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演出開始了(六)
幸運陷在一群人的圍攻裏, 他睜着被鮮血糊住腫脹的眼睛, 看到面前的覃越無聲地狂笑着,眼淚都快笑出來了,卻聲音急切無辜“葉子葉子我會救你的。”
看着覃越臉上陌生的表情,幸運回想起之前聽到的一切
那時覃越帶着幻夜姬沖向紙人的地盤後, 他也趁亂跑了出去,想要和他們彙合, 卻遇到那個叫阿芷的女人。
阿芷拉住他,利用熟悉地形的優勢将他藏起來“快走吧,不要回來了。”
幸運那時惦記着被那些人追逐的幻夜姬和覃越“不行, 我朋友還在那裏, 我得去幫他們。”
阿芷攔着他“你還不明白嗎我們整個村子都姓覃, 覃越是覃家的少爺,所有人都聽從他的眼色行事。你朋友從一開始就是他的目标。你還有機會逃,她是絕對跑不掉的。”
祠堂裏。
幸運的聲音淹沒在周圍的鑼鼓鞭炮裏,張開嘴只有鮮血湧出。之前那群嚣張的男人壓着他, 畢恭畢敬地站在覃越面前。
覃越低頭看着他, 冰冷的手指掐着他的脖子, 一下一下把他往棺材上撞。
鮮血濺在覃越清秀英俊的臉上, 他卻滿不在乎, 反而伸手在幸運的傷口上按了一把血, 把更多的血抹在他自己的臉上。
奄奄一息的幸運被他随手扔在地上, 極力伸手抓住覃越黑色西裝的褲腳。
回憶裏
幸運瞪大眼睛, 不知道該信誰“什麽意思覃越明明不是救了她嗎你也看到了, 為了救我朋友被一大群兇殘的紙人攻擊撕咬”
阿芷憐憫地看着他“那是你不明白他想幹什麽。從我來這裏的時候起,柳樹村紙人和活人就已經混雜共居了,所有人都很習慣,在這裏沒有人真的害怕紙人,害怕鬼。”
“紙人憎恨男人,但不會攻擊女人。通常男人只要穿上喪服,紙人就會因為分不清而不主動攻擊。所以我們村子的所有人都穿着喪服。只有一點,紙人絕對不允許有人靠近祠堂,尤其是外來的女人靠近祠堂。一旦發現,它們會不計一切代價帶走女人。但這不是傷害,這是紙人在保護女人。”
幸運瞠目結舌“什麽,紙人保護”
“覃越是故意不穿喪服,把自己暴露給紙人的,然後把你朋友帶去祠堂。這樣一來紙人一定會瘋狂攻擊他,但他會誤導讓你朋友相信紙人是在攻擊你朋友,而覃越是在保護她。這樣一來,你朋友就會絕對信任他,并且敵視防備這些唯一可以救她的紙人。”
祠堂裏。
棺材蓋被打開,覃越張開手,那些畢恭畢敬的人小心翼翼地把他擡起來,放進棺材裏去。
“別別信他”
幸運的聲音細若蚊蠅,淹沒在鑼鼓和祭祀聲裏,怎麽都發不出去。
眼睜睜地看着棺材蓋再次合上,那些人圍繞着棺材跳着唱着神秘的祝禱詞。
“為什麽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阿芷露出諷刺的神情“為了儀式能順利進行,不被紙人阻止。也許,只是為了讓這個過程更戲劇化更有趣。”
“什麽儀式”
“可以讓你朋友生出屬于覃家的男孩的儀式。柳樹村受到了詛咒,從很多年前開始就再也生不出男孩了。直到後來,他們學會了一種轉生儀式。”
祠堂裏。
奄奄一息的幸運視野昏暗,他感覺自己也被他們擡了起來,向祠堂的祭臺走去。
阿芷的聲音在耳邊回響
“轉生儀式,就是殺掉外來的男人,以覃家子嗣的名義下葬到覃家的祖墳裏。把他們的靈魂存放進紙人的身體裏,給紙人套上死前的衣物。把囚禁靈魂的紙人,被他們選中的母體,還有覃家的男人,一起關在棺材裏。最多一個時辰,儀式就成功了。之後他們會讓女人懷孕,懷孕的女人就一定能生下有覃家血脈的男童。”
“他們是瘋子嗎把被他們殺死的男人,轉生成他們的兒子”
“世間不是有一句話說兒子是父親前世的仇人嗎況且,覃家的所有人,整個柳樹村,哪裏還有一個正常人他們早就是比鬼更可怕的存在了。這裏,是比地獄更接近地獄的地方。”
閉上眼睛前,幸運看到雪亮的刀鋒朝他落了下來。
想起他們最後的對話。
“這裏的女人不反抗嗎為什麽你們不想辦法逃跑”
阿芷的臉上露出古怪的神情,像是痛快諷笑,像是無辜的驚訝“為什麽是女人反抗女人是受害者沒錯,但是,死得最多的是你們男人啊”
ga前,幸運腦子裏最後的念頭是老子不要轉生成這群變态nc的兒子啊
滿月的柔光之下。
