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起上學

“你還沒吃早點吧,待會兒出院了,我回去給你做。”孟蘇猜測秦子沒吃早飯,心心念念給他洗手作羹湯。

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養成的習慣,她總是這樣,永遠把他擺在第一位,怕他冷,怕他熱,怕他吃不飽,怕他穿不暖,怕他不開心,怕他太勞累。

不知不覺中她就這樣管了他一輩子,慣了他一輩子。

以至于日後陳祿豔羨道:“秦子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能得到孟蘇的愛,被她寵上了天,幾十年如一日的嬌慣着。”

“你還得在醫院再住兩天觀察一下,我自己會買飯吃的,你不用操心。”秦子一聽她要出院,有些着急,但面色不顯,只是隐隐透露出不高興。

他又何嘗不知少女的心事,只是尚未言明而言。

他想,她是喜歡他的,只是他不想說破,總覺得這樣最好,最安全,保持在朋友的範疇內,不遠不近,不疏不離,就這樣心安理得的享受她對他的好。

他不相信愛情,那東西虛無缥缈,看不見形狀。男女之間,有了愛情就會有獨占的欲*望,會嫉妒會傷心會怨恨,就如同他的父母,最後鬧得個家破人亡,曲終離散。

所以,他只想要她的愛,她的好,卻自私的不想要她的愛情。

他可以幫她,護她,照顧她,支持她,但唯獨不願愛她,或者說不敢愛她。十七歲的少年,執拗的想要得到十六歲少女的愛,卻狠心的不想要接受連愛一起附帶來的情。

孟蘇不知道在秦子心裏,自己已經被無情的歸納到朋友那個安全的圈子裏,就像是一條枷鎖,禁锢了她的方位,阻斷了她的去路。

孟蘇沒有說好,只是笑了笑,溫暖而恬靜,有些小美好。屋外的陽光慢慢漏盡室內,地上一片清輝,少年少女的身影被拉長,有些影影綽綽。

吳媽突然打了一個噴嚏,孟蘇急忙上前想要幫她的被子蓋好,吳媽卻在這個時候醒來,她見孟蘇已經自己下床了,有些激動,溫暖而粗糙的手掌牢牢地抓住少女單薄纖細的手腕。

“孟初,你怎麽醒這麽早,趕緊上床躺着去,別再發燒了,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孟蘇搖搖頭,“我已經好了,每次生病只需要睡一覺,第二天就會好起來,你看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少女聲音細軟,不是那麽标準的普通話卻說得字字清晰,幹淨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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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趕緊到床上躺着去,這兩天天涼,都下雪了。”

吳媽雖見孟蘇氣色确實好了不少,但還是不敢掉以輕心,這孩子本來就瘦小,再生幾次病,不的讓人心疼死。

“真的不用了,我今天就出院,明天周一,還要上課呢。”孟蘇有些無奈,但依舊執拗得可怕,不肯上床休息。

秦子在一旁看着,第一次發現那個軟和的少女竟有些執拗,股子裏有股倔強。他揉了揉眉心,慢慢地走過去,兩手搭在孟蘇肩膀上,将她往病床上帶。

“乖,聽話,病了就得治,聽吳媽的,先在床上躺會兒,等下看醫生怎麽說,他要是說你可以出院了,那你就回去,他要是不準,那你就在這好好待着。”

少年語氣輕柔,但氣場強大,隐隐的讓人不敢反抗,或者說任何人面對他那張美麗的面孔,都不忍心拒絕。

果然孟蘇只好脫了鞋,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哪還有剛剛半點的倔強,她的百煉鋼到他那全部都化作繞指柔。

吳媽這才發覺秦子的存在,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好。秦子反應倒快,恭敬的叫了聲吳媽,也沒有解釋自己的存在,然後按了護士鈴,單手插兜站在孟蘇床頭旁,像一棵郁郁蔥蔥的松柏,沉靜而帥氣。

醫生和護士很快就來了,李醫生給孟蘇查看了一下,接下來秦子很認真的在和他交涉,一副大哥哥的模樣,他好聽的重低音像是小提琴一樣悠揚的拉着,李醫生身邊的兩個年輕護士看得都呆了。

從孟蘇的角度看去,清楚的看見陽光下少年幹淨又流暢的輪廓,那麽好看的眉眼,那麽好聽的聲音,一想到他是在為她操勞,臉不由有些發燙,好在剛剛醫生已經聽過她的心跳了,不然這會兒真是不得了。

