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龍生九子個不同

按照慕容淵的說法是老爺玉光乾原本有三名妻妾,正妻是先皇明逐瀾的胞妹明逐月,也是攝政王明逐天的胞姐,因為側室沈媚蓉先她之前誕下了大少爺玉子晨,所以她誕下的玉子曦自然成了二爺,只是這位公主命薄,生下了孩子不久就過世了,玉子曦從小身子又欠佳,加上玉光乾心有反意,所以對這個有着明家血脈的次子并不怎麽喜愛。

只是這個病弱的玉子曦卻是中原地區最富盛名的才子,不管是琴棋書畫還是詩詞歌賦樣樣可謂獨領風騷,又生得俊美無雙,可謂是驚才絕豔之人,是無數文人雅士追捧的對象,甚至有些大小姐對他思之若狂不惜自殺以明志,此生非他不嫁,真可謂是中原第一人!

洛顏夕聽到慕容淵這麽誇張地形容這位素未蒙面的二少爺狠狠吞了口唾沫,心道好家夥,這病态的美再加上學富五車的知識量,這樣的男子放到古代定然是最為搶手的吧,瞧着這一呼百應的架勢,竟是比這原先世界裏那些偶像明星都具有煽動力。

再說三小姐叫做玉子嫣,如今府裏的二夫人肖碧茹之女,生的貌美端莊,嫁給了明逐天做了王妃。

“等等。”洛顏夕聽到這不得不打斷一下慕容淵,然後奇怪地嘀咕了兩聲,問道:“不對吧,明逐天是二少爺玉子曦的舅舅,如果三妹嫁給了他做王妃,這輩分不是亂了套。”

慕容淵笑了笑,說:“正是這樣,只是在朝廷裏只要能關系到利益,其它的東西大可以放在一邊的。”

洛顏夕咂了咂舌,心道這玉光乾怕是失策了,當初将女人嫁給了攝政王大叔想着借用他的權勢,可如今兩人卻是對江山各有觊觎,日後若是開戰了也不知玉子嫣該如何應對。

慕容淵又提到了四少爺玉子朝,也就是他直接的頂頭上司,大概是礙于身份,只是簡單地說了他是大夫人沈媚蓉之子,喜歡研究毒藥和兵書,其餘的避而不談,接着是五少爺玉子然,肖碧茹之子,生性頑劣,不學無術,屬于典型的纨绔子弟,沒事了又是調戲丫鬟又是強搶民女的,若不是有玉光乾給他擦腚,這玉家的名聲還指不定多難聽呢。

六小姐玉子柔和七少爺玉子清是一對孿生姐弟,也是沈媚蓉的孩子,因為前邊幾個少爺和小姐都是過了二十的人,那麽這對僅有八歲的瓷娃娃算是玉光乾老來得子的寶貝了,一直被府裏所有人溺愛着。

如今唯一婚配的只有大少玉子晨和三小姐玉子嫣,而玉子晨唯一的妻子便是今兒洛顏夕在“鏡花居”見過的那個年輕漂亮的少夫人柳素,說是當朝宰相之女,身份尊貴着呢。

洛顏夕打了個哈欠,要說這麽多的名字自己一時半會地也不可能記住,幹脆留着慢慢消化好了,只是自己又不得不唾棄一聲這萬惡的封建社會,三妻四妾的後果就是讓這府裏的少爺小姐各種數不清楚。

孟長春瞧着兩位姑娘都是累了,于是站起身來拎了空酒瓶,說:“妹子先睡吧,大哥我和慕容老弟先回去了,改天再敘。”

洛顏夕坐在臺階上閑散地擺擺手,說:“不送。”卻是傾城急忙起身目送了兩位離開,只是慕容淵走之前眼神有些不善地瞥了一眼房頂,冷笑了一下大步離開。

洛顏夕被他這不經意間流露出表情搞得莫名其妙于是也跟着往屋頂上看去,一瞧那裏竟是蹲了兩個人,迎着月色能隐約瞧着他們身形極是相似,倒和一對雙胞胎兄弟似的,于是一個哆嗦後退了一步,問道:“哪裏的毛賊,膽敢在我屋頂上撒野!”

