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陸晚山不愛缺席錄制，所以往常哪怕是知道消息的晚，陸晚山也會想盡辦法去現場。
但是這次《演員》錄制，他是真沒辦法。因為節目錄制當天，正是他二十八歲生日。
到家已經接近淩晨，陸晚山還想邀請秦杳上樓坐坐，可秦杳急着回去收拾行李，便拒絕了陸晚山的好意。
見秦杳堅持，陸晚山也沒再勉強他，笑着說了句後天見，便轉身上樓。
一段時間沒回家，家裏沒多大變化。
陸晚山将包扔在沙發上，拿了衣服進浴室洗澡，而等他洗完已經是零點了，甫安辰的電話正好這個點打過來。
“哥，”甫安辰聲音激動，“生日快樂啊。”
“……”陸晚山睨了眼牆上挂着的鐘，失笑道，“還不睡？”
“這不給你卡點麽？”甫安辰笑着說，“過生**又不回來，我只好這樣做了。”
陸晚山往卧室走，在書桌前坐下，打開電腦登錄郵箱，“謝了。”
“……”甫安辰無語，“生日有安排麽，要不我過來找你玩？”
“下次吧，過來一趟也不容易。”陸晚山邊查看郵件，便跟甫安辰聊天，“要是明兒個你沒事，就上我家去，多陪陪我爸媽。”
陸晚山雙親早年工作忙碌，少有時間在家，以至陸晚山和他們并不親熱。後面陸晚山父母有時間了，可陸晚山得出去上大學了，所以盡管他們家關系還行，不過父母子女間并不熟絡。
“光讓我去算什麽，”甫安辰說，“有能耐就自個兒回來陪明叔他們。”
甫安辰頓了頓，惆悵道，“我這次過去指不定又要被催婚了。”
“這才是你怕的吧？”陸晚山一語中的，“你不是有女神麽，趕緊把她追到手娶回家啊。”
“…說的倒輕松。”甫安辰撇嘴，反駁道，“那明叔他們這樣說你時，你也別慫啊。”
“啧。”
甫安辰只是跟陸晚山鬧着玩，這會兒勁頭過去，也開始認真思考起問題，“說真的哥，二十八歲了，你許生日願望了麽？”
“許那個幹嘛？”陸晚山失笑，“我想要的我能自己拿到，不需要借希望于此。”
“……”
陸晚山嘴角的笑，在看到一封幾天前發過來的郵件而沉了下去。
甫安辰沒聽到陸晚山繼續說話，疑惑地嗯了聲，然後才問，“怎麽了？”
“你猜我看到什麽了？”不等甫安辰說話，陸晚山便搶先回答說，“那誰給我發郵件了。”
雖然陸晚山沒多說，但是甫安辰一下子猜出陸晚山說的是他前任，“他找你幹嘛去？”
“不知道。”陸晚山語氣淡然，“郵件我删了。”
“……”甫安辰語重心長道，“早跟你說讓你換郵箱你不聽，要不這會兒也不會遇着這種糟心事。”
“微博上留的郵箱是這個，我懶得換。”
“這不擺設麽？”甫安辰失笑，“雖然寫明是合作請聯系這個郵箱，但這麽些年你答應過誰麽？”
陸晚山被甫安辰說的話逗笑，畢竟甫安辰說的都是實話，所以陸晚山也沒想過要反駁。
他滑動鼠标準備叉掉網頁，可就這會系統又提示有新郵件。陸晚山皺眉，以為又是垃圾郵件。
“所以說趕緊換個吧，雖說你是不在意他了，可要是他……”
“操。”看着新收到的郵件，陸晚山低罵出聲。
話說的很認真的甫安辰，被陸晚山這一聲低罵吓了一跳，沒忍住說，“哥，咱聲小點，我魂都被你吓飛了。”
但是這會的陸晚山，又哪裏聽得進甫安辰的話，因為他的注意力全落在了面前的電腦郵件上。
發件人是莊西辭，發自幾分鐘前。
郵件內容很簡單，跟少年時代郵箱自動提醒某某好友生日快到了請發郵件的格式差不多，硬要說不同，大抵是前者是系統自帶的祝福語，後者一字一句都是自己想出來的。
郵件不長，攏共才百來字，陸晚山沒一會兒就看完了，但是看完後，陸晚山卻久久沒回神。
他盯着郵件結尾處的祝福語，陷入了沉思，一時仿佛回到了學生時代，生日時還能收到同學手寫的卡片。
被莊西辭這麽一弄，陸晚山忽然覺得心髒很熱。
“哥你幹嘛呢，不搭我話。”甫安辰等了半天沒聽到陸晚山說話，沒忍住出聲問道。
甫安辰的聲音喚醒陸晚山，“我……”
只是陸晚山才張嘴，便被一串手機鈴聲打斷，和甫安辰的語音電話也被迫中止，“……”
陸晚山斂眸，不大高興的挂斷了電話，想再給甫安辰打過去。然而先前打電話的人，像是不知道什麽是拒絕一般，在被陸晚山挂斷後，又锲而不舍的打了過來。
這會陸晚山倒沒再挂，也正因如此，在他接通電話聽到手機那邊的人的聲音時，才很沒出息的被吓了一跳。
來電人是莊西辭。
“陸老師你終于接電話了。”莊西辭那邊聲音有些吵，“我還以為得多打幾次呢。”
“沒備注，我當是騷…推銷電話。”陸晚山随意解釋了一句，随後立馬問，“還在片場？”
“嗯，今晚得拍到淩晨。”莊西辭說，“下戲回酒店洗個澡就直接出發。”
陸晚山拿肩膀夾住手機，點了回複郵件，一邊打字一邊跟莊西辭說話，“太晚了。”
