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2)
…是你的工具……”
“圓圓……你是我兒子……”李蕊哭着道，“我一直把你當親生兒子看待……”
“我不是!！”宮垣厲喝，淚水震落而下，“如果是你兒子，你怎麽舍得那麽對他……你怎麽舍得酒後罵他打他……你怎麽舍得對他轉嫁你所有的痛苦……你怎麽舍得……在殺人後把罪名推到他頭上……你怎麽舍得看他那麽痛苦絕望，做一個殘忍的加害者……”
“不是……兒子……不是這樣的……”宮母怔怔搖頭。
他松開李蕊，不斷後退，瘋狂的笑着，“……宮垣，你看到沒有……這就是你舍不得放不開的父母……這就是你麻痹自己也要維護的雙親……宮垣……你這個可憐蟲……醒醒吧……我tm再也不要承受這些了……”
不……不是……這一切不是真的……
都不是真的……
他的母親是李蕊……她是愛他的……
他為她殺了父親的情婦……他不想看她難過，不想看她傷心……
宮垣眼神恍惚，整個人似陷入了巨大的漩渦中。他身形一個踉跄，差點栽倒在地時，被舒雅南扶住。
對上那雙關切的噙着淚花的雙眼，他眼底的混亂在那一瞬間平息了下……
“雅……雅……”他粗啞的喉嚨，輕喚出聲。仿佛一個快要溺斃的人，突然抓到了浮木。他猛地将她抓住，欣喜的叫着：“雅雅！雅雅……”
“是……是……我在！”舒雅南不斷點頭。
“雅雅，我們離開這裏好不好？”他迫切的看着她，“走的遠遠地……”
“好……”舒雅南哽咽着點頭。
他拉着她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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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父坐在沙發上抽着煙。宮母跌坐在地，不停啜泣。整個空間，籠罩在巨大的陰雲中。
anger拉着舒雅南一路往外跑，路過車庫時，取出一輛重型機車。
夜晚的街道，路邊的街燈投下深深淺淺的光暈。綠化帶裏樹影婆娑，枝葉浮動。一輛又一輛車飛馳而過，留下尾氣和轟鳴聲。
anger開車機車，飛速馳騁。大風迎面刮來。舒雅南坐在他身後，緊抱着他的腰肢。
她突然站起身，一只手從他的肩膀往下，将他牢牢環抱。她在他耳邊大喊：“anger——忘掉痛苦好不好——”
她別過腦袋，低下頭，親上他的側臉。
“雅雅……”他動了動唇。
“雅雅——”他突然喊出聲來。
舒雅南喊着回應，“我在——！！”
“雅雅——”他放開喉嚨，一次比一次還要大聲：“雅雅——雅雅——雅雅——雅雅——”
趨于沙啞的高喊聲，夾雜在夜風裏，吹拂在她耳畔，散落在空氣裏。
“雅雅——雅雅——雅雅——雅雅——”已經沙啞的喉嚨，依然一聲接着一聲，不知疲倦，不知停歇的瘋狂叫喊。
“我在——我在——我在——我在——”舒雅南緊緊摟住他，高聲回應。
兩人的聲音交織在一起，纏綿在夜風中，久久回蕩……
宮垣眼神猛地恍惚了下……
混沌的黑暗中……
一個男人走出：anger，謝謝你，為我承擔了這麽多，這麽久……
我以為我承受了生命所有的不幸和痛苦，原來，真正的痛苦，一直被我隐藏起來了……而你，是我的痛苦承受者。所以你那麽憤怒，那麽絕望。
我以為你們是我的包袱，是我揮之不去的噩夢，原來，你們才是真正救贖我的人……
anger扯開唇角：你這個懦弱的可憐蟲……
宮垣：我曾經懦弱過，但現在不會了。我們可以勇敢的面對一切。我們身邊還有雅雅。傷痛都會過去，未來會有幸福……雅雅她，一直都在。