兩個男人也不做聲,“嗖”地一躍消失在了黑暗裏。

傾城本能地往洛顏夕的身邊靠了靠,不安地問道:“姐姐,該不會是有什麽采花大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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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狗血的戲份怎麽可能被我遇上呢,走,別管他,回去睡覺,在這玉将軍府上,怕是沒人有膽子胡作非為的,剛才慕容淵和孟長春既然沒出手,自然是沒瞧得起那兩個魚蝦。”洛顏夕安慰了一句撓了撓頭發,沒心沒肺地回去躺下了。

兩個長相如同複制一般的男人潛入黑暗之後一路去了“溫情居”,竟是二少爺玉子曦的住所,輕輕扣了扣門,聽到裏面傳來一聲弦外之音般悅耳的回答“進來吧。”

兩人推門雙雙躍入了室內,然後跪地說:“二爺,您讓打聽的事情我們打聽過了。”異口同聲,竟顯得很機械。

“怎麽樣?”玉子曦慵懶地問道,聲音裏有一點疲憊。

“傾城舉止華貴大氣,的确是稱得上母儀天下之風,看來老爺是有納她為妾的打算,至于大少爺一切遵從老爺的吩咐自然不會有自己的私心,四爺還沒有做出行動,五爺似乎對該事并不感興趣。”兩人同步作答。

玉子曦靜靜地喝了一口茶,擱置了茶杯之後自言自語道:“果然只有玉光乾和玉子朝比較難纏嗎,哼!”輕笑了一聲,他擺擺手,說:“你們兩個下去吧,出入注意點,你們既然面上是大少爺的人,那麽和我還是保持一點距離吧 ,別是被人瞧出了端倪。”

兩人似乎早已适應二少爺直呼老爺的名諱,恭敬地欠了欠身子然後推門悄無聲息地潛了出去。

兩人前腳剛走,玉子曦猛地咳嗽了起來,急忙從懷裏取出了一個瓷瓶倒了一粒藥丸在掌心裏仰頭吃了下去,黑影裏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覺得那男人安靜下來之後放佛連同周圍的空氣都陰冷了許多,讓這溫暖的春季有了秋末似的寒意。

“得了傾城就能得到天下嗎,有趣!”他嘲諷似的自語了一句,然後推門走了出去,外面月華如洗,只叫這單薄的男子看上去放佛天地間一抹出塵的白色一樣,遙不可攀,像是仙子。

第二日,傾城照舊去學她的琴棋書畫了,而洛顏夕則是抹了一把汗水,一咬牙劈開了一截木樁,然後憤憤地嘀咕:“花千尋,你居然又把最累的活交給了我啊,可惡,我倒底是哪裏得罪了你呢。”說完,苦着臉看了看面前那堆積成小山丘似的等待被劈開的柴火。

不遠處,孟長春一路咋咋呼呼吆吆喝喝地走了過來,随便拍了拍幾個家丁的肩膀就把人家震倒在地,等他碩大的身軀晃到自己面前時,洛顏夕咧嘴笑了笑,心道有人幫忙了,于是趕緊揮了揮手,殷勤地喊了一句:“孟大哥!”

孟長春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看似親密地說了一句:“妹子,幹活呢。”

洛顏夕剛準備佯裝出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博得同情卻發現那孟長春竟是繞過了自己往站在一側指揮了下人幹活的花千尋走去,走近了之後一張老臉竟是臊得通紅,支支吾吾地說:“花管事,将軍着我今日去城裏置辦幾張書桌,你看要不要陪我走一趟,我一介粗人也不知道優劣如何,還得——”這話還不等說完就聽花千尋冷冷地打斷說:“我沒空,孟大哥還是找別人吧。”

一抹尴尬出現在孟長春的臉上,所幸那男人臉皮厚,于是撓了撓頭說了一句“打擾了”就悻悻地退到了洛顏夕的身邊,嘆了口氣,嘀咕道:“慕容淵出的主意不好使啊,根本約不到千尋姑娘。”

洛顏夕幸災樂禍地低笑了幾聲,說:“感情大哥是想着搭讪花管事呢,真是難得,竟能看到你臉紅。”

孟長春蹲□來,小聲問道:“妹子,你說怎樣能取得了一個女人的歡心呢?”

洛顏夕搖搖頭,說:“大哥怕是很難了,都說才子佳人了,大哥形象實在不佳啊,不過我倒是很好奇,看您的年紀也該是婚娶了吧,怎麽,這是背着嫂子出來勾三搭四呢?”

“嗨,胡說,我孟長春血氣方剛的爺們,怎麽能做那等有失體統的事。”他不悅地說了一句又嘆了口氣,有些感傷地說道:“前年你嫂子難産,連大的帶小的一屍兩命,老哥至今還是光棍一條呢。”

洛顏夕頓覺自己有些失言,剛準備道個歉卻見孟長春得意地笑了幾聲,說:“就咱這魁梧的身材,怎麽還讨不到媳婦了,妹子不用擔心,大哥不會一直獨守空房的。”說完,拍了拍自己結實的胸膛。

洛顏夕臉蛋抽搐了幾下,心道我幾時擔心你了,而且這什麽年代,以為有點肌肉就能取悅女人嘛,唉,真是天真!

