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6)
金,我是娘親。”小青見了小金又激動又開心的說。
嘶嘶,“我讨厭你跟腦(老)紅花,你們總說我系土雞蛋,我才不系呢,要不系輕舞姨姨萘(來)呢,你們就把我英(扔)呢……嗚嗚……我系沒爹沒娘的孩雞……輕舞姨姨帶我走吧……嗚嗚……”
“小金不要亂說,你娘親是最愛你的!,你沒看見你娘親給你的蛋下面墊的軟草厚一些嗎?”小青聽了臉紅的用尾巴又扒了些軟草過去。
嘶嘶,“真的嗎?”
“肯定是真的啊,世界上不管是誰,最愛他的永遠是自己的娘親,沒有娘親的孩子最不幸了,小金又娘親是多麽幸福的事情啊……”是啊,小金你不知道,輕舞姨姨就沒有娘親呢……輕舞姨姨好可憐的……
聞人聽我說着,聲音越來越小,後背後便環住了我的腰。把他的右臉貼在我的左臉上。接着說了一串我聽不懂的語言。
嘶嘶,“輕舞姨姨你已經結婚吶?完吶,小金還想髒大(長大)娶你呢……唉……席不待我(時不待我)吶……”我的臉抽抽着。
嘶嘶,“姨夫好,我系小金。”說着還蹭了蹭聞人的臉。
我閉上眼睛咬着牙,不是剛剛說要娶我麽……這麽快就跟情敵做朋友了……小金,你肯定是小紅花親生的!!!
“小金去找你娘親吧……小青,小金是有神識的,其他兩個小家夥破殼的時候不會說這麽多的,小金很聰明,真是像小紅花一樣博學多才啊啊啊~~!!!”
聽到我這麽說,小青忽然覺得特別開心,它相公和它兒子都這麽博學多才……
“小青,我們去采些草藥,先走了。”
嘶嘶,“好的,嫂子有空來玩。”
嘶嘶,“輕舞姨姨再見~!小金會想你地!”
“小金再見。”
聞人抱着我飛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有毒
我們又随意的走了幾處山坳,采了許多草藥。
聞人果真打了一只山雞,等他拿回來的時候,都清理幹淨了……
我尋出來許多香草、野菜、酸漿小野果,塞到山雞肚子裏面。
讓聞人尋了一張大荷葉,把土雞包起來,在地上刨個坑把收拾好的雞放進去,蓋上土,然後生火。
又尋了許多鹹味醬草,研磨碎備用,半個時辰後,把火堆移走,把雞拿出來,拆掉荷葉,把雞穿起來,摸上醬草汁液開烤,等到雞皮開始金黃的時候就可以吃了。外酥裏嫩,肉汁鮮美,吃的聞人滿嘴都是油。
我只吃了一個雞腿……
剩下的連雞屁股都被聞人吃了。
他不禁感嘆,“活到現在才知道什麽叫好吃的……”
吃完滅了火,我們手拉手一邊撿草藥,一面說可以怎樣入藥,或者制成什麽樣的藥丸。不知不覺間,聞人帶的布袋子已經裝滿了。幸運的是,我們還挖到一株山參,雖然只有一百年,但是夠我頓好幾次參雞湯了。
眼看着到中午了,特別想吃一頓豐盛的,于是我看着聞人,“相公中午想吃什麽?回三進院子我給相公做着吃吧?”
“好”,聞人笑着,果真是發光着,可是忽然想起了什麽,“娘子,她怎麽辦?”
我一直不去談這個問題,但是我并不是不計較。
“相公,你知道我本着善良的小心情,是想讓她把孩子生下來的,只要她乖一點,只要她清楚自己的身份任命一點,只要她知道除了孩子她一點籌碼都沒有,可是她想要的太多了。其實我覺得想要的多不是錯,只是她的品行太惡劣了。我實在不想走出最後一步,但是如果我實在忍不住了,相公能原諒我麽?”我十分嚴肅的板着小臉說道。
“其實寶貝,為夫并不介意那個孩子,之前或許我還有一點點憐憫,可是如果因為這一點點憐憫,就讓我寶貝受委屈了,為夫不會縱容她的。不管寶貝想怎樣做,為夫都支持,如果寶貝下不去手,我來。善良只給寶貝一個人就好了,為夫若以後馳騁沙場不知會有多少冤魂,善良不得。”聞人轉過我的身,示意給我梳頭發,他說的及其平淡,仿佛那不是他的以前,而是,我的?
