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也許?”她不願意擡頭去看他,卻能聽到他語氣中的鄙夷,“連這點距離都承受不住的戀愛關系,餘久久你真的覺得你喜歡他嗎?”
餘久久愣了半刻,反駁道:“你錯了,我并不擔心遠距離這樣的問題,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既然叔叔說不是你做的,那我也就暫且相信你。”
她的語氣有那麽一絲不堅定,或者說是動搖,但是餘久久不知道為什麽會動搖,她自己也捉摸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情。
段西樓卻轉過身,默默注視着她,那眼神沉寂一般幽黑卻含着參透不清的笑, “看來我的話讓你失望了?還是說你很希望這件事是我做的?”
餘久久一副佯裝可笑的表情,“怎麽可能,叔叔這種話說出來有意思嗎?”
段西樓的笑容卻越發深了,那微微翹起的唇角仿佛一擊即中的銳箭,直接能夠射穿餘久久的心髒,“餘久久,你對自己的了解還沒有我對你了解的深,這似乎怎麽都說不過去,還有,你确定你如你想象中那麽喜歡你那個男朋友?”
“與你無關。”
說完餘久久就奪門出去了,她覺得在那個房間多呆一分鐘都是危險的。
不過一回到自己房間,她就接到了卓溪的電話。
在電話中他的聲音很沉悶,卻有些歉意,“久久,那天是我不對,我和你道歉。”
餘久久心情不是很佳,語氣也自然不是很好,“不用道歉,你沒錯,是我沖動了,我收回那天的話。”
卓溪電話那頭有些嘈雜,他似乎正在下班的路上,“那我們都收回那天的話吧,我想了想,你說的很對,我也不太願意失去你,出國的事就暫且放一放吧。”
餘久久原本以為她聽到卓溪這麽說,心裏會高興起來,但是事實卻是她忽然覺得很累,心裏也并沒有多麽的高興,但是她還是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高興了一些,“真的嗎?你真的可以放棄這次機會嗎?”
“真的,為了你,我想我都是願意的。”卓溪的聲音聽起來很誠懇,他應該是真的放棄這個念頭了。
餘久久那頭始終沒有傳來任何回應,良久雙方的沉默。
卓溪緊張地聽着電話那頭餘久久的反應,忽然問道:“久久,你是不是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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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這句話問出去就聽到了餘久久抽泣的聲音,但是她卻越哭越兇,大有歇斯底哭泣的傾向,卓溪安慰道:“久久,別哭了,怎麽了,我現在來找你好嗎?”
餘久久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麽,但是她就是一直想哭停不下來,一點也停不下來,“不用了,太晚了要睡覺了,不能打擾到爺爺,卓溪我沒事,可能太高興了吧。”
卓溪在電話那頭有些沉默,“久久,有什麽事記得和我說,我永遠站在你這邊的。”
“謝謝你,卓溪,明天我還要陪爺爺去一個晚宴,我先挂了。”
随後,餘久久挂下了電話,可以說今天這場哭泣是她有史以來最莫名其妙的一場悲傷,她至今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麽,又或者是壓抑了太久了?
她走到窗前,打算把窗簾拉起來睡覺了,卻猛然發現窗戶對面的陽臺上,段西樓正雙手撐在陽臺扶欄上,抽着煙盯着她這邊看着。
應該說夜那麽黑,如果不是那零丁的煙頭火星,她真的意識不到對面的陽臺上竟然有人。
他偷看自己多久了?
那前面她對着電話哭泣也應該被他看到了。
餘久久不敢去想,她忽然開始猜想自己過去的那些日子是不是每晚都在這不經意間被這雙眼睛監視着?
越想越覺得有些驚悚,餘久久索性直接把窗簾給拉上了,順便心裏暗暗決定以後每次只要自己在房間裏,就要把窗簾給拉上。
可是她剛換上睡衣,打算睡下,又接到了卓溪的電話,“久久,這麽晚打擾你抱歉了,我在你家門口,我實在很擔心你。”
畢竟,餘久久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她如果哭了,就一定意味着有什麽傷心事,卓溪放心不下,最終還是來了,餘久久沒辦法,只好打起精神悄悄地在黑夜中摸出了別墅的大門。
她剛剛裹着睡袍走出大鐵門,就被卓溪抱住了,卓溪将她的頭壓在自己胸口,吻着她的頭頂說道:“對不起久久,我不該懷疑你,也不該兇你,更不該說出把你一個人丢在國內這樣的話。”
他興許是以為餘久久的哭聲是因為他之前做出的上她心的事,但是餘久久覺得,自己的哭泣并非僅僅因為此,還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但是她說不出其中的具體緣由,也可能是太累了,心累。
她也伸出雙手抱住卓溪的背脊,露出一個寬心的笑容,“沒事的卓溪,我們都這麽一路走來了,還有什麽能難倒我們的?只要你不放手,不放棄我,我就不會離開你。”
卓溪則是摟着她,看着她傻笑的樣子苦笑一聲,“你不離開我,我又怎麽可能離開你,我們是一體的,從七年前開始就是。”
“反正。”餘久久似乎在宣誓那般重複着,“只要你不放棄我,我就不會離開你,這句話的有效期的永遠。”
“好的。”
兩個人就這樣相擁在夜晚,四周俱是靜谧幽靜的夜幕。
而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的鐵門又一次發出了打開之後的“嘎吱”聲。
在這靜谧的夜晚,這聲音就像是鋒利的刀鋒,割着餘久久的喉嚨,把餘久久吓了一跳,趕緊推開卓溪。
她回頭看去,段西樓也是穿着睡袍斜靠在鐵質大門邊的牆壁上,用一種安靜的眼神凝視着餘久久,含着淺薄的笑意,“九點之後不能出門,這是你爺爺定下的家規,你是想吵醒他老人家?”
餘久久還沒開口,卓溪就把餘久久拉在身後,但是他的目光很冷淡,絲毫沒有見到長輩的熱情,“不好意思,久久她馬上就回去了。”
段西樓歪着頭,雙手插在胸前斜靠着,一副懶散的模樣看着卓溪問道:“大半夜把她帶出去如果發生了什麽事,你來負責?”
卓溪的語氣尊敬卻冰冷,語調尾聲還帶着一絲隐隐的嘲弄,“我不負責,難道還是叔叔你負責?”
段西樓似乎并不願意和卓溪多交流,并且卓溪的冷嘲熱諷對他造成不了絲毫的影響,因為他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裏,他只是盯着餘久久說道:“回去睡覺,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卓溪揉了揉餘久久的脖子,“進去睡覺吧,不早了。”
餘久久裹着睡袍,對着卓溪點了點頭,然後低着頭就進去,從頭至尾沒有瞥過段西樓一眼。
待餘久久進去了之後,卓溪帶着一臉佯裝的尊敬和禮貌,替段西樓推開了門,帶着克制的語氣淺笑,“叔叔也早些進去吧。”
段西樓讪讪一笑,卻有些清高,“謝了。”
卓溪也是笑,那笑容帶着虛僞的克制和冷淡的禮節,“段叔叔,其他我不知道,但是久久,你是搶不過我的。”
段西樓回頭瞄了他一眼,“希望你能夠保持你的自信。”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