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救贖
這十七個孩子裏面，有十四個是可以幹活的了，像蚊子，已經可以開始打工賺錢了，只是他賺的少，又不能照看年紀小的孩子，所以就帶着他們要飯。
讓我想不到的是那兩個撿回來孩子，跟蚊子一樣大，又一個還比蚊子大一歲，他們竟然識字，還會算賬。
十三歲的那個名叫阿禮，他說大水之前，他爹是教書先生，交給他這些 東西，他本來想當帳房先生的，可是水災了，他爹娘把他放在床板上飄了出來……
我擦了擦他的眼淚，說，沒關系，以後你就是這前院的帳房了。
孩子們一聽阿禮可以掙錢了，自己也都非常積極。
我安排了十四個孩子，叫給他們一些禮儀，告訴他們要聽蚊子的。
他們每天都在練習那些禮儀，那幾個小的，都覺得過意不去，我說你們最主要的任務就是把自己吃的白白胖胖的，然後健健康康長大好不好？
小三子還拿個白馍馍使勁兒的啃着。
我跟孩子門說，如果碰上碰瓷兒的客人，不要動粗，因為姐姐可打不過那些人，姐姐只是弱女子，會給姐姐熱禍上身的……對于這些人，一定要更加禮貌，更加當爺一樣把他請走……那才是你們的厲害呢……
把孩子們安頓好了，開始想着，明天還找兩個媽媽來照顧他們。
還要給院子請個會武功的……
我回到自己的小二樓，在花花草草之間泡在暖泉裏面，好不惬意。
我在暖泉中睡過去，醒來已經天光了。
起來看孩子們，他們自立能力很強，但是又很多習慣還是要養成的，比如淨臉，刷牙。
我找了專門的裁縫，給他們做了統一的衣袍，都是按照好悶大戶家的少爺的衣袍設計的，除去一些累贅的邊角，讓衣袍看起來更加襯托人的幹練。男子頭發梳成一樣的發髻，雖然沒有帶羽冠，只綁了布條，看起來卻是很精神清爽。清一水的淺灰色棉布袍子。
每個孩子亵衣、裏衣都做了好幾套，給他們講要天天洗澡，天天換衣服。找了兩個老媽子，專門給他們洗衣服，給小的喂飯。
半個月下來，孩子們一個一個都變成幹淨又文雅的少年了。
我請了私塾的先生，每天天光一亮就來給他們上課，學一個時辰文，再請一個武功師傅，教一個時辰武，男孩子很愛學武，甚至連兩個女娃也很愛學。
看他們努力的學習，努力的生活，我在門外扒門縫的時候，總是開心的笑着。
我讓私塾的先生，給他們重新起了名字。
小三子叫雨娘；
小四叫月娘；
小六子叫清風；
小七叫晚風；
小八叫流風’
小九叫暖風；
小十叫寒風；
……
蚊子叫孜琴。
阿禮有名字。
還有那個與阿禮一起的叫，斐然。
下午我帶着小三子和蚊子上街，到人牙子那裏買了七個下人，兩個老媽子，一個懂武功的壯漢，和四個會做飯的男廚子。
讓蚊子帶他們回去安頓好，吃住什麽的事情，讓蚊子做主了。
我抱着小三子逛花街，給她買零食吃。
我特別疼小三子，總感覺，她十自己的以前。
下午悠悠回來。
我給了蚊子一百兩銀子。讓他當管家，讓斐然配合蚊子教他記賬，斐然就是蚊子的副手。
那四個廚子，我抽了一個時辰把以前所有的飯菜做法都交給他們，讓他們五日之內全部都做來吃，一定學會。
我抱着小三子，來到前院的月牙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暖泉的原因，整個院子的樹木張的特別的嬌脆。
桃花更是開了落，落了開。
我才知道，原來桃花鎮之前也是因為有暖泉，才會有這麽多的桃花的……
