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竟然

打點了兩日，安排了瑣事，聞人仍舊陪着我。

在別人看來，我們還是那對整日膩歪着的般配的夫婦。

可是那個洞卻始終補不起來，越來越大。

我那麽努力，聞人也那麽努力，可怎麽就補不起來。

這樣下去，我們都會累吧。

隔了兩日，放榜了，我們來的竟這樣是時候。

聞人不負我的期待，是甲一名。

那日他騎着高頭大馬回家，駿馬的身上纏上了大紅花，他穿着鮮紅的袍子，閃的我眼睛好疼。我笑道滿臉僵硬，卻失了魂魄。

聞人真的很開心，滿面的微笑，像是那種實現了願望一般的成功的微笑。

那一日，他要了我很久。

那一日，我竟發現，我的心已經不在了。

聞人如我所料被匆忙任職，六部給事中，是所有的任職裏面最能經常見到帝王的，所以，同僚都羨慕他。

兩個月後，就職禮贊。是大端帝王迎接新任臣子的儀式，各位新任的群臣在乾坤殿宣布就職，然後在百花殿進行筵席，已經婚配的要求帶正妻。

我要見到他了，我竟忘記了，我是将是以聞人的正妻身份見到他的。

日子過的恍惚，每日清醒的時候就是看娘親留下的信的時間。

學習娘親留下來的識別神獸的書，學習心法，聯系把無極泉濃縮成手掌大小随身帶着。反複的讀娘親的信，猜測那墨水暈開部分的意思。可是每每都是無疾而終。

聞人其中的一項職責是幫助大端的帝王處理一些奏折，表明清晰處理的方法。所以一定要及其認真，所以聞人經常很晚才回來。

我們形成了很默契的生活方式，他會在上朝之前早起半個時辰，行房。

聞人啊，你可知道，每當天将破曉，看着你迷醉的雙眼，感覺你撫摸我的手，感受你給我的雲端，我多想哭，我多想回到桃花鎮的時候，為什麽，你竟離我越來越遠……我盡量不讓自己胡思亂想，我盡量分散自己感官。

剛開始的時候，聞人只是隔兩天才會回來晚一天，但是最近，竟然天天都晚歸，每次歸來，我都已入睡。

後來我漸漸發現不對了……

他渾身酒氣的回來。

帶着脂粉味道。

我沒有點破，但是我已經知道，許多事情已經開始不受我控制了。

我也淡然，你若不說，我便不點破。

每日早起，練習一會兒心法，天光大亮我便出門，考察着朱雀大街，雖然上京有很多可以經營店面的街道，但是只有朱雀大道才最是繁華，我打探着這條街上是否有出售的店鋪，看了幾處都不太滿意，最後有一處門臉不大，但是破敗不堪的，價錢特別便宜，最主要是因為，這地方真的不小，可以說是葫蘆型的，我覺得不錯，當時就定了下來，交了銀子，拿了地契，去官府做了更改。

他們都說，我腦子進水了，根本就沒點鋪面就花了這麽多錢，可是他們壓根就沒衡量，這裏面大概有三畝地啊，我都可以蓋公園了啊……而且，還有後門，後面那條街，一大半的牆，都是這個院子的，我完全可以後面住人，前面經營啊……

心中不絕歡喜，這可能是看着娘親留下的信意外，最快樂的時刻了。

我沿街打聽是不是有建造房子的工匠，帶他看了看我買的院子，跟他說了說我的想法，畫了簡單的圖紙給他，問需要多少銀子，他說至少一千兩，我沒有答應，說回頭找他。

又找了一家，據說此人是個鬼才叫吳三，此人不論大小，只接喜歡的活兒，喜歡有難度的。我把我的想法跟他說完，他眼睛一亮，說一千五百兩，工人、夥食，家具、連院子裏面引水植被他都包了，我點點頭說好。

先付了五百兩，明日便可開工。

或許，我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從他身上不屬于我的香開始，我開始一步一步向後退。

