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碧蕪城的鑄劍術也是出了名的好, 誰叫這裏有個千劍派呢?

不少想要學藝前來拜入門下的弟子每年都多如過江之鲫, 但又并非每個都能如願。

失望的人, 總也不忘買把寶劍證明自己來過。

所以, 碧蕪城的鑄劍師父日積月累,技術就精湛了起來。

蘇月袖挑了把赤紅色的劍,拿在手裏比劃了下,“還挺好看。”

“那就挑它吧。”

陸清風疲懶的看了眼,态度随意的開口。

蘇月袖不滿的瞅了他一眼,随即将劍一放,“不要。”

不知為何, 就要跟他作對。

陸清風聳聳肩,“你開心就好。”

而後示意她繼續挑選。

蘇月袖梗着一口氣,極度不爽的拿起另一把略帶青色的,“就它了。”

玉子濡走過來,拔出劍鞘試了試,感覺尚可,便道:“好。”

話落,拿着它要去付銀子。

卻被陸清風搶了先。

玉子濡懵逼, 愣了一下, 而後将劍遞給蘇月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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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月袖拿在手上,左看看右看看, 頗有幾分不滿,“這劍鞘實在醜了點。”

鐵匠鋪的劍,能指望它的包裝有多華麗嗎?

陸清風朗朗一笑, “重新買個。”

說着,擡腳便走。

蘇月袖深覺有理,緊跟其後。

玉子濡總感覺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微妙,但又不好開口詢問,只能默默跟上。

半個時辰後,蘇月袖将那把青色寶劍插進了玉白色的劍鞘,上面用白玉刻着蓮花文案,花心上嵌着一顆紅寶石,好看極了。

“完美!”

她贊嘆,才不管這東西多少錢,反正陸清風有的是錢,此時不坑,更待何時。

心裏小小腹黑一下,她笑得開懷,卻并沒有及時将劍穗綁上去。

至少不能當着某人的面。

如此一番逛下來,已經臨近午夜子時。

然而夜市卻依然人聲鼎沸、甚是熱鬧。

看來夜生活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都還挺流行的。

“蘇姑娘,天色不早了,是時候回去了。”

玉子濡提醒。

蘇月袖點頭,“好啊。”

哎,突然有點困了。

玉子濡便看向陸清風,再次發出邀請。

陸清風當然不會拒絕,一行四人便朝着城外走。

然而,剛走了幾步,便聽得一聲尖叫響起,而後前方的人群迅速散開,逃命般的四處狂奔。

“殺人了、殺人了!”

人們邊跑邊喊,聽得出甚是恐懼。

蘇月袖下意識與陸清風對視一眼,旁邊玉子濡看向她的時候就顯得有點尴尬。

“怎麽回事?”

眉心一擰,蘇月袖握緊了剛剛才買的劍。

“去看看。”

陸清風執着折扇,快速前行。

尚未走近便聞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順着地面點點血跡看過去,正有三名穿着寬大藍衣的青年拿着大刀胡亂砍人。

臉上布滿了鮮血,根本看不出本來面貌,但卻能很清晰的聽到他們的狂笑聲。

“畜生!”

玉子濡怒目圓瞪,二話沒說拔劍就沖了上去。

陸清風亦打開折扇,幾枚暗器自扇面飛出,毫無意外全部射在三人的咽喉。

霎時,全場安靜。

玉子濡極速收起內力,愣在原地。

蘇月袖瞪大了眼睛。

卧槽!

她看到了什麽?

陸清風居然一招就将這三人斃了!

怎麽看,那三人都還是有些不錯的武功底子啊,他他他……竟然這麽厲害的?

以前怎麽沒發現!

“你……”

陸清風慢條斯理的合了折扇,沖她一笑,“蒼藍派的教徒。”

魔教的人?

“可惡!”

玉子濡将劍插回劍鞘,一向儒雅的臉上透着憤怒。

“竟對無辜的百姓下手,天理難容!”

“為何蒼藍派的人突然這麽明目張膽了?”

明目張膽的殺人,不怕得罪鎮守在這裏的千劍派,這說明什麽?

說明他們準備好與千劍派正面交鋒了。

但玉家乃是武林四大家族之一,其實力不容小觑,區區一個蒼藍派怎麽會是對手,誰人給了他們勇氣?

“不好,我得趕緊回去告訴父親。”

被陸清風一提醒,玉子濡也覺得此事不妙,怕是蒼藍派聯合了其他魔教派系,要對玉家大開殺戒了。

“那麽……”

陸清風正想說:既然如此,那麽我與袖兒就不打擾了。

誰知這時,從遠處走來幾名熟人,“陸公子,蘇姑娘。”

正是裴寒諾、裴寒冰與裴心語三人。

“大公子、二公子、裴姑娘。”

說出口的話變成了打招呼。

玉子濡欲離開的腳步頓住,猛地看向三人,俊臉微微一紅,也跟着問候。

裴寒諾笑得溫潤,“沒想到與陸公子和蘇姑娘的緣分不淺,在這裏都能遇到,不知二位到碧蕪城所為何事?”