如今眼前還不滿十五歲的男子就宛如天神一般站在我的面前,對我說,會為我撐起一片天;對我說,不想讓我受一點點委屈;對我說,他願意為我生生世世只我一個妻。我多想就把這美好的一瞬間定格成永遠,就這樣就好了。
“寶貝,寶貝的頭發,在陽光下,不是黑色的……”
“嗯,人家還是黃毛丫頭麽~”
“不是這個意思,就像為夫的眼睛一樣,永遠不可能變成黑色的。”
“真的嗎?哇,忽然覺得自己的身份尊貴了,有沒有?”我能感覺到,聞人笑的幸福。
聞人已經練就了一手非常娴熟的梳各種發髻的本領,我的相公,有了你我各種生活本領都退化了,你讓我以後怎麽活……怎麽活……
我坐在橫着的斷木上,手裏擺弄着一只小蘭花,搖晃着小腿,“相公,把這朵插頭上,可香呢!”
“好~寶貝不插也是最香的……寶貝尋一棵木質好些的樹,我想給寶貝做幾個木簪。待到我們成親之後,我日日為寶貝簪發。”
“明日好不好?我們做家具的時候,好像我有見到過诶!”我眼睛不禁閃着亮光。
弄好了頭發,聞人抱起我,飛向了桃花鎮。
回到了三進院子,聞人回了房,我直接進了火房。
見一個下人嘤嘤的哭着,“你怎麽了?”
那下人回頭見我,好像眼淚流的更多了,臉頰似乎還有些紅腫,“沒事兒,小姐,我沒事兒的……”說着,還猛搖着頭。
王媽也不在火房,但是材料卻是出奇的多,我沒想太多,心裏明鏡兒着,肯定又是小鴛起的幺蛾子,還敢打我的下人。
“你留在這裏給我打下手兒吧,我會給你個說法兒的,誰打你,我會讓你打回去的。”
那小姑娘眼神一恍惚,瞬間不哭了,“謝謝小姐,那個……”
“怎麽了?……”
“小姐去看看小七和王媽媽吧,他倆都起不來床了……”
“什麽?”真是自尋死路啊……“你先不要着急,我們先吃飽一頓午飯,下午才有力氣跟惡勢力搏鬥,好麽?”
小姑娘賣力的點了點頭。
看着那麽多雞,正準備殺了三只,全炖了,忽然一只雞開口了。
“廚房裏藏了毒,我告訴你在哪裏,你能不殺我嗎?我還會下五彩蛋呢!”我看了過去,這是一只與衆不同的山雞,有火紅火紅的羽毛在身上,誰這麽暴殄天物把這尊貴的紅鸾雞當野雞賣了?
“你先出去一下,不準進來。”小姑娘目光一怔,猶豫了一下,還是出去了。
關上了門,見她走遠了,“說吧。”
咯咯,“在牆角腌菜的罐子裏面,她下了砒霜。”
“誰?”
咯咯,“剛才那個小姑娘。”
“确定?”
咯咯,“嗯,一個女子,拿了很多銀子,先來買了我和這些野雞們,後來又到一個地方領來了兩個彪形大漢,又到了祥雲藥房讓那兩個彪形大漢買了砒霜,買砒霜的是兩個彪形大漢,現在應該在二進院子。”
“還有別的地方有毒嗎?”
咯咯,“沒了。”
“你怎麽知道我聽得懂?”
咯咯,“小爺我在這一句話喊了兩天兩夜了……”
我把紅鸾雞放了,“跟着我來。”
進了屋,見聞人正在床頭看書,見我進來會心一笑,後來看見一只跟我進來雞,不禁泛起了嘀咕,“雞怎麽也進來了啊……”
“它聽得懂我說話,你跟它說話試試。”
聞人說起了那我不懂的語言,紅鸾雞也咯咯的一問一答,幾乎都是剛剛與我說的。只見聞人聽完之後便怒氣滿面。我淡淡的說,“這哪裏是我容不下她啊,明明是她容不下我啊……不過你先別激動,我盡快解決這些事情,唉,搞的我連做飯的心情都沒有……”我一邊說着,一面翻着床下的機關,我的步搖和手钏還在,銀票也還在,後來拿的一塊紫金也在,這裏沒有問題。
然後就是梳妝臺上的首飾盒,唉,我這苦命的娃,太公給打的兩套頭面不見了……我轉身對聞人說,“你覺得她值的上我大婚時候太公送的兩套頭面的錢嗎?”
