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懲戒

楚問荊疼的厲害,眉頭都皺了起來,看上去很嚴重。

老大夫又咬了一口燒餅,終于是放下吃的,過去把徒弟扶回床/上,“飯一會兒再吃,你先撩起衣服,我看看是怎麽回事兒?”

楚問荊解開腰帶,掀開衣服。老大夫吸了口冷氣,連楚問荊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腰上青紫腫了一大/片,老大夫試着按了按,楚問荊疼都有些控制不住眼淚,眼角有些濕/潤了,一把抓/住杞子師父的手腕,不讓他碰了。

老大夫一哂,“這麽大人了,還玩兒撒嬌耍賴這一招?來來來,再就地打個滾,我就不碰了。”

楚問荊臉有些紅,因為疼痛,呼吸都帶着點兒喘,有些不好意思的松了老大夫的手,收回去把眼角抹了抹。

那委屈樣子,圍觀了全程的蕭天雲嬉笑着在心下給楚問荊配了音,“你輕點兒~”

估計是楚問荊的表情實在是太生動,老大夫大概和蕭天雲想到一塊兒去,就見他撸起袖子,沒有一絲誠意的哄道:“好了好了,我輕點兒就是了。”

這麽一摸,摸出些不對勁兒,在哪兒磕了碰了能傷成這樣?!

有點兒像是撕裂傷,“睡覺前幹什麽重活了嗎?”

楚問荊搖搖頭,今天只搬動了一下人參和蘑菇的大花盆,其他什麽重活也沒做。

花盆加上裏面的土雖然重了些,但是和往常挑水的重量是沒差多少的,他挑水山上山下的來回跑也沒事,挪動個花盆又怎麽會弄成這樣。

“那就奇怪了,”老大夫在床前來回走,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揪着胡子,好像想不明白原因今天就要和胡子過不去一樣,他說道:“你睡覺一直很老實啊,咱們家床/上地下也沒有太尖銳的角,怎麽會磕碰成這個樣子。”

這麽一直晃,也想不出來,倒是一會兒肉燒餅就放涼了。

老大夫又過去掀開衣服看了一眼,不得章法,又看了看書桌上放着的燒餅,大步過去連着盤子端了過來,“來,先吃飯,吃完飯先上點藥酒再說。”

老大夫一手好廚藝,撕開燒餅皮,香味立刻就四散開來,蕭天雲的葉子動了動,有點想吃,下次出來一定要記得讓楚問荊給他留點兒,美味對所有物種都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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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天雲一動,葉片摩擦的聲音立馬吸引了老大夫的注意力,老大夫睜着一條縫兒看了過來,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問徒弟,“合盆時候有沒有傷到我的寶貝蘑菇?”

楚問荊想了想,他合盆時候對蘑菇和人參都一樣的小心翼翼,應該沒有傷到,就搖了搖頭。

老大夫吃完手上的燒餅,看着書桌上合在一個花盆裏的人參和蘑菇,沉思了一會兒,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他走過去把人參圍着蘑菇的葉子挪開,湊近盯着蘑菇看了好一會兒,眼尖的發現了蘑菇的不對勁兒,一直長得好好的,圓圓的傘蓋光華沒有褶皺更沒有縫隙的蘑菇,現在傘蓋上裂了一小條縫兒!

這不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老大夫把書桌前的凳子挪到花盆邊上。想起上一次,他帶着蘑菇翻過一個山頭,去黃龍鎮的鄰鎮給一個小孩子看病,一走就是一個多月,返回途中,蘑菇突然整個暗了幾分,淺褐色變成了深褐色……再見到問荊的時候,這孩子已經不會說話了……

這孩子,自己照顧不好自己,把自己磕成那個熊樣,這還是在眼皮底下,這以後怎麽能放心呢?

老大夫看着花盆裏的蘑菇,神思卻都飛走了。

好一會兒後,楚問荊吃完燒餅掙紮着躺下了,老大夫把燒餅盤放回書桌上,然後一屁/股坐在楚問荊床/上,沉聲道:“手伸出來。”

蕭天雲的注意力被放回書桌的燒餅盤吸引了,悄悄探出幾片葉子去夠燒餅,沒注意到老大夫說了什麽。

距離放燒餅的盤子還有不到兩寸的距離,他分了心思看向床邊,害怕被老大夫發現,只是注意力一分回去,他就愣住了,那不到半寸的距離半天沒有越過去。

就見老大夫突然從身後掏出一把戒尺來,“啪——”的一聲打在了什麽上面,聽這響聲似乎就能感覺到那一下有多重有多疼。

蕭天雲跟着抖了一下,伸出去的葉子又悄悄的收了回來。

老大夫的聲音傳了來,有些嚴肅,“知道你做錯什麽了嗎?”

