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青梅酒33【二合一】
十六歲的少女,總有無盡的幻想,還有傾心的少年。
她們時常悄悄跟在他們的身後,只需偷偷望一眼,便覺得甜到了心口。
校園的早操,是她們視線最緊鎖的時刻,下樓在找,排隊在找,進了操場也在找。
一直在找,他在哪裏。
直到看見,又會捂着唇,偷笑的一臉甜蜜。
程夏禾與她們相同,又與她們不同。
相同的是,她一直都追随着一位少年,從十四歲開始,像個小尾巴跟在他身後,不論他在哪,她都會大聲的呼喊着“止維哥哥”,然後歡天喜地的沖過去。
不同的是,她用了很短的時間,從他的背後站到了他的身邊。
這一點,她是幸運的。
本以為這是上天最大的恩賜,卻沒想到上天似乎對她格外偏愛。
唇上涼涼的。
一點一點,小心的觸碰。
程夏禾被吓住,眼睛睜的溜圓,盯着僅在咫尺的人。
他的睫毛是那麽長,那麽密,那麽……張止維突然睜眼,她猝不及防的撞入。
想趕緊閉眼。
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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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小心翼翼又溫柔的吻,在被他捉住她偷看的那一剎那,他眼底壞意的光芒一閃而過。
退離開她的唇,張止維捏着她的下巴:“程夏禾。”他喊她。
她抿了抿唇,徹底紅了臉,悄悄睜開眼睛。
他挑了挑眉,見她眼神躲閃強勢的捏着她的下巴冷聲問:“躲什麽,看着我。”
“……”她扭了扭頭,有些不好意思:“止維哥哥……”
“看着我。”
他的手心微微出汗,語調卻又沉又冷,程夏禾吓了一跳,越發不敢看他。
她的心跳的亂到了極點。
耳朵嗡嗡直響。
剛剛……
剛剛……
剛……
思緒戛然而止。
“我叫你看着我。”
這一次,張止維不再溫柔。
他有些兇狠的再次吻住她,吻的越來越用力。
“止維哥……”
所有的話盡吞于腹,甚至沒有機會讓她喘氣。
他炙熱而霸道,寸寸進發。
她心跳的快死了,一口氣憋着半天沒出氣,本來臉就紅透,現在更是緋紅一片。
攻城略地不過瞬爾,濕潤而清甜,他不給她退縮躲避的機會,低喘在耳邊回響,他根本不舍得放開,一寸也不願意退。
程夏禾吓的一動不動,手上力氣早沒了卻還是被張止維死死抓着。
怎麽辦……
怎麽辦……
腦袋亂哄哄,她完全僵住。
我,我要怎麽辦啊……
該動還是不該動,該親還是不該親,該……該回應還是不要回應。
仿佛知道她在走神,張止維冷哼一聲,一下将她按倒在沙發上。
他退開,望着她。
将笑不笑的說:“程夏禾,你要是不聽話,哥哥我可就不忍了。”
“忍……什麽。”她睜大眼睛,一臉懵然。
他側頭輕笑一聲,彎腰在她耳邊小聲說:“不忍……做男女之間的那事。”
“張止維!”
程夏禾足足愣了一分鐘,一掌把張止維推的向後倒去。
他靠着沙發另一端笑着不停,見程夏禾紅透了臉朝他一頓罵,像個小瘋子似的手舞足蹈。
“張止維你要不要臉你發什麽瘋我才是十六歲你是我哥哥你不要瞎說做什麽愛做的事啊啊啊我不聽不聽不聽!”
程夏禾羞的臉通紅,拼命的捂着耳朵搖着頭。
就這麽一瞬間,剛剛頹喪郁悶蔫吧的模樣已經消失不見,防病毒一樣的放着張止維從這個沙發逃到了另一個沙發抱着靠墊緊緊盯着他。
恩,這個樣子才是她該有的。
張止維肩膀聳動了半天,最後還是沒忍住,整個人笑的差點從沙發上掉下去。
程夏禾眼睛越睜越大……
“你耍我!?”
“哈哈哈。”
張止維笑着說,“喂喂喂,我只是說do愛做的事。我有說是什麽嗎,你是想到什麽不該想的了,臉紅成這樣?”
“我……”程夏禾卡殼。
“我猜猜,十六歲還不能做的事,哥哥不能對妹妹做的事,不要臉才能做的事……”他的尾音像鈎子一般,鈎過程夏禾顫抖的心,“你說了那麽多,那到底是什麽事呢?”
