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陣腳步聲令蘇月袖與陸清風拉開了距離。

“不知廉恥!”

秋瑾嬌俏的臉蛋滿是厭惡, 神情中帶着幾分憤怒, “大師兄讓我來告訴你們, 沒事的話就下山去, 成天賴在這裏騙吃騙喝,不要臉。”

蘇月袖小臉緋紅,對方才的舉動略感尴尬,但還是冷冷的看着秋瑾,回道:“你确定這是玉公子讓你傳的話?要不要我一會兒親自去問他?”

秋瑾怒目而視,“讓你們滾就滾,廢話那麽多幹什麽。”

“我偏不!”

“随便你。”

秋瑾冷哼着, 将手中的早點就地放下,轉身氣呼呼的走了。

蘇月袖朝着她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再回眸時,對上陸清風雲淡風輕的笑意,猛地進屋、關門!

“袖兒。”

陸清隔着門板喚她,覺得有點好笑。

蘇月袖用背抵着門,狠狠聳了聳鼻子,“我要換衣服, 換好了下山。”

雖然秋瑾說話不好聽, 但她也知道玉子濡不想讓他們留在這裏的原因。

說實話,她沒有那麽大義凜然, 魔教與正道的厮殺,她并不想參與,還是遠離是非的好。

至于陸清風?

先找到二師兄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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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為什麽到最後,是她主動去找二師兄了?

就好像上次到最後,也是她主動找上大師兄一樣。

這劇情有毒吧。

蘇月袖慢條斯理的穿戴好,再次打開房門的時候,陸清風以最快的速度進了屋子,将秋瑾留下的早點端到了桌上,坐下身子,開始擺弄。

動作行雲流水,絲毫不見拖泥帶水。

蘇月袖愕然。

陸清風道:“吃吧,吃了下山。”

蘇月袖想到方才,小臉又是一紅,但見他似乎并沒有放在心上,自己若是不依不撓,豈不顯得小氣?

便依言坐下,動手吃了起來。

二人吃過早點,便去議事廳與玉闫和玉子濡告辭。

去的時候,裴寒諾與裴寒冰也在。

“晚輩特來辭行,叨擾了這麽久,實在抱歉。”

蘇月袖禮數周到,畢恭畢敬。

玉闫點頭,“既如此,老夫也就不強留了。”

如今秋名山莊什麽情形大家都心知肚明,讓蘇月袖和陸清風離開是他們一致通過的,畢竟兩人既不是玉家人又不是千劍派弟子,留在這裏實在不必。

蘇月袖再次謝過後,便同陸清風一起下山。

行至秋名山莊口,瞧見一名弟子臉色慌張的扶着另一名渾身是血的弟子匆匆而來。

見了兩人,頓時松了口氣。

“姑娘,快去通知莊主,魔教的人就快攻上來了,我們……信沒有送出去。”

信?

什麽信?

蘇月袖一臉懵逼,不過他說:魔教的人就快攻上來了。

怎麽來得那麽快?

看來果然逃不過!

蘇月袖內心哀泣,忙看了看陸清風,指着那名未受傷的弟子道:“你帶他去見玉莊主。”

說着,又指了指受傷的那位弟子,“我給他看看傷口。”

陸清風臉色不是很好,但還是點了點頭,提起那名未受傷的弟子就往回走。

蘇月袖将受傷的弟子扶着躺平,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發現他不僅外傷嚴重,還受了很重的內傷,怕是……

“蘇姑娘,不用管我,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請你告訴師父,此次攻上山莊的,除了蒼藍派還有天狼教和虎頭教,另外……”

許是回光返照,這弟子突然之間眼神清明了些,抓住蘇月袖手腕的手用了十足的力量。

蘇月袖面色凝重的聽他說完,承諾一定幫他把話帶到,他便猛地松開她,雙眼一閉,去了。

她嘆出一口氣,伸手替他合了眼。

而後起身,往回跑。

議事廳。

陸清風帶着未受傷的弟子入內,玉闫幾人正在商量什麽,見狀皆疑惑。

“陸公子怎的又回來了?可是這弟子得罪……”

玉闫話還未完,就瞧出那弟子正是被玉子濡派出去傳信之人,臉色巨變,“發生了何事?”

那弟子猛地跪地,匆匆道來:“我與玉衡奉命送信出去,卻沒想半道被魔教之人堵截,他們傷了玉衡,讓我二人回來通知于您,他們天亮就會攻上來。”

如今天已經亮了,這說明魔教之人快到了。

衆人皆驚。

玉子濡看向玉闫,“父親,如今該怎麽辦?”