少女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撲騰撲騰的急劇加速,像是懷裏揣了個白兔,惴惴不安。很久之後她才知道,那叫悸動。

李醫生為她測量了體溫,之後又寒暄了幾句,表示她确實沒什麽大礙,可以出院了。

臨走前那位老醫生還感嘆孟江南是他大院裏最喜歡的姑娘,當初一心想讓她做兒媳婦的,可惜了…

至于他到底想說可惜什麽,孟蘇不想追究。她那位出色優秀的母親,即便是已死去多年也永遠會有人記住她。而她,不需要那麽多人關注,只要一個就夠了,她最稀罕的那位少年一人足矣。

孟蘇很快就出院了,昨夜的雪已經化了,地上很濕,不少車子都安上了防滑鏈。

那年冬天,很以往的冬天一樣寒冷,但少女的心卻莫名其妙的熱了起來,暖暖的,因為心裏面住了一個人。

她得把他放在心裏最柔軟最溫暖的地方,只有這樣妥帖安放,細心收藏才算最好。

第二天她照舊去了學校,臨走前吳媽對她囑托再三,她都一一應下,一點不耐煩的模樣都沒有,絲毫沒有所謂的青春期表現。

讓孟蘇驚訝的是,那天她不是一人上學,秦子和陳祿一起來孟家找她結伴上學,除此之外還有她的表哥,孟歸承。

那個從來不願跟她多接觸的少年,卻神色無恙,替她背起了書包。所謂受寵若驚,大概也只能這樣解釋了。

短短的兩天,少年少女們的關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命運的齒輪不停轉動,此時恰好轉到最溫暖的時刻。

秦子對此不置一詞,除了偶爾跟孟蘇說兩句或者是刺陳祿兩句外再無其他,依舊一副高冷的模樣。他和孟歸承沒什麽交流,但氣氛明顯緩和不少,沒有之前的劍拔弩張。

倒是陳祿,一見到孟蘇,嘴巴就沒有停下來,還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說幾個不甚好笑的笑話,沒逗樂別人,自己倒是笑得開懷天真。

陳祿不知道,在孟蘇心裏,他多年來如一日只有一個形象,很傻氣純真的一個男孩子。

“龜丞相,你今天怎麽和我們一起上課?不會是當你妹的護花使者吧。”

陳祿知道前陣子孟歸承不太喜歡孟蘇,今天雖然孟歸承還是沒怎麽和孟蘇說話,但卻沒見不耐,想來關系已經緩和,所以借機打趣着。

孟歸承莞爾一笑,頗有一種翩翩公子的即視感。他聲音很好聽,帶有一種天生的沙啞,不顯粗糙,反而性感。

“是當護花使者呢。”他神情似真非真,讓人看不透徹,像是蒙上了一層面紗,不見情緒。

孟蘇還是有點怕這個表哥的,但此刻他的回答卻沒有意料之中的反駁,反而似一種無奈的妥協,似乎還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

她非常的惶恐,惴惴不安的看着孟歸承,有些不知所措。孟歸承見她一副受驚的模樣,嘆了口氣,有些無奈,親昵的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

這樣溫和親切的他,她是第一次見,仿佛溫雅這個詞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他這樣一個貴胄公子,再帶上一抹溫柔,任誰都無法拒絕。

孟蘇局促的喊了聲表哥,聲音有些顫抖。陳祿見狀又接着打趣,知道這丫頭又是被感動了,那天在班上自己主動跟她說話,她也是這樣一副表情,真是個招人疼的姑娘。

“龜丞相,都怪你往日對她太壞了,你看現在多好,黑皮都要哭了,這姑娘可比你那親妹子讨人喜愛多了。”

秦子略挑了一下眉,也沒有說什麽,看了一眼孟歸承,繼續低頭走自己路。孟歸承心裏微微刺痛,但面上平靜如水,沒有作答。陳祿有些尴尬,讪讪的笑了笑,又開始岔開話題。

那天孟歸承一直把他們三個送到教室門口再走,說了句,中午等他一起吃飯就轉身離開了,害得孟蘇激動了很久。

“別再看了,人家走老遠了。我說黑皮,你不會對你嫡親的表哥有什麽不良的遐想吧。”陳祿用手指彈了彈她的腦門。

孟蘇沒有作答,翻開書本開始寫作業。但那天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很高興,或者說是非常高興。

課間,陳祿幽幽的跟秦子說悄悄話,“秦子,我看你是失寵了,你長得再好看也比不過人家哥哥親啊。”

作者有話要說: 孟歸承很喜歡端着,但總歸是個心性純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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