聞人并不說話,而是眼睛都快冒火了,“報官吧。”
我清楚的知道,對于小鴛來說,報官,就意味着,死路一條。
“好。”
“相公我們先去當鋪,問問是活當還是死當,看能不能先把我的嫁妝贖回來,然後去她買下人和砒霜的地方找到交易人,再帶着怡紅院的張媽媽去官府,行嗎?”
“走吧。順便拿着砒霜腌菜。”聞人拉着我走出了院門,到二進院子的時候,那兩個彪形大漢盡職盡忠的守着西廂的小門,看見了我們居然還不屑的翻了白眼兒。我搖搖頭,與聞人手拉手走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斷案
“走吧。順便拿着砒霜腌菜。”聞人拉着我走出了院門,到二進院子的時候,那兩個彪形大漢盡職盡忠的守着西廂的小門,看見了我們居然還不屑的翻了白眼兒。我搖搖頭,與聞人手拉手走出去。
“算了不去當鋪了,直接去人伢子那吧,紅鸾雞,你指路吧。”
我們就跟着一只雞,來到小鴛買那兩個下人的地方,那老板長的賊精明。
“老板,昨天你賣給一個姑娘兩個漢子吧?”
“是啊,怎麽了?”
“我給你二兩銀子,給我作個證就行,那姑娘把我的下人打了。”
許是聽見二兩銀子,那老板眼放金光,信誓旦旦的說,“肯定是那姑娘不對,我賣的下人都是忠心耿耿為主子的!”
然後又到了祥雲藥方,帳房的知道我是誰,還想跳槽到我們輕舞醫堂必是及其配合,然後我去了怡紅院,把張媽媽順了下來,只說了一句,“你家的小鴛禍害了我男人現在還騎在我頭上拉屎竟然還想毒死我,你要不要收回她?”
“走!”張媽媽非常果斷的仗義,頗有江湖俠女風範。
上個月我曾給縣衙的知縣夫人醫好了病,知縣大人又十分敬愛發妻,知道我是花府小姐,便也恭敬有加,這次我直接找到知縣,拿出了砒霜腌菜,說出了案情,證人也都在外面侯着,就等着您上門抓人了,順便替我搜出來拿我嫁妝當出來的銀子了。
“馬知縣,我與聞人就要成親了,您想着,聞人要是沒點背景,我太公那麽精明,恨不得把我送去選秀,怎麽就那麽快同意我倆的婚事呢?這有時候,方式不一樣,效果卻是一樣的……估摸着,我倆也要去上京了,這臨走之前,還請大人為民女做主,清了這個禍害,輕舞不勝感激,他日等聞人歸位上京,相信馬知縣也會平步青雲的……”
我說的很明白吧,你幫我,這就是政績,還可以許一個錦繡前程。
還未等馬知縣說話,知縣夫人一下竄出來了,淚眼漣漣,“輕舞,你怎麽受了這麽大的委屈?還好你性子堅韌,可是也讓姨如此心疼,姨一直覺得你就是自家的女兒,這事情你放心,你本就是遭人陷害,人贓俱獲,馬老爺沒有不幫的道理……只是你的委屈,唉……等清了這委屈,來找姨聊天子,你也要大婚,好些事情,姨可以跟你講的……”馬夫人真是高明啊……用內子的身份将我的關系拉近了,不是官民的關系,不是醫患的關系,像是親戚關系了?馬夫人如此說,就是縣太爺再愚笨也知道怎麽回事情了,其實若是走流程,要等兩天的……來這邊疏通關系,主要是為了立刻就把事情辦了,于是馬知縣大筆一揮,立馬抓人。
聞人又帶着我去了當鋪,還好桃花鎮就兩家當鋪,找起來也不麻煩,因為這兩套頭面太珍貴,又是昨天才當進來的,所以還沒來得及處理。那小賤人根本就沒打算贖出來,是死當,我跟當鋪的老板說明了實情,也請他帶着這兩套頭面去衙門聽一下堂審,證明這頭面是被盜竊之物,因為這畢竟是我大婚的嫁妝之一啊……
當鋪的老板出人意料的配合,他說,“這珍珠頭面上的珍珠,本就是從我這裏出去的,只不過後來被首飾鋪子的匠人許同加工後變成了頭面,我本來就聽許同講,這是花府嫡出小姐輕舞的嫁妝,老太爺特地給做的,所以這頭面來的時候我就十分留意,便連着紅寶石頭面即使是死當只給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價格,也就是六百兩,所以在下正等着輕舞小姐取它們回去的。”想不到這當鋪老板竟是這般的通情達理,做事又有原則。他接着說,“一會兒我便帶着這兩副頭面和壓條去縣衙,輕舞小姐不用擔心,但是最好能帶着許同一起,讓許同翻出接受的單據一起,輕舞小姐先走,在下收拾一下就來。”
我點點頭,拉着聞人便走了。
聞人從不曾說話。
“相公你知道馬?即使你不說話,就只站在我身後,都會讓我覺得好有底氣,好有安全感!”
