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節

我,她只想着當皇後娘娘。”绮羅倒是一怔:“皇後娘娘?”宛卿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忙遮掩着岔開話題道:“你在公主身邊,什麽不比我強,何必貓哭耗子假慈悲地來可憐我。”她想起自己的事,越發悲從中來,哭泣道:“我爹爹無權無位,我什麽事都要看表姐的臉色,她喜歡的就是好,她不喜歡的我也得說不好,我過得連個仆人也不如。就連那個鄭櫻桃,她不過是個下賤的婢女,也敢仗着是公主身邊的人來羞辱我。”

“我沒什麽資格可憐你,”绮羅見她雙眼腫得像桃子一樣,嘆了口氣道,“人的尊嚴都是自己找來的,哪能是別人給的呢。父母給你的只能是出身的榮耀,你覺得你父母身份不高,我卻是連父母都沒見過的。至于櫻桃,她也不是生下來就是奴婢的,她父親還是個二百石的守将,卻也送了女兒為人奴婢。這世上的人,誰又活的比誰容易些?”她見宛卿怔怔地不說話,也不想多勸她,把帕子塞到她手裏,“把淚擦了吧,太傅府上的牛車在山下等着了,一會兒就送你回去。”

送走了宛卿,绮羅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卻不願意回到席上去,便走到山崖邊上,向遠處眺望。天朗氣清,難得是萬裏無雲的明湛,绮羅站在高處遠遠眺去,只見遠處終南山的影子在霞光中若隐若現,端然是瑰麗無比。

“在瞧什麽?”身後忽有人問道。

“在看遠處的山。”绮羅脫口而出,說完了她便反應過來,倒未想到會是劉胤站在她身後,頓時面色便不太好看。劉胤點頭道:“那是終南山。”“謝南陽王指教,”绮羅卻無心與他閑話,向他微微屈膝行禮,便道:“公主殿下還在等我。”誰知劉胤抓住了她的手腕,雙目直視着她道:“你很怕我?”“我有什麽好怕王爺的,”绮羅又驚又氣,掙紮着欲擺脫他的手:“王爺還是放尊重些。”

“你要識趣些,”劉胤果然松開了手,語聲雖不高,卻着實不太客氣,“不要在太子殿下和阿霖面前胡言亂語。”這便是赤裸裸的威脅了。绮羅氣急,反而擡頭瞪着他道:“王爺若是行得正,又怎會怕人議論?你能堵住我的口,能堵住悠悠天下人的口嗎?”

劉胤冷哼一聲,卻不答她,他轉頭望向了前方不遠處的那座小廟,指着問绮羅道:“你知道那是什麽地方嗎?”

“不知道。”绮羅回答得幹淨利落。

劉胤二話不說,又抓起她的手往那廟走了過去,绮羅死命掙紮卻哪裏掙紮得過,到了廟門前他倒是又松了手,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指着那廟上的匾額道:“這三個字是漢宣帝的禦筆。”绮羅惱怒得滿臉通紅:“這又關我什麽事?”劉胤嘴角微微扯起一點弧度,倒是不急不忙道:“你不是愛讀書嗎?不妨回去讀讀漢宣帝的皇後許氏是怎麽死的。這裏面供的便是許氏的牌位。”绮羅還沒回味出他話裏的含義,卻見他頭也不回地向廟裏走去,自是和适才韓鈞等人吃酒去了。

晚上回了宮中,绮羅只覺這一日疲憊至極,便想先回去歇息。誰知阿霖卻拉着她說起悄悄話:“皇兄想遷都。”

绮羅一怔之下頓時精神了過來:“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不是太子哥哥,”阿霖搖了搖頭,伸出一只手指比了比,吐舌道,“聽說是大皇兄的意思,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呢。”她嘆了口氣,有些留戀道,“真舍不得這裏,我和大皇兄争論了幾句,誰知大皇兄動了氣,還罰了我的奶娘。”

绮羅白日裏憋了一肚子的火,頓時有些氣惱,大聲道:“太子殿下都沒有做主,何時輪到南陽王說三道四?”

“大皇兄能謀善斷,太子哥哥也很尊重他的。”阿霖好像有些奇怪,又仔細看了看绮羅的神色道,“你怎得每次一提起大皇兄就要動氣?”她忽地像明白了什麽一樣,捕捉到了绮羅面上一閃而過的紅暈,歡快道,“呀,你不會也是喜歡上大皇兄了吧。”

“你瞎說。”绮羅慌忙打斷他,“我哪會喜歡他。”

“長安城裏心慕我們大皇兄的女子多得是,白日裏陳宛卿的樣子你也見着了吧,”阿霖狡黠地望着她笑,故意拖長聲調道,“你不喜歡我大皇兄,那就是喜歡太子哥哥了。”

“誰說我一定要看上你家的哥哥們?”這次绮羅是真的生氣了,一颦眉頭,面上極是不豫。

阿霖卻也不生氣,笑着眨眼道:“我的哥哥們可是天下最優秀的男子,绮羅居然還瞧不上呢,難道這輩子都不嫁人?”

