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青梅酒29

嘴裏的鹹腥味讓她作嘔,程夏禾側頭吐出一口口惡心的血水,半睜開眼睛斜睨着眼前幾個高大的男人,嘴角挂着嘲諷的笑,像在無情的看着一群蝼蟻。

沒有從她的神情中讀取到害怕,這使這些男人非常沒有成就感。H國的大男子主義發展到頂峰,平時被女人仰視慣了的這幾位極其不喜歡程夏禾的眼神。

她雖發育的成熟,但年齡在那,這幾個男人絲毫沒把她當做威脅對象。其中一個人捂着血糊糊的耳朵一把揪住她的領子勒的她差點斷了氣。

他們嘴裏不住的罵着:“你媽的。”

程夏禾臉色逐漸青紫,卻毫不退縮的盯着他,她的衣服已經被扯的松垮,辛虧她穿的是一條緊身牛仔褲,并不是那麽容易被扯下來。

她用盡全身力氣,一頭砸向對着她的男人,男人頓時一聲嚎叫送了揪着她領口的手,痛的蹲了下去。他的額頭瞬間流下鮮紅的血,程夏禾稍微比他好一些,但砸過去的地方也隐隐做紅。

還沒笑出,她的頭發忽然被掀開。脖頸一涼。

“你幹什麽?!”

她身後站了一個人,那人冰涼的手順着她脖子摸來摸去,像是在摸什麽東西,這讓程夏禾感覺到害怕。汗毛更是冰涼的根根豎了起來。

她不斷扭動。

“我告訴你,你動了我你會死的很慘,你的雇主給你多少錢我給你三倍。”

後面那一句仿佛是個笑話,她身後的男人用奇怪的中文音調調笑:“三倍?雇主告訴過我們,你很窮。”

“我。”她掙紮着扭動,“我不窮,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放開我!我說三倍就……啊!”

脖子一陣刺痛,冰涼的液體注入她的脖子,幾乎用不了幾秒程夏禾的眼前開始一陣一陣發昏,雙手的力氣也逐漸消失,她咬破下唇,狠聲道:“你,給我……打了什麽?”

“放輕松,只是讓你好好享受一會兒的要,不會有什麽副作用,安安靜靜待一會兒,別亂動。”

手上的力氣像脫絲剝繭一般逐漸抽離,程夏禾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去掙紮然而無果。漸漸地,她的雙眼越來越沉,眼皮都快耷拉到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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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與腳的繩索被松開,她被平放在地上,雙眼直直望着緊閉的鐵大門。

耳邊時不時傳來刺耳又惡心的笑聲,更有幾道身影來來回回的晃悠,她仿佛感覺到腿被彎曲成了一個屈辱的弧度,仿佛感受到粗糙的手掌握住她的腳踝,仿佛聽見他們在争搶什麽,陌生的語言不斷的往耳中竄,又仿佛,僅開了口的天窗連最後一絲陽光都不再願意施舍。整個鋼鐵廠房陷入了大片黑暗,她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四肢連着舌根都麻了,只剩下輕薄的眼皮還能眨動。

然而,眼前一片水霧,她深深望着遠處的鐵鏽門。

每眨一次眼,眼裏的淚就好像控制不住似的滾落下來,滴入臉側的塵土,化為一小圈深色的印記,很快又蒸發不見。

她從來沒有過這麽的絕望。

十六歲的女孩兒本是花一般的綻放。

她不明白,為什麽是她。她一直不害人,不樹敵,勤勤懇懇,每天泡在練功房裏,只是想拿到冠軍,就只有這麽一個小小的目标,為什麽還要跟她過不去,為什麽要連她這麽點小小的願望都要抹殺。