“你閉嘴,你不許說話!張止維!你不許笑!”一氣急,她什麽東西都往他這砸。
張止維翹着腿将她扔過來的東西接了個遍,等她砸的沒東西砸了。他才悠悠地走到程夏禾面前,兩手揣兜低頭望着她:“小孩。”
她噘着嘴扭頭:“我不是小孩了,我十六了。”
他蹲下,英俊的容顏與陽光相融,嘴角的暖意随着笑容呈現,他勾了勾唇角:“商量一下,我不做你哥哥了成不?”
程夏禾微愣:“不做哥哥做什麽啊。”
他笑了:“男朋友,你覺得怎麽樣?”
冰冷的甬道散發着絲絲涼意,這裏沒有空調,沒有窗戶,只有行走的噠噠聲,獄警帶着律師神色嚴峻的走進一間房,等了一會兒。那裏隔着的透明玻璃沒有絲毫溫度,律師揉着眉心一臉倦怠。
直到當事人被領着出現。
她雙手帶着銀色手铐,短短幾日不見已經瘦了一大圈。豔麗的衣服脫下,美麗的妝容卸下,幾天沒有洗頭,雙唇失了口紅的潤色顯得幹枯。程木然瘋了一樣拍打着玻璃窗戶,盡管什麽聲音也傳不出來。獄警一把按住她,将她死死固定在凳子上不讓她亂動。
律師一直冷眼旁觀。
程木然迫不及待的要搶電話:“喂喂?喂!是張律師嗎?張律師你幫幫我,你放我出去好不好,你那麽厲害一定可以帶我走,之前我們家遇到的所有事你不是都幫忙搞定了嗎?我求求你,我不想在這個破地方待了!”
她嘴裏的張律師是一位不茍言笑穿着筆挺西服且眉目深邃的男人。
是雲城首屈一指的著名律師。
只是此時他明顯的感覺出來有些憔悴,不如之前的意氣風發。
因為早年簽訂合約的關系,張律師成許諾過整整五年幫程家解決所有法律問題不求報酬。只是他沒想到,在現在的節骨眼上不僅程先生出了問題,他的女兒出了更不可饒恕的問題。
程木然一邊哭一邊嘶吼:“張律師我求求你,不管你開口多少錢我都給你,我都讓爸爸給你。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這該死的鬼地方,這根本不是普通人待得地方,這是地獄!我又不是魔鬼,我為什麽要待在地獄,我要出去,要出去,不管付出什麽代價我都要出去,張律師我求求你!”
張澤演默默凝視玻璃罩後的人,十八歲的這位少女,被熱搜挂上蛇蠍美人的人。她的嘴巴一張一合,神色仿佛在祈求,嘴巴說出的話卻似乎依舊得理不饒人。
等到程木然嘶吼完畢,他才按下接通建,拿起電話。
“程小姐。”
終于得到他的回應,程木然興奮的雙手握着電話:“張律師你終于理我了。你可以不可以把我放出去,可以取保候審嗎?可以的是不是,我們有的是錢,多少夠,幾百萬還是幾千萬?”
“程小姐。”
“要找檢察院還是找法院?需要打點嗎?我爸爸……我爸爸他可以幫我,你放心,就算他遇到了點麻煩也沒關系,我爸爸是什麽人你知道的,沒有他搞不定的事對不對,只要不傳到上面去。”
“程小姐……”
“張律師你放心,我們程家不會虧待你的,我會給你一大筆錢,三千萬夠不夠?或者四千萬!我媽媽這幾年在我爸爸那弄了很多公司,你要多少我有多少,股份我們不要了都賣出去,你放心錢一定不會少你的。”
“程木然。”張澤演厲聲打斷她。
程木然的聲音戛然而止。
“張律師?”她不可思議的望着他:“你居然吼我?”
“你有什麽資格吼我?你以為你是誰?”她雙目赤紅隔着玻璃怒瞪他,幾秒鐘的時間開始對他謾罵,“你算什麽東西也敢對我高聲?我給你臉了是不是?你忘了你跟我們家簽訂的合約了?你忘了你當時是怎麽對我爸承諾的了?你要做一個言而無信的人嗎?!”
張澤演放下耳邊的電話,不緊不慢的從包裏拿出一個文件夾,全然不顧聽筒裏傳出的愈加焦躁的嘶吼。
他拿出一疊合同,翻到最後一頁抵上玻璃。
“什麽意思?”程木然問。
張澤演指了指最後一行,那是簽署日期。
半晌,他開口。
“程小姐,您說的沒錯,我曾與你父親簽訂五年條約,承諾合約有效期間無條件幫你們。這五年我也做到了,甚至昧着良心,甚至無法自行選擇任何案件。你父親做了多少不堪入目的事我比誰都清楚,你父親賺了多少錢我也比誰都明白。整整五年,我見到的黑暗像池底的爛泥一般腥臭與肮髒,而你們就是爛泥的中心。”
“一天不多一天不少。程小姐,今天是十二月五號,我與你們程家的合約到此為止。請您看清楚截止日期。”
程木然呆了似的移開目光,看清簽訂的那日後……手裏的電話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不,不,不,不可以,不可以,張律師你不可以走,不可以!!!!”