謝剎的精神力通過和這些嬰靈感應,看到了發生在過去的畫面。
這片杜鵑花海的過去,造成這麽多死嬰枯骨的歷史原因,全都明白了。
精神力斷開前,那個男人回頭看來,俊美幽冷的面孔,無法理解的神情,那雙栗色沁涼的眼眸像是哭了一樣,卻比任何時候都更危險冷酷,仿佛透過虛無的時空,看到了自己。
和謝剎見到的那個人相比,除了戴上了金絲眼鏡,外表更為溫雅,幾乎毫無變化。
但是,透過精神力感應看到的畫面,和現在至少相隔了二十年。
二十年這個人都沒有任何變化,他真的是活人嗎
因為那一眼,謝剎的精神力驟然斷開了感應。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還是黃昏昏暗的天際。
他仍舊站在那片杜鵑花海,花海之中卻看不到裸露的白骨。
但謝剎知道,每一朵杜鵑花根下都有一個沒有機會長大的女孩。
“刺瞎她的眼睛,她就不認得家;刺聾她的耳朵,她就聽不到聲音;剜了她的鼻子,她就聞不到味道。知道你心狠了,她就不敢再來。”
令人不寒而栗的詛咒,卻來自她們的親人。
那些紙人,那些沒有五官的紙人,裏面都束縛着一個出生即死去的靈魂。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
覃媛小心地找尋着什麽,不斷張望。
謝剎站在她背後看着她“跟了我一路了,肚子的寶寶不要緊嗎”
覃媛受到驚吓一樣猛地回頭,微微睜大眼睛看着他,下意識後退了幾步,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護着肚子。
謝剎清隽安靜的臉上毫無情緒,帶着淡淡黑眼圈的眼眸看向她的肚子“你會殺了她嗎像你的祖奶奶一樣,害怕她再投生你的肚子裏,戳瞎她的眼睛,把她做成紙人。”
覃媛素淨的臉上一片無助,淚水靜靜地從她的眼角流下,她護着肚子,喃喃自語“不會。但是我害怕,我想帶她離開這裏,永遠離開這裏。求你,幫幫我吧”
謝剎蒼白的臉上一片幹淨,沒有喜怒,只有純粹的理性“虞星之在哪裏找到了我哥哥,就幫你。”
覃媛無助地搖頭,護着肚子。
謝剎只是看着她,平靜地說“你一直跟着我,有沒有看見,把我從棺材帶到這裏的人是誰”
覃媛茫然地看着他“你不是,不是自己走過來的嗎”
謝剎“沒有任何人背着我”
覃媛搖頭“我看到你從那個人的院子裏走出來,我很害怕,那個人很可怕我不知道怎麽就跟着你,看到你發現了墳墓的真相,我想站出來的,可是我怕你誤會我也是同謀,我不知道怎麽辦,看到你搖搖晃晃往山上走,就,就下意識跟着”
謝剎一眨不眨看着覃媛,他原本也覺得那個人最可怕,但是剛剛看到的畫面卻叫他覺得,最可怕的可能不是那個人。
“你的奶奶在撒謊,你那個看上去懦弱的父親也在撒謊,所有人都在撒謊,你在撒謊嗎”
只有那個人說着可怕的真話。
眼淚無聲地從覃媛那張素淨善良的臉上流下,她沒有太多哀傷,像是習慣了不會有人憐惜關心。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但我還是想告訴你真相,奶奶是在撒謊,樂佑澤根本不是我的表哥,我甚至沒有一個姑姑。整個覃家在生不出男孩之前,幾乎沒有一個女兒可以活下來。不知道什麽時候,那個詛咒籠罩了覃家,籠罩了整個柳樹村,他們才願意讓為數不多的女孩子長大。我就是其中之一。”
覃媛平靜地說着,擦去臉上的淚水,更多的眼淚卻還是流淌下來。
“但這并不是他們改變了想法。他們只是想知道,覃家的女人能不能生育男孩,于是,我們被要求和外姓的男人結婚,正常招贅,或者直接設計過路的人仙人跳,生下的男孩就繼承覃家的姓氏,女孩就打掉。那些外姓的男人,則會被他們殺掉,用一種做紙人的儀式,拘禁他們的靈魂,好讓覃家可以生出男孩。”
“咒殺自己真正的親人,殺死陌生男人,是為了讓他們轉生成覃家的男人”謝剎眨了眨眼,完全無法理解這樣的邏輯,“我哥哥呢,為什麽那個人和我哥哥長得那麽像”
