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殘酷現實3

大廳一角的卡座裏,宮垣被包圍在幾個男人之間。他跟他們喝酒,劃拳,碰杯,搖色子。

他表現出的縱情肆意,是她從沒見過的一面。他的一舉一動所透出的妩媚風情,更是超越以往她對他的所有認知……

明毓就坐在一旁,品着雞尾酒,看着他玩。

在眼花缭亂的燈光中,舒雅南還是清楚的看到,一個男人将手伸進宮垣的襯衣裏,還有一個男人湊到他頸間……那狎昵的姿态,完全不像是正常男人之間的舉止。

難道宮垣是gay?

不……一定不是。以前與他的接觸,看不出絲毫gay的傾向。而他此時的模樣,就像是在忘乎所以的迷醉中……

莫非他又發病了?!

念頭閃過,舒雅南快速下到一樓,往剛剛看到的地方跑去。

卡座裏。一個穿着黑色背心戴着骷髅項鏈,發達的肱二頭肌上還紋着豹子的男人,将宮垣摟抱起身,“寶貝,我們去個可以更加瘋狂的地方。”

宮垣身體軟的跟沒骨頭似得,膩歪在男人懷裏。一雙柳葉眼,眉眼微挑,眼底波光滟潋。高鼻秀挺,唇若桃花,唇邊噙着笑意。明明是個男人的他,此時迷醉的模樣,比女人更美,更媚,更令人心神蕩漾。

紋身男忍不住又在他白皙緊致的肌膚上摸了一把,啧啧道:“第一次遇到這種*的尤物。極品啊!”

幾人起身時,宮垣對明毓擺擺手,“丫頭,你自己玩吧,不陪你咯。”

明毓微微一笑,淺啜一口特調雞尾酒。

“宮垣!你在幹什麽!”他們走出卡座時,舒雅南出現了。

她堵在他們跟前,一把拽過宮垣,在喧嚣的音浪中高聲喝道:“你在發什麽瘋!”

“找死啊你?”紋身男劍眉倒豎,動作粗暴的推開舒雅南,再度攬上宮垣的腰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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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雅南接連後退幾步,直到撞到身後的人,才穩住跌倒的勢頭。她顧不上跟撞到的人道歉,再次跑上前,拉住宮垣的手臂,“你不要發瘋了!跟我走!”

“這是哪來的瘋女人呀!”宮垣想拂開她的手,可他的力氣竟然還沒有她大,幾番揮不開,不悅的蹙眉,清醇的聲線捏的尖尖的喊道,“哎呀,你煩不煩呀!”

“你這女人,真他媽找死!”紋身男暴怒,伸手揪過舒雅南,毫不客氣的朝她一拳揍去。舒雅南的右臉受到重擊,整個人控制不住的往一側撲倒,撞到了茶幾一角,額頭更加清晰的痛楚傳來……幾個玻璃酒杯被她的身體拂落在地,伴着稀裏嘩啦的碎裂聲,她痛得昏頭轉向,好半晌回不了神。

宮垣臉色一僵,身體一個踉跄,差點站立不穩。身旁的紋身男摟緊了他,捏着他的臉調笑,“怎麽了寶貝,難道你還憐香惜玉?”

……雅雅受傷了!我要出來!該死的rose,你害雅雅受傷,我不會放過你!

……該出來的是我!rose!你tm敢跟男人亂來,我殺了你!

……把你身旁那個男人給廢了!

大腦裏一波又一波聲音襲來傳來,宮垣臉色越來越扭曲。

“……雅雅!”一個高大的身影竄入,舒雅南的身體被扶了起來。她擡眼一看,是淩峰。淩峰沉着臉,在茶幾上抽出一沓紙巾,胡亂的按在了她流血的額頭處,又将她放在沙發上。

他轉過身,殺氣騰騰的看着紋身男,拿起一個酒瓶子就朝他劈去,“你tm敢動我女人!”