你聽，雅雅在叫着我們……
“anger——不要再anger了——忘掉痛苦——忘記憤怒——”
“我們要smile——快樂——幸福——”
“屬于我們的未來——一定會幸福——幸福——幸福到死——”
“我要帶你去吃小龍蝦——去吃大閘蟹——去吃好多好多好吃的東西——”
舒雅南抱着宮垣，大聲叫喊。她臉頰貼着他的臉頰，與他共同迎接深夜呼嘯的大風。
宮垣猛然一震，眼神仿佛在瞬間經歷了桑海桑田。
車速減慢。拐個彎，在海灘上停了下來。
他率先下車，随即扶着舒雅南下車。
浪潮一波接一波的湧來，水天相接之處，燈塔的光芒照耀着深藍色的海面。兩人的發絲被風吹得淩亂。
舒雅南在宮垣身前站定，伸出順着他的頭發，說：“我今天沒帶梳子，只能用五指梳幫你弄了……”
他笑着看她。
“只要你答應我，以後多多smile，我可以無限期為你免費梳頭哦。”她手下不停的擺弄着，又說，“對了，anger，我們商量下，以後就改名叫smile，好不好？”
宮垣伸出手，拉下了她的手，攥在掌心，看着她的雙眼道：“雅雅，我是宮垣……anger他，走了……”
舒雅南一愣，怔怔的看着宮垣。
片刻後，她猛地抽出手，用力捶打他，“混蛋……”才剛開口，聲音已經哽咽，“混蛋……為什麽要趕他走……我說了要帶他吃小龍蝦，要帶他吃大閘蟹……你知道anger有多可憐嗎……每次出來都帶着痛苦和憤怒……不是打架就是被你的下屬弄暈……他連好吃的都從來沒吃過……”
宮垣将她抱住，輕輕撫着他的後背，深吸一口氣，啞聲道：“對不起，雅雅……”
舒雅南伏在他肩頭，放聲大哭：“為什麽走的那麽快……我還沒有跟他好好說再見……我還沒帶他去吃小龍蝦……”
她哭着說：“我舍不得……真的舍不得他們……為什麽要把他們一個個都趕走……”
宮垣将她抱緊，“anger說……我一定要加倍愛你，把他的那份補上。”
舒雅南哭的更加崩潰。
“不要再讓西凡走，好不好？他那麽可愛……喜歡了我那麽多年……無論我是高氵朝還是低谷，他都義無反顧的支持我……不要讓他走，好不好……”
“好。”宮垣應聲，“一切都聽雅雅的。”
五月初夏。天氣已趨悶熱。
法式裝修的咖啡店裏，氛圍清幽寧靜，格局典雅精致。此時店內的位置一眼看去，空空如也。只有在一個靠牆的角落，面對面坐着兩個人。
舒雅南攪拌着咖啡杯裏的奶和糖，淡淡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約我。但是，我可以先回答你，無論什麽條件，無論威逼還是利誘，我都不會離開宮垣。”
李蕊驀然擡起頭，“你誤會了，我約你只是……”她面露痛苦之色，“已經半個月了，宮垣始終對我避而不見……”
舒雅南輕咬下唇，“或許他現在……确實無法面對你。”
“雅雅……”她眼神懇求的看着她，“幫幫我，好嗎？如果是你的話，圓圓一定會聽……他從小就聽你的話。”
舒雅南沒做聲。
李蕊眼裏滾下淚來，“我真的好想他……如果他還是恨我，就算打我罵我，把我送進監獄都沒關系……這麽多年，我從沒安心過……每天半夜醒來都會聽到他在我耳邊絕望痛苦的叫聲……”
“我知道是我的懦弱害了他，可是我真的愛他啊……他從小就由我來帶……我怎麽會不愛自己的孩子……如果不愛他，我也不會去你們學校，給他挑選夥伴……因為心疼園園，我才會把你送到他身邊……”
當晚，宮垣壓在舒雅南身上與她纏綿深吻時，舒雅南推開他，喘息着問道，“你媽媽……唔……”
宮垣再次堵住她的唇，吮吸着她的唇瓣，啞聲呢喃，“不要提她……”
