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驗屍不過是流程,畢竟有了足夠的物證與人證,這件案子已經十分清楚。

李高自然不會認罪,他将求救信號發到柳傲天那裏。

但柳傲天卻毫無反應。

他深知太子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裏,加之中間還坐着個陸清風,這件事情就更值得琢磨了。

李高雖是他夫人的哥哥,但兩人同父不同母,感情并不深,他還不至于為了他得罪太子。

是以深想過後,他決定告辭離開。

李高瞬間懵逼了,“将軍,你得為我作證啊,這件事情明明……”

“李高,你太糊塗了,李原可是你親堂哥,你怎的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你可有想過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嗎?”

這話聽着是痛心疾首,但也多少含着警告的意思。

李高再笨也明白他的意思,他這是打算過河拆橋,棄車保帥!

“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李高苦笑,對着吳照承認一切罪行。

這件事雖是柳傲天指使,但他的妻兒全在他手上,不攬下罪行又能如何?

吳照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忙讓他畫了押,又關進牢中,等着秋後問斬。

太子笑眯眯的誇了吳照一番,同陸清風、柳若裳一起離去。

陸恒留下幫李兆望處理後續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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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太子看,這事可與柳将軍有關?”

雨依舊還在繼續,陸清風将扇子別在腰間,舉手撐了把傘,走在太子身側,腳步悠閑,神情自若。

“陸公子難道不是已知真相?”

君衍之亦執着傘,腳步款款,氣質清貴凜然。

“如果柳将軍的最終目的不是玉佩,那麽我就不得不從另一個方面去想了。”

“陸公子是想說,挑撥魔教與武林正道的關系?”

許是對柳傲天的成見太深,柳若裳眼中的他,難免比別人眼中的他卑劣了千萬倍。

但不得不說,這正是陸清風心中所想。

“事情果真是這樣的話,他能得到什麽好處?”

一句話,令三人陷入了沉思。

蘇月袖到底不是大悲和尚的對手,動作稍慢便被一掌擊中肩膀,倒退數步,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她就着濕透的衣袖輕輕擦拭,臉色漸漸蒼白。

大悲和尚收了掌風,看她的時候頗有幾分居高臨下的感覺,“雕蟲小技,又何必浪費大家的時間!”

蘇月袖笑,雖看上去有些慘淡,但這笑容卻異常清冷倔強,頗有幾分不屑在裏面。

“既是雕蟲小技,怎麽以大師的能耐四十招過去卻還未将我拿下?要說浪費時間,真的不是你在浪費嗎?”

“你!”

大悲和尚怒而動手,“受死!”

禪杖飛離手中,直逼蘇月袖而去。

蘇月袖體力本就不支,加之受了內傷,腳步很是虛浮,竟無法躲避分毫,只能硬生生挨了這一杖。

霎時,嬌小的身子便如斷線的風筝,瞬間脫離原地,乘着雨簾飛出數丈之遠。

她有些疲憊的閉着眼睛,雨水打在她的臉上,竟生出幾分涼意。

老天爺,你這真的是在玩我吧?

特麽的無論怎麽逃都改變不了早死的下場,既然如此,你讓老子穿毛線啊!

嗚嗚……

心中正悲涼,腰間突然多出一只大手,将她緊緊扣住。再睜眼時,是大師兄那雙冷靜到令人發顫的眼。

“噗……”

蘇月袖雙腳剛踩在地面,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麽,就先吐出一口鮮血,直接噴在了莫白大紅的官服上。

“額……”

“閣下如此對待一名弱女子,怕是有失風度吧?”

莫白根本毫不在意那點血,見她站穩腳步,立刻挺身擋在了她的面前,對上大悲和尚,面無表情。

“弱女子?”

大悲和尚的內心是震驚的,能在他手下撐四十招,這還弱嗎?

“舍妹年齡小、不懂事,若是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好,自有我這個做師兄的懲戒,再不濟,還有師父他老人家,閣下這樣越俎代庖,恕我不能認同!”

“你是誰?我做事為何需要你的認同?”

大悲和尚被說得滿臉怒氣。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閣下好歹頗有聲望,卻做出這般恃強淩弱之事,實在叫人不齒。”

“淩弱?”

大悲和尚咀嚼着這兩個字,神情十分不認同。

“舍妹身嬌體弱,年齡尚小,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實在嬌養着長大。”

一番話,把蘇月袖說得一愣一愣的。

下一秒,她暗暗給自家大師兄豎起了大拇指:論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大師兄認第二,絕對沒人敢認第一。

“身嬌體弱?”

大悲和尚臉色青紅交加,甚是憋悶,說話的時候已經咬住了後槽牙。

莫白仿佛沒有感覺到他的怒意,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有些無奈,“沒辦法,誰叫她是師門中最小的一個,別人不寵着,自家人總是要寵着的。”

說着,眼神突然一冷,“所以,閣下将她傷成這樣,我又豈能坐視不理!”