那一下直接把楚問荊的手掌抽紅了,一陣麻木感襲來,楚問荊卻是茫然一片,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老大夫問的突然,也習慣了他說不了話,這會兒右手給打紅了,估計一時連字都寫不了,于是就自顧自地說了,“合盆是為了照顧你的寶貝人參,可是委屈了我的寶貝蘑菇,我也沒說什麽,你喜歡麽,可是你最不該的就是……就是傷了我的蘑菇,我剛才都看見了,傘蓋上又長又寬的一條裂縫,是不是你合盆時候把他磕到了?”

“有了人參就忘了蘑菇,你是怎麽給我照顧的?”

蕭天雲一聽老大夫的話,忙伸了葉子到“靈芝”上,左瞧右看,上瞅下瞄的,終于在傘蓋下面看到一條微小的裂縫,裂縫不長更不寬,多吸收些月華,兩三天就好了,老大夫實在是誇張過頭了,蕭天雲松了口氣,還好“靈芝”沒事。

“下午杜峰會過來幫忙打水,讓他幫忙,蘑菇就先搬到我屋裏吧。”老大夫拿起被子給楚問荊蓋上,又叮囑道:“你這兩天好好休息,不能亂動,我病好了,醫館有我就行了。”

楚問荊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想到自己不能說話,又閉了嘴。

老大夫看見他張了嘴,眼神裏多了些期待,也不走,坐在床邊着急的問道:“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楚問荊搖了搖頭,片刻又拿起紙和筆來,寫到:師父你不可以再揪人參葉子了。

老大夫:“……”

突然有些生氣,老大夫拂袖往外走去,“知道了知道了,羅裏吧嗦的,你好好反思反思,明天給我交一篇反省來,不能少于三頁紙。”

大抵是為了表示自己很生氣,老大夫關門關的很用力,結果門不僅沒關上,還反彈回去撞了老大夫一下,老大夫憤憤的把門關好。

隔着門都能聽見,“連門都欺負我。”

楚問荊嘆了口氣。

蕭天雲抖了抖葉子,也不明白到底誰欺負老大夫了。

不過看老大夫這麽護着他的好兄弟“靈芝”,而且自己還從他哪裏學到不少知識,先前被揪葉子的事情就不計較了。

新換的花盆和“靈芝”一起住,雖然擠了點兒,但是這個土壤是真的好吃,蕭天雲特意拿自己從山上被帶下來時候根系上帶着的土和花盆裏的土做了個對比,發現一模一樣,于是就更滿意了。

才在新土壤裏住了幾個時辰,先前因為鹽堿土有些焉兒的精神就都回來了。他抖了抖葉子,制造出一些動靜來,想跟楚問荊聊聊。

蕭天雲以為楚問荊受傷是因為給自己和“靈芝”合盆,搬花盆造成的。老大夫因為“靈芝”受傷生氣不管楚問荊了,自己得慰問慰問他。

楚問荊聽到動靜轉過頭,看見蕭天雲的人參葉子一直晃個不停,摸出筆來就着躺着的姿勢歪歪扭扭的寫了個字條:對不起,傷到了蘑菇。

我兄弟才不是蘑菇,你才是蘑菇!

本來想着慰問一下受傷人士,結果楚問荊一句話把蕭天雲給惹生氣了。

現在既不是晚上更不是月圓時刻,蕭天雲化不了人形,沒辦法說話,反駁不了,收起了搖晃的葉子,圍攏到“靈芝”四周,抱着“靈芝”睡悶覺去了。

兩個都說不了話的人的短暫的交流就這麽結束了。

楚問荊看到蕭天雲果斷不理他了,知道蕭天雲是生氣了,正不知道怎麽辦才好,老大夫拿了藥酒進來。

一臉不高興的扔了個記事本過來,上面記着一直用藥的病人的各種情況以及家裏人會多長時間來醫館給病人取藥的記錄。

“把最近會來拿藥的記錄整理出來,我好開好藥,讓杜富貴幫忙看幾天醫館。”

杜富貴就是鄰居,讓鄰居幫忙看店,杞子師父是要出門麽?楚問荊看着老大夫,手摸着床頭想要拿紙和筆問一問。

老大夫一伸手把他找東西的手按住,撩起被子和楚問荊的衣服,把楚問荊翻了個身。然後倒上藥酒給他揉按腰部,有些發愁的說道:“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傷什麽時候能好,計劃着一兩天去鎮上買些年貨來着,你要是好不了,我就自己去了。”

“你說你,這麽大人了,怎麽照顧自己的?”

揉按的有些疼,楚問荊抓着枕頭,皺着張臉,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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