他輾轉來到她的耳朵，輕舔她的耳廓。那是舒雅南的敏感點，當即全身都酥麻了。但她強撐着意志，由宮垣身下逃開，避到一旁，“你先聽我把話說完，你媽媽……”
“夠了！”宮垣厲聲打斷她。
舒雅南一愣。
意識到自己語氣重了，宮垣複又上前，将她抱住，輕聲哄道：“雅雅乖，不要再提那些掃興的人和事好嗎？我們的世界，只要有我們倆就好……”
“無論如何，你見她一面吧。”舒雅南說。
宮垣默不作聲。
“就當是滿足我一個請求，好嗎？”舒雅南又說。她星星眼看着他，将腦袋倚在他胸膛上，環着他的腰腹，撒着嬌，“垣垣……你答應我嘛……”
半晌，宮垣一聲無奈的輕嘆，點下頭，“好吧。”
“那我來約時間。”舒雅南粲然一笑，親上他的臉頰。
他将她撲倒，在她耳邊吐着氣：“可是這件事會讓我不開心，你要怎麽彌補我……”
舒雅南心一橫，“随便你要什麽補償……”
“這可是你說的……”他彎起唇角，眼裏精光閃動，“人情債，肉償。”
這一晚，舒雅南被纏着他的男人壓榨到虛脫……
一周後，西餐廳內。
“垣垣還有點事，正在加班……”舒雅南解釋道，“他說會議結束就會趕過來。”
這是一家不直接對外開放的會員制西餐廳。能進來的人都是非富即貴，處于這個社會的上層。明星在他們眼裏也與一般人無異。是以，舒雅南進來後就取下了墨鏡和面罩。今天她穿着件嫩綠色抹胸裙，長發挽成了漂亮的韓式蝴蝶髻，珍珠耳墜垂于耳側。整個人美麗中透出怡人的清新，姿态優雅的端坐在位置上，
李蕊看着她，微微笑起：“謝謝你，雅雅。”
舒雅南微笑，“是我要謝謝您。如果不是阿姨，我也不會與垣垣相識。”
雖然小時候也有過諸多抱怨，甚至偶爾的，心底會産生憎惡，尤其是當她對自己母親頤指氣使的時候……但是，更多的是滿足和快樂。
圓圓的自閉令她心疼，圓圓的可愛讓她快樂，圓圓的聰明令她刮目相看，圓圓的呆萌讓她喜歡的不得了……圓圓對她的無比依賴，更是讓她有種非同一般的責任感。所以那時候，在他有危險時，她才會會義無反顧甚至忘了自身安危去保護他……
如今，當初依賴她的小男孩，已經成了一個将她用力擁在懷裏，寵愛她保護她的男人……
這種延續的緣分，這種神奇的命運交彙……能夠擁有如此深愛的他，她感恩每一個讓他們遇見的人。
李蕊看着舒雅南，輕輕一笑，“宮垣父親把我從國外接回來，其實是想讓我說服他放棄你……”
舒雅南沉默的聽着。
“但是，我從一開始就沒有這麽打算。”她的笑容染上了苦澀，“這只會造成三個人的悲劇。我不想讓你成為第二個鄧卓卓，也不想讓程景心成為第二個我……這種痛苦，我已嘗夠。我不會讓這種災難式人生在我兒子身上延續……”
她又笑了笑：“不過，我相信，即便所有人都反對，圓圓也不會放棄你。”
“是。”舒雅南應聲，“這點我跟您一樣确信。”
李蕊看着舒雅南自信又篤定的笑顏，那眼角眉梢都帶有的幸福感，無法掩飾的流露而出……女人的眼角沁出淚花，喃喃道：“相愛的人多麽勇敢……多麽幸福啊……”一片落寞的眼底，閃動着羨慕的光芒。
舒雅南沉吟着，開口道：“阿姨，我能冒昧問您一個問題嗎？”
李蕊輕輕颔首。
“您為什麽……不提離婚呢？那時候被家暴……”
李蕊淺啜一口咖啡，目光散落在空氣中，靜靜的目光不帶一絲波動的說：“愛情，會讓人失去理智。”
她一遍遍告訴自己，他是個不幸的男人……他失去了最愛的女人，在那個女人屍骨未寒時又被家族逼迫娶了另一個女人……他是那麽不幸啊……在他每次酒後念着那個女人的名字時……當他把她壓在身下當那個女人替身時……她痛苦的萬箭穿心，可是，一想到他承受着更多的痛苦，她竟然想要為他分擔……