绮羅越發鬧了個大紅臉,正笑鬧間,卻聽門口有人道:“誰這輩子不要嫁人?”

兩女一時愣住,只見劉熙不知何時來了,正站在門口望着兩人微笑。阿霖見狀抿嘴一笑,望向绮羅不語。绮羅又羞又急,一甩手上的杏枝,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一身鵝黃的百褶裙碎步飄舞,恍若一只飛入宮禁的彩蝶。

“你怎的惹她了?”劉熙拾起地上的杏枝,湊近了嗅了嗅,卻望向了遠處消失的人影。

“太子哥哥好生偏心!”阿霖一努嘴,卻道,“也不問個清楚,就斷定是我惹她了。”

绮羅在房中閉了兩日,到了第三天,阿霖卻來主動找她。先是在門外敲了敲門,绮羅也不理她。阿霖卻甚是賴皮,探頭俏皮地笑道:“你要是再惱,就說明你是真的想嫁人了。”

“誰像你這般無聊,老想着嫁人的事。”绮羅着惱得偏過頭去。

阿霖倒沒有注意到她神色變化,只嬉笑道:“好绮羅,我們出去玩好不好?”

绮羅回過神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這麽晚了,宮裏的嬷嬷們不會允的。”

“好吧,”阿霖有些郁郁,随即又道,“明日一早就陪我去。”

第二日清早,兩人都梳洗好,用過早膳,阿霖對着绮羅吐吐舌頭,頑皮道:“總算不用禁足了,陪我去禦花園走走。”

誰知剛走到門口,教習的嬷嬷卻又阻攔:“南陽王有令,公主殿下不得擅離寝宮。”阿霖面色發白,又探頭望了望教習嬷嬷身後,問道:“奶娘在哪裏?”

教習嬷嬷面上緊繃:“奶娘管教公主不利,罰在未央殿先皇後像前思過。”

阿霖頓時垂下頭道:“大皇兄還在生我的氣。”

“那日的事罰也罰過了,”绮羅大是打抱不平,對那教習嬷嬷說道,“公主已經依例思過,還要将她怎樣?”

教習嬷嬷神情卻十分恭敬,只是話語裏不退讓半分:“老奴都是奉命行事,還望公主殿下勿要為難老奴。”

绮羅還要再争,阿霖卻溫柔地笑了笑,對绮羅說道:“好啦,咱們不出去了,就待在宮裏算啦。”她又命侍女取來了許多書帖字畫,說道,“今日咱們就在屋裏習字畫畫可好?”這樣乖巧柔順,哪裏是阿霖素日裏的性子。绮羅也不說破,只看她如何動作。

阿霖慣來都是想一出是一出的,此時突發奇想,要為绮羅畫一幅像。绮羅大吃一驚,忙推手道:“這我哪裏受得起?”阿霖已命人在一旁調色添墨了,此時哪裏肯依她。一旁的侍女和教養嬷嬷倒是很高興公主能夠待在屋子裏,都勸绮羅道:“姑娘不用怕,我們公主雅擅丹青,時常為殿裏的宮人們作畫的。”阿霖摁着她在凳上坐好,皺眉道:“可不許動了。”說着,竟是運筆在紙上作起畫來。

畫人像最是費工夫的,一時半會兒哪裏能成,阿霖指使着侍女們一會兒要水、一會兒要添擺設,忙得殿裏的人團團轉。教習嬷嬷在旁邊看了約有半個時辰,漸也放下心來,誇贊了幾句公主的丹青,便找了個機會就退出去了。

等到教習嬷嬷出去,屋子裏沒有旁人在了,阿霖一扔畫筆,狡黠地眨眨眼,對绮羅小聲道:“你瞧,不需要和她們硬碰,我自有辦法出去。”绮羅本已坐得腰背酸痛,偏生連動都不敢動一下,此時微微舒展身子,卻見她滿臉的得意,頓時覺得不妙:“你要做什麽?”

“好绮羅,”阿霖拉了她的袖子,只是軟聲求她道,“我雖出不去,你卻是可以出去的。我們換了衣服好不好,讓我去禦花園玩會兒就回來。”

绮羅本能地就要拒絕她:“這要是被教習嬷嬷發現,豈不要罰得更厲害。”

“畫畫一般得要好幾個時辰呢,她們不會耐煩進來陪着的,”阿霖一低頭,面上卻露出委屈,“奶娘不在,連绮羅也不願幫我,這宮裏可沒人幫我了。”

聽她說的這樣可憐,绮羅想了想也不願意像個木雕一樣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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