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幕緩緩落下,而在某五星酒店舉辦的一場商業酒會,正當拉開帷幕,陸嚴俊作為本屆商會會長的候選人之一,也現身到場。

不過陸嚴俊向來行事低調,這次又是酒會進行過半後他才姍姍露面,加上事先主辦方就給他安排了安全通道,所以可憐了那些還在外面苦苦等候的記者,還是看到微薄上有人發的消息,才知道他人早已到了。

而且從圖片上看,陸嚴俊身邊竟還帶着一位美女那麽大的爆點,居然就這樣被他悄無聲息的溜了,一群記者真是氣到血都噴的出。

其實陸嚴俊身邊的美女是歐岑,他們這個圈子裏又有誰不知道她。歐岑是陸家的養女,和陸嚴也實屬是俊青梅竹馬,但兩人從未對外公開過關系,留給外界永遠是那份霧裏看花,水中映月。

今晚歐岑她身着一席水藍色斜肩長裙,優雅挽着同樣身穿一套大氣黑色西服的陸嚴俊,

兩人走在人群中逢人寒暄,是顯得尤為的矚目等對。

“岑岑,你也太過分了啊,哥哥我上次想約你出來吃頓飯,你都不給臉,就他陸嚴俊面子大是吧?”

鐘小六不服氣仇視着,面前桀骜不遜美女纏身的陸嚴俊。

歐岑已過世的母親是上虞人,固然歐岑身上與生俱來有一絲江南女子的韻味,加上從小在陸家接受上等教育,她那種大家閨秀的美豔,讓這些所謂上流社會的男性都渴望虜獲她芳心。

只是歐岑她性格高冷,和自小在陸家保護甚好的情況下,所以除了陸嚴俊以外,幾乎沒有其他男性能接近她。

歐岑游刃有餘的打起太極:“因為他是我哥,我總要給他面子的。”

陸嚴俊是無謂一哼笑,見歐岑酒喝完了,又到侍者酒盤裏拿,他便手快一步拿了一杯果汁給她,“嗯!酒別喝了。”

歐岑乖巧的點點頭,從陸嚴俊手中接過果汁看着他,她那雙琥珀色的眼,笑意清澈倒影出陸嚴俊高大的身影,仿佛她的眼中唯有他。

這時又走來一位某家老總,與陸嚴俊碰了碰杯,便寒暄道:“嚴俊,最近文氏好像是進入了倦怠期,聽說文世勳她老婆在國外也快不行了,看來文世勳那老家夥是無心顧文氏了,文氏現在都成一塊肥肉了,都虎視眈眈盯着呢,哼!”

陸嚴俊啜了一口酒,眼神透着一絲銳利,卻笑而侃侃:“鹿死誰手……也要到最後才能見分曉。”

那頭鹿——他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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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嚴俊在酒會上喝了不少,結束回去的路上,他整個人都是微醺的狀态,經過藥房時,歐岑去買了解酒藥已給他服下。

到了他的住處,歐岑原本想送他回家去照顧他,可當她手一扶上他的手臂,陸嚴俊好似清醒了,她輕輕推開歐岑,“老陳,送歐岑回去後等她進了公寓你再走。”

聽到他吩咐司機,歐岑連忙說:“我今晚不回去了,你都醉成這樣了,我走也不放心。”

陸嚴俊淡淡說了句“沒事”就開車門下去了,歐岑看他搖搖晃晃的想跟下去,結果他扶着車框轉過身,對歐岑微微一笑說:“聽話,回去早點休息。”

他總是這樣,那顆孤傲的心始終緊緊關守。

遺留在車中的歐岑,望着陸嚴俊遠去的背影,她不僅嗤之以鼻。她的驕傲在他面前一直為零,甚至是卑微。

可惜……她打不開他那顆已被冰封的心。

沈思琪今晚是注定徹夜難眠了,她靠西牆的小房間到了夏季又悶熱不堪,開着電扇也絲毫感覺不到涼意,沈思琪索性從床上起來走到窗下推開窗戶,一陣夜風拂面,絲絲的清涼才消除了一點,她心頭的浮躁。

沈思琪不敢把今天在公司自己惹的事告訴沈欣瑜,怕她擔心,更怕她失望,如果為此被臣森炒了,她也怕自己會找不到工作。

其實挺想打電話給他的,可沈思琪還是猶豫了,那麽晚了,他一定睡了,再說也不是什麽好事,告訴他,無非是多一個人為她擔心而已。

看着窗外的黑夜,夜風也把人吹得越發的清醒,沈思琪腦海中一時想起了,三年前在舊金山的那個冬夜,還有那個人。

那年是她大一放寒假的一年,也是她過完十八歲生日獨自前往美國游玩,沈思琪至今還清楚第一天到達美國,自己興奮的到了晚上還跑出去閑逛,然而竟讓她遇上了,美國在那個冬天迎來的第一場初雪。

沈思琪永遠也忘不了,舊金山市中心的街頭滿天飛雪,而感覺到的嚴寒,也因雪花飄舞變得浪漫又美好。

那時她身上裹着厚厚的冬衣,手捧已沒溫度的熱狗,獨自走在完全陌生的街頭,欣賞着轉眼就将整座城市染成白茫一片的雪夜,她開心的忘乎所以。

就在她開心賞雪的時候,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拿起看到來電顯示上的名字,她更是眉開眼笑,“袁爵袁爵!舊金山下雪了耶!超美的。”