初相識，劍橋校園裏那個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的男子，他的出現就吸去了她全部的目光……但他被另一個女人吸去了全部目光，一個在倫敦街頭賣唱的華人女孩。他們墜入愛河，愛的死去活來，畢業回國時他把她一起走，她喜歡唱歌，他用錢把她送入娛樂圈，他為她創辦娛樂公司，一手把她捧成家喻戶曉的歌星。那時候的他，事業積極奮進，愛情春風得意，即使只是在宴會上遠遠看去，都能看到他渾身散發出的幸福光彩……
是啊……他本不該是那副充滿戾氣的狂暴面目……
那個女人的死改變了他……
他的心早已随那個女人死去，只剩下一具殘忍的報複這個世界的軀殼……
而妄圖用一己之力改變他感化他的她，又是多麽可笑……
李蕊由回憶裏拔出，眼眶已經噙滿了淚水。她深吸一口氣，對舒雅南說：“你放心，我一定會全力支持你和圓圓在一起。我手上也有一部分寰亞股份，我會把我自己和李家持有的股份全部劃歸到圓圓名下。到時候聯合程家的力量，圓圓就是寰亞最具話語權的人，別說宮垣他父親，就連宮老爺子都拿他沒辦法。”
“謝謝……”舒雅南誠心誠意道。
“這是我現在唯一能為圓圓做的……我們毀了他的童年……幾乎毀了他的人生……如今能彌補他的，只有讓他擁有他的愛情。”
“雅雅，以後的路就靠你了。”李蕊叮囑道：“圓圓是個很脆弱的孩子……他會很敏感，很沒有安全感……請您，一定要好好愛護他……不要再讓他受到一絲一毫感情上的傷害……”
舒雅南點頭，哽聲應道：“……我會努力的。以前的确有些地方做的不夠好，但是，我們一直在學着怎麽更好的去愛對方……”
李蕊笑起來，眼神帶着溫柔的慈愛，她輕輕拍了拍舒雅南的手背，“你已經很好了，不然，圓圓怎麽會那麽愛你呢。”
舒雅南臉上露出一絲羞澀，“那是他笨……”
“我倒覺得他聰明的很，知道給自己找個好媳婦。”李蕊輕笑。
兩人之間的交談，越來越輕松随意。舒雅南察覺到李蕊時不時往外面看去，知道她很想快點見到宮垣，便拿出手機，打算催催她。
手機剛拿出，一個人影出現在視線裏……
舒雅南趕忙招手，但他卻視若無睹，也不理會引導的侍者，徑自走向一對相對而坐的男人。他在其中一人身旁坐下，看着對面的帥哥，托腮，眨着眼睛，聲調軟糯，“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道光……”
舒雅南心髒一抽！手機“砰”的一聲掉在了桌上。
李蕊順着她的目光看去。
“帥哥……你再看看我，你沒發現，我的皮膚很白嗎？”
“rose！”舒雅南跑到宮垣身旁，扯起他，對那位不知所措的英俊男人不斷道歉，“抱歉抱歉……我男朋友有惡作劇的喜好，你們繼續用餐。”
她拖拽着他，拉到了自己的位置前。
“死丫頭，你好讨厭哦！”宮垣拗不過她，對她斥道，“我讨厭你讨厭你讨厭你！”
“雅雅……”李蕊臉色驚疑不定的開口。
舒雅南看向她，“你應該知道宮垣這個狀況吧……”見李蕊憂心忡忡，她展顏一笑，“別擔心，他已經好很多了。”
她憤憤的瞪了rose一眼，又道：“就這個讨人厭的rose！……她喜歡帥哥，喜歡戀愛，喜歡紅裙子，喜歡跳舞！天哪，我都無法理解，宮垣怎麽會有這種人格！難道她潛意識裏想當女人嗎……”
“rose……rose……”李蕊顫抖着重複。
“阿姨，您怎麽了？”
李蕊看着宮垣，“你是rose？你是劍橋大學畢業的rose？”
rose沖她眨眼一笑，“難道你也是？”
“是啊……”李蕊眼淚怔怔滾落，“我也是……劍橋大學的rose，那時候的我，喜歡漂亮的男孩子，向往轟轟烈烈的戀愛……我喜歡紅裙子……我喜歡跳舞，喜歡參加舞會……”
