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鳳來儀鳴朝陽
一路打聽着皇上落腳的地方,洛顏夕嬌喘微微地走過了幾個構造差不多卻又迥異不同的庭院最後總算是來到了玉府接待貴客的“清漪苑”,心裏不禁啧啧稱贊,這是哪位偉大的建築師主持修建的玉府呢,就算是不沾染半點的碧瓦金磚卻能給人一種既內斂卻又分外華美的感覺。
這一路走下來,放了汗之後,洛顏夕的身子顯然是輕松了許多,還不等門前的下人通報一聲就推門而入,看向正在喝茶的明雨辰說:“皇上,我身子無恙了,就此別過。”
如此突然的一句話倒是讓明雨辰愣在當場,還不等他做出反應就見傾城屁颠屁颠地跟上了洛顏夕,看來兩人是真的準備盡快脫離自己了。
“姑娘請留步。”玉光乾突然喊了一聲,然後拿他那雙精明而漂亮的鳳眼打量了洛顏夕幾下,問道:“方才聽皇上提起你來,說你是大理對明進獻的秀女,按理說你應該在去往皇宮的路上才是,卻如何會碰上吾皇呢?”
“我——”洛顏夕語塞,心想要告訴他自己是逃婚出來的嗎。
“我在問你話呢。”玉光乾突然語氣一冷,伸手攥住了她的下巴,直視着她的眼睛說道,聲音聽着是極冷的。
洛顏夕倒吸了一口氣,看着面前這個雖是過了青年卻依舊美貌不減的男人試着掙紮了幾下,然後說:“大叔,我好歹是皇上的女人,你如此輕薄我怕是讓皇上面子上不好看吧。”
谷越看着玉光乾那俊美的臉忽地黑了下來拼命忍住了笑,心道這女人的嘴當真厲害,總是能讓人哭笑不得。
“哼,我倒是問你,你與皇上的碰面是因緣巧合還是你早就謀劃過的呢,居然在我的地盤上發生這種事,本将軍怎麽知道這是不是你自導自演的戲碼呢。”玉光乾甩開了手字字逼迫地說道。
他倒是怕因為別人的行刺惹來一身的臊,看來行刺皇上之事他當真的不知情呢。洛顏夕白了他一眼,說:“我是被大理太子段舒玄抓來送給皇上的,憑什麽就要心甘情願的進宮呢,還有,這位大叔,不要以為自己長得帥一點就可以随意地誣陷別人啊,說話可是要講證據的,憑直覺辦事是不道德滴。”
一屋子的人頓時因為這女孩的一句話而神情各異,這詭異的平靜最後還是被一對長得如同瓷娃娃般動人漂亮的孿生姐弟給打破,只聽姐姐玉子柔咯咯地笑了幾聲,說:“爹爹壞,欺負大姐姐了。”
弟弟玉子清直了直腰板說:“分明就是這位姐姐在欺負爹爹,你倒是沒看出來。”
明雨辰一時間忍俊不禁,擺了擺手說:“光乾,罷了,這丫頭若是想行刺朕随手都能動手,倒不必費盡周折接觸朕卻又要救下朕了。”
玉光乾冷哼了一聲回到明雨辰身前的座位上坐定,看了玉子朝一眼,問道:“你二哥呢,皇上難得來蔽舍一次,他倒是躲在屋子裏裝死。”
玉子朝對明雨辰欠了欠身子,說:“二哥身子一直不好,最近病情似乎又加重了,這會子定然是連下床都覺得艱難,還希望皇上能恕罪。”
明雨辰無所謂的笑了笑,說:“不妨事,既然顏夕身體無礙了,朕也不多加叨擾,這就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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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剛準備起身離開卻被玉光乾伸手攔住,那将軍一見自己有點冒犯急忙屈膝跪地,說道:“皇上,既然來了何不小住幾日,雖然微臣不再盡忠禦前,但是總要盡點地主之誼才好吧。”
谷越不悅地咳嗽了兩聲,說:“皇上宮裏事務繁忙,不便在外多加逗留,玉将軍的心意皇上會心領的,您也無需多加挽留。”
玉光乾略一猶豫,眼神若有若無的看了洛顏夕和傾城幾眼,然後對自己的大夫人沈媚蓉使了個眼色,那女人立馬會意,走上前來拉住了洛顏夕的手說:“這位姑娘瞧着眉眼清秀的,若是不願進宮的話,可願意留在玉府做個管事丫頭呢,畢竟你眼下也沒有去處吧,若是不嫌棄,留在本夫人跟前伺候着如何?”