聞人微微一笑,“真的嗎?”
“嗯!”
“為夫還以為,寶貝會覺得為夫很沒用。”
“怎麽會~!很有用啊~!男子漢大丈夫,有用的地方多了去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交給我,也要讓我除了燒飯以外有點存在感嘛!”我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聞人似乎是卸下了重擔一般輕松的笑着,那一刻連陽光都不那麽耀眼了,只有聞人最閃閃發光,聞人在我額頭上淺淺一吻,拉着我就去找許同。
一切順利。
等我們在官府的縣衙喝茶聊天時候,小鴛和那兩個彪形大漢,還有那個小姑娘被押了進來。看來她還是想鬧一鬧的,只是看見了站着的那幾位,瞬間便明白了,眼神死灰的坐在了地上,她知道,現在即使是她肚子裏面的孩子,也保不住她了。
只是讓我們很意外的是,那兩個壯漢其中的一個淚流連連,争取了申辯的機會,他這樣說,“本來以為只是安安分分的當個下人的,可是這位小姐卻讓我們打人,我以為肯定是之前這些不知好歹的人欺負了小姐,所以才下了重手,可是後來,昨天晚上,小姐竟把我叫到她房間裏,行茍且之事,說這也是下人的義務,我跟大哥就義不容辭的做了,可是完事兒之後小姐卻說讓我們兩個負責!她說她的相公拿了她的銀子養了別的女人,她想拿剩下的銀子與我們遠走高飛……我跟大哥就答應了,本來打算明天走的……官老爺,這就是全部實情……”
那男人說到這裏,聞人就算有一點點的可憐,也被熄滅了。
馬老爺的衙役共搜出了五百七十兩現銀,打點了衙役,把剩下的錢還給了當鋪,并說好,剩下的銀子明日找人送過去。
小鴛後來在牢房裏賜了一碗紅花,要在牢房裏度過兩個春秋,之後再回怡紅院。
下毒的小姑娘被我趕出了醫堂。
這事情便算是結束了。
正好來了府衙,讓師爺給聞人上了戶籍,這樣便能順利大婚和準備考秀才了。
家裏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連個生活做飯的人都沒有。
聞人帶我去了桃花樓,我定了一桌酒席給家裏的下人送去,她們因我受了委屈,傷沒好,飯還是要吃的。下午沒有行診,因為太累了。
從桃花樓吃的飽飽的,回去之後,聞人就抱着我看書。
他抱着我,我抱着被。
漸漸到夕陽西下,屋裏燃起了燭火。
我睡醒了。
“相公,今天晚上我們去看月亮吧。”
“好。”
“我去做兩樣點心,等等我~mua~”
“嗯。”聞人索取了一個更加綿長的吻,淡淡的說。
我歡快的哼着小調子去夥房,見王媽正搗鼓這什麽。
紅鸾雞悠悠在院子裏面散着步,咯咯,“做晚膳呢~”
我進了夥房,見王媽都發好了面,淺淺說,“我來吧,您給我打個下手。”
“是的,小姐。”
我還是十分嫌棄的又刷了一邊鍋和碗。
下人們其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只是聽說,小姐回來了,把那個喪心病狂的瘋女人趕出去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是被官府抓走了,街上有流言說,那喪心病狂的瘋女人偷了小姐的嫁妝,雖然不敢那麽相信流言,可是還是都狠狠的啐了一口。
我讓王媽殺了三只沒有神識的野雞,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敢殺了。
炖了雞,做了一大鍋紅燒肉,後來還炸了雞蛋放在紅燒肉裏,最後又放了許多土豆。說起紅燒肉,輕舞醫堂都知道那是我的拿手菜,不管做多少,全部都會被吃光,所以後來不得不放許多配菜進去。
又炒了幾個素菜。
最後把捏好的點心放心蒸鍋,一刻鐘之後開膳!
