至的病人,一瞬間你的,簡淮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沈向恒轉身要走,簡淮仿佛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門鎖聲傳來,簡淮下意識的邁開步子,渾身沒力氣,腿一軟,直接摔在了地上,他的額頭磕了一旁的玻璃桌,而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不皺眉,不喊疼。
簡淮輕輕的喘了幾下,他不是不疼,從心髒到全身,沒有一處不在疼,仿佛針紮在心尖的疼痛,疼的他想死。
有液體流下來,簡淮摸了摸腦袋,是血。
眼前一片模糊,有人大步跨過來拽住他的胳膊:“你不想活了嗎?”
沈向恒想把他扶起來,簡淮卻緊緊的拉住了他的胳膊,仿佛拽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他疼的很,但他沒哭。
但沈向恒僅僅只是碰了一下他,簡淮幾個呼吸間,淚就猝然而下:“那你要我怎麽辦啊?”
沈向恒動作一頓。
“你是沈家的少爺啊,你怎麽能起早貪黑的荒廢學業,你怎麽能在娛樂圈受盡其他人的眼色和打壓,你怎麽能累的直不起腰呢?”簡淮痛徹心扉:“你家裏,不止你一個獨子,如果你不回去,你那些個弟弟長大後把沈家的家業漸漸籠到自己的手裏,他們第一個對付的不就是潛在危險的你嗎?”
簡淮想起沈母對自己說的話,啞聲:“我可能是太愛你了,向恒,我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你的犧牲,我也無法想象你被我毀了未來的話,我要怎麽面對你。”
沈向恒扶他起來,試了試他的額頭,燒的吓人:“別說話了,我送你去醫院。”
“我知道你怪我。”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六年來所有的壓抑和自責逼的他要瘋了:“都是我的錯,我知道我不該回國的,你不要生氣了,我……”
沈向恒動作一頓:“所以你,要回美國了是嗎?”
簡淮睫毛微顫,他抿了抿唇,眼淚滾珠般往下落,他頭疼的厲害,滿心眼的絕望。
沈向恒轉身朝桌子走想去拿幾張紙來給他擦臉,簡淮仰起臉,看着他的背後,凝望片刻,世界終于全部歸于黑暗。
沈向恒聽到身後的聲音,驟然轉身,就看到倒下去的身影。
……
“所以怎麽拖了那麽久?”
“這我也不知道啊。”端午滿臉委屈:“當時就看到哥有在吃藥啊,也頭貼退燒貼,誰知道會忽然惡化呢。”
茶茶嘆了口氣:“算了,其實也不怪你,我剛剛在外面偷聽,醫生說簡老師昏迷不止是因為發燒,好像是因為長期郁結于心,結果氣急攻心,悲傷過度導致,你都不知道沈哥聽完後的臉色……”
端午感覺有點沒面子,畢竟他跟了簡淮那麽久,他一直以為簡淮很樂觀健康,但是沒有想到簡淮居然抑郁。
病床上的人睫毛微顫,緩緩轉醒。
簡淮不太适應屋內的強光,緩了好一會兒才開口:“端午?”
“哎?”端午被叫到了,他慌忙過來:“淮哥,你醒了啊,太好了,你都昏睡了一天一夜了,你再不醒,我不被吓到,醫生也被吓到了。”
簡淮沉默的環顧了病房一圈,消毒水的味道讓人有些不舒服,半響,他道:“就你們倆在嗎?”
茶茶趕緊說:“哥在外面跟醫生說話呢!”
簡淮難得的不好意思,就仿佛是他離不開沈向恒一樣,雖然事實的确如此。
“咔嚓”
病房的門從外面開啓,茶茶回頭看了看,識趣的拉着端午:“簡老師你好好休養身子,我們先去買飯了!”
簡淮只能目送着她喝端午風一樣的走了。
沈向恒站在門口,四目相對,率先開口:“醒了?”
“嗯。”簡淮點了點頭,聲音沙啞的厲害:“謝謝你送我來醫院,給你添麻煩了。”
沈向恒走到床畔給他到了一杯水:“謝什麽,你暈倒,我也有責任。”
簡淮的臉色蒼白,他捧着水杯抿了一口水,輕聲:“昨天的事情真的很對不起,我……”
“行了。”沈向恒看了眼外面的天:“一大清早的,我不想給你掰扯那些,不愛聽。”
“……”
簡淮閉嘴了。
他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忐忑不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說話也不是閉嘴也不是,拘謹的厲害,渾身糾結。
沈向恒算是明白了,今天如果不說開,簡淮怕是要睡不着,看了他一會兒,開口:“你公司合約到期了?”
“沒……”
簡淮不知道他為什麽提這個。
沈向恒的嘴角勾起一抹幾乎不可察覺的笑,慢條斯理的說:“那你有多少錢,知道違約金幾個數嗎?”
就想回美國。
簡淮啞口無言,他之前還真的沒想那麽多,但是他又不想讓沈向恒看着自己心煩,讪讪的:“我怕你看到我生氣……”
“你是豬嗎?”沈向恒挑了挑眉:“我生你的氣,你不會想辦法讓我消氣嗎?”
簡淮愣怔的看着他。
沈向恒不得不親自指點他:“你那個星星罐……不還有個願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