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浮綠攢的局,最後去的人不多,陸晚山是唯一一個非劇組人員。

夏寅同浮綠坐在一起,王燦坐在主位,剩下的姚眺、莊西辭則坐在另一邊,而陸晚山緊跟着莊西辭坐一塊兒。

浮綠起身給在座的倒酒,然後舉起酒杯說,“夏寅第一次拍戲,辛苦各位擔待了。”

說完也不等衆人反應,率先一口悶。

夏寅在浮綠喝完酒後起身,學浮綠那樣對衆人舉了舉酒杯,也一口把酒喝完,“給大家添麻煩了。”

“哪有的事?”王燦堆笑,跟着喝酒道,“我還要感謝浮總投資呢。”

“片子好,才吸引我爸來投資。”浮綠客套地說,“而且也是我爸運氣好,才能和王導合作。”

陸晚山輕輕啧了聲,将視線從那邊互相吹捧的兩人身上挪回來。

從前還在公司上班時,陸晚山最厭煩的就是何種酒局,更讨厭推拒不完的酒和假情假意的吹捧。

所以那時能推的酒局陸晚山都推了,可他哪裏想到,好不容易從那個坑裏跳出來,現在到了這個圈子,卻還沒逃過這種事。

正想着陸晚山感覺自己的腿被人碰了一下,而他一往下看,便瞧見了莊西辭還沒來得及收回的手。

以及他手裏的手機。

手機屏幕亮着,顯示的手機自帶的備忘錄,而此刻上頭有一句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話。

莊西辭:再忍忍,等會我們就走。

原本還煩躁着的陸晚山,在看清備忘錄上的字後,心情突然就好了,嘴角都沒忍住上翹。

但是很顯然,有人并不長眼,破壞了陸晚山變好的心情。

“陸助理笑什麽呢?”浮綠把話題轉到他身上,“幹脆說出來給大家分享分享。”

“沒多大事。”陸晚山擡頭看浮綠,斂去嘴角的笑,“就突然想到一句可樂的話罷了。”

“我當是什麽呢。”浮綠輕聲笑,轉過頭繼續和王燦說,“想吃什麽盡情點,今晚我請客。”

夏寅聞言不樂意了,“哪有讓你請客的道理。”他擡眸笑笑,“各位放開了點,這頓我氣你。”

浮綠也沒和夏寅搶,在夏寅這句話後,率先拿起菜單開始點菜。

陸晚山沒看他們,拿起菜單擺在他和莊西辭之前,叫莊西辭靠過來和他一起看,“莊老師吃什麽?”

莊西辭随便點了幾個菜,就擡頭看陸晚山,問他,“陸老師想吃什麽?”

“實話說沒我想吃的。”陸晚山逗了句貧,在看到莊西辭笑了後,也随便勾了幾個菜。

“……”莊西辭憋笑,沒管另一邊已經聊起來的幾人,反而專心和陸晚山聊天,“不喜歡這?”

陸晚山睨了眼那邊在說話的夏寅和浮綠,臉色又沉了幾分,然後側頭看莊西辭,對着他指了指自己臉,問他,“我這樣像喜歡嗎?”

“我也不喜歡。”莊西辭壓低聲音說,“不自在。”

見莊西辭皺眉,陸晚山來了興致,想到他剛才給他看的備忘錄,逗他,“等會兒就走?”

莊西辭擡眸看他。

陸晚山嘴角揚了揚,笑說,“莊老師打算怎麽帶我走呢?”

“我給魚容發了微信,讓她等會兒給我打電話,”莊西辭說,“到時候就有借口離開了。”

陸晚山點點頭,問他,“什麽時候發的微信?”

“進來後就發了。”莊西辭小聲說,“我看你興致不太高,正好我也不想參與這樣的局,就抓緊時間給魚容發了消息。”

“是嗎?”陸晚山輕飄飄地說。

莊西辭聞言擡眸看陸晚山,見陸晚山表情平淡,旋即垂眸思考陸晚山的心思。

看莊西辭沒說話,又低下了頭,陸晚山以為莊西辭在想事情,也就沒打擾他,收了菜單要遞給浮綠,卻突然聽到旁邊傳來的小聲的應答,“和你一起吃飯比較有意思。”

陸晚山詫異的側頭,可莊西辭卻早就将視線轉到姚眺身上,此刻正笑着跟姚眺在聊天,仿佛剛才的那句話只是陸晚山的錯覺。

若僅僅是如此,陸晚山也會以為是他幻聽了,然而莊西辭沒被頭發遮住的耳朵,這會兒卻泛着紅,讓陸晚山清楚地明白,那句話并不是錯覺或者他幻聽。

陸晚山看着還在和姚眺聊天的莊西辭,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挑。要是擱幾分鐘前,陸晚山見莊西辭在和別人聊天,那他怎麽都不會去打擾他的。

但是現在不同了,莊西辭的那句話讓陸晚山有了不同的想法,以至于他迫切想和莊西辭說說話。

所以陸晚山放下菜單,垂在桌子底下的手,學最先莊西辭那樣,湊過去輕輕戳了戳莊西辭腿,讓他不得不轉頭看他。

莊西辭側頭看他,臉上有沒散幹淨的紅意,這讓陸晚山嘴角的弧度又往上揚了幾分。

“有意思的話,那以後莊老師記得約我。”陸晚山含笑道,“我永遠有時間作陪。”

明明桌邊除了他們倆,還坐了其他好幾個人,且那些人都在聊天,存在感十足。

然而坐在一塊的陸晚山和莊西辭,卻生生弄出一種房間裏只有他們倆的錯覺,眼神說話做事較之其他人都要纏綿得多。

莊西辭沒料到陸晚山會是這個反應,一時怔愣,傻看着陸晚山半天沒下一個動作。

陸晚山見莊西辭如此,邊笑邊伸手在他眼前晃蕩,以此讓莊西辭回神,“傻了?”