洛顏夕深感奇怪,這玉家的人怎麽不急着拉攏皇上套近乎而是轉移了目标對自己下手了呢,正不知該作何反應時聽明雨辰執拗地說:“不成,顏夕是朕的女人,朕要帶她回宮。”
“誰說要做你的女人了。”洛顏夕臉一紅,然後拉過了傾城的手,對沈媚蓉說:“小女謝過夫人美意,只是我和妹子不想寄人籬下,想着出去走走,哪怕做點小買賣也能養活了自己。”
沈媚蓉沒料到洛顏夕說話這麽不客氣,風情萬種的臉上隐約有愠怒一閃而過,但是又被自己不留痕跡地掩飾過去,笑意盈盈地說道:“什麽寄人籬下啊,您是大理來的貴人,願意來我府上倒是讓蔽舍蓬荜生輝了呢。既然您不願留下我也不勉強你,日後若是覺得生活苦了些,還是可以回來的。”
洛顏夕佯裝感激涕零地謝過了沈媚蓉,有點不舍地看了明雨辰幾眼,說:“記得要把皇後的寶座給我留着,等我想着讨要的時候可是會去宮裏找您的,既如此,我和傾城先走一步了。”
“你當真要走?”明雨辰擺出了一副小孩子丢失了心愛的玩具般懊惱悲傷的表情問道。
“嗯,放心吧,相識一場,日後我不管出于什麽原因總會去探望您的。”洛顏夕假意許諾着什麽然後接過了明雨辰塞給自己的一塊龍紋玉佩問道:“這是做什麽?”
“拿着它吧,日後你想進宮便把這塊玉佩交給守城的侍衛,也算是代替了朕的腰牌用吧。”男人回答。
“嗯,謝過皇上了。”洛顏夕急忙将那價值連城的寶貝收進了懷裏,然後附在谷越耳邊叮囑他多照顧皇上便一路欣賞着巧奪天工的建築,一路哼着小曲和傾城就此離開了。
身後的明雨辰和谷越等人也不再流連,即刻整頓了一下踏上了回京的路途,生怕這一路再遭遇什麽不測。
跪別了皇上之後,玉光乾起身看了長子玉子晨一眼,說:“你去把那兩名丫頭身上的銀兩和包袱搶過來,沒了糊口的家當,她們定然會回到這裏。”
看起來人高馬大不同于其他幾名少爺的玉子晨得了令急忙領了兩名家丁蒙上面紗追随着洛顏夕的腳步去了。
玉光乾回到了清漪苑之後四子玉子朝沉不住氣出口問道:“爹今日有意挽留那兩個丫頭,不知所為何意呢?”
“為父找人占蔔過,這些日子突然出現了一顆象征皇後之命的星辰,因為她的出現,幾顆相對晦暗的帝王星慢慢向她靠攏,明國,西夏,大理,還有——我們玉家,雖然尚不能估測娶了那個女人能否一統天下,但是得了她定然是天命所歸,想着稱帝就不難了。”玉光乾眼裏閃動着興奮地火焰回答說。
玉子朝眼裏有狡黠的神色一閃而過,大理的帝王星怕是那自負的太子爺段舒玄,西夏應該是太子水月澗,明國自然是明雨辰,但是玉家呢,所謂的帝王星又會是誰?父親玉光乾還是長兄玉子晨呢?
得了那個女人就可以得到江山嗎?
