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演出開始了(七)

“啊啊啊……”

幻夜姬失控的精神力像一陣水波沖向周圍的一切。

一只手推開了棺材蓋。

幾個面目不善的男人立刻上前推開棺材蓋, 畢恭畢敬地将覃越扶出來。

“少爺。辛苦了。”

盡管身上的黑色西裝被紙人撕扯過,身上臉上沾着幸運的血, 但覃越整個人的氣勢從容鎮定, 并沒有絲毫狼狽。

清秀純淨的面容叫人難以想象他會有那麽病态瘋狂的一面。

他走出棺材, 環顧了一下周遭。

覃越甚至稍微整理了一下西裝儀态, 這才垂眸看向棺材裏驚恐複雜看着他的幻夜姬。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被發現真面目的失措,鎮定坦然,手指撫過棺材邊沿:“放心, 不會對你做無禮的事,在柳樹村生孩子只需要儀式成功就好了,不需要真的接觸。”

“變态!混蛋!”幻夜姬忍着哭腔爬出棺材,渾身都在發抖, 罵人的話都說不出來。

當她爬出來, 第一眼就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幸運。

幻夜姬立刻跑到幸運身邊,伸手去按他的傷口:“怎麽辦?怎麽會這樣……”

覃越理了理西裝袖口:“不用太傷心,如果你願意, 他也可以轉生成你的孩子,你可以對他好一些, 表達謝意。畢竟,他真的很拼命想要救你。”

幻夜姬難過的臉瞬間僵硬, 一臉複雜古怪地看着幸運那張臉, 傷感什麽的頓時煙消雲散。

完全不想要這麽大只的兒子好嗎?

幸運也翻了個白眼, 并不想要這個媽, 僅剩下的半口氣上不來, 徹底死掉了。

他的屍體還留在游戲裏,但在幻夜姬的視野,看到他整個人都灰掉了。

幻夜姬不作反抗,任由他們搬走了那具屍體。

覃越理了理西裝袖口:“對你們玩家而言,在游戲裏死去不算什麽吧?畢竟現實還好端端的呢。”

幻夜姬驚訝地看着覃越,什麽時候游戲裏的NPC都知道自己是NPC了?

覃越走到她面前,伸手彬彬有禮地将她拉起來。

盡管幹了那麽混賬人渣的事,卻因為這張清秀幹淨的臉,猶如唯美文藝電影男主角一樣無辜,讓人生不出絲毫反感來。

覃越稍稍傾身,在幻夜姬耳邊,用只有他們倆可以聽到的聲音,說:“因為你幫了我一個忙,所以我給你一次機會。逃吧,你有十五分鐘的時間可以逃走,在我解決那幫紙人之前。”

幻夜姬愣了一下,下一刻,立刻毫不猶豫地往外跑去。

不論他說得是真是假,是不是又一次戲弄,只要有一線生機,幻夜姬都不打算放棄。

幻夜姬一跑,周圍那些男人瞬間就想去追。

覃越平靜地說:“不用管,她跑不出去的,先做重要的事。”

那些人恭敬地望向他:“少爺說得是?”

覃越看向祠堂外面:“這是唯一一次機會,可以徹底殺掉這些紙人,不會被那個人懲罰。難道你們不想嗎?”

所有人都露出驚訝又動搖的神情:“可是,紙人會複活。”

覃越看着他們,鼓勵地微笑:“只要游戲開始,一切在規則內的事情都可以做,是它們先攻擊的我們,而且,如果它們死光了,就不會有複活的機會了。那個人讨厭沒用的失敗品。”

……

幻夜姬不斷地奔跑着,但她不知道可以從哪裏逃出去。

四面都是大山和密林,只有十分鐘的時間,到底怎樣才能出去?

這游戲難道根本就沒有給玩家活路嗎?

就在她快要絕望放棄的時候,一個粗糙地紙人出現在了她面前。

盡管已經知道活人比紙人更可怕了,但幻夜姬還是忍不住緊張。

粗糙的紙人撐着牆,人性化地喘着氣:“別跑、跑什麽跑?是我。”

幻夜姬一怔,認出來這熟悉的語氣:“幸運?啊你沒死?不對,你怎麽變成紙人了?”

“我不是變成紙人了,我是變成鬼了,跟在你後面一路鬼吼鬼叫結果你聽不到,沒辦法只好靈機一動附身紙人試試,找個有舌頭的紙人可真難。”

幻夜姬說不出的感動,看到隊友她的緊張消散多了,苦中作樂:“這游戲還挺能續航的,死了還能當鬼,那我也不跑了,等下死了跟你一起找他們報仇!”

“別啊姐姐,你得給我通關啊,組隊模式隊友通關了我也算勉強通關了吧。我可還沒認輸呢!搞不好後續我還能打入敵人內部,當卧底給你通風報信,咱倆一起登頂游戲排行榜呢。”

幸運一點也沒有被boss搞死後玻璃心碎一地的苦大仇深,相反他自我感覺良好,摩拳擦掌的,似乎被玩死了還挺刺激。

幻夜姬被他的好心态影響,緊張的心情也消散了些,她忍不住笑了一下:“你說得對,我怎麽能被這些NPC給吓住,我們還沒輸呢。”

“這麽想就對了。”

“可是。”幻夜姬苦惱地說,“覃越說只給我十五分鐘時間,雖然不知道他又搞什麽鬼,但總算他沒追上來,可我完全找不到能出去的路。交通工具什麽也沒有。”

幸運點點頭:“這個問題我一進游戲就注意到了,我問了阿芷,她說這裏根本沒有出去的路,不然所有人也不會困在這裏。”

“阿芷?她是誰?可靠嗎?”幻夜姬想到自己被覃越騙得那麽慘,就對這游戲裏所有的NPC都心有餘悸。

粗糙的紙人艱難地點頭:“絕對可靠,具體以後再跟你細說,總之,通關出去的路一定不是普通的路,而是一個機關,只要達到條件了就可以離開這個副本。別忘了我們怎麽進入游戲的。”

幻夜姬想了想,他們是突然從廣場掉下來的,直接就出現在了覃家的側門外。

“你說的對,但是這麽短的時間,怎麽找到這條出路?”

