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節目一點開始錄制，觀衆得提前半個小時進場。
見正在安檢的女生的錄像設備都被收了，陸晚山一皺眉，想往後站點，免得太早輪到他。
只是陸晚山還沒來得及動作，一個穿工作服的女生便從後邊走了上來，叫住還皺着眉的陸晚山，說有人找他。
“？”陸晚山收了手機，側頭看工作人員，沒跟她走而是問她道，“誰？”
工作人員搖搖頭，輕聲道，“過去就知道了。”
陸晚山解鎖手機看了眼微信，見并沒有新消息，而後邊還排着很多人等着進場，他站在這和別人說話着實不太好。
于是雖然他猜不透工作人員找他做什麽，陸晚山猶豫了一瞬，還是點頭應好，“我跟你過去。”
而這一過去，陸晚山才知道找她的人是魚容。
這兒離檢票的地方比較遠，房間不大且沒有空調，不過很安靜，适合談話。陸晚山跟着工作人員到時，魚容已經在裏面等他了。
工作人員替他們把門關上，将空間時間留給他們。
陸晚山掃了眼站起來的魚容，拎着背包沒說話。
魚容和陸晚山電話交流過，後面也在網上看過他的資料、消息，也算是對他有一定的了解。
然而現在她看着站着的陸晚山，已經在娛樂圈呆過好幾年的魚容，卻難得感受到壓迫感。
陸晚山讓她覺得緊張。
只不過魚容這些想法陸晚山全然不知道，他提提口罩透了下氣，然後才說，“有事嗎？”
陸晚山語氣平緩，沒有一般人見到經紀人會有的拘謹，仿佛他見的人再普通不過。
“确實有事跟你聊。”魚容示意陸晚山坐，“有份工作要和你談談。”
陸晚山以為魚容還是說的上次電話裏聊過的事，一挑眉就想要拒絕，“上回我已經跟你……”
“不是那份。”魚容打斷陸晚山的話，從旁邊拿出一份打印好的文件，遞給陸晚山說，“你看看。”
的确不是上回電話裏聊的那個，但在陸晚山看來，今天魚容給他的文件上寫的工作，跟上次那個沒多大差別，反正都是給莊西辭拍照。
陸晚山翻看文件沒有說話，一時房間裏陷入了絕對沉默。
魚容睨了他一眼，繼續往下說，“這份工作主要負責給莊西辭拍照，工作照和生活照都要有。”魚容頓頓說，“然後工作室會從你拍的照片裏挑幾張發微博。”
這次陸晚山照舊沒有說話。
魚容也沒覺得奇怪，反而越發自然地往下說，“我們是看過你拍的圖才來找你的，你很适合給莊西辭拍圖。”
“而且……”魚容擡眸看還在看文件的陸晚山，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到嘴邊的話卻突然一轉，改嘴道，“莊西辭也希望你能接這份工作。”
魚容的這句話倒讓陸晚山翻頁的動作一頓，然後擡起頭挑了下眉反問，“哦？”
魚容聽陸晚山這語氣，知道這件事是有的聊了，所以她頓了下，整理詞句往下說，“他希望你能同意和我們合作。”
“魚小姐。”陸晚山打斷魚容說話，提醒她道，“你在找我之前，有沒有考慮過我是有穩定工作的呢？”
陸晚山話沒說完，可魚容懂他要表達的意思。
魚容一愣，沒想到陸晚山會提這樣的問題，畢竟在她看來，給當紅明星做專職攝影，這無異是天大的好事，更何況陸晚山本身好像就喜歡莊西辭，這下魚容更想不出陸晚山會拒絕的理由。
只是顯然魚容估錯了陸晚山的心思。
“我現在工作挺穩定的，雖然你說的工作很讓我心動，”陸晚山頓了會，才繼續說，“不過為這放棄一份穩定的工作，未免太過沖動了。”
魚容張嘴想說話，但是陸晚山沒給她這個機會，“而且貿然聘用一個攝影師，這對正當紅的莊西辭來說，弊大于利。”
聽陸晚山說了這麽多，魚容也冷靜下來，同時也讀懂陸晚山想表達的意思。
她笑了一下，盯着陸晚山認真道，“那你怎麽認為呢？”
莊西辭既然說了想聘用陸晚山，那作為助理的魚容，就有責任替他談妥這件事，要知道別看莊西辭在鏡頭前乖的很，實則私底下是有名的難伺候。
魚容跟了莊西辭這麽多年，才漸漸摸透他一點性格，平時才好相處了那麽點。
“再考慮考慮吧。”陸晚山笑着說，“不管是你們還是我，都回去再仔細斟酌一會，過個幾天再來談。”
“畢竟這不是小事，魚小姐我們可馬虎不得。”陸晚山将文件遞回給魚容，笑了下說，“我們不急着馬上談妥，您說是嗎？”
陸晚山進退有禮，魚容摘不出毛病，所以雖然她心裏不想這麽快結束，不過看陸晚山這樣，魚容也沒有什麽好說的，只得順着陸晚山的話往下說，答應了他的要求。
見魚容點頭，陸晚山嘴角的弧度翹的更高。他拿出手機添加魚容的微信，朝魚容伸手，笑了笑說，“陸晚山。”
魚容一愣，随即也笑了，學陸晚山這樣解釋自己，“魚容。”
該說的話都說完了，陸晚山也沒再和魚容在這幹耗着，在說了句他還有事，便轉身走了。
不比剛才排隊的人多，這會檢票的人要了許多。陸晚山拿出他的票，背着自己的設備去檢票，卻不想安保人員突然攔下他，并且告知他說不讓帶相機和三腳架進去。
專門來拍莊西辭的陸晚山：“……”