手機那頭名叫“袁爵”的男生,即使隔着一條太平洋,也依然能受到沈思琪她的欣喜若狂,“是嗎?”他柔聲輕笑:“你那現在是晚上吧?那就別出去亂跑了,老實說……讓你這個路癡獨自出國,我是不贊成也不放心。”

沈思琪邊走邊啃着冰冷的熱狗,她明亮的一雙杏眼則偷偷笑彎了,可還嘴硬:“喂!你別看不起人好不好?我都已經十八了,成年了好嗎?又不是小孩子……”

袁爵依舊傳來溫柔的笑聲,“可你在我眼中永遠都是一個……需要我保護的小女孩。”

他是說他會永遠保護她的意思嗎?如果這是一份承諾,沈思琪好希望它能是真的。

挂了電話後,沈思琪漫步在越下越大的雪夜之中,她披肩長發也飄落上了星星點點的雪花,映襯着她稚嫩臉頰上甜蜜的傻笑,唯美極了。

突然背後“咣”的一下撞擊,沈思琪一個趔趄險些摔倒,手裏的熱狗也掉在了地上,等她站穩,想看是哪個走路不長眼的家夥,可一轉頭,三個彪形大漢的黑人,拿晃酒瓶,醉醺醺又虎視眈眈的在向她逼來。

沈思琪這下是吓得花容失色,倒退幾步眼看他們要撲上來,她趕緊轉身拔腿就跑:“啊……媽呀!”

那三個黑人竟然還在後面追着她跑,沈思琪尖叫着就飛奔穿梭在舊金山的大街小巷。

晚上的舊金山,加上又是冬天雪夜,路上幾乎人也不多,沈思琪現在才後悔沒聽袁爵的話,

大晚上的不在酒店裏好好待着出來瞎逛什麽,現在邂逅流氓地痞了吧?活該!

拼命奔跑穿過一條小巷,正好看到有一家燈火通明的咖啡館,沈思琪便朝咖啡館埋頭沖去,結果頭就又是“咣”的一下,感覺是撞上了一面鐵板,撞得她是眼冒金星的,然後擡頭看,居然不是一面鐵板,而是一個人!

沈思琪大約愣了有五秒,眼前這個一身黑衣的男人,夜空下他背對着燈火,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他的外表,只見他高大的身軀卻足以讓她仰望。

等沈思琪有所反應再回頭看,天哪!幾個黑人已經快追上來了,于是她急中生智連忙發出求救:“!dyourhelp……”

她英語并不好,只能用這最簡單的口語和配上誇張的手勢,也不知怎麽回事,雖然分不清眼前這個人是好是壞,但沈思琪憑直覺他會幫她,他也是她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不過那人好像無動于衷,半響後才聽見發聲:“中國人?”他的聲音如一杯陳年烈酒,醇厚中帶着一絲沙啞,卻好聽的耐人尋味。

沈思琪一下子像看到了希望,激動的一把抓上他的手臂:“什麽!你也是中國人啊,太好了!有三個黑人醉鬼已經追我好久了,大家都同胞,你不會見死不救吧?媽呀……他們來了啦……”

沈思琪吓得跟只流浪小貓似的,直往那人龐大的身後躲。

那人倒淡定自然,他往前定眼一看,還果真有幾個人操着滿口的英文髒話在奔來,身後的小女孩雙手又緊緊抓他羊毛大衣的袖管,是不打算放了吧?

他鋒利的雙眸撇到旁邊豎立着一根街燈柱,他就把沈思琪一拽出來,自己就俯身将她抵到柱子上,在沈思琪一臉驚愕來不及大叫,嘴就被透着淡淡咖啡味的雙唇給堵上了……

雪色夜幕下,昏暗的街燈照耀着,一對如在異國街頭浪漫擁吻的情侶,在寂靜的街上,也沒有任何人會因這一幕而逗留打擾。

聽到耳畔那幫人呼嘯而過,他馬上放開沈思琪,沈思琪目瞪口呆的卻石化了,但她終于看清了近在咫尺的那張臉。

那個人竟肆無忌憚的一欠嘴角,轉身就消失在了這一場雪夜中……

。。。。。。

同樣站在窗下,遙望着同一輪明月,沉浸在回憶中的還有陸嚴俊,對他而言今晚也是個失眠夜。

昏暗的書房裏,除了他手中輕輕搖晃酒杯,發出冰塊的碰撞聲,其餘就是書桌上從一臺筆記本中在播放,一場巴黎時裝頒獎典禮的盛況直播。

當聽見播報出的一個中國名字的獲獎者時,始終背對着、面色如窗外黑夜那麽沉寂的男人,嘴角淺淺一揚,卻略顯一絲嘲感。

她終于站上了她夢想的巅峰,三年了,看來放開她,果然是對彼此都好。

那個女孩說的沒錯,當下的他,冷血無情的衣冠禽獸的确很配他,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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