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待機室裏衆人都吃了一驚, 七嘴八舌問怎麽回事，明晗更是直接到她身邊搶過了手機, 一看，是現場粉絲錄制的彩排視頻。
視頻裏, 黎越的動作顯然有些遲緩和無力, 麥克風裏傳出來的聲音也很是沙啞。第一次看她表演時明晗和橘子還在感嘆她氣息長，唱歌都聽不出來換氣聲, 現在卻有氣無力的, 每一個音都很是吃力。沒一會兒，她腳步一軟, 就直直朝地上跌下去, 其餘三人當即圍上去，扶了好幾次都沒把人扶起來，宋弗更是急得抹眼淚。
黎越是被工作人員背下舞臺的，明晗剛剛看完視頻, 就有人打聽了消息回來：“我剛剛聽說黎越暈倒了！送醫院了！”
橘子聽着, 眼淚徹底忍不住，嗷嗷哭起來：“嗚嗚嗚嗚嗚嗚越越一定要沒事啊，狗樂鋒！老娘明天就組織人去公司門口拉橫幅！簡直吸血鬼！”
明晗又生氣又心疼, 跟着罵道：“就沒見過這麽蠢的公司！自己砍自己家搖錢樹！鼠目寸光！”
她氣呼呼的，給橘子遞紙巾的動作也有些粗魯：“別哭了，趕緊擦擦眼淚替我去醫院看看，及時彙報。”
“啊？”橘子雖然恨不得立即飛到自己小偶像身邊看看怎樣了，可想着到底是上班時間, 她不能仗着一姐的好就胡來，小偶像重要，也不能對不起一姐。她吸吸鼻子，哽咽道：“晗姐，你真好，但是我還工作呢，您別擔心，我沒事兒。”
“……誰擔心你，我是要知道她到底什麽情況，趕緊去。”明晗翻了個白眼，拎起橘子的包和人就往門外推：“我要彩排了走不開，你給我好好看着她。”
“……啊？”橘子沒搞懂明晗到底是怎麽了，只是也顧不得想太多，撒了腿就往停車場跑。反正一姐在黎越方面不正常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還是先看看小偶像的狀态比較重要！
橘子跟在明晗身邊五年，雖說是助理，實際差不多是半個經紀人，後幾年楊姐都只是做出大致安排，現場還是她跟着明晗，因此積累的人脈相當可觀，很快就找到了黎越所在的醫院，打聽清楚後當即就跟她彙報：“長期睡眠不足，勞累過度，還有點營養不良，醫生讓好好休息，現在還睡着。”
看到消息，明晗一直提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囑咐橘子去給她水果營養品之類的，好好守着，不用擔心這邊。橘子滿心滿眼的自己小偶像，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連忙往超市沖，營養品買了一堆，結賬的時候倒是猶豫了一下：刷自己卡還是刷公司卡還是刷晗姐卡呢？
橘子看了一眼計價器上顯示的金額，将手從自己的卡轉向了明晗的卡。一姐讓買的，刷一姐的卡！
她腦子終于轉過了彎，前一秒還憂心忡忡，後一秒嘴就快咧到了耳朵邊：晗姐從來沒讓她來照顧過誰！我的CP是真的！！！好甜！！！
她拎着大包小包回到醫院，就見趙姐在黎越床邊守着，客氣朝她道謝：“怎麽還買這麽多東西，破費了，謝謝關心。”
“不破費不破費。”反正不是她的錢。
身為粉絲，橘子對趙姐這樣沒什麽用的經紀人并沒有好感，寒暄了兩句，将東西都歸置好，便一屁股坐在了趙姐旁邊，頗有幾分自己才是主人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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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姐的眼神有些複雜，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這裏沒什麽事，我看着就行，你不用陪明晗嗎？”
“沒事兒，晗姐讓我來的，我們晗姐可關心越越了，趙姐您有事兒的話就去忙吧，我在這兒看着，不管是晗姐吩咐還是作為粉絲，我都會好好照顧她的，自己家寶貝自己疼。”
“……”平時郵箱收到衆多粉絲意見也就算了，她幹脆不看，沒想到還有當面被人怼的時候。可看着在病床上躺着的黎越，她張張嘴，到底說不出反駁的話。雖然說行程是公司安排，她也到底沒有替黎越争取過休息時間。
好在，梁煜月的視頻電話打破了兩人的尴尬氣氛，視頻裏三人顯然才剛剛下舞臺，還在走路，就迫不及待撥了電話過來，着急問：“她怎麽樣？”