舒雅南愣住了。
這些跟陳秘書對她描述過的rose情況如出一轍……
她怔怔的看着李蕊，又看看宮垣，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什麽……
吃過晚餐後，三人一道在商場逛街，宮垣比他們倆還興奮。他們買了三款風格各異的紅裙子。然後，宮垣又被他們帶去專業造型設計室，帶上假發，畫上濃妝，換上裙子……
當他走出來時，舒雅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瓜子臉，這大長腿，這頭黑發……絕壁異域風情的絕色美女啊！
三人都換上了绮麗的紅裙，猶如三姐妹，歡樂的去了一家慢搖吧。舒雅南為了不被人認出來，特地化了一種與本尊出入很大的醜妝。
舞池裏，喧嚣的音浪中，rose拉着李蕊跳貼面舞。李蕊也被感染了，玩的很嗨，仿佛在突然之間煥發出了青春的氣息。
兩人引起了不少人圍觀和吹口哨。
跳累了，幾人倚在吧臺前，對路過的英俊男士抛媚眼。李蕊随心所欲的笑着，跟這個“特別”的閨蜜鬧着。
好久沒有這麽開心了……
自從離開劍橋後……自從步入那場浩劫的婚姻……
她徹底失去了自己……再也沒有了快樂，再也沒有了喜好……
“嗨，小樣兒，今天滿足你了吧？”舒雅南坐在宮垣另一邊，敲着他的腦袋道。
他轉過頭，對她輕輕噓了一聲，在她耳邊道：“你看，她笑得好美呢……”
舒雅南順着她的目光看去，李蕊正端起一杯特調雞尾酒，送入口中，頸部線條在暗柔的燈光下如優美的白天鵝。她晃動着酒杯，與那個老外調酒師用英文侃侃而談手中那杯雞尾酒的口感，她唇角彎起的弧度，輕松自如。
舒雅南環繞住宮垣，腦袋壓在他的肩膀上，看着李蕊，輕聲道：“垣垣……你還是愛你媽媽的……”
宮垣眼神迷蒙，看着那個笑意盈盈的女人。
媽媽……為什麽你都不笑……
因為媽媽心裏裝了很多痛苦，笑不出來了……
我能幫你裝一些嗎？圓圓來幫媽媽裝，好不好？
乖孩子……
媽媽，媽媽……你看，我拿獎了……
小男孩興高采烈的沖到陽臺上。
女人站在陽臺上，一襲紅裙，回過頭，對她彎唇一笑。
嗯，乖……
“一直這樣下去吧……”宮垣倒在舒雅南肩頭，在喧嚣的聲浪中，緩緩閉上了眼。
在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每當宮垣想起來，自己在酒吧醒來的那一刻，身着女裝，化着濃妝，就要吐血三升。尤其是，舒雅南還會惡作劇的要他扮演女裝，跟他玩刺激的羞恥play……
為了xing福，他忍！
6月8日，舒雅南全國巡回演唱會第一站。
八萬人的體育場內座無虛席。
無數熒光棒在瘋狂揮舞，場內的尖叫聲此起彼伏。這場別開生面的演唱會，不僅有十幾套重金打造的炫目服裝，還有一流的視聽效果，國際頂尖的制作團隊。舒雅南如花蝴蝶般，不斷的變裝，在臺上盡情演唱。
中場時，大熒幕上播放vcr——我用所有，赴你十年之約。
vcr裏放着舒雅南早期出道的一幕幕，她簽名賣碟，她與miss幾姐妹在街邊搭起的舞臺上獻唱，她每到一處時米分絲的瘋狂尖叫……
舒雅南與臺下幾萬觀衆一起看着大屏幕，眼眶含淚。
最後一幕，出現了anya全國米分絲後援會的特寫。
幾十個人穿着學院風服裝，服裝前印着大大的丫丫米分絲後援團logo。他們手裏拿着各式各樣的道具，表演了一段拉拉隊之歌後，擺出姿态各異又分外齊整的pose，齊聲高喊：“丫丫sama，我們愛你——”
一頭金發的男子出現在鏡頭裏，振臂一呼：“我們是？”