“先召集所有弟子退到後院,勢守惠安堂。”

既然魔教的人敢這麽明目張膽的攻上來,就說明他們有足夠的把握,想來不止一個蒼藍派,留在前面硬拼,不是明智之舉。

而惠安堂是連接前院與後院的一座大院子,平素都用來宴客。因為打造的時候用了番心思,倒也造就了它易守難攻的優勢。

但玉子濡卻很憂心,“我擔心惠安堂撐不了多久。”

就算易守難攻,擋不住千軍萬馬。

“我建議玉莊主在部署前,先解決了魔教的內應。”

蘇月袖邁步從外走進,清冷的目光淡淡落在那跪着的弟子身上,“你們昨夜行蹤隐蔽,便是連山莊的人都不清楚,為何會被魔教發現?”

明明趁夜出去,抄的全是小道,怎麽就被抓了?

偏偏,玉衡重傷不治,而他完好無損。

她不信魔教的人會那麽好心留着他們的命讓他們回來通風報信,除非另有目的。

“姑娘這話何意?”

那弟子望着她,不解的問。

“意思是你并非千劍派弟子。”

“當真笑話,我乃玉家本宗弟子,如何不是千劍派弟子了?”

“是與不是,只需看一看你的胳膊便知。”

魔教之人,無論分屬哪個派系,都會在右手胳膊烙上相應圖案。

那弟子聞言竟拍拍手掌,從地上站了起來,大笑,“你是怎麽看穿我的?”

“第一,雖說我在秋名山莊住的并不久,但因為發生過一些不愉快,大家也還都認識我,都會叫我蘇姑娘而不是姑娘;第二,千劍派的弟子都喚玉莊主為師父而非莊主。”

“那你方才在山莊口為何不拆穿我?”

“我若方才拆穿你,又怎麽從玉衡那裏得到有用的消息。”

人一旦被激怒就會瘋狂,萬一他下狠手殺了玉衡,她豈不是什麽也不會知道?

“你是故意支開我的?”

“不然呢?”

蘇月袖聳肩,朝陸清風使了個眼色,便見他快速出手,朝那人攻去。

那人功夫其實并不厲害,陸清風基本三招之內就将他制服。

“哼,抓了我也沒用,你們今天都得死在這裏!”

那人笑得陰森。

玉子濡快速上前,将他的□□取下,果真是另一幅面孔。

不由心驚,“父親!”

玉闫伸手壓了壓,“勿慌,先聽蘇姑娘怎麽說。”

說着,看向蘇月袖。

衆人聞言亦将目光移了過去。

蘇月袖則看着那魔教之人,笑,“可惜啊,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裏我不知道,但你肯定會死在這裏。”

“老子又不是吓大的,既然被發現了,要殺要剮随便。”

那人倒也有些脾氣。

蘇月袖點點頭,“放心,肯定會殺了你的,不過你得聽我把話說完。玉衡其實早就發現你不對勁了,所以暗地裏已經将消息傳了出去,你猜,若我們拖過三日,結局會怎麽樣?”

那人終于變了臉色,“你、胡說八道,我時刻盯着他,他怎麽傳信?”

“我為何要告訴你?”

蘇月袖攤了攤手,“你不知道帶着疑問而死,是對一個人最大的懲罰嗎?”

話落,朝陸清風使了個眼色。

陸清風有些無奈的勾起嘴角,将他又扔給了玉子濡。

玉子濡眼裏恨意滔天,當即拔劍刺穿了他的胸膛。

鮮血濺了出來,陸清風瞬移到蘇月袖面前,将她拉開退後,避免血漬濺到她的身上。

衆人面色凝重,竟久久沒有開口說話。

終是陸清風看向了玉闫,“玉莊主,魔教之人不久便會攻上來,如今作何打算?”

玉闫回過神,歉然一笑,“着實連累了你們。”

話落,對着玉子濡道:“照着方才說的做,務必拖過這三日。”

“是。”

玉子濡應着,立馬下去召集衆弟子。

蘇月袖瞧着他離去的背影,突而道:“是不是先讓我在前院布些機關,做第一道防線?”

她的機關術确實不咋的,但能拖一時是一時吧。

衆人這才想起,她是藥谷之人。

玉闫面露喜色,“如此甚好,蘇姑娘需要什麽盡管吩咐。”

“先将大部隊撤到後院,留一小部分幫忙即可,我們怕是時間不多,我需要箭、繩子、碎石。”

“好。”

玉闫也不耽擱,待得玉子濡召集好弟子回來,點了二十人留下,其餘全撤回惠安堂部署。

陸清風自然不可能獨留蘇月袖,便同她一起,玉子濡亦留下幫忙指揮。

整個秋名山莊在瞬息間忙得人仰馬翻。

半個時辰後,有望風的弟子跑進來禀報,“魔教的人已經到了山腳。”

從山腳到山頂,不過兩炷香的時間,僅僅夠蘇月袖等人從前院撤回惠安堂。

然而,陷阱還差最後一步。

“蘇姑娘,你與陸公子先撤,後面的交給我。”

玉子濡不想拖累二人,萬一魔教攻上來而機關還未設好,那将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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