還有,為什麽要對她做這種事。

牛仔褲成了她最後一道防護服,餘光掃到那些人脫了束縛的西服外衣,已經有人朝她走了過來。

程夏禾閉上眼睛,晶瑩的淚從眼角滑過。

她輕輕的在心裏說:止維哥哥,對不起。

額頭微沁的血已經凝固,臉頰蹭上了地上的灰,頭發蓬亂被扯的亂七八糟,領口也褶皺不堪。

花一樣的女孩子殘喘在地上,渾身沒有一點力氣。

牙齒咬合在了舌根,她閉上眼睛。

男人的聲音離她愈發近,她的牙齒微微咬合,舌根刺痛。感覺到男人投射下來的陰影就在上方,她的舌頭在顫抖。

褲腰裏的衣服被扯開,冰涼的風竄了進去,她流下最後一滴淚。

“止維哥哥,真的對不起。”

要做你媳婦兒什麽的,我要食言了。

要陪你長大什麽的,要不作數了。

要每天對你說喜歡什麽,我做不到了。

絕望是在一瞬間,牙齒咬下也在一瞬間,鮮血噴薄更是一瞬間。

然而,聲音傳導亦是一瞬間,尤其當鐵鏽門重重踹開時,震徹整座鋼鐵廠。

程夏禾猛地睜開了眼睛,刺眼的光從搖搖欲墜的兩扇大門沖了進來。

她眯起眼睛,被這強光刺的幾乎睜不開眼。

身上的人飛速褪去,他們慌張的逃竄,門外持槍的警察瘋狂追捕。

霹靂乓啷的聲音到處都是,她動也不能動,望着陽光墜入的地方,雙眼漸漸被淚水迷失。

那裏,有一道高瘦的身影,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他渾身都是黑色,卻在那一片陽光裏顯的那麽亮。

他平時疾步如風,此時卻不敢往前一步,直到跪在她面前,顫抖的手扶上她的臉頰。

他輕若羽毛的吻落在她的額頭,怕大點聲說話都能吓到她,于是輕聲喊着:“程夏禾。”

她微微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好想回答他,想說:“止維哥哥,你來了。”

好像遲了那麽一點點。

雖然就一點點。

但是,我原諒你啊。

她想露出一抹笑安慰一下不知不覺掉了淚的止維哥哥,可是她連這一點動作都做不了。

好想告訴他,你不要哭,我還好好的,我還是完整的,我等來了你,我等到了最後一刻。

所以,不哭好不好。

可是,張止維已經泣不成聲。

他抱起她,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脫下外衣裹緊她。

明明想抱的很緊很緊,卻怕傷到她,想不放手,手卻已經顫抖的不像話。

他聲音極其啞,在她耳邊說:“等我。”

說完,他拾起身邊約有一米長的鋼管,沖了出去。

生鏽的鋼管染紅了他的手心,與他眼尾的戾氣同色,眼中滿是可怖的血絲。

張止維一身黑衣帶着冷冷的殺意沖向逃竄的那群人。

他動作飛快,比H國的警察要快的多。

H國的警察不敢随意用槍,像躲貓一樣的追着逃犯。

幸好這裏是密閉的空間,只有那一扇鐵門。

張止維毫無負擔,只一人一棍而已。

他奔跑的速度滿載着怒火,手裏的鋼管像生了風,下手豪不思索。甚至每一棍都帶着狠手。

他氣怒的一棒子砸中一個逃犯的頭,頓時鮮血狂飙,當場倒地。

H國警察一時不知道該喊誰住手。然而其他人還在逃,只好暫時不管張止維,卻沒想到,這一放松,就讓他将這些人全部砸的鮮血淋漓。

他大口喘着氣,一腳踩着第一眼看見趴在程夏禾身上人的臉上,狠狠将他碾進泥土。

手裏的鋼管不知道什麽時候換成了一根細長的鋼條,他戳着犯人的耳朵,拳頭繃緊,青筋繃起。

他說:“我真想将你腦袋戳穿,讓你知道什麽叫做腦漿四射。”

這時,其他人已經全部被他打倒在地,H國警察負責善後。

另有一人提醒翻譯告訴他:“适可而止,不要過分。”

