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粉圈屁事多。
陸晩山中斷正在看的電影，接了韓望第四次打來的電話，“陸爹，你做什麽呢？我打你半天電話也沒見你接。”
陸晩山握着鼠标拉進度條，退回前面看莊西辭的特寫，“看電影呢。”
“……”韓望心裏一梗，“陸爹，咱為自己擔心下，行嗎？”
“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看電影啊？”韓望說，“外面黑你又黑出新花樣了。”
陸晩山啧了聲，問他，“怎麽？”
“這兩天別看微博了，糟心。”韓望心累道，“明天要是有時間，我們出去聚會兒。”
電影正好播到高潮。破舊的巷子口，莊西辭扮演的角色穿着工地的工作服，叼着根煙蹲在路邊，手裏拿了朵花，唇邊挂着抹漫不經心的笑。
但是下一秒這抹笑便斂了去，因為看到不遠處突然出現的某個人，轉而眼神兇狠起來，一點也不像剛才笑得溫柔的人。
這部電影裏莊西辭演的是一個殺人犯，而剛才那個鏡頭，正是他盯上下一個殺害目标的标準微笑。
“宋海星粉絲到我微博找存在？”看到這一幕陸晩山皺眉，“沒必要，她們家又不是第一次這麽做了。”
“上個月還說我吸她們哥哥血，搞捆綁銷售，”陸晩山嗤笑，“怕不是忘了我拍宋海星時，她們還不知道在哪個圈瘋狂呢？”
“……”
“所以真沒必要。”陸晩山勾起嘴角笑了下，緊跟着說，“反正壞的也不是我的名聲。”
韓望語噎，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無奈地笑了下，心說這才是他認識的陸晩山，冷漠又絕情。
喜歡你時鏡頭圍着你轉，脫粉時嘴不留情。
韓望嘆了口氣，說，“你這樣我真想不到你當初會為了拍他，而在島上喂了一晚上蚊子。”
“這有什麽想不到的？”陸晩山無所謂的笑，“誰沒為喜歡的人做過一些傻事。”
“…強還是我陸爹強。”韓望憋了半天，才說出這麽一句話。
陸晩山點了暫停鍵，倒是沒有再笑，沉默了會說，“我說真的。”
“當初我粉宋海星，我為拍他的第一手圖做過什麽，我都不覺得有什麽不好。”陸晩山說，“後面他火了，我也真心實意祝願他發展更好。”
“但是宋海星的粉絲慣會給正主招黑。”陸晩山彎了下嘴角，近乎殘酷道，“我可不是什麽面善心軟的人，會慣着他家這些粉絲。”
韓望沉默下來，忽然想到剛認識陸晩山時那會發生的事。
“所以別擔心了，我好着呢。”陸晚山頓了頓說，“沒什麽事我就挂了啊，我這邊正忙着。”
怕韓望還糾結，陸晚山想了想又說，“網上的事你也不用擔心，有這功夫還不如陪陪阮閑，反正我挨罵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陸晚山啧了聲，嗤笑道，“我要是有去看她們的私信的閑工夫，還不如去修幾張圖，捧捧我的小明星。”
陸晩山把話說到這步，韓望也沒什麽好說的，但是他挂電話前還是沒忘提醒道，“明晚我和阮閑開車過來找你，我們出去聚聚。”
這點陸晩山沒拒絕，“行。”
然而挂完電話後，陸晩山卻退出電影頁面，點進新網頁登陸微博，快速掃了眼私信欄，發現相較于他早上起來看時，這會私信罵他的人又多了不少。
陸晩山點進艾特，粗略地看了看那些內容，臉上的笑意未減半分。
一周前陸晩山上微博發圖時，不小心點贊了宋海星相關微博，盡管他很快取消點贊，但是手快的粉絲還是截了圖，然後宋海星粉絲炸了，覺得這是糊逼陸晩山在蹭熱度，畢竟當初陸晩山脫粉宋海星時，雙方鬧得不是太愉快。
但是當時這事還沒鬧得很兇，也就幾個宋海星毒唯在蹦噠，可是自打這兩天陸晩山開始發盧紀舒照片，甚至還帶上了莊西辭後，宋海星粉絲不幹了。
她們開始圈陸晩山，冷嘲熱諷他抱大腿，還說抱走哥哥不約，當初都說的那麽肯定，講以後互不打擾，那就別點贊啊。
甚至還有人大放厥詞讓新牆頭眼睛放亮點，免得以後被陸晩山反咬。
陸晩山看到這裏，沒忍住嗤笑，心說粉絲還真是莫名其妙，喜歡來的沒有理由，讨厭同樣。
他沒想再看，退出了艾特頁面便想退出微博，卻未想剛退出去，就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的私信。
私信發送人是莊西辭工作室，內容則是感謝他上次微博發莊西辭照片，免費為莊西辭宣傳了一波。
陸晩山挑了下眉，本想直接退出私信，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不僅沒有退出去，相反點了點回複框，從不回複私信的陸晩山第一次回了別人私信。
陸晩山翹起嘴角笑了笑，回複完私信後退出頁面，随後又做了個他意料外的決定。
陸晩山搜索莊西辭的微博，在進了他的微博頁面後，點了點左下角的關注。
陸晩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但是不代表別人不在意。所以關注完莊西辭沒多久後，他再次接到了韓望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兩人迷之沉默了半天，最後到底是陸晩山受不了這種詭異的氣氛，笑了聲說，“有話就說別憋着。”