張澤演是極其出色甚至說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他的才能,他的專業素養讓多少不可能變成可能。直到剛剛,程木然都是不害怕的,因為她知道張澤演是她家的底牌,至少到現在還沒有張澤演不曾贏得的官司與勝利,她根本不擔心自己會真正入獄。
然而,然而,然而!
“你不許走!誰準你走的!你不許走!你生是我程家的狗,死是我程家的狗!你不許走!張澤演!”
修長的雙手整理好合同,将一切收拾完畢。
薄薄的眼皮微微上揚,清瘦的臉頰沒有任何神色,他只是微微一點頭就要離開。
“張澤演!”
程木然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求求你讓我再說一句話!”
這一聲嘶吼像帶着絕望似的,生生讓他頓了腳步,他揉了揉眉心,閉着眼睛背對着她拿着電話:“說。”
“不要走好不好,幫幫我好不好,求求你,我給你跪下了求求你,張澤演張律師我求求你。”
生來眼高于頂驕傲如她的程木然,在張澤演驚愕的眼神中跪了下去。
她扒着桌子,跪在那裏流眼淚。
“澤演哥哥,我求求你,可不可以幫幫我,我真的不想在裏面待着,她們都欺負我,裏面的人太可怕了,她們太可怕了。她們每天都打我,每天都罵我,她們甚至朝我吐口水,把所有的髒活累活都交給我幹,我不幹就打我,獄警也不管我,她們見怪不怪。髒衣服都是我洗,碟子和碗也是我洗,我甚至連床都睡不了,沒有被子,每天晚上都睡地上,我真的,我真的……”程木然哭的止不住,她伸出一只手,“澤演哥哥你看看我的手。”
張澤演緩緩轉過身,他的瞳孔微微收縮。
在這個初冬深秋的季節,程木然的手已經面目全非,傷痕累累。
她痛哭涕零。
望着曾經那樣神氣的女孩如今變成這個樣子,張澤演想到她做的事,掙紮糾結了很久。
他轉過身,朝她走來。
站在玻璃罩前,他對話筒說:“起來吧。”
程木然趕緊站了起來。
“澤演哥哥你願意幫我了是不是?”
“這是最後……”
“澤演哥哥你放心!”程木然打斷他的話,“等我出去,我一定不會放過程夏禾,我一定會把這些苦都讓她再受一遍。我所有的朋友都在等着我,我會去佛羅倫薩,我會成為出色的藝術家,我會狠狠将她踩在腳下讓她無法翻身。她程夏禾算什麽東西。”似乎得到張律師的保障似的,程木然的情緒驟然輕松了起來,她笑着說,“澤演哥哥,我,等我出去,我把我爸爸送我的成人禮,海澤山莊的那棟別墅送給你!好不好!”
然而,與程木然所想不同的是。
張澤演隔着玻璃罩久久望着她。
他捏着聽筒的手背恨不得爆出了青筋。薄唇緊抿,仿佛在強忍着怒意。
“澤演哥哥?”程木然疑惑。
他笑了兩聲。
“你的朋友?”
程木然:“……你怎麽了澤演哥哥?”
“程小姐,您還在想着出來如何報複二小姐嗎?”他問。
“是她害的我受了這麽多苦,我為什麽不可以報複她?我要讓她把我受的罪都嘗一遍,這一切都是她害的!”
“程小姐。”張澤演搖了搖頭,“你還不知道自己犯了多麽嚴重的錯誤嗎。”
“我有什麽錯?我沒……澤演哥哥你別走!你要去哪裏,你別走!”
拿起電話,他和她說了最後一段話:
“程小姐,就在剛剛,我是想留下來幫你們最後一次的。可惜你并沒有讓我看到悔改,你甚至連自己做錯了事都沒有發現。我已經幫你父親做了太多錯事,這五年我一直被自己的良心所譴責。然而,你和你父親一樣,永遠不知道自己有多惡毒。程夏禾是你的親妹妹,你對她做的事讓我一個局外人都感到震驚。說實話,我從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我不會再接手你的案子了,你會有其他的律師,他們會負責你的事。從此我會從雲城消失,祝福你能在牢獄中想清楚自己的錯與惡。”
“人生在世,求善不求惡。以寬仁之心待人,以律己之心待我。這個道理程小姐你從來不懂。分不清善與惡的人不配在這個社會生存,你學的還有太多,外面不适合你。我希望你可以在牢獄之中潛心思考,什麽是錯,什麽是對。”
“有緣再見,程小姐。”
張澤演走的果斷而決絕,他頭也不回,帶着程木然的希望消失在盡頭。
她崩潰了。
“什麽狗屁對錯,什麽狗屁善惡,張澤演你這個王八蛋,你給我滾回來!我他媽就是對,我他媽說什麽就是什麽,你放那麽多屁給誰聽啊,你給我滾回來!”