我定了白紗。
卻不是為了誰了。
晚上我又開始寫信。
一封給爹爹，“老爹您到了桃花鎮了對不對，女兒很想念您。女兒收養了十七個孩子，您都當外公了……您給我寫信的話，讓腳夫捎到朱雀大街輕舞樓，雖然這名字聽着像個妓院，但爹爹你相信我，我開的真的是個酒樓。”
一封給聞人，“聞人安好？不知上一封信是否收到……我已經到上京了，你若是想問我個明白就讓腳夫把信捎到朱雀大街輕舞樓。我已經在上京安家。千萬不要在山上吃增加男性能力的草藥……若是吃了，你要記得，小鴛不是好人……她想染指你的身體。未來妻輕舞。”
發了出去。
我整日撥弄着琴弦。
小三子也好奇的想學，我給她買了琴，問了其他姑娘，竟然都想學，所以立刻買齊全了所有樂器，請了樂師來教，當然，小三子是我自己教的。
小三子特別有靈性，才三歲多手指就那麽有力氣，我怕她太努力手指會破，給她做了幾個指套，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看來我有當親娘的潛質阿……
阿禮是個很有想法的孩子。
他真的天生就是做帳房先生的命。
還沒有開業，他準備了厚厚好幾個本子，都是用來記流水賬的。
他特別有創意的是菜譜竟然是木板，每個菜名，配上食材，在用小刀在下面刻出菜的樣子，還用丹青上了色，非常逼真。這些小木板争氣的排列在一個盤子裏面，客官兒來了，想吃那種菜便撿出那個木片，遞給孩子們。
這樣的菜單，每個桌子都預備了一個，每次孩子們就拿着木盤子，盤子上刻這桌號，這些木片放到木盤子裏面，大廚就看着這些木片做菜，從未出錯。
當然這是後話。
開業倒計時前兩天，我讓孩子們打扮的幹幹淨淨，有幾個與蚊子為首的男孩子，已經出落成美男子了。女孩子，給她們定制的都是清一色淺粉色棉布的衣袍。她們偶爾會幫人點菜，可是我害怕客人會對她們加以調戲，所以讓她們做一些傳菜，刷碗，打掃的工作。
我複刻了好多傳單，讓孩子們在輕舞樓附近招攬生意。
這開場的演出，肯定是我了……
只是古筝，跳舞今後再說了。
娘親譜了好多曲兒，還沒來得及唱，我替娘唱……
經歷過一世之後，對人、對事兒、對自己有了新的了解，也寫了一些可以淺淺吟唱的歌兒……
開業那天，我選在太陽落山之後，我支了古筝在月牙湖內彎的平臺上，左面堆了幾個宮燈，右側放了燈架，不然我連琴弦都看不清。清清淺淺的彈着古筝，唱着詞牌。據蚊子說，我歌聲一起，引來了不少的客人。
我只唱了半個時辰，二層酒樓裏面的位置就都滿了。
待到客人都走了，阿禮興奮的說，今晚竟賺了一百六十倆銀子，除去成本，淨賺一百兩，我說阿禮，姐姐我要付給你們工錢的，你算了嗎？
總之還算不錯。
輕舞樓晌午才開業，白天請了琴師，在桃花飄飄的平臺上或者筝，或者琴，或者琵琶，或者和鳴。
我只晚上演那麽一會兒。
大家都知道，輕舞樓有個姑娘，筝彈的極好，歌喉也極好。
我想看，是聞人先出現。還是端木先出現。
作者有話要說：
☆、第 51 章 是他
我想看，是聞人先出現。還是端木先出現。
過了幾日，收到聞人來信，他說，“未來吾妻安好，聞人已經收到你的兩封來信，敢問為何知道聞人在樹林之中誤食草藥的事情？還沒有碰見小鴛。不日便會去上京。”
我笑了笑。
端木，你晚了呢……
我又連着彈了幾日，還刻意彈了大莫的曲子。端木，你聽不見嗎？
我愛上了喝米釀。
每當入夜，我便會在暖池，泡一下乏了一天的身子，喝上幾杯米釀。