“…我有點沒回過神。”韓望看着陸晩山關注列表新出現的莊西辭，頓了頓問，“你最近對他好像過分關注了？”
陸晩山沒否認，“是有點。”
“粉他？”韓望好笑道，“陸爹終于要走上追流量的道路了麽？”
陸晩山切換進電影頁面，鼠标單擊讓電影繼續，同時給自己點了根煙，抽了口煙後，笑說，“誰知道呢？”
韓望笑了起來，樂道，“那票可不好搶，陸爹以後也得卑微求票了。”
“邊兒去。”陸晩山笑罵。
“實話！”韓望不服地辯解，“你忘了每次搶完票後我發微博求票的慘狀嗎？”
陸晩山吐了個煙圈，聞言只是笑了下，還沒想那麽遠，但是好不容易逮住笑韓望的機會，陸晩山可不會放棄，“那可沒。”
“滾。”韓望佯裝生氣，罵了陸晩山一句，随後說，“天道好輪回，蒼天放過誰。”
“那我……”
陸晩山話還沒說完，就被韓望大驚小怪的聲音打斷，“我*！”
沒開免提的陸晩山，差點被韓望這句話送離這個世界。他皺了下眉，正想問韓望怎麽了，就聽韓望大聲道，“莊西辭關注列表更新了。”
不比娛樂圈其他明星關注很多，莊西辭的關注很少，合作過的演員和品牌商他基本不關注，所以出道幾年他微博也才關注了幾個人。
也正因如此，每次莊西辭多關注一個人，就會在粉絲圈引起一陣不小的波動。
不過陸晩山卻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因為他微博關注也不多，盡管他粉過的牆頭千千萬，只是他基本不關注正主。
但是聽韓望語氣這麽驚訝，陸晩山也沒好擾他興，順着他的話往下問，“關注誰了？”
“特麽的關注你了。”韓望說話的聲音很大，語氣是藏不住的豔羨，“我酸了。”
這下輪到陸晩山驚訝了。
他再次點進微博頁面，找到他的關注列表，然後發現事實如韓望所說那樣，原本的單向關注變成了互相關注。
陸晩山成了莊西辭六個關注之一。
“先別說你酸不酸，我自己也不敢相信這件事。”陸晩山語氣詫異。
韓望卻沒管這些，直道，“事實你們已經互關了，我今天要變成檸檬精了。”
不等陸晚山說話，韓望又說，“陸爹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和莊影帝有合作，要不然他怎麽就關注你了？”
“……”
“如果是你拍過的別的明星回關你，我也不至于這樣，”韓望語氣裏是滿滿的不可置信，“可這是莊西辭啊！！”
不比陸晚山拍的那些幾近沒人氣的新人，莊西辭自帶流量，并不需要用關注一個拍過他的站哥來換取任何好處。
最初的震驚過去，陸晩山便平複下來。
他笑了笑，無所謂道，“萬一人家手抖點錯的呢？”
“怎麽可能？”韓望不信。
陸晩山笑，反問，“那岑賀那事怎麽解釋？”
一提到岑賀，韓望就啞口無言了。
畢竟當初韓望因為岑賀關注他而高興半天，甚至還發了好多私信，結果後面成了朋友，才知道岑賀關注他純粹是手抖，又不好再取消，索性關注了下去。
陸晩山沒聽到韓望說話，知道他是反駁不了，便提提嘴角笑了一笑，補充說，“所以莊西辭指不定也是這樣。”
他還真沒猜錯。
魚容看着手機頁面上顯示的互相關注，再擡眸看一邊坐着的莊西辭，心想她真是多餘跟莊西辭提陸晩山關注他了。
如果她不提，莊西辭就不會去看微博，不看微博就不會進陸晩山微博主頁，而沒有這些，莊西辭也不至于點錯到回關。
莊西辭看魚容一臉難色，知道他給她添了麻煩，便主動說，“我上交微博。”
“工作室要你微博幹嘛？”魚容把手機還給莊西辭，“既然關注了就別取關了，要不然還會惹一堆事。”
莊西辭也不多問，“好。”
“我等下去聯系他，看山晚陸願不願意暫時和我們合作。”魚容說，“讓他先跟拍你一段時間，走朋友人設。”
莊西辭看到微博上對山晚陸的評價，直接道，“他不拍流量。”
“…我知道。”魚容無奈地笑，“但關注也得有頭有尾，要不然心思不正的人瞎造謠怎麽辦。”
莊西辭懂魚容說的話的意思，贊同道，“那也行。”
看莊西辭同意了她的做法，魚容沒說再多，但是臨走前卻沒忘叮囑莊西辭，“下次刷微博時別用左手了。”
莊西辭一愣，起初沒反應過來魚容在說什麽，但是在看到魚容的笑後，就突然明白她說的是什麽。
莊西辭淺笑道，“好。”
剛才他會關注山晚山，就是因為是用左手刷微博，然後不小心點到了關注，才引起了後面這些事。
魚容見莊西辭答應了，又沒有其他的事要交代的，所以也沒再在莊西辭住的地方多呆，囑咐他好好休息後就離開了。
莊西辭看魚容走了，拿過剛才魚容放在沙發上的行程表翻看起來，見《演員》第二期錄制還得等一個星期，而這段時間裏他得去一部電影裏客串一下，便沒再浪費時間，找出劇本開始仔細琢磨。
沒有人的成功來的容易，別人都說莊西辭運氣好，一接到大導的片，就一舉拿下影帝獎杯，實在是比其他人幸運的多。
可他們又哪裏知道，為了拍好一部電影，莊西辭在這背後付出了多少。
成功是讓別人看的，辛苦只能自己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