她瘋了一樣的捶打着玻璃,獄警都嫌吵。
“難怪網上把你罵的那麽難聽,真跟個瘋婆子似的。”獄警受不了的吐槽。
卻沒想到一下子戳痛了程木然的痛處,她扭頭瞪着他:“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網上?什麽網上?”
“害,恭喜你啊程大小姐,你上熱搜了。”獄警笑的吊兒郎當。
“熱搜?什麽熱搜……”不好的預感讓她血色煞退,再看獄警嘲諷的臉。
他笑說:“那當然是,公布事情真相的熱搜,可真有門面啊程木然,全網罵,罵的那叫一個難聽,那叫一個人人喊打。你這牢啊,坐的不冤,至少咱還出名了不是?哈哈。”
她頹然的失去所有力氣,雙目失焦,緩緩轉頭。
嘴角一點一點勾起,一點一點。
“呵呵……”她輕聲笑着。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出名了,我程木然出名了!!!哈哈哈哈哈哈……”
……
一道清俊的身影從鐵門裏走出,他西裝革履,頭發梳得一絲不茍,鼻梁高挺而面容俊美,泛着點點冷意,一邊走一邊脫下身上筆挺的西服。他走到一輛改裝後的磨砂牧馬人車前,打開後車門,從裏面拿出一套警服,迅速換上。
修身制服襯的他肩寬腰細,帥的人神共憤。
等他戴好警帽,身後忽然傳出一聲吊兒郎當的口哨聲。
“啧啧啧,表哥,帥啊。”
張澤演扭頭,上下一打量,就看了幾眼,上車關門扣安全帶一氣呵成,拉了手剎方向盤一打踩着油門就要沖。
張止維急了,立刻打開後車門,趁着車門自動上鎖之前在千鈞一發之刻沖了進來。
“卧槽哥你是要我命啊!”他在後面驚魂未定。
張澤演冷哼一聲:“你要是跳不上來,就別說是我弟。”
“那我合格了嗎?”張止維笑問。
張澤演的回應只是嗓子眼兒裏的輕哼:“那是航空航天大學的功勞。”
“哥,今兒出來直接換了警服,也不遮不掩了,怎麽着,這五年的證據都集齊了?”
張澤演不理他,他繼續說:“給別人打了五年的官司,當了五年的律師,你這業務能力挺牛啊,本來是去做個卧底結果做成了正兒八經的專業律師?”
張澤演打了個方向盤,張止維瞄了眼他哥的手,心說這手還挺好看。
“要不是程家那姑娘鬧這麽大,我也不好撤。”張澤演說,“我很好奇程家二小姐,好像叫什麽……程夏禾?”
張止維一驚,他趴着他哥的駕駛座,問:“表哥,你知道程夏禾?”
“恩。很早就聽說過,程木然告訴過我,聽說長的有點醜,身材也不好,她說程夏禾有一百八十斤的樣子。”
張止維差點一頭撞上駕駛座。
“哥……你再講一遍……”等會兒,心髒有點不好。
張澤演從後視鏡看了他一眼:“幹什麽這幅表情。”
“沒,我就是被一百八吓到了。”他如實說。
“呵。”張澤演專心開車。
“哥,手機借我一下。”
“你自己的手機呢?”
“沒電了。”
張澤演沒多想,電話給他。
張止維熟練地播出一個號碼,但半天不吱聲。
他隐着笑,聽對面一直在:“喂,您好。”
“喂?”
“請問是誰啊。”
“你好?”
“有沒有人呀?”
“哈喽?”
他就是不說話,車身安靜,就連張澤演都用口型問:“誰?”
張止維打開免提,小姑娘甜甜的嗓音瞬間充斥空間:“怎麽不說話呀?我挂了哦。”
誰知,張止維:“喂。”
程夏禾一頓,覺得這個聲音……好像有點耳熟。
她小心翼翼的問:“你是……?”
張止維把電話遞向張澤演,張澤演順口就問:“誰啊?”
聲音倏然變陌生,程夏禾愣愣的,她順着回答:“我是程夏禾。”
張澤演險些打溜了方向盤,張止維使勁忍着笑。
後來,又聽小姑娘問:“你又是誰啊?”
這次,張止維不讓張澤演說話了,他拿回電話免提沒關,就當着他表哥的面灑了滿天滿地的狗糧。
得意的挑着眉回道:
“我是你男朋友。”
“呲——”的一聲,車溜彎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