讓王媽去買了桃花釀,一切好像都準備就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婚
月上柳梢頭,我們在房頂。
我靠在聞人的懷抱裏,終于只剩下我們倆了……
啃着點心,喝着小酒,特別滿足。
“相公,你以後想做個什麽樣的人?”
“寶貝不是想讓我做将軍嗎?”
“我想想還是太危險了……做文官吧,相公那麽愛看書,可是官場的鬥争那麽激烈,唉,我也不曉得,我不想安排相公的人生,雖然我都知道,相公那麽厲害,即使我讓你颠覆了這天下,相公也會去做,但是那又如何呢?我又不喜歡,我只喜歡跟相公一起過這種平坦的小日子,或者有一天游山玩水,或者有一天心血來潮了當地主也不錯……”
“寶貝想的好簡單。”
“不簡單怎麽辦,我身上的情花毒,每日都要行房事,而相公你每次行房事都得一兩個時辰,要是一天行兩次,一天就這麽過去了啊……以後你做官了,我的幸福怎麽辦……”
“為夫肯定會先滿足寶貝的,任何情況下都是……”
“嗯,我知道。我這個樣子,也不應該要求相公怎麽樣,再說了,上京裏那麽多達官貴人,有錢人家的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拿什麽跟人家比?萬一有人硬塞給你幾個,你怎麽辦?”
“為夫不喜歡琴棋書畫,欣賞不了那麽高雅的玩意兒,娶媳婦又不是逛窯子,風花雪月不在一時,而在日日之間。再說了,我家寶貝娘子會做那麽好吃的膳食,又會獸語,又會行醫,身子又美,饅頭又軟,長的又漂亮……是吧?”
“嗯!”我還使勁兒點點頭。
“還有七日就到了大婚之日了呢,你看,被為夫說準了,真的是大婚的時候就懷上娃了,不過寶貝一定放心,即使娃娃生出來了,為夫還是最愛寶貝娘子了。”
“相公,你給小寶貝起名字吧。”
“森暖,聞人森暖,森暖紮哈。早就想好了……”
“好,小名呢?”
“寶貝起。”
“叫豆豆吧。”
“豆豆?”
“嗯,多可愛啊……”
“好。”聞人眉間的笑意,像一座深潭,讓人忍不住跌下去。
“相公,等你考完秀才,我們先去桃花庵吧,我帶相公去寒泉。”
“嗯,有很久遠的傳說,說桃花鎮有一座無極泉,一寒一暖,本在一處,成無極态,可是不知為何,忽然有一天神泉消失,我十歲的時候被困在山頂一個月,下不了山,才無意之間找到暖泉,可如今遇到娘子之後才知道了正确的浸泡方法,自從神泉消失,就再也未被人們提起過。”
“有那麽神奇啊?那無極泉到底有什麽功效,讓人奉為神泉?”
“傳說,神泉賦予人的不僅是人力,更多的是神力。當然也要看是誰,比如娘子,可能娘子的真的是那個神秘國度的王族,被神泉浸泡後,所有的靈力都會被啓發。”
“那假如說,我是那麽那麽遙遠國度的公主,為什麽這神泉在桃花鎮啊?”
“為夫也不清楚。”
“唉,都是迷呀,不解就不解,解了也白解是不是?”
為什麽,為什麽聞人沒有回答我,他微微皺眉,他竟微微皺眉?
“相公放心吧,娘子肯定會一步一步跟着相公的腳步,相公走到哪裏,輕舞走到哪裏。”
聞人終于吻着我的額頭笑了笑。
第一次,我忽然覺得,他有心事。
可能,時間能治愈這種剛剛萌生的憂愁。
可能,這種心事在我們到了上京便會随之消散。
可能,再過兩天,我就知道他有何擔憂了,是不是?