然後雙頰粉紅，微醉熏熏。
是夜。
“為何你的院子裏會有暖泉？”他忽然在岸邊，并不認識我。
我微微一笑，原來所有都在起點，真好……
“請您轉身。”
他微微尴尬，轉了身去。
我輕飛起身。
拿起斑駁桃花的特質寬大的衣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輕輕挽了松松的髻慵懶的側卧在矮塌上，用手臂支起頭。拿起一本書，放在榻上的眼前。另一只手輕輕撚起一顆葡萄。
不看他，不想他。
靜靜的看着書。
就如上一世，那個讓我心跳露跳一拍的他一樣。
可能時間有些長，或者他聽見哦翻書的聲音，竟回頭來，他是怔住了一下嗎？
“我在問你，為何你會有暖泉。”
“娘親留下的……”我并未看他。
“你是誰？”
“花輕舞。”
“你為何會大莫的歌？”
“跟娘學的……”
“那……”
“問了這麽多，該換我問了。你已經開始喜歡斯然了嗎？”
他皺眉，“嗯。”
“多久？”
“半年。”
“能給我一個機會嗎？”我坐起身來，輕輕撫起額前的發。其實我本是想說，你是在等解藥嗎？
“朕不喜歡你這樣的浪蕩女子！”
他不喜歡？他不喜歡？他為什麽不喜歡？
我苦笑一聲，“輕舞并不浪蕩，輕舞在自己的院子裏面泡澡，是你自己飛進來的。我知道你在找解藥，我就是你的解藥。”
他看了我一眼，“你是……”
“?歌，輕舞。”
他身子微微晃，滿臉的驚訝。
好像除卻我倆的對話，這一切便是美好的開始。
池邊桃花潇潇落下，飄落在暖泉之上。
青翠欲滴的樹木，樹葉尖尖處凝結了水滴，時不時滑落，在暖泉上蕩漾起漣漪。
我看了，不免心生惆悵。
“我知道，你願與斯然三生三世。卻不得不先與我交合去毒，可是又不想要我的孩子，因為你不喜歡我，你喜歡的只有斯然。對嗎？”我很确定，我這樣說他會震驚，我也心中難過。
他眉毛皺的更加厲害了。
“或者，你曾經想過，找一個男子，讓我懷上他的孩子，再流掉，然後假意接近我，讓我愛上你，順便給你解毒，接着把我推向萬劫不複的深淵？我從小沒有親人孤身一人，所以我也不介意死的時候一無所有。是嗎？”
他臉色蒼白了。
“我知道你喜歡了別人，否則，你不會不給我傳幻境，告訴我你在哪裏。”我站起身，拿着米釀。
光着腳丫，淺淺走向他。微微衣衫不整，走起來略微露出粉嫩的小腿。
我醉眼迷離，“為何你要将我推向萬劫不複的深淵呢？我只求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僅此而已。”
“為何不大大方方進宮，在這裏使用這些手段勾引朕過來。”
我雙眼欲含淚，聲音抽噎，“因為你喜歡了別人，沒有等我。我知道你現在不愛我，将來可能也不會愛我，可是我一無所有，可以不要讓我變得更加不幸嗎？”我留下一顆淚，想起了上一世的種種。
他上前走了一步，我後退了一步，淚眼迷離的說，“你愛她，願許給她海誓山盟，生生世世，可我只是一個本應該與你在一起的無辜的人，能放過我嗎？我絕不糾纏你，我可以遠走高飛，後會無期。”
“朕沒有那麽做！”
我笑着流淚，“皇上沒有找到一個叫聞人的名字？有沒有想着開始計劃一盤棋？而我就是那個被萬人遺棄的子？”我保持着哭着時候的微笑……這微笑，就像一張假面，隐藏了我太多的難過。
他後退了一步，“你為何知道？”