“md!又來一個找茬的!”男人當即放開宮垣,跟淩峰幹了起來。

早年演武戲出身的淩峰,在這方面很有些底子,高難度打戲基本都是他自己上。尤其曾經為了飾演黃飛鴻一角,苦練了一年的拳腳功夫。淩峰渾身燃燒着憤怒的火焰,他高大的身材和專業的身手,沒幾下子就把紋身男揍得招架不住。但是,與紋身男一夥的幾個男人很快蜂擁而上,對他形成了圍攻之勢。他以一敵多,漸漸有些吃力。

舒雅南緩住了最初的那股暈勁兒後,晃了晃腦袋,正要起身。明毓站在她身前,拉扯她的頭發,迫使她腦袋後仰看着她,她眼神銳利道,“你還真是不自量力,非要趟這渾水啊。”

舒雅南怒目瞪她,“你不是她的主治醫師嗎?你為什麽讓他來這種地方,眼睜睜看着他跟男人亂來!”

“你什麽都不懂,還裝模作樣的譴責我?”明毓譏諷的笑着。

舒雅南咬牙,伸手扯上她的短發,在她的尖叫中,用上一股蠻勁,将她扭到在沙發上,喊道:“就算我什麽都不懂,我也知道,宮垣一定不想自己這樣!”

她甩掉明毓,起身,在一片混亂中你搜尋宮垣的身影。

宮垣倏地站直身,仰起臉,伸手拂過自己的頭發,就好像那一頭短發是飄逸的長發般。他咯咯嬌笑着:“既然你們鬧個不休,誰也不要出來好了。趁你們分出個勝負之前,我得好好享受屬于自己的時間。”

他臉上得意的笑容還沒維持多久,身體猛地被拽住。

舒雅南拖住他的胳膊,“跟我走!”

“你這個女瘋子……你怎麽沒完沒了啊……”宮垣不斷掙紮,卻怎麽都甩不開她。

他跺着腳尖叫:“哎呀真是要瘋了!我的魅力居然男女通殺!……你不要再纏着我了!我只對男人感興趣!女人不約!不約!聽到了嗎?!”

“我才要瘋了!”舒雅南咆哮,“你給我老實點!有病也不是你糟蹋自己的理由!”

那邊淩峰還在以一對多,突然,有人喊了聲:“……淩峰!”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尖叫,“那是淩峰!”“淩峰在打架!”“影帝淩峰啊!”……不斷有人圍過來,舉起手機,瘋狂拍照。連綿的閃光燈,堪比超級狗仔大比拼。混亂中,他們這個卡座形成了一片光海的包圍圈。

舒雅南拿手擋住臉,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淩峰身上,狠命一拽,拖着宮垣沖出了包圍圈。

“別讓那個女人把他帶走了!快!把我的小心肝追回來!”身後傳來那個男人的吼叫。

舒雅南跑的更快了,一路跌跌撞撞,不知道撞了多少人,腦袋再一次隐隐作痛。可她不能停下來,更無法顧及其他,只知道快跑,快跑。

“你要帶我去哪兒啊?瘋女人,我都說了我不約!你不要再纏着我!膚白貌美難道是我的錯嗎?”宮垣一邊掙紮一邊尖叫。

舒雅南路過一張桌子前,順手拿起一個酒瓶子,轉頭就朝宮垣腦袋砸去,一聲怒喝:“你給我閉嘴!”

稀裏嘩啦的碎裂聲,宮垣身體晃了下。

……幹得好!

……幹得好!

腦海裏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舒雅南拉着宮垣繼續往外跑,這時候他整個人似暈暈乎乎,也沒力氣掙紮了。舒雅南的效率高了許多,很快将他拖出了酒吧。

沖出酒吧外,拉着他來到路邊,久久沒有一輛空車過來。眼看着那幾個喽啰也追出了酒吧,舒雅南急的直跳腳。她拉着宮垣,往另一邊跑去。

宮垣看到了正四下尋找着他們的人,他不斷轉身,跳起來朝他們招手,“嗨,我在這裏~~我在這裏呀~~寶貝們看過來~~~”

舒雅南氣得狠狠踢了他一腳,宮垣一個踉跄,如果不是被她拉着手,差點滾倒在地。

“瘋女人,就算你對我強取豪奪,我也不會愛上你!你死了這條心吧!”被拖拽的宮垣喋喋不休道,“人家喜歡的是肌肉猛男,不是你這種瘦不拉幾的黃毛丫頭!”