“鳳凰城前些日子發大水,過來照料下生意。”

陸清風如此回答。

裴寒諾表示理解,而後看向玉子濡,“玉兄,家父命我将語兒送過來,先熟悉熟悉玉家的規矩禮儀。”

額……

聽到這裏,蘇月袖猛然想起,書中有提到,裴心語是要嫁給千劍派傳人玉子濡的。

霎時,看兩人的眼神就暧昧了些。

玉子濡千年不變的儒雅俊臉,此時越發紅了些,竟只是笑着不知怎麽接話。

好半響才道:“先回山莊吧。”

裴寒諾看了看現場的血腥,點頭應了。

于是,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回了秋名山莊。

陸清風随玉子濡拜訪了玉闫,同着蘇月袖一起離開議事廳下去休息。

裴寒諾留下轉達裴世元的話,玉子濡則禀報了方才在城裏遇到的事。

玉闫聽後臉色一沉,忙道:“迅速修書給秋堡主和金掌門,請他們前來支援。”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做好萬全準備才能将傷害降到最低。

畢竟自上次被蒼藍派偷襲後,玉家一直戒備森嚴,城裏時不時都會出現幾名魔教之人,但可沒有哪個像今日這般公然為非作歹。

這是要變天了啊。

玉闫心裏十分擔憂。

玉子濡也斂了神色,匆匆應下。

嘯烽堡秋氏亦是武林四大家族之一,距離碧蕪城并不遠,而留仙派亦在近處,若今夜修書過去,快馬加鞭的話,兩方人馬大概三日後就能到。

待得玉子濡下去準備信件,玉闫才看向裴寒諾,“賢侄一來便遇到這等事,實在是拖累了你們。”

“伯父哪裏的話,語兒将來終會是玉家人,玉家有難,我們又豈能坐視不理。何況魔教如此做派,人人得而誅之,晚輩身為裴家人,自然不能退縮。”

裴寒諾回答得義正言辭,但心裏卻犯嘀咕,他見過曲墨淵兩次,一次在乾州,一次在惠州,對他大致也有一點了解,他是那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格,怎麽今次要對玉家痛下殺手?

奇怪!

不過魔教終究是魔教,做事就是這麽不講道理,他身為無痕山莊少莊主,絕對不會姑息。

裴心語卻有些不滿了,“來得還真是時候。”

小聲嘀咕,沒敢讓旁人聽到耳朵裏去。

她本就是個活潑好動的性子,玉家的規矩又特別多,她打心底就不喜歡這門婚事,但是她又打不過爹娘兄長,只得認命的被‘押’過來。

玉闫因裴寒諾一番話甚是欣慰與滿意,“裴兄有子如此,當真令人羨慕啊。”

“伯父過獎了。”

一夜無話。

第二日天方亮,陸清風就敲響了蘇月袖的房門。

她睡眼朦胧的靠在門框上,打着哈欠一臉不滿,“幹嘛?擾人清夢十惡不赦知不知道。”

昨夜本來就睡得晚,還這麽早被吵醒,她沒發脾氣都算不錯了。

陸清風撥弄了下額前的發絲,朝她靠近兩步,以高出一個頭的身高優勢居高臨下的看她,“秋名山莊很快會亂起來,你跟我離開。”

“離開去哪裏?”

蘇月袖懶散的看着他,發出疑問。

她當然知道秋名山莊将會有一場硬仗要打,繼續待在這裏搞不好連小命都會丢。

可是要她跟陸清風走?

走去哪兒?

回孤隐成親嗎?

她不要!

“你想去哪裏?”

陸清風伸出一只手,啪的一聲拍在門框上,瞬間将她整個人環在胸前。

鳳眼半眯,威脅意味十足。

蘇月袖一張清秀的小圓臉糾結在一起,“去……二師兄那裏。”

比起陸清風,還是二師兄安全點。

“逍遙王?”

“嗯。”

“消息沒錯的話,他應該在鳳凰城。”

“是。”

“巧了,我也打算去那裏。”

去那裏給太子送銀子。

君衍之昨日便動身前往鳳凰城了,陸清風留着繼續籌備銀子。

不過陸家在商業這塊勢力龐大,銀子很快就籌備好了,今日正好可以運過去。

“你去那裏幹什麽?”

蘇月袖欲哭無淚。

“跟着你,看你能溜到何時。”

反正明年九月初八之前,他一定抓她回孤隐完婚。

“我……”

蘇月袖撓撓脖子,簡直無語凝噎。

不過因為她此時只穿了件中衣,這一撓,倒是讓領口滑落了些。

陸清風将眸光落在她的頸上,緩緩變了色。

“我為何要溜?”

蘇月袖見他不說話,莫名有點心虛,吞了吞口水,再次開口。

然而下一秒,唇就被堵住了。

四目相對,她眨了眨眼,他伸手蒙了上去。

額……

明明秋天的早晨頗有些涼意,為何今日這般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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