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岵晟
救楚芝,除了一些東西需要出門尋找之外,還有一件物品是必不可少的。
上品靈器“洞鑒”。
而“洞鑒”在岵晟宗前任宗主任舊生手中。
清嶺眯了眯眼,腦海中浮現出九方山男子歇斯底裏的嫉恨模樣,他還以為自己殺了所有人,沒想到他竟然還活着。
他将手中的東西收進靈囊,就着湖水洗淨了手,七十年過去,不知這人會如何,不過就那心性,當也不會輕易将洞鑒給他。
清嶺甩手,水珠濺在地面上四分五裂,即使是一般尊者也有古怪脾性,更何況他如今身份不過是滄妄宗一名弟子。
清嶺拿出青明交給他信,用一道傳送符将其傳送進岵晟宗。
金色的亮芒一閃而逝,清嶺看向西方,腳下憑空出現一把靈劍,騰風而起往岵晟宗而去。
極目可見雄璨巍峨的山門,群山擁簇,本還是蔥蔥郁郁之景,此刻卻黑青交錯,坑坑窪窪,看來受邪物侵襲不淺。
清嶺停在岵晟宗門前,交上信物,又被盤查許久才被放入。
宗門屏障顯形片刻開了個小口,清嶺進去後又合攏,化為虛無。
屏障外是湧動的灰色瘴氣,清嶺回頭看了一眼,身旁傳來低沉的嘆氣聲。
靈界各地,皆是如此。
屏障內外完全是兩個模樣,春色迷人眼,翠柳如煙,一踏入任舊生地界,便可見回廊曲折,廊道牆上開有圓框,框內的景中之象,景外之象,生生不已,變化莫測,各種畫面惹眼迷目,令人難以應接。
而後又進一林,如在梧竹幽居聽西望,可見北方了望塔依然高聳,把園林邊界推到了數裏之遙。這一視線外的塔景之虛實相生、縱橫相破,天光雲影之下,一襲白衫的男人立在浮光曲橋上,水面躍金,波光粼粼。
清嶺在離人三丈外行禮,道:“滄妄宗弟子清嶺拜見任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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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側頭,道:“我已不是宗主了,叫我沉柳君即可。”
任舊生的聲音低沉清澈,是極好的音質,他容貌并不出色,在修者處中下,氣質卻十分出塵,帶着幾分寥落厭世,似夜柳殘月,有種淡淡的冷意。
這幅模樣與他記憶裏的人太不相似,清嶺在心底訝異一瞬,面色如常換了稱呼:“是的,沉柳君。”
清嶺本以為自己見面時會有些憎恨厭惡之類的情緒,但真見面了只覺得平靜,在前世所有有仇的他都親手解決了,任舊生不過是在背後傳了些謠言,在他背負的無數污名中堪稱微不足道,更何況他也重傷他,讓他養傷至如今。
而且清嶺看得出,任舊生的壽命不足百年了。
“你是昭明道君的弟子吧,我之前聽說過,如今一看,果真是風神軒舉,雅量非凡。”任舊生眼神溫和,看清嶺的眼神像一個慈心的長輩。
清嶺心裏有些複雜,道:“弟子德薄能鮮,承蒙道君誇贊。”
頂着任舊生欣賞的眼神,清嶺說明來意:“……弟子同門弟子患病,命在旦夕,需靈器洞鑒一用,弟子不得已,前來拜訪請求。”
青明給的信只是能讓清嶺與任舊生見面,并未說明拜訪原因,清嶺早已将理由編好,只等任舊生詢問。
不料任舊生只是沉吟道:“原來如此,人命要緊。”
說着他取出一面寶鏡。
“爛爛金光發,澄澄物象生。雲天皆洞鑒,表裏盡虛明。”此為洞鑒名來。
此鏡一出,流光溢彩,清嶺一眼便知是“洞鑒”。
他看向任舊生,白衣的男子只是面色沉靜道:“拿去救人罷。”
清嶺接過洞鑒,謝道:“弟子使用結束定第一時間歸還。”
任舊生卻沒有說話,清嶺看去,恰對上任舊生若有所思的眼睛,任舊生目光打量着他的臉,忽然問道:“你可有何親戚曾為道君?”
清嶺心中警惕,回道:“在下父母皆凡人,家中只有我一人修道。”
清嶺思索他是否什麽地方露出端倪,畢竟這任舊生是曾見過他的,卻聽任舊生道:“我見你面善,這洞鑒就送與你,不必還了。”
“……是。”清嶺應道。
任舊生滿意地點點頭,忽的臉色一變,以帕捂嘴咳了幾聲,神色恹恹道:“我身有不适,請先回吧。”
清嶺行禮告辭,出了岵晟宗。
回宗路上還在想,也不知七十年發生了什麽,這任舊生變化竟如此之大,與之前判若兩人。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為啥,總覺得有點寫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