随着困意的默默襲來,我漸漸的昏睡過去。
早已經不做夢的我,竟然又回了那個夢。
這次我終于看清,那輕舞着的,是我。
那水畔,竟是寒泉。
那獨立水畔落淚的男子,竟是聞人……
這怎麽可能呢?等到我們到寒泉,我的小腹早該隆起了,怎會跳舞呢?何況我又不會跳舞,一定是我心事太多了。
可是,這玄衣男子是誰?
為何,他會站在我身旁?
笑顏如花的看着我在桃花林裏偏偏起舞?
他,玄衣男子,總感覺熟悉,可是又想不起來。
對啊,我是一個沒有任何記憶的人。
這一定是一個不現實的夢。
我那麽愛聞人,聞人那麽愛我。
忽然周身一暖。
我竟然知道,我已經墜入了暖泉深處。
我也感受到了鐵柱将軍。
你已許我今生唯一,我竟那麽輕易的就信了。
你願許我半世榮華,我竟認為非你心之所想。
你願許我半壁江山,我竟以為那是把酒言歡。
輕舞啊,輕舞。
也許,你心目中那幸福的将來,在聞人眉頭悄悄皺起的時候,已經不在了。
如果你早一些發現,并跟上他的腳步,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如果你說,你要榮華,你要江山,是不是,你的将來雖然波折,卻也光明?
如果你說,你是公主,你願做公主,是不是,你便是唯一?
這都是後來,後來的後來,我慢慢發現的。
接着幾日,我仍舊每日笑笑鬧鬧,我仍舊每日做好吃的膳食。
有時候去看看小青,去調戲調戲大舌頭的小金,小金特別喜歡我,總是要跟我走。
我與聞人仍舊日日歡愛,真的好像神仙眷侶。
下午仍舊日日看診,為別人擁有美好的生活而奉獻着。
唯一改變的是,我每日要打點大婚的事情,聞人也在旁邊幫忙。
可能是初婚,我總是有些恍惚,總覺得不真實。
總是走神,還看見了幻境,那幻境裏,不是三進院子,而是高大的紅牆琉璃,是巨大的宮殿,可是怎麽想也不是真的,所以總是強迫自己不去想,因為,那個玄衣男子,總是出現在那個幻象裏。每當看見幻象裏面的他,總是一種撕心裂肺襲來,那幻象一日一日更加清晰,那男子樣貌一日一日也漸漸清晰。
這份虛妄,這份惆悵,總是纏繞着我,為什麽為什麽?
我不是一個沒有記憶的人嗎?
我也不願意想起來什麽,讓我都忘了吧。
我只想好好的跟聞人大婚,生子,僅此而已。
大婚那天,我恍恍惚惚,一直都不相信這是真的。
我看着聞人接起我的蓋頭,微笑着吻我,微笑着定終生,微笑着說愛我愛我。
整日我都沒怎麽說話,偶爾會配合的笑一笑。
我總是,看見那玄衣男子,憂傷的臉,就好像他因為我大婚而難過。
怎麽可能是真的呢?
我已經大婚了。
我的相公是聞人啊……
我默默的不斷跟自己說。
我記得滿院子的通紅。
我從通紅的花府出嫁,嫁到通紅的醫堂。
恍惚中都是紅色,但是我卻不知道自己在幹嘛。
等待一切都結束,聞人幫我卸下了鳳冠,脫下了喜袍,換上了枚粉的新裝,飛到了暖泉。
是啊,聞人不是等待這一日很久了嗎?
我許給他不眠不休的愛,他要開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失去
暖泉中,只有這種抛上雲端的快樂才能把我從恍惚中拉回來。
我不斷的确認,我成婚了。
從此我便夫姓聞人。
這個每日将與我交嗷嗷合的男子是我的相公,聞人。
他可以給我至上的快樂。
他可以給我一世的幸福。
他可以給我許多孩子。
他還可以給我很多很多。
我為什麽要跟自己确認這麽多?
我逼自己只去感受那被抛向雲端的快樂,這快樂太久太久了。
久到,從黑夜到黑夜。
以後我才知道,即使在暖泉中,這樣做也是會出事的。
可是聞人停不下來。
他到底怎麽了?
我的身體好像不斷被撕裂,又被暖泉痊愈。
他為什麽不停下來?