“沒辦法，這是工作。”莊西辭揉揉太陽穴，笑着說，“我是演員，不管怎麽樣我都得好好完成工作。”
“再說了，”莊西辭聲音帶了些笑，“去電視臺的路上我還能休息呢。”
片場到電視臺需要三個多小時，莊西辭說他可以休息也是實話，只是在車上睡覺和在床上睡覺又怎麽可以相比較。
再說等莊西辭到電視臺肯定都天亮了，那會又是得化妝，又是其他什麽事的，哪裏有時間休息吃早餐。
大概是怕陸晚山還要說話，莊西辭在這句話說完後，緊跟着道，“郵件收到了吧？”
“馬上就到我的戲份了，那我就長話短說了。”莊西辭笑了起來，顯得聲音有些軟，“本來想當面跟你說的，只是那會還沒到時間，我就沒說了。”
“陸老師，生日快樂啊。”莊西辭嗯了一聲，拖長尾音道，“祝你每一天都很快樂，明天永遠比今天快樂。”
陸晚山長這麽大，聽到的祝福不少，但論樸實動人心，莊西辭這份算得上前幾。
陸晚山被莊西辭弄的說不出話來，但偏偏莊西辭并沒就此停止，相反在說完這句話後，停頓了一會又繼續說了下去。
“不管怎麽樣，過生日總得有個儀式感。”莊西辭笑着說，“我本來讓秦杳給你訂了蛋糕，但是時間太晚了店家不接單。”
聽到這裏陸晚山沒忍住笑了下。
“所以蛋糕是沒有了，”莊西辭停了下來，似乎是在糾結用詞，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那生日快樂歌總不能少吧。”
“陸老師，我唱歌給你聽吧。”
陸晚山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悅耳的歌聲從手機那邊傳到了他耳邊，“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wanshan……”
不比說話時的低沉，莊西辭唱起歌來聲音要溫柔的多，嗓音更是像裹了蜜一樣甜，讓人聽了止不住顴骨上揚。
陸晚山便是如此。
莊西辭那邊依舊吵鬧，陸晚山甚至還能聽見導演場務的說話聲，然而在這種環境裏，莊西辭的歌聲卻十分突出。
每一字一句陸晚山都聽得十分清楚。
莊西辭的歌聲還沒停止，而平時臉皮十分厚的陸晚山，這會不知為什麽竟然忽然覺得有些拘謹。
別扭的同時，又因為被別人放在心上對待而開心。
陸晚山嘴張了又張，可到底沒說出什麽話來。
手機那邊原本聲音嘈雜的片場，突然安靜下來，随後是一道大聲且清晰的聲音傳了過來。陸晚山聽明白是副導演叫莊西辭去拍戲了。
“………祝你生日快樂。”
“再說一遍，陸老師生日快樂！”大概是時間緊急，莊西辭語速很快，“今兒生日好好玩，我們明天見。”
“我在片場等你回來。”莊西辭聲音帶笑，“副導演叫我了，我先過去拍戲了。”
說完也不等陸晚山回答，莊西辭便挂了電話，徒留陸晚山看着黑屏的手機出神。
陸晚山是真沒想到第二個跟他說生日快樂的會是莊西辭，而更讓陸晚山詫異的，應該是莊西辭知道他的生日。
陸晚山無奈地笑了笑，回想起剛才和莊西辭的聊天，等再點開微信時，卻不像一開始還記挂着給甫安辰回電話，而是給韓望發微信。
下午一點，又一輪錄制結束後，莊西辭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回了休息室。
秦杳先他一步到，與之一起的還有秦杳打包回來的午餐。色香味俱全，看起來着實誘人。
只是莊西辭一宿沒睡，早上到電視臺後又急忙錄制，早餐只來得及喝了口粥，這一頓折騰下來他的胃早就受不了了。
所以這會莊西辭靠着秦杳打包回來的吃的，不僅沒有半點食欲，相反還打心底犯惡心。
因而在秦杳招呼他吃東西時，莊西辭皺着眉擺手，說，“沒胃口，你吃吧。”
秦杳聽莊西辭這麽說，着急起來，因為他知道莊西辭有胃病，要是這會再不吃點東西，那下午莊西辭就有的罪受。
“那莊哥喜歡什麽，我再給你去買。”秦杳說，“中午是一定要吃的，要不然你撐不下去。”
莊西辭确實沒多大胃口，但他也知道秦杳這麽說是為了他好，所以盡管很難受，莊西辭還是認真思考起他想吃什麽。
然而莊西辭本身就選擇困難，加上此刻他哪哪都不得勁，想了一會兒就沒心情繼續想，更別提吃東西了。
所以莊西辭擡眸看秦杳，尋思找個借口拒絕秦杳。
只不過莊西辭還沒來得及開口，他想的借口便被堵在了嘴裏，而他則吃驚地看着突然出現在門口的人。
陸晚山一身休閑服，提着不知道從哪家店打包來的外賣，一臉笑的推開了休息室大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