他試着和安保人員講理，以讓他們通融一下，又哪裏想到今天這場節目的負責人心腸硬，任陸晚山怎麽說都不肯通融，甚至還在陸晚山糾結時好意提醒，“再不進去就開場了。”
“……”
陸晚山看了眼時間，想了想還是把帶來的包放在指定的地方，然後檢票入場。
盡管陸晚山很想多拍一些莊西辭的圖，但若是為此失去開場，那總的來說還是不值當的。
畢竟相機沒了還有手機，若是錯過了開場，便算是錯過了新鮮份莊西辭。
甫安辰弄來的票不錯，頭排正中間，坐下來剛好和臺上的嘉賓位相對。
見此陸晚山滿意地笑了，拿出手機給甫安辰發了條微信，感謝他幫忙收的票。那邊甫安辰大概正在看手機，微信回的極快：“……”
看節目要過會兒才開始，這會現場又正有網絡，陸晚山索性和甫安辰聊起了天。
甫安辰不知道在做什麽，陸晚山這幾條消息發過去後他沒再打字回複，反而直接回了條語音消息。
陸晚山一挑眉，好奇甫安辰的回複，沒多想便點了那個小紅點，下一秒他便聽見甫安辰涼涼的聲音從手機那邊傳了過來，“廢話少說，要真感謝就回來聚聚。”
聽此陸晚山失笑，正想回消息，就看見甫安辰發了新的語音過來，“你想想你都多久沒回來了，真把全城當家了？”
“……”陸晚山閑打字麻煩，也直接發了條語音過去，“得勒，下次放假就回來。”
甫安辰回的很快，“逗我呢？”
“上回還是上上回我問你，你也是這麽回答的，結果呢？”甫安辰憤憤不平，“結果你愛豆一個行程表出來，你就把說的話忘腦後了。”
經甫安辰一提醒，陸晚山倒想起了他說的這件事。
當時正好有一周的假，甫安辰知道這個消息後，連忙打電話約他去聚聚。那會陸晚山意識到他确實很久沒和朋友聯系了，一時心裏也有點不好意思，所以在甫安辰的電話打過來時，陸晚山沒多想就答應了。
只是陸晚山哪裏知道，他才答應甫安辰沒幾天，他粉了一段時間的小糊星突然接了個資源，要去外地拍節目。
于是作為事業粉的陸晚山，想也沒想就推了和甫安辰的約，轉頭訂了另一座城市的飛機，去給他粉的小糊星撐場面。
“對不住。”陸晚山歉然道，“這次肯定不會出意外的。”
“……”甫安辰說的勉強，“那我就信你一回。”
陸晚山掃了眼時間，發現才過去幾分鐘，便插好耳機繼續和甫安辰聊了下去，而甫安辰心細，兩人來回幾次交流，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不過我還是沒弄明白，”甫安辰頓了頓，才說，“你這回怎麽搶莊西辭的票了。”
甫安辰雖不關心娛樂圈，卻還是知道莊西辭是當紅炸子雞，流量大的不行。
陸晚山不意外甫安辰會問他這個問題，他也沒想過要瞞着甫安辰。所以陸晚山頓了下，直說道，“那确實是有點事。”
“嗯？”甫安辰追問，“什麽事？”
因為現場人多，陸晚山怕被旁人聽了去，便沒有說話而是打字回複甫安辰，卻不想他這條消息到底還是讓甫安辰震驚了。
“逗我呢？”甫安辰詫異道，“他找你合作？”
陸晚山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又聽甫安辰道，“哥，咱們現在就一普通前線，人大明星找你合作，怕不是你想瞎了心。”
“邊兒去。”陸晚山開麥笑罵，“你就不能盼着我點好麽？”
甫安辰沉默下來，過了一會才說，“我也想，只是你這消息實在是……”
雖然陸晚山在粉圈名氣不小，各個粉絲圈或多或少都聽過他的名號，只是有名氣是一回事，這也并不代表陸晚山就能夠和當紅炸子雞合作。
甫安辰這話陸晚山自然是清楚的，不過他想的沒甫安辰那麽多，畢竟在這之前他曾讓莊西辭上過熱搜，為他帶來不少流量，而這也就是說陸晚山和莊西辭兩個名字從一開始就綁定在了一起，所以對于莊西辭的團隊來說堵不如疏，也正因如此他們才會找他合作。
況且……
不是陸晚山自誇，他的粉絲數在粉圈不算少，甚至和某些十幾線小明星相比，陸晚山還要略勝一籌。
恰恰如此，陸晚山從前拍的那些小糊星，曝光率才會慢慢上升，而也正因此，陸晚山粉過的小糊星到後面大多火了。
所以毫不誇張地說，陸晚山是業內許多人想要拉攏的人，只不過他獨來獨往慣了，不愛受束縛，也就什麽公司都沒簽。
甫安辰也懂陸晚山的未盡之言，于是在說完那些話後，甫安辰又仔細想了想，覺得魚容找陸晚山合作合情合理。
“也是。”甫安辰贊同道，“你那破工作早該換了，時常加班就算了，還不給漲工資。”
“不是我說你，”甫安辰嘆了口氣說，“這份工資養不起你去追星，早點換也好。”
陸晚山樂了，不答反問，“那你覺得我是怎麽想的？”
許是陸晚山的語氣太過認真，原本十分篤定他的回答的甫安辰一時不敢确定，疑惑道，“你別跟我說你不……”
“怎麽可能？”陸晚山想也不想否認道，“我也就逗逗你。”
陸晚山瞥見舞臺上方屏幕的倒計時，再看一邊開始收繳手機的工作人員，便加快語速說完還沒說的話。
“追星最高境界不就是我這樣的麽？”陸晚山笑了，“而現在我有這個機會，何樂而不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