就算舒雅南再怎麽賣力,拖着一個障礙物,而且是叛逆的障礙物,最終還是被那幾個男人給堵住了。

前面三個,後面三個,對她形成了封鎖之勢。

舒雅南心下惶然,宮垣掙脫她的手,歡快的跑到男人身邊。

舒雅南指着他,臉色發青,“你!給我滾過來!”

宮垣翻了個白眼,又扭了下腰,一副你奈我何的風騷表情。他搭着身旁男人的肩膀,嗲聲嗲氣道:“你們好慢哦~~”

舒雅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咬碎牙根,生生忍下了對宮垣的怨念。

他有病、她不跟他計較!

舒雅南環顧四周,已經是夜深人靜,周遭沒什麽行人。馬路上是一輛又一輛飛馳而過的車子,他們不會停下來多看一眼。而酒吧門口是一群醉的東倒西歪的人。即使有那麽幾個清醒的,看着這架勢,也不會上前,更不會過問。

但她不能在這時候露怯。舒雅南昂首挺胸,對那幾個男人說:“我已經報警了!警察很快就會過來!”

一個男人嗤笑:“警察來的正好啊,管管你這沒事找事的臭娘們。”四下響起哄笑。顯然他們完全不把舒雅南的威脅放在眼裏。

又一人說:“這妞兒很正點啊,長得像明星。我對女人也感興趣,要不把這妞兒給我玩玩吧!”

“一起啊。”另一人不懷好意的笑。

他們很快分工得當。四個人帶着宮垣回去找老大,兩個人鉗制住舒雅南,将她往另一邊的巷子裏拖去。

“放開我——放開我——!!”被抓住的舒雅南,高聲尖叫。

一聲脆響,她臉上狠狠挨了一巴掌,“臭biao子!你乖乖聽話,我們還能溫柔點,好好疼你!再這麽不知好歹,我們讓你好看!”

舒雅南被打的暈頭轉向,她的身體被他們拖着後退。她拼命掙紮着,心裏湧起了無盡惶恐。他們一邊拖着她,一邊對她進行拳打腳踢,試圖制服她。

舒雅南唇角湧出血來,即使在暴力欺淩下,她毫不妥協,奮力抵抗。她看向宮垣,用盡所有力氣嘶聲叫喊:“宮垣——救我——宮垣——”

宮垣表情一僵,剛要擡腿的步伐頓住了。大腦強烈的暈眩襲來,他一個踉跄,差點跌倒。

在他眼前,她被兩個男人粗暴的拖拽着,不斷遠離。她滿臉的淚水,混着猙獰的血水,朝他不斷聲喊叫,”宮垣——救我——宮垣——”

她的聲音已經沙啞殘破,她還是在一聲一聲的拼命叫着:“宮垣——宮垣——救我——宮垣——”

心跳聲,一聲高過一聲,似要沖破胸膛!他捂住胸口,臉色扭曲。

“怎麽了小心肝?”身旁的男人問道。

宮垣倏地渾身脫力,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他的身體劇烈抽搐着,雙手緊緊抱着腦袋,“啊————”