最讓我難過的是,我明明知道這樣對豆豆很不好,很不好。
可是我依然也竟然不想停下來。
不知什麽時候,我看到了幻象,我知道,一定是我昏睡過去了。
因為只有這個時候,我才能看見玄衣的他。
他終于開口對我說話了,他說,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他一直等我。
我很想狡辯,很想說,你是誰啊,我跟你有什麽關系嗎?你憑什麽對我說這些?
可是看着他明明淚如泉湧,卻還努力的朝我笑。
我想,我是一個沒有記憶的人吧,可能他認得我,對我很好,只是他哭什麽呢?
漸漸的,幻象不清楚了,他不見了。
等我再醒來,我一個人在暖泉,只有我一個人,雖然暖泉很暖,我卻感到很冷。
聞人呢?他不應該是抱着我嗎?
在我努力向上游的時候,我看見聞人向我游過來。
他抱着我的腰,向上游去。
我很想問,你為什麽不在我身邊?
聞人幫我烘幹身體,穿上衣袍。
我擡頭看他,他竟然在哭。而且好像哭了很久很久,他的眼睛都腫了。
“相公,你怎麽了……為什麽哭了?”我忽然好心疼,為什麽我一個大婚,夢裏游男人哭,醒了我的男人也竟然在哭?
聞人一把抱住我,嚎啕大哭,“寶貝,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怪我沒有節制,怪我太自私,豆豆沒了……”
我的手摸向小腹,兩行淚無聲的留下來。
豆豆,竟然離開媽媽了?
豆豆,是不是不喜歡媽媽?
聞人用力的抱着我,也哭着。
好像平生第一次,我哭起來,沒有抽抽。
只是那眼淚,怎麽都停不住。
我好像看着豆豆在哭着說,媽媽不要我了。
媽媽不是不要豆豆,是媽媽不好,一切都是媽媽的錯。
我不斷的自責,不斷的自責,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變成這樣了?
等待我的不是應該只有幸福嗎?
為什麽将我生命力這麽重要的人剝奪走。
不知道什麽時候,聞人将我抱緊了樹洞,在床上緊緊的抱着我。
而我的眼淚也默默的留着。
“我在暖泉睡了多久?”
“三日。”
三日啊,暖泉為了修補我受虧的身子,竟修補了三日。
可是我的豆豆,要在暖泉裏面睡多久,他還會醒來嗎?
我號上了自己的脈,暖泉真的是神泉,我除了沒有喜脈竟然一切都正常,健康的不得了。可是我的心好痛,好痛。
為什麽暖泉不把我的心也修補一下?
我的心破了一塊,随豆豆去了。
“相公不要哭了,我們還年輕,我剛看了我自己的身子沒事兒,以後還會有孩子的。”我能說什麽呢?聞人不見得比我好到哪裏去。
看他哭紅腫的眼睛,不覺得一絲絲心疼。
忽然我心中一驚,想起玄衣男子的話,他說,讓我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他會等我。他那麽傷心,好像比聞人還要傷心。
他是誰,是誰,到底是誰。
我心中一亂。
聞人以為我是因為豆豆的原因如此。
也不知道要多久,聞人與我才能從這喪子之痛中緩過神來。
不久後我發現,在暖泉中昏睡的三日,我并沒有行房。
可是我仍舊好好的。
我與聞人說,可不可以今日不要行房,我就睡在暖泉中,看看會不會有事。
聞人明顯想的多了,但還是點了點頭。
最終我發現,只要宿暖泉裏,是不用行房的。
然而,在暖泉中的行房,也比平日時間要長久。
這便是暖泉的功效。
恨沒有早些了解到這些,可能豆豆到現在也會好好的。
只要一想到豆豆,我就情不自禁的流淚。
原來,不管你多大,你都有母性。
期間小青來看我們,看見我傷心的樣子,特地冒險給我摘了強身健體的果子。
并不停的安慰我。
“小青,我現在才知道,失去孩子,比自己去死還要痛。”
嘶嘶,“輕舞姨姨不要難過呢,輕舞姨姨一難過,小金就好想哭,要不然輕舞姨姨把小金當雞己的孩雞吧……嗚嗚……”
“小金好懂事,這麽小就知道安慰姨姨了,所以呀小金要知道,小金的娘親要是失去小金,也會像輕舞姨姨這樣難過的,所以小金一定要好好孝敬娘親……不要讓娘親生氣,做個好孩子好不好?……”
嘶嘶,“小金一定聽姨姨的話,做個好孩雞……”
我善意的話,讓小青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