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故事
“臣聞人澈叩見帝皇。”
琴弦斷……他說的，是臣……
“聞人怎麽來了……”他一份妖冶慵懶……
“臣今日到上京，目前住在前院兒，聽到輕舞姑娘在撫琴，臣被琴聲吸引，便情不自禁來了……”
“嗯，朕也覺得輕舞的琴和歌極好。”他看向我，“弦斷了，輕舞先進去吧，朕與聞人敘舊。”
接着好久，我在房間裏面看書。
其實沒有看進去，驚訝那一句，臣聞人澈……
我那麽愛的聞人……
心裏絲絲難過。
半個時辰，我到床上躺下，上一世，我叫他聞人澈，原來，他竟真的叫聞人澈……只能說我是碰巧？
輕舞，是你太自不量力，你愛過的兩個男人，都在騙你……
依然如此，你還要堅信什麽？
輕舞，這才是你的命……
從一開始，就是局。
我便是一顆注定要被消亡的棋子……
端木是為了娶斯然才要除掉我，那聞人呢？
我與他，有何糾葛？
我想不通。
我忽然想娘親了。
娘親，我該怎麽辦？
是不是娘親知道我今生如此多舛，才讓我經歷了那一場退而求其次的浩劫？
我趴着睡着。
夢裏，是桃花海。
“朕給你的桃花海如何？”
我閉着雙眼，你敢讓我在夢裏穿上衣袍嗎？
“來。”
他在桃花海裏安置了一處床榻，桃花帳，桃花瓣。
衣袍不整，發髻慵懶，神色倦怠。
他朝我招手。
我除了走過去，還能做什麽？
忽然覺得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任由他旖旎親吻，撫摸相擁。
唉，做個夢都這麽累……
可感覺這樣真實，也是啊，開幻境的時候，他是清醒的。
想必現在他一定對我上下其手？
我忽然很讨厭這樣，很讨厭……
強迫自己睜開了眼睛。
“不喜歡朕的桃花海？”他停下，挑眉。
“只是睜眼确認下，是不是皇上。”他皺眉。
“為什麽不是朕？”
“怕皇上叫別的人來，把輕舞辱沒了，輕舞就活不下去了。”
“朕為什麽叫別的人來？”
唉，我怎麽說，怎麽說，你裝什麽傻啊？
聞人不是在外邊來的，上輩子，你不是讓聞人糟蹋了我？
或許聞人是真的喜歡了我，才對我念念不忘。
上輩子，皇上您不就是這樣做的嗎……
我卻只說一句，“聞人稱臣……”
他竟笑了……
我的清白，我的餘生在他眼裏，只是一笑……
“朕跟聞人說了，你是朕的女人，朕決定與你大婚。”
這個結果，我是應該高興嗎？
有些事情，你明明知道是騙局，可是不知道原委的話，還可以傻傻的去愛、去原諒、去奉獻。
可是一旦你什麽都知道了，所有的愛都會灰飛煙滅。
我想着，我可以生下端木的孩子，帶着孩子遠走他鄉。
我還相信，聞人今世也一定會愛我，我要不要去找他？
我還憧憬着，是不是以後還會給聞人生一個豆豆？
可這一切随着那一句“臣聞人澈見過帝皇”遠遠的去了。
聞人，只不過是端木派來糟蹋我的一枚棋子而已。
我是否得到端木的心很重要嗎？
我有沒有親人很重要嗎？
我以為很愛我的人，我在他心裏，真有那麽重要嗎？
輕舞，你要保護你自己。
我帶着濃濃的愛意活過來，還未開始奉獻，便泯滅了那我視之為珍寶的愛情。
身體完璧，心卻千瘡百孔……
我忽然覺得，上輩子那樣死了，也似乎不錯……
因為至少我心裏是有愛的。
可是現在，我卻什麽都沒有了。
“怎麽不說話？”他親親我。
“聞人，不是皇上派去桃花鎮準備辱我清白的人嗎？”淡淡如水。
“你如何知道？聞人說與你一面也未曾見過，你反而你拿了他娘給兒媳婦留下的簪子和手钏，接着，又給他寫信，告訴他你來了上京。”
我笑了，“皇上，我在寒泉，曾經做了一個長長的夢，皇上想聽嗎？”
“與朕說說。”
“當年我從桃花庵回到桃花鎮，開了一年的醫館，有一日聞人種了小紅花的毒，找我醫治，我號聞人的脈，他腎精極強就像身體裏有另一種毒一樣。他說，他是孤兒，沒爹沒娘，是山野莽夫，靠采草藥為生。我想，我找一個平凡的人，過餘生也好，他笑起來真好看，像陽光都撒了下來。我們大婚，他許我海誓山盟，許我此生一妻，可是接着我流産了。接着，聞人考科舉，我們來到上京，他中榜，任六部給事中，可是他慢慢的不記得我了，我還為他納了妾，後來我搬到這裏，暖樓。皇上因為給我幻境，昏迷不醒，我用寒泉救了皇上。是不是無極殿有一座寒池？之後皇上說，朕一生只能愛我一個人，只能将心系一女子而已，我若身往你便無期。卻從未與我提起後位，不提又如何呢，我本不在意。新晉大臣的筵席，我以歌輕舞的身份為皇上跳了大莫的舞，想必是喜歡的吧，皇上還将我抱出百花殿，百花殿的正中間有一條橫梁，百花殿的帷帳是青黛色。我換了梅紅的鳳袍，皇上拉着我的手走進了百花殿，可是皇上卻壓抑、無奈、糾結、煩躁，恨不得很快走完這一段路，那個時候，我就知道皇上有喜歡的人了，他就坐在筵席裏面。我胸口很悶，走了出去，百花殿的後院幾個殿有一處湖泊，周圍種着許多高高的樹，其中那棵最粗的，有鸾鳥的巢穴。我與小鸾鳥親切的打招呼，她誇我好漂亮。小鸾鳥的媽媽告訴我，歷代的帝後都很不幸，而且是各有各的不幸，她說，你愛的是斯然淺金，她說我如今再也不會再有孩子，她說我死活與否現在都與你無關。她說，只有你将初夜給了我，你才可以解毒，斯然才可以生皇上的孩子，不然她會流産，最終忘記你。可是我卻再也沒有生育的可能。她勸我離開這皇宮。我失魂落魄的走回無極殿，進了寒泉，卸了鎏金頭面，鳳釵步搖，脫下了鳳袍，一個人孤獨的在寒泉裏。那個時候我就想，我一定是多餘的。等我從寒泉出來，皇上回來了。你與我又一夜癫狂的溫存，纏綿的旖旎，最後我們宿在寒泉，你睡着後，我拾起泉底的鎏金鳳釵，自盡了。我明明記得，我死的時候好愛你。你抱着我的屍體哭了很久很久，你說不要我死，你說朕錯了，輕舞你快回來。後來我的靈魂飄蕩到聞人的住處，他竟在看着我簪過的碧玺步搖，想努力的記起我。我知道，他後來是愛我的，不管從前有什麽陰謀。可是，我是多餘的不是嗎？我又去看你，一直跟着你，你總會來暖樓，喜歡抱着我的衣袍睡，喜歡蓋我的被子，說讓我快回來。最後，斯然擔心你，來暖樓看你，我第一次見到她，那時我覺得，如果我早一步遇見皇上，皇上一定會愛上的是我。後來我投入了寒泉，便醒來了……”
我感受着身體上的這個男人，身子一點一點僵硬着……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