話落,凝聚着內力拔劍沖了過去。

大悲和尚下意識甩出禪杖去擋。

兩物相撞,擦出星星火花,在這淅淅瀝瀝的雨中,頗為耀眼。

莫白紅衣翻飛、墨發飄揚,出手快狠準,每一招都落到了實處,都是致命的攻擊。

大悲和尚先前瞧着他年齡尚輕,打從心裏透着幾分鄙視,但幾招過後瞬間變得警惕起來。

此人內力雄厚,武功高強,比起蘇月袖強了不止一點半點!

如果自己先前沒有與蘇月袖打鬥消耗許多體力與內力,那麽他還有可能會贏,可是如今這個情況……

大悲和尚慣會審時度勢,見情況不妙,接了幾招後,立刻開溜。

莫白提了提腳尖,終究沒有追上去,反手收了劍,轉身走到蘇月袖的面前。

“平時讓你練功,你就只知道偷懶,如今傷成這樣,當是活該。”

話雖如此,他卻還是背過身子蹲在了她的面前,“上來。”

蘇月袖撅着小嘴,面上很是不滿,其實內心早已感動得一塌糊塗。

她伸出雙手圈住莫白的脖子,趴到了他的背上,“我有認真練習的,可是我天賦如此,有什麽辦法。”

憑良心說,她功夫不低了,只是對手是大悲和尚而已。

“真的有認真練習就不會被人打成這樣。”

莫白搖了搖頭,語氣漸漸緩了些,透着幾分無奈。

“我……阿嚏……”

蘇月袖還想說些什麽,卻冷不防打了個噴嚏,便下意識伸手揉鼻子,“慘了,感冒了。”

話剛落地,腦袋一歪,暈死過去。

莫白冷峻的臉上閃過一抹驚慌,緊接着腳尖一提,運用輕功朝官媒衙門趕去。

正巧到得衙門口時,撞見同樣回衙門的陸清風。

“袖兒?”

他甚是震驚的看着莫白背上的蘇月袖,手中油紙傘應聲落地,下一秒,伸手将人攔腰抱了下來。

“這是怎麽回事?”

他怒聲詢問莫白。

莫白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陸公子可知柳将軍身邊有名和尚法號大悲。”

這一眼,帶着責備與涼意。

陸清風聽後眉心一蹙,咬牙切齒,“柳若馨!”

周身殺氣盡現。

“哼!”

莫白冷哼,拂袖進了衙門,高聲囑咐無涯,“準備熱水、提神香、提神丸,解毒丸。”

“是,大人。”

無涯只聞其聲并不見其人。

陸清風臉色猛然巨變,“解毒丸?袖兒中毒了?”

他追上莫白,焦急詢問。

“烈焰火掌。”

莫白沒有回頭,腳下步子極快,等推開了蘇月袖的房門,這才回過身子,“給她換身幹淨衣服!”

留下一句話,匆匆離去。

陸清風回眸看着他的背影,甚是不解,又低眸看了看懷裏的蘇月袖,內心一顫。

下一秒,将她送到床上,轉身到衣櫥裏尋找衣物。

小半個時辰後,莫白換好衣服來到房間,無涯已經将東西準備妥當。

“你要做什麽?”

陸清風見他拿出針囊,突而想到蘇月袖說過的九陰九陽起死回生針,他該不是要施針?

可是袖兒說過,這個針法,必須寬衣才行。

不可以!

“施針。”

莫白并不清楚陸清風的心思,只是一面鋪展開針囊一面回答,語調平靜得仿佛在說今天吃什麽一樣。

“不行!”

陸清風自床邊站起,蹙着眉心阻止。

莫白終于看了他一眼,“小師妹中的可是烈焰火掌,若不及時逼出毒素,待得毒發,煎熬萬分。”

“可是……”

陸清風欲言又止,他當然不想讓袖兒受苦,可他也不想別的男人看她的身子,就算這個男人是大師兄也不行。

“沒有可是,讓開。”

莫白點好提神香,捏了兩顆藥丸在手裏,一個健步越過他,到得床前,将蘇月袖扶了起來。

緊接着,将兩顆藥丸送入她的口中,“水。”

陸清風反應過來,轉身倒了杯熱水。

不一會兒,蘇月袖将藥丸吞了下去,莫白松了口氣,将茶杯遞回給陸清風。

陸清風雖伸手接了,卻也擋在了他的面前,“莫大人,敢問你要如何替袖兒逼毒?”

莫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針灸。”

“什麽針法?”

“九陰九陽起死回生針。”

“不可以!”

陸清風再次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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