“你竟真的這樣做了……”我閉上了雙眼，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流下來。
我的手捂着胸口，那連呼吸都疼的感覺又回來了。
“不要哭了，朕還沒有開始。”
我睜開眼，流淚的笑着，一步一步走向他。
抱住他。
“許我不要讓我孤苦伶仃，不要讓我一無所有，好不好？我絕對不會纏着你，絕對不會觊觎你的後位，我祝福你與你愛的人，好不好？”
我擡頭看向他，兩行滾燙的清淚留下來，我又說，好不好？
他眼中閃爍了一下不知道什麽神情。
竟然用手擦幹了我的眼淚，說好。
我仍舊流淚，癡笑了一下，不過那是快樂的眼淚。
我伸出小手指，輕輕的說，“拉勾，君子一言，什麽馬都拉不回來。”
他輕輕勾上我的手指。
竟笑了。
他幫我擦幹了眼淚，松松的毫無情嘤嘤欲的抱住了我，或許是覺得我可憐吧。
可是，這禮制為上的大端，端木你不該抱着我，即使，我此生早已被命定為你的後。
你這樣抱着我，只會讓你覺得，我不值得珍惜，是不是？
我努力的不讓自己哭，可是我還在抽抽着。
他輕輕的拍我的背，“你該早些出現。朕就不會想那些法子了……”
你的話，我該相信嗎？
“我們注定無緣麽，你就像個大哥哥一樣。你只要做大哥哥就好。我不會……”
“別說了，朕知道。是朕想錯了……”
即使這樣，讓我如何相信一個對我撒謊的人呢。
可我為什麽，那麽放不開他呢？
抱的久了，就尴尬了。
我困了，揉揉眼睛，松開了他的擁抱，一個人跳下暖泉。解開衣袍，扔到岸上。
我回頭對他說，“我要睡覺了，皇上早點回去吧。”我回頭微微勾勾嘴角。
說完沉到池底。
我記得，他能看見我在寒泉，或者暖泉中的哭泣，我抱着自己的身子，在水底想着自己自殺時候的情景，委屈的哭着，我那麽愛他，那麽愛他……
他在好似在岸上看着我委屈的流淚，竟脫了衣袍，只留下軟袍下到暖泉裏，扶起抱膝而哭的我。我被他打開身體，緊緊着抱着。
他捧起我的臉，笨拙的親吻着。
我絲毫沒有回應，只在水裏睜開眼睛看着他，還留着淚。
他閉着眼睛，靜靜的吻着我的唇。
有一會兒，我見他并不放開我的唇，便輕輕的吮吸了一下他的嘴唇。
他抱着我的身子輕輕一顫。
我伸出舌頭，舔他的牙齒，輕輕的去碰他的舌頭，碰到一下，立刻回來，靜靜等着他的舌頭過來糾纏我。終于兩條柔軟糾纏在一起，我吮吸着他的龍蜒香，那麽忘情，好似等了很久很久。他用大手撫摸着我的背，我的腰。
親吻間，那青澀的動作，和試探的意圖，讓我微微心動。
如今，我早回來一年多的時間，你，能給我個活下去的機會嗎？
我要怎樣做，才能讓你多愛我一些？
端木，你告訴我。
我要如何，才能讓你多愛我一些，給我一個活下去的勇氣！！！
我的心都要讓自己撕碎了……
只會接吻嗎？
不會吻吻別的地方嗎？
我吮吸他的下巴，他的喉結，輕輕咬着他的鎖骨，用柔軟的舌頭調戲着他的蓓蕾。不能再往下了，今日就給到這麽多就可以了。
一路吻上來，吻到他的嘴唇。
他學着我的樣子，一路吻下去，可是沒有停，卻一路向下……
我把他拉起來，對他搖搖頭，推開他，自己到暖泉中的一個角落抱着身子，準備睡覺。他在原地沒有動，看着我，蜷縮的我。接着就跟過來，抱着我，輕輕拍我的背。
你是在告訴我，就這樣睡吧，我抱着你，是這個意思嗎？
我把頭放在他的肩窩，安靜的睡去。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