趙姐給她們看了看人，解釋說：“沒太大事，我讓醫生不要給她打鎮定，應該能在上臺前醒過來。”
那邊一聽，急了，卓然的暴脾氣沒忍住就開始罵：“不是，她人都這樣了，就不能讓人家好好睡一覺嗎！哪天猝死了才算完是不是啊！醫生到底怎麽說的！”
梁煜月示意她住嘴，卻也只是語氣溫和了一些：“趙姐，我覺得越越的身體要緊，跨年演唱會雖然是很重要的舞臺，但不值得她拿身體健康來拼，我希望公司能讓她好好休息，不然就是她來了，我們也不會上臺。”
三個女生看着柔柔弱弱，神色卻格外堅定，不留任何商量餘地。放棄一年一度的重要舞臺也沒關系，不夠出名也沒關系，只要她們四個人好好的在一起。這段時間看着黎越一天天愈發疲憊消瘦，看着她直愣愣在自己身邊倒下，三人的內心充滿了愧疚與心疼。
一挂電話，宋弗就抹起了眼淚：“太過分了……越越姐最讨厭自己去醫院了，連感冒打針都得我們哄老半天，人都暈倒了，他們還不肯讓我們陪着，非要在這裏彩排，還想着要人過來表演……嗚嗚嗚都怪我沒用，要是我争氣一點，她也不用這麽辛苦……”
先前宋弗說這樣的話，卓然還插科打诨安慰她，這次卻沒了心情，眼裏也上了水霧，握着拳頭就往牆上一砸：“媽的，垃圾公司！也怪我們沒用，讓她自己這麽辛苦……”
“你輕點兒！”梁煜月瞪了她一眼，拿過手一看，果然破皮了。她皺着眉讓助理去買創可貼和碘酒，訓她：“有本事你去打老板啊，傷自己算怎麽回事！”
一衆人氣呼呼的同時，黎越暈倒的視頻已經在網絡上瘋傳，很快就上了微博熱搜，粉絲看着心疼不已，不少人都對着手機抹眼淚，超話更是沸反盈天，一群人氣得恨不得去炸樂鋒大樓，更多的是心急，不知道黎越到底是什麽情況，生怕有什麽大問題。
公司依然處于死亡狀态，沒有任何回複，趙姐也沒想起來給粉絲交代，反而是站子出了通告，說了解過了，黎越目前只是勞累過度，讓粉絲不要太過擔心，幾人一看，是橘子所在的站子。
卓然一愣：“看這時間，怎麽橘子姐知道的比我們還早啊？”
宋弗給她塗着碘酒，輕柔吹了幾下，搭腔道：“剛才視頻的時候我看見了，她在病房呢，還納悶她不用陪明晗前輩嗎。”
梁煜月正在給黎越父母打電話，讓他們不要太擔心，聽見兩人的對話，她挂了電話後挑挑眉，說：“肯定是明晗前輩讓她去的，不枉費越越整天惦記人家，一姐對她挺好。”
卓然看向黎越放在一旁的包，笑容中有幾分無奈：“這個時候我要說一句黎明是真的嗎？”
——
黎越醒過來是五個小時之後，她睜開眼睛，看着天花板和吊水瓶，聞着醫院特有的味道，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在醫院。
見她醒來，橘子先一步上前，抓着她的手都快哭了：“越越你怎麽樣？有哪兒不舒服嗎？工作人員和公司都是吸血鬼！太過分了嗚嗚嗚！”
“……”被說成是吸血鬼的趙姐動作一僵，暗自咬了咬牙，到底什麽話都沒有說。
黎越微微一笑，安撫她：“就是有點累，橘子姐你怎麽來了？前輩不會扣你工資嗎？”
橘子将她扶起來，遞上一直備着的溫水：“一知道你出事，晗姐就讓我來了，喏，那堆東西也是晗姐讓買的，說讓我守着你，你等等啊，”說着，她拿手機給明晗撥了視頻過去，遞給黎越：“晗姐可擔心了，親眼看看你比較好。”
說話間，視頻便接通，見是黎越，明晗的眼神溫柔了許多，微微笑着問她：“好點了嗎？”
黎越微微嘟起嘴，眼睛也水汪汪的，忽然就帶上了幾分可憐，撒嬌道：“好一點啦，但是還是不太舒服……”
明晗覺得這時候自己應該在她面前，揉揉她的頭發，再給小朋友一個長久的抱抱。可惜她不能，只好溫溫柔柔哄她：“摸摸頭，不舒服就再歇一歇，別着急，我忙完了去看你哦，有什麽想吃的就告訴橘子，讓她去買。”
黎越笑眯眯答應了，好像一下子也沒有哪兒不舒服了，心裏美滋滋的，又問她：“那你見我的時候會給我抱抱嗎？”
一姐這次沒吐槽她，反而愈發溫柔笑起來，哄她：“抱，你想抱多久都行。”
橘子給黎越的手機的時候沒插耳機，将兩個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這會兒早就縮到了角落裏，默默捂住自己的嘴。
艹！一姐什麽時候對人這麽溫柔過！還哄她！還說要給抱抱！抱多久都行！
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黎明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