讓我十分意外的是，我娘留給我那一拓手稿，竟是琴譜和舞蹈步伐，對了歌詞的琴譜。

可以看出的是，這是我娘親懷着我的時候寫的，因為标了日期。

上面竟寫了對端木然的思念和愧疚。

我買了一把古筝和一把琵琶，好像我娘譜的曲兒，是這樣兩樂器。

舞蹈是一定要配合着心法的運行才跳的成的，因為期間有太多超常的抖動與跳飛。這與我從小看的舞蹈是不一樣的，配套的音樂也是不一樣的，後來待我學了古筝，卻發現，古筝這種樂器奏出的音樂不太适合跳這種舞。

我娘親真是寶，有的時候琴譜寫着寫着，突然加了一句話，上面寫着，寶貝女兒，娘親跳這個舞可好看啦～你要好好學啊……

每每此時，我都感動的流眼淚，所以很認真的學習。

因為，這對于我來說，是認識我娘親的唯一方式。

也是想念我娘親的唯一方式。

我娘上面著名，這個舞蹈所穿着的衣裙，一定是大莫女子的服裝，以妖嬈為主，絕對不要保守。娘親還怕我接受不了，上面畫了衣衫的圖畫，用小尖頭指示着，“你娘親我穿這個可好看了，迷死了多少少年俊傑啊……”

娘親還注解，這個舞蹈要是有條小紅花搭配就好了……

我想到小紅花那條粗壯的身子……不禁失笑，哦對了，娘寫這句話的時候，小紅花還很小呢，應該比小金大不了多少。

忽然在舞步的一頁上面，我娘寫到。“寶貝女兒，你的頭發，帶不帶大波浪？如果不帶，把頭發浸泡在暖泉裏面，拿出來立刻放到寒泉裏，便是大波浪了，需要注意的是，大波浪的頭發最好在腰部以上，頭發太長是禁忌，搞不好像女鬼……”

呵……我可愛的娘親。

“寶貝女兒，為什麽娘親感覺，你适合白紗？娘親當初穿的可是火紅的顏色呢……”

我被娘親逗的直樂，可是淚花花依舊挂載臉上。

可能是我忽然想當個有娘的孩子，可能是我這樣就能感覺我娘親在我身邊，所以我不停的學，不停的練習，練習到手指頭彈琴到出血，學到腳底磨起了大泡，甚至我還哭着，哭着彈琴，哭着跳舞，實在難受了，就看看娘親寫給我的那些話。

我每日的下午都在三進院子的二樓練琴、跳舞。

不出一個月，傻子都能有點小成就了，更不用說，那麽想變成娘親的我。我揣摩着每一個步伐，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表情。每當我跳到忘情的時候，我仿佛看見了自己的娘親，一身火紅在我身邊，與我一起翩翩起舞，每當此時，我都會笑道哭出來，我娘親從不曾離開我，只要我想念她，她原來就在我身邊。

相比之下，我的琴技就不那麽好了。我不得不說，彈琴更難一些，因為我的手指，從來沒有好的時候，有時候彈到鮮血連連，只能引出寒泉來冰鎮一下，緩解一下，但是也不會一下子就複原。

可是這樣每天還都挺充實的。

依然不見聞人，直到深夜，直到睡着。

可是，我是不是應該感激他，每當天将破曉，他都例行公事的與我行房。

多少日了，我們竟不曾說話……

我們的關系，甚至很難回到坐馬車來上京的時候了。

幾日後，我剛用完午膳，準備拿出娘親留下的曲譜研究下。

不想聞人經回來了。

仍舊微笑的望着我，仍舊是灑滿陽光的微笑，卻那麽陌生……

他帶了一個女子，抱了一把古筝。

那女子妩媚豔麗，羞羞答答遮遮掩掩，是本性如此，還是裝模作樣？

我只能微笑着等聞人說話。

好像，我一切都準備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