“嘿,你怎麽了寶貝?”一個男人伸手撫上他的肩。

眼底一道暗光滑過,猶如跳躍起了幽冥之火。他擡起手,抓住那個男人的手,稍稍使勁,清晰的骨骼挫裂聲響起。男人發出慘叫,他随手一扯,男人撲倒在他身前。

宮垣站起身,冷冷俯視地面上的人,一腳踩在他的胸腹上,“不要用你的髒手碰我。”随着他腳下力道加大,男人嘴角鮮血直往外湧。

另幾個人看到這一幕驚呆了。他們齊齊撲向宮垣。宮垣擡腿掃過,兩個男人相繼倒下,他拽着其中一個撲向另一邊襲來的人,兩人在他巨大的推力下,頭顱相撞,頓時頭破血流。

不到一分鐘時間,四個男人都倒下了。他擡起頭,看向舒雅南那邊,瞳孔驟縮,眼底迸射出可怕的殺氣。

舒雅南歇斯底裏的與兩個男人撕扯對抗。由于她的頑強抵抗,兩個男人下手更加不耐和狠辣,她的兩邊臉頰都被抽腫,滿頭長發淩亂不堪,随着大力的撕扯,一縷又一縷頭發被扯落在地。

外界的迫力突然消失,舒雅南身體一軟,跌倒在地。她仰起臉,看到了宮垣的身影。他就像老鷹拎小雞般将那兩個人拽開。

他将一個甩到一邊,一腳踹向另一個人的膝蓋,對方雙膝跪地,他修長的五指扣着他的腦袋,往地面砸去。血肉的鈍裂聲,地面上血漿猶如水管爆裂般,汩汩流淌。另一個人被甩開的人惶恐的看着他,步步後退。他扔開手中奄奄一息的人,步步逼近他。深夜的風卷過,帶着可怕的血腥味道。

他掐上他的脖子,漸漸收緊。

舒雅南看到他那可怕的模樣,毫不懷疑,下一刻他就會擰斷那個人的脖子。

“不要!”她踉跄着起身,撲上前,抱住了他的腿,“……別殺人!”

宮垣壓抑着眼底的暴戾,作勢要擰斷他脖子的手,抑制住了那股力道,他的拇指在他脖頸劃過,一道深深的血口,血肉清晰可見。男人痛哭流涕的慘叫,他像甩垃圾一般,将他甩出數米外。

宮垣蹲下身,扶住渾身是傷的舒雅南。前一刻猶如殺人機器的他,此時,雙手顫抖着将她淩亂的長發緩緩撥開。昏黃的路燈下,她嬌俏的鵝蛋臉,被混着血水的淚水和一塊塊青紫紅腫所占據,面目全非的有些凄厲。

舒雅南看着他,輕輕問了聲,“你……清醒了嗎?”

宮垣抽動着喉嚨,眼底水光浮動。他仰起臉,逼回了就要滾落的淚水。再次看向她時,哽着喉嚨應聲,“是,我清醒了……”

他的手掌緩緩撫上她狼狽不堪的臉龐,聲音沙啞:“因為你一直在叫我……”

舒雅南怔怔的看了他幾秒,突然放聲大哭。她一邊哭一邊捶打着他的胸膛:“你這個混蛋,你發什麽瘋!……你差點害死我了!混蛋!”她惶恐到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拼命向他求救。知道他在發病,知道他根本不認識她了,她還是幾近絕望的期盼他的救贖……

“對不起……”宮垣輕聲道。

舒雅南依然在哭着:“……你為什麽要讓一群男人糟蹋你!有什麽病不能好好治,需要這麽作踐自己嗎!你這個瘋子!神經病!”

他将她抱在胸前,輕輕撫着她的發絲,“那你為什麽要管我這個神經病呢?”

“我知道你清醒後一定會後悔的!你會後悔死!”舒雅南哭着道。

他将她往懷裏摟緊,下颚抵着她的頭頂,不讓她看自己的臉龐。他閉上眼,一行淚水滾落,輕輕的說:“是啊,我會後悔……會後悔到想死……”

舒雅南沉浸在後怕的情緒中,依然在他懷裏嗚咽着。

兩人依偎在一起,渾然忘卻了周遭的一切。

宮垣平複情緒後,将舒雅南攔腰抱起,站直身,“走,我帶你去醫院。”

“……不行。”舒雅南回過神,拒絕道,“我現在不能去醫院……我這樣子,會惹來不必要的負面xin聞。你把我送回家。我家裏有藥,這都只是外傷,擦擦藥就好了。”