一邊王燦的大笑,喚回了還怔愣住的莊西辭的思緒。他從陸晚山說的那句話裏脫身,笑了下說,“沒呢。”

“那一直不說話?”陸晚山聲音帶笑,旁若無人的和莊西辭聊天。

莊西辭抿抿唇,想了又想還是沒說實話,索性保持沉默了。

陸晚山也不是非要從莊西辭這兒聽到回答,所以現在他看莊西辭這樣,也沒覺得意外,在笑了笑後便準備跳開這個話題,卻不想有人先他一步張嘴。

“莊老師和助理的關系真好,”浮綠輕笑,“從到這兒聊天就沒停過。”

“那可不。”夏寅接話道,“有時候我看着莊老師,都快忘了他本人很冷呢。”

姚眺睨了眼莊西辭,笑道,“夏老師說笑了,莊老師一直都挺平易近人的。”

陸晚山怕莊西辭多想,伸手拍了拍他大腿,示意他別輕易說話,至于他卻擡眸掃了夏寅一眼,意有所指道,“我和莊老師能聊的話題多。”

“哦?”浮綠笑着問,“陸助理以前是做什麽的?大學專業是?”

不等陸晚山回答,那邊夏寅便搶答道,“陸老師跟你一樣,經常追機場、現場出圖的。”

“站哥?”浮綠驚訝,“陸助理粉誰啊?”

沒等陸晚山回答,浮綠緊跟着追問,“要不然我們互關吧?”

浮綠因為家庭背景,平時也聽舍得為愛豆花錢的,所以在圈子裏也小有名氣,有一群站姐想和她互關。

莊西辭聽浮綠這麽說,不太高興地皺眉,張嘴想說點什麽。但是他才張嘴,便被一邊的夏寅打斷。

“真當人人想要和你互關啊?”夏寅點了點浮綠額頭,頗為無奈道,“人陸老師可不缺你這個關注。”

“嗯?”

“山晚陸聽過沒?那是陸老師的號。”夏寅笑了起來,視線仍舊落在浮綠身上,可手指卻指向陸晚山,“我說的對嗎?陸老師。”

雖然浮綠和陸晚山的追星圈沒有重合,但這并不妨礙浮綠從各種渠道知道陸晚山的消息,從而豐富她對陸晚山的了解。

山晚陸的名氣無疑是很大的,不管哪個粉圈,或多或少都聽過山晚陸的名字,除了他是圈內少有的站哥外,更因他的圖好,且拍一個火一個。

正因如此山晚陸的粉絲從早期的幾萬,漲到了現如今的上百萬,成了粉圈真正意義的大粉。

浮綠入圈時,自然也聽過網上關于山晚陸的種種傳說。

陸晚山斂去嘴角的笑,面無表情地看着對面的夏寅,不滿他剛才說的話。可夏寅在注意到陸晚山的注視後,卻對着陸晚山彎了彎嘴角,并沒把陸晚山的注視放在心上。

夏寅的一席話,讓在場除莊西辭外的人陷入了驚訝,姚眺雖然沒問,可從他一直朝這邊望的視線,陸晚山或多或少懂他心裏想的。

王燦的也好懂。唯有浮綠和夏寅,陸晚山弄不明白他們到底是怎麽想的。

浮綠聽夏寅說陸晚山是著名站哥,瞬間笑的更歡樂了,甚至還站起身要來和陸晚山合影。

陸晚山肯定是不想的。

所以他見浮綠起身,便心一橫,顧不上給女生留情面,想直接拒絕浮綠的靠近。

只是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陸晚山話都想好了,可他卻沒來得及說,就被一串電話鈴聲打斷,而這因為有這個鈴聲,陸晚山才得以避開要和他合影的浮綠。

打電話來的是莊西辭先前提過的魚容。

陸晚山想都沒多想,拿起手機便接了電話,然後聽魚容說出他早在莊西辭那兒聽說的消息。

魚容說工作室臨時有個會要開,讓他們倆快點回去,就等他們倆就位開會了。

陸晚山先是一愣,沒想到莊西辭讓魚容找了這麽個理由,只不過他餘光看見一臉笑的浮綠,就立馬清醒了過來,想起他和莊西辭說過的話。

于是在坐的人只見原先還怔住的陸晚山,臉上瞬間堆起笑,對電話那邊的人說,“我知道了,馬上回來。”

在得到魚容肯定得答複後,陸晚山便挂了電話。然後他對在場坐着的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拉住還坐着的莊西辭的手,“經紀人臨時有事找莊老師,那我們就先不奉陪了。”

說完陸晚山也不等夏寅等人反應,在跟王燦、姚眺說了句明兒見後,就拉着莊西辭快步走了出去,仿佛身後有洪水猛獸。

而全程沒說話的莊西辭,在起身跟着陸晚山往外走時,不小心瞥見浮綠僵住的笑臉,沒忍住揚揚嘴角笑了出來。

浮綠這頓飯局的注意力一直在陸晚山身上,不管她的目的是什麽,她這樣的行為都讓莊西辭覺得不開心。

更別提後面她還想要合照呢。

好在陸晚山并沒有因為她是盛世娛樂的大小姐而對她不一樣,這點讓莊西辭很開心。

莊西辭擡頭看走在前邊的陸晚山的背影,再垂眸看拽住他手腕的陸晚山的手,嘴角忽地不聽話地翹了起來。

至于他眼睛,也因此彎成了一道月牙。

要不是此時正被陸晚山牽着,莊西辭想他一定會解鎖手機打開備忘錄,然後滿臉笑的打下一行字:xx年xx月xx日,陸晚山第一次牽莊西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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