幸運得意地說:“這就得問我了,這個游戲其實對咱們很有利,因為我們隊伍裏有你啊。”

“我?”幻夜姬從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特別。

“我跟你說,這個游戲裏紙人這個勢力是天然會幫助女玩家的,你可以去找一些能說話的紙人,問問這裏有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可以逃出去什麽的。”

盡管對紙人天然有些發怵,但是幻夜姬絕對信任幸運。

想到他那麽拼命的救自己,講義氣得沒有獨自逃跑,結果比自己還早死。就算她不通關,她也不能讓幸運就這麽失敗了。

幻夜姬點頭:“我這就去。”

“咱們分頭行動,但不要離太遠,互相警戒。”

……

薔薇鐵門內。

黑色西裝的手伸出,露出掌心潔白的小鳥:“這只鴿子可以送給我嗎?”

覃耀祖停下手中的動作,向他看來,微微挑眉:“嚯,一身的血,對我的玩家們友善一點啊。游戲體驗不好,我會很困擾的。”

覃越清秀純淨的面容乖順,即便沾着血,滿身狼狽,看上去也像個教養良好的貴公子。

他一瞬不瞬看着覃耀祖,滿臉的鮮血,像個死去很久的魂靈:“我把紙人也殺了。”

覃耀祖頓了頓,擡眼歪着頭看向他,他沒有戴眼鏡,栗色的眼眸像是訝然,好奇地問:“嗯,怎麽做到的?”

這是那個人第一次将目光放在他身上,覃越微微發起抖來,清秀的臉上乖乖的:“那組剛好有個女玩家,我假裝要進行儀式,把所有紙人誘騙過去,讓它們沾了我的血。潑了汽油,放了一把火。”

覃耀祖困惑地撐了一下額頭:“舉行轉生儀式的話,這麽重要的場合,覃家很多人也在的吧。”

覃越臉上的神情沒有任何波動:“嗯,很多人都在。”

覃耀祖歪着頭:“也燒死了嗎?”

“燒死了。”

覃耀祖遺憾地看着他,雪白的面容一絲不悅:“你不知道不可以攻擊這些可愛的紙人嗎?”

覃越一瞬不瞬看着他,乖乖地說:“我沒有親自動手,是讓覃家那些人去殺的。”

覃耀祖點點頭,像是忍了一下,卻還是被愉悅到了一樣,有趣地低低笑出聲。

覃越一瞬不瞬看着那張臉上的笑容,唇角揚起,也笑了。

他知道,覃耀祖一定早就知道自己做了什麽。

這裏發生的任何事,這個人都能知道。

這個人果然沒有真的生氣,他賭對了。

過去這些紙人之所以存活壯大到足以和覃家的人分廳抗衡,不在于紙人有多可怕,而在于這個人偏袒着紙人。

活人不可以随意對紙人出手。

但紙人可以肆意攻擊男人。

是這個人定下的規則。

但是,他只是想看到這裏的人和紙人互相厮殺的局面。

扶持紙人,只是不希望這場厮殺毫無懸念。

這個人不會對任何人抱有特殊的感情。

覃越确定,他了解這個人,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覃耀祖。

因為,他們是同類。

覃耀祖的笑容很快從臉上消失了,任何事情都不會取悅他太久,這個人實在是很難讨好。

那張俊美的臉上很少會出現真正的笑容。

“幹得不錯,你可以走了。”

覃越禮貌地欠了欠身:“是。還有一個玩家,我善做主張給了她逃生的機會,現在正好該去收網了。”

覃耀祖轉動着手指上的藍寶石戒指,唇角上揚:“對女士要紳士一些,去吧,正好我有客人要來。”

覃越一愣,明白了什麽:“需不需要我來代替您……”

“不用。”覃耀祖漫不經心的,栗色的眼眸裏卻盈着一點認真,像是期待。

覃越有些失落:“您的身份被發現的話,應該會很困擾吧,真的不用我來代替嗎?”

覃耀祖擡眸看向他,似有若無的笑着,那張雪白俊美的面容燦然生輝:“不會發現的。”

“我明白了。”

覃越怔然,再次欠了欠身,離開了這裏。

薔薇鐵門外,跟覃越一出一進,走進來一個人。

覃越出去的時候側首看了一眼,随即整個人消失在白光裏。

謝剎也朝着門左側看了一眼,分明沒有任何人存在,但他卻覺得似乎剛剛有人在看着他。

柳樹村不是很大,整個副本都不是很大。

但如果有一個遙遠的視覺抽離一切旁觀,就會看到,這裏像是一個巨型蜂巢一樣的構造。

無數個柳樹村鏡像折射一樣并存在這裏,每個柳樹村都有一組玩家正在進行着游戲。

所有柳樹村接連的點,就是覃耀祖所在的這座別院。

可以有無數個柳樹村,所有的NPC在這些副本之中任意流走,但只有一個真正的幕後boss存在。

謝剎此刻,就站在這唯一的boss面前。

“又見面了,好期待啊。”

覃耀祖仍舊坐在葡萄架下,雙手交握,微微歪着頭看向謝剎,雪白的臉上帶着淺淺的矜持的笑,栗色沁涼的眼眸也清澈溫和起來。

他看着謝剎,即便沒有戴金絲眼鏡,整個人也顯得矜貴溫雅,甚至親切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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