“好。”宮垣點頭,“我送你回去。”

他打了個電話後,抱着舒雅南順着街道往前走去。目光掃過在地面上鬼哭狼嚎的人,他在心裏說:謝謝你,輕音。

兩人都想擁有這具身體的主導權,在鬥争最激烈的那一刻,傳來的那個聲音,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宮垣……

于是,他醒了。

但,被壓制的輕音的協同意識,讓他迅速解決了那些麻煩。

一輛法拉利在街邊驟然停下,陳秘書忙不疊下車,“少爺,你怎麽到這裏來了?這……這是舒小姐?舒小姐怎麽了?”

宮垣打開副駕駛的門,将舒雅南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副駕駛座上。他接過陳秘書遞來的鑰匙,“藥備好了嗎?”

“都在車上。”陳秘書馬上應道。

“好。你回去吧。”宮垣點頭,上了駕駛座。

上車後,他迅速喂舒雅南吃了幾粒消炎藥。又抽出紙巾,小心翼翼的擦去她幹涸凝結的血淚。接着翻出醫藥箱,鑷子夾着棉花球,蘸上藥水,輕輕的為他塗抹着傷口。

舒雅南扯唇笑了笑,“沒想到你還會這些。”

他沉默片刻後,說,“我會的很多。”

處理好她的傷後,他用五指當梳子,為她梳理那些長發。舒雅南有些尴尬,側過頭,說,“我自己來就好。”

她整理着長發,他看了她幾秒,轉過頭,發動車子。

寂靜的深夜。城市燈火依舊。流光如梭,光影交織。法拉利在馬路上飛馳,車廂內一片寂靜。

舒雅南仰靠在位置上,阖上眼,放松疲憊的身心。

片刻後,當她睜開眼,發現車子停在了這座城市著名的景區外。從這兒再往上步行一段盤山路,就到了看夜景的絕佳之處——月下觀景臺。

“下去走走吧。”宮垣率先下車。舒雅南随之下車。

即将踏上青石板階梯時,他攬過她的腰,将她打橫抱起。她一聲輕呼,他說,“你受了傷,不宜運動。”

他一路抱着她上了觀景臺。此時已近深夜,景區裏的燈光稀疏黯然。但由于這是24小時開放的未設置售票點的景區,此時仍有幾對小情侶膩歪在一起。站在觀景臺的欄杆前,看着這個城市的水天一色。他們時而嬉笑打鬧,時而絮絮低語。

宮垣抱着舒雅南走上這個開闊的平臺後,将她放下。

他們一并走到觀景臺前端。夜風拂面,帶來絲絲涼意。舒雅南雙手扶着石欄,感嘆道:“我是第一次半夜來這個地方。”

宮垣雙手插袋,看着遠方,“你沒有什麽想問我的嗎?”

舒雅南沉默了片刻,偏過腦袋看他,說,“我可以知道你具體是什麽病症嗎?”

“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宮垣自嘲的勾起唇角,“按照通俗說法,就是精神分裂。”

舒雅南驀地瞪大眼。這不就是多重人格嗎?她雖然沒有見過實例,但是相關影片看過一些,如《致命id》《搏擊俱樂部》等……都是一些帶有驚悚性質的片子。她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居然在現實中遇到患有這種症狀的人。

宮垣說:“我這個身體就像一間旅館,在它裏面住了一個又一個房客。我無法管束他們,也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會冒出來,占據我的身體和時間。”

舒雅南的手在石欄上緩緩摩挲着,好半晌,她開口問道:“所以……其實,西凡,輕音……都是你,對吧?你們根本不是什麽三胞胎……”

“不。”宮垣否認,“他們不是我。他們只是與我共用這個身體。”

“明明就是一個人嘛……”舒雅南嘟囔着。

“他們不是我。”宮垣再次強調。他語氣低沉,帶着難言的壓抑,“他們是我的敵人,是我這個身體的觊觎者。他們中的任何一個變強大,都會想将我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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