玉子朝嘴角劃過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
“爹,您如何就能斷定那名女子是今兒來到府上的丫頭呢?”五子玉子然問道,看似風流佻達卻顏如宋玉一般的臉上寫着漫不經心,似乎再如何了不得的人放在他的眼裏也不過爾爾。
玉光乾似乎最不喜愛該子,見他那吊兒郎當的品行冷哼了一聲,說:“那星辰最先留在大理王身邊,後來卻進入了明國境內與明雨辰的帝王星相遇,定然是那顏夕和傾城其中一人,但是看明雨辰對顏夕那股子在意的勁兒,想來該是顏夕才對。不過——”
“不過什麽?”玉子朝問道。
玉光乾眯着眼說:“那象征了皇後命相的星辰坐落在鳳凰座裏,若是不出意外,那名女子該是姓鳳,自古龍鳳乃是天子與國母的象征,倒是應了龍鳳呈祥這一說,但是那名進獻給明雨辰的女子卻是姓洛,另一名似乎只是個丫頭,倒是沒有什麽姓氏。”
一屋子的人表情各異,除了那對天真的孿生姐弟還在上蹿下跳地嬉鬧着,其餘人倒是各自盤算起來。
是夜,玉光乾剛遣走了兩個幕僚就聽家丁來報說洛顏夕和傾城回了府上,正等着求見自己呢,于是俊美的男人嘴角劃過了一絲不懷好意的深笑,淡淡地說:“把她們兩個請進來吧。”
“真是見了鬼,喪到家了。”洛顏夕踏進門檻時嘴裏還嘀嘀咕咕地說着什麽,只是一見那半靠在椅子上閑散地喝着茶水的玉光乾急忙正了正色,說:“顏夕思來想去,果真還是來投靠玉将軍比較好,畢竟這人生地不熟的,我和傾城一時間還不知道如何落腳呢,今日有幸能蒙了您的恩惠,打後一定好好幹活,還希望您能給安頓一下。”
玉光乾心裏冷笑了一下,對這個伶牙俐齒死乞白賴的女人已是徹底的憎惡起來,但是面上卻還裝作雍容大度,輕笑了一下,說:“既然媚蓉喜歡你們兩個丫頭,這日後你們便去她跟前伺候吧,等會我就讓李長貴幫你們安頓一下。”
洛顏夕急忙謝過了玉光乾,心裏卻不免惆悵起來,雖說不必簽署賣身契但是随性慣了的自己如何能做那低三下四侍奉別人的事情呢。這一切要怪就怪那個半路殺出來的毛賊,伸手利落,先是點穴,然後上下其手,為了尋銀子摸自己的胸也算了,偏偏還趁機在自己的屁股上抓了幾下,當真是劫財又劫色。
“說起來,這府裏的下人一律要備錄姓名,不知兩位芳名為何呢。”玉光乾突然開口問了一句,目光淡淡的,似是無心。
“洛顏夕。”
“小女叫做傾城。”
二人如此作答。
玉光乾的眉頭輕皺了一下,盯着洛顏夕問道:“你姓洛嗎,這姓氏在中原很是少見。”
“嗯,這名字想甩都甩不掉,簡直邪了門。”洛顏夕似乎有點苦惱地回答說。
玉光乾頓時對這個沒了利用價值的女人失去了興趣,轉而問傾城道:“你呢,可有姓氏?”
傾城似乎不願提及自己太多的過去一般,秀眉微蹙,忍了忍,說:“小女沒進宮之前姓朱,名為朱雀,後來太子爺聽了說這名字不适合女子,便強行改作了傾城,竟是連姓也省了。”
玉光乾蹭地站起身來,滿臉激動地确認道:“你叫朱雀?”竟是沒了方才一絲的淡定。
傾城微怔了一下,不知這位将軍如何這般的激動,只是恭敬地回答說:“小女十歲前的确是叫做朱雀的。”
傳說中鳳凰分為五種,赤色的朱雀,青色的青鸾,黃色的鹓鶵,白色的鴻鹄,紫色的鸑鷟,沒錯,自己從一開始的考慮就受到了禁锢,那母儀天下之人興許不姓鳳,但卻是鳳凰無疑。
“朱雀,朱雀……”玉光乾呢喃了幾遍然後放聲長笑起來,使那兩名不知情的女子皆是當他失心瘋了,不免後怕地退了幾步。
作者有話要說:打後盡量日更3000+,喜歡咱拙作的還希望加個收藏,留個言什麽的,年叔在此不勝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