“怎麽,大哥是看上了花千尋?”洛顏夕假裝無心地問道,事實上自己卻是很在意,不知道這孟長春怎麽個品味,竟是會喜歡那種不近人情冷冷冰冰的女人。

孟長春瞄了一眼花千尋然後假裝在幫洛顏夕劈柴,嘿嘿笑了兩聲,說:“看着絕對是個持家有道的女人,大哥就需要這麽一個能幹的女人啊。”

這孟長春剛樂呵着就見五少爺玉子然穿了一身火紅色的袍子,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如同□般明豔的臉上帶了一絲佻達,唇若塗脂,瞧着帶了一股子風塵長相,只見他悄悄走到了花千尋的背後說:“花姐姐,又在這裏指手畫腳教訓這些個下人呢。”

花千尋回頭白了他一眼,問道:“五少爺找我可是有事?”語氣照舊冰冷,全然不賣玉子然面子。

玉子然攤開折扇笑了笑,說:“今日想去城裏置辦點東西,尋思都是女眷喜歡的,我一個男人也拿不定主意,所以想拜托了姐姐去長長眼神,不知花姐姐可有空閑呢?”

孟長春見他這個借口也是毫無新意,拿鼻子哼哼了兩聲,嘀咕道:“真是個花心大少,明明到處沾花惹草卻還要連同千尋姑娘一并搭讪了。”

洛顏夕經過昨天的補腦已經對這個少爺有所了解,今日再瞧着他這風流輕佻的舉止當真是顯得不怎麽端莊,真像是個不務正業的男人。

花千尋猛然回過身來,看了玉子然一眼,說:“怎麽,是要我陪你五少爺去給你的相好挑選東西嗎,哼,誰不知道您對付女人最有一套,何必拉上我這個粗人給你出謀劃策呢。”

孟長春賊笑了幾聲,壓低了聲音對洛顏夕說:“怎麽樣,我就說千尋是個好女人,這話回得多漂亮,可是讓那游手好閑的少爺吃癟了。”

洛顏夕苦笑了一下,其中的緣由自己并不清楚,只是作為一個不算太過粗心的女人來說,她卻是聽着這花千尋的字裏行間透着酸意,似是有些抱怨玉子然花心的意思,只是這精于兵術卻不谙于世俗的孟長春哪裏聽得出來。

洛顏夕笑了一下,沒想到這花千尋板着一張臉半死不活的居然會有這麽多人喜歡呢。

玉子然卻是沒有因為碰壁而灰溜溜地撤離,反倒是更近了一步半是有心半是無意地将腦袋湊到了花千尋白皙的脖頸處,輕呵了一口氣,說:“如果是買給你的呢,花姐姐可是願意一并前去。”

嘎!洛顏夕和孟長春的下巴雙雙脫落,沒料到這玉子然的臉皮會這麽厚實,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這是準備把府裏所有的女人一網打盡嗎?

花千尋睥了玉子然一眼,往一側挪了一下步子,說:“何必糾纏。”語氣淡淡的,偏偏又包含了各種的內涵。

有故事!他們之間一定有故事!

洛顏夕像是挖掘到了花邊新聞一樣興奮地往五少爺和花千尋的方向看去,只見玉子然還是滿臉笑意,一副臉不紅心不跳随随便便的神色,而花千尋也還是那萬年不變的冰山臉,只是這兩個人總覺得眼裏都像是蓄了一團解不開的憂愁一般,不再看向對方。

“罷了,無趣!”玉子然突然開口懶散地嘀咕了一句然後搖搖晃晃地出了“鏡花居”往一側的“水月居”走去,不知是不是還有預備的待調戲的丫鬟。

花千尋臉色稍微表現出一點痛意,竟是忽地走向了孟長春,說道:“孟大哥,你不是要外出置辦桌椅嗎,走吧,我陪你。”

“诶?”那大漢受寵若驚地站起身來,不敢置信地确認道:“怎麽,這是得了空了嗎?”

說完,斧頭一扔直接命中了洛顏夕的腳,只聽那女人一聲鬼嚎,然後捂住腳蹦跶了幾下,狠狠地看向孟長春說:“重色輕友的混蛋,瞧你那點出息。”

孟長春撓了撓後腦勺,說:“妹子,大哥剛才沒看到,抱歉啊。”

“哼!”洛顏夕拿鼻子回了一聲然後坐在地上不停地揉腳,卻聽花千尋說道:“別是目無尊長的,孟大哥是玉将軍最得意的手下,在這府裏雖說沒有确定的職位,但是就算夫人少爺們也得對他表示敬重,你別是沒有規矩了。”

洛顏夕白了這個被條條框框束縛着的女人一眼,說:“我知道了。”

孟長春也不再搭理這個受傷的小妹,趕緊擦了一把手跟着花千尋去了,臉上帶着勝利的笑容。

“呆子,人家這是借了你排遣抑郁呢。”洛顏夕看着孟長春的背影嘀咕了一句然後拾起了斧頭又開始操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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