“适可而止?”張止維冷冷一笑,“行。”

他收回踩在他臉上的腳,走到犯人腰部,他半笑不笑的扭了扭頭,神情仿佛玩味,又仿佛認真。

“我一定适可而止,且不過分。”

話畢的同時,伴随着一聲極其慘烈的“啊!!!——”

張止維狠狠一腳踩上犯人作為男人的标志部位。

這一腳,毫不客氣,且用了十成的力氣。

慘叫過後,犯人暈了。

這時,門外響起一道聲音:“門怎麽打開了,不是要你們……”

張止維眯了眯眼,手中鋼棍轉的飛起。

“還有一個。”

微胖男人雙目驟然睜大,忙不疊的往外沖。

張止維當即便追了上去。

一腳踹的他在地上滾了幾圈。

“跑?你們一個都別想跑。”

這件事鬧的很大。

H國警方面對的是整個Z國,不給出合理的解釋無法服衆。

于是,這場不算難的案件只花了一天時間就被破了。

他們找到了一位女生。

她并沒有滿十八歲,跟程夏禾同年,只有十六。警方找到她的時候她供認不諱,全部認下,好說話到就像只是承認自己破壞了一把椅子似的。

她有充分的作案動機,她是程夏禾的對手,她家條件很不好,她急需冠軍的獎金,畢竟有足足五十萬。所以臨時起意,找了H國的人綁架程夏禾,希望她消失在比賽場上。

然而,她沒有想到程夏禾竟然差點被強.奸。

“什麽!我沒有!我發誓我沒有讓他們強.奸她!我只是要他們看住她不讓她參加比賽而已。”

她似乎很多東西都不懂,她害怕極了,但不論別人怎麽問,都一口咬定是她做的。

從發生了這件事後,不論程夏禾在哪裏,張止維都牢牢牽着她的手,一直站在她左右。

程夏禾也變的沒那麽開朗,縮在他身後不見人。

張止維臨走前給了時盡一個眼神,時盡轉頭用他最無害和純良的笑容摸了摸女孩的頭發。

“小妹妹,別怕,這裏有糖你吃不吃?”

女孩瑟縮的望着他。

他說:“哥哥只是看你可憐,你一定不知道H國警方和我們Z國不一樣,他們的法定年齡不是十八,而是十六,所以,你的年齡對他們來說已經成年了,而且,你将會在滿是陌生人種與語言的環境下待滿十幾年,哦,甚至更久。畢竟,他們的刑罰和咱們Z國是大不相同。”

“我見你長的可愛,哎,是針不忍心看你大好年華浪費在監獄裏。哎。小妹妹,你告訴哥哥,為什麽要幹這種事呢?”

盡管這個問題已經被警方問了百八十遍了。

女孩兒頓了頓,還是回答:“……因為五十萬獎金。”

“就因為五十萬獎金?”時盡故作可惜,這個男人溫柔的模樣真是女人致命的毒.藥,他憐惜萬分的揉了揉她的腦袋:“如果你願意早點跟我說,我可以給你三百萬。你哥哥我什麽不多,就是錢多。”

這時,時盡眼尖的發現她的眼睛涼了一下。

他微微一笑。

“如果三百萬不夠,五百萬我也可以給你。畢竟,我是最不能忍受你這麽可愛的女孩誤入歧途啊。哎,可惜,你就要在H國的監獄待上整整下半輩子了。等你再出來,就已經人老珠黃了。”

這一次,女孩終于松了松口。

她咬了咬牙,疑惑又膽怯的問了一句。

“哥哥,你說……給我五百萬,是真的嗎?”

時盡點了點她的鼻梁:“當然啊,小笨蛋。”

這時,警察開始粗魯的催促,推着她的肩。

她急了。

“哥哥!”

“我下次會去看你的,再帶一顆糖。”時盡說。

“哥哥!我有事要告訴你!哥哥!”

時盡微笑:“停。”

他在口袋裏按下錄音鍵,對她招了招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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