整齊劃一的響亮回答：“護雅親衛隊！”
“我們的口號是？”
“為雅瘋狂，展翅飛翔！”
“我們的目标是？”
“做丫丫冬天的暖寶寶夏天的小冰糕！”。
“最後，嗨一個！”。
“耶——”所有人齊齊縱身起跳。
臺下的觀衆被這群耍寶米分絲逗笑了，館場內爆發出一陣陣笑聲。而舞臺上的舒雅南，用力捂住嘴巴，淚水瘋狂湧出。
當vcr結束後，她拭去淚水，說：“謝謝一直以來支持我的米分絲……我希望，你們都不要離開……”西凡，不要離開……她抽動着喉嚨，卻再也說不出來話，只有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
舒雅南離場後，邀請來的分量級嘉賓在舞臺上勁歌熱舞。
她沒有第一時間進入化妝間，而是找到經紀人蘇娜，“剛剛那個vcr是什麽時候錄制的……”
蘇娜說；“你的米分絲後援團送來的。”她又掏出個小u盤，“對了，還有這個，說是送給你一個人看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舒雅南馬上連接上一臺電腦，打開u盤裏的那段視頻。
屏幕裏，那個染着滿頭金發，擁有燦爛笑顏的男孩子出現了……
“嗨，丫丫sama，好久不見！”
“當你看到這個視頻時，一定是我很久沒出來了……”
“宮垣活得太壓抑了……所以他創造出了我，為他調節情緒……”
他的聲音低下去，“當他好起來的時候，也是我消失的時候……”
他突然湊近鏡頭，“丫丫sama，你在哭對不對？千萬不要哭啊……”
舒雅南在屏幕這端，哽咽着點頭。
“沒有了西凡是一件好事呀，說明宮垣擁有了快樂……”
“以後丫丫的頭號米分絲就是宮垣了……他要是敢不支持你，不崇拜你，一定要暴揍他一頓！”
鏡頭那端，西凡笑容變得溫柔，“丫丫sama，我的女神，謝謝你。做你的米分絲，我很開心。”
“西凡……”舒雅南伏在電腦前，哭的泣不成聲。
坐滿八萬人的體育場，管場內響起了衆人耳熟能詳的前奏，全場氛圍再一次沸騰了。
舞臺中央緩緩升起。
舒雅南坐在一架象牙白的鋼琴前，光線漸漸明亮，她穿着藍色曳地長裙，大大的裙擺如海浪翻湧，鋪滿了舞臺中心。交織變幻的藍色燈光打下，天藍淺藍深藍藍紫，層層交疊，她處于光芒中央，宛如出水的洛神，美得令人屏息。
舒雅南對着鋼琴上安置的話筒，在自己彈奏的輕靈的樂聲中，開口吟唱。
“當我陷入黑暗裏
當我深深看着你
怎麽對你說
才是你能懂的言語
當我緊閉的雙唇
只想用力去吻你
怎麽對你說
那些折磨我的怒懼
當我忘記全世界
所有只有一個你
我想對你說
那是我存在的意義
當我不停追逐你
仰望你的身影
我想對你說
你是最亮的那顆星”
在浪漫唯美的音樂中，全場所有人一起齊聲高唱。宮垣坐在vip看臺上，深邃的目光裏，他的全世界裏，只有一個她。
在他身後幾排，坐着淩峰和程景心。程景心與其他米分絲一般，揮舞着手中的熒光棒。
“當我害怕一切
當我困在噩夢裏
你能不能不要放棄
我要告訴你幾個我都在愛你
當我縱情肆意
當我不認識自己
你能不能幫我找回
這些都是我愛你的幾個我
當我口是心非
當我憎惡自己
你能不能不要放棄
我要告訴你幾個我都在愛你
當我失去一切
當我被黑暗打碎
你能不能幫我拼湊
這些都是我愛你的幾個我……”
【全劇終】
【作者：無影有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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