覃媛流着淚搖頭“那個人好可怕。奶奶的确欺騙了你,但那個故事并不全都是謊言。那個人,他把紙人和覃家玩弄于股掌之中,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他是個什麽樣的人這裏究竟發生過什麽”
覃媛任由淚水流淌過臉頰“他叫覃耀祖。是我祖爺爺兄弟的第十個兒子,正确排行是十一。他前面一個姐姐,被沉塘了,跟他一起的龍鳳胎妹妹,被做成了紙人。奶奶的故事前半段都是假的,覃家祖上名不見經傳,亂世的時候兄弟倆靠着發死人財起家,誘騙拐了一個官小姐回來。那個女人就是覃耀祖的母親。”
“那個女人生得很美,很有學識,卻像母豬一樣被囚禁在覃家,不斷的為他們生兒子。一直生,生到最後整個人都瘋掉了也沒有被放過。覃耀祖被沉塘的姐姐,确實殺了主母的傻兒子,主母一直憎恨那對母女,就趁着家裏男人不在,虐殺了那個瘋女人。用殘忍的手段剝了她的皮,把她做成了紙人,給自己的兒子陪葬。”
“那個女人死的時候還懷着身孕,就是覃耀祖和他的妹妹。我的奶奶當時是主母的丫鬟,被安排去照顧年幼的覃耀祖。她們之所以放過覃耀祖,是因為覃家很注重男丁,主母一向知道分寸。她可以虐殺那對母女,卻不敢對那女人生的兒子下毒手。”
“那對母女死後的第三天,祖爺爺他們就突然過世了,家裏都說是紙人索命,但是作為兇手的主母卻一直活得很好。祖爺爺死後,主母就迫不及待讓奶奶把覃耀祖扔了。就扔在這裏,這裏原本是方圓十裏所有人棄嬰的地方,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變成了一片杜鵑花海。”
“自從那對母女死後,覃家漸漸就開始子嗣困難了,她的兒子對女人都沒有什麽興趣,慢慢的不僅是覃家的男人,整個柳樹村的男人都是。為了生兒子,他們買了很多女人,但柳樹村還是漸漸沒有男孩出生了。”
“他們覺得這是被抛棄的女嬰陰魂不散,不讓男嬰的魂魄在覃家投胎,于是,不知道是從哪裏開始的,他們不但抛棄女嬰,還會虐殺她們,用針折磨她們,把她們做成紙人。所以,你會看到柳樹村有很多沒有五官的小紙人。這些,這些都是”
“但是,就算是這樣做,柳樹村也再沒有男嬰誕生了,就算是讓被買來的女人借腹生子,也再沒有孩子出生。就在那時候,覃耀祖回來了。”
覃媛像是冷極了,環抱着自己的手臂,瑟縮着微微發抖“那個人,他原本不叫覃耀祖,他沒有名字,出生不久就被抛棄,是唯一一個被抛棄的男嬰。所有人都覺得他可能死了,但也可能是被其他棄嬰的人撿了回去。畢竟他是個男孩子。”
“但他回來了,二十年前,突然回到了覃家。當時覃家的家主還不是我爸爸,是堂伯,也就是覃耀祖的大哥。覃耀祖對他說,覃家生不出男孩是因為紙人的詛咒,如果以覃家人作為祭品,他就會告訴大家一個生男孩的辦法。”
“他是來複仇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來複仇的。但沒有辦法,他們毫不猶豫就同意了。主母就被做成了紙人。但這一切并不是結束,這才是開始。”
“自從他出現以後,柳樹村再也沒有誕生的女嬰被抛棄被殺死了,他沒有公然說話,但是大家都知道,絕不可以這麽做。因為,他對那些紙人很好,那些原本不能活動,屍體一樣的紙人,因為他來了,開始像個活人一樣走動起來。那些都是從前被殺死的女嬰做成的紙人,他喜歡它們。這個态度,所有人都不敢公然做那些事了,但會偷偷打胎。”
“柳樹村很有錢,這裏的男人有些甚至考到了博士,在國外留學做生意,是很有名氣的西醫,但是,他們還是想生兒子。他們也最終都會回到柳樹村。科技讓他們可以提早知道胎兒的性別,于是從前那些血淋淋的觸目驚心的殘忍以更隐蔽更文明的形式發生。”
“甚至,像我一樣的女孩可以活下來,長大,上學。但是,本質并沒有區別。我們都會再次回到柳樹村。沒有人能離開柳樹村。”
像是覺得扯遠了,覃媛回神,淚水流過唇邊,她繼續說“在我小的時候,覃耀祖就很年輕,二十年過去了,他還是這個樣子,一點也沒有變化。所有人都知道,他可能不是活人。他也根本沒有掩飾。他的臉,是會變化的,他可以随心所欲變成任何人的樣子。所以你說他像你哥哥的時候,所有人都不敢說話。他可以像任何人,可以是任何人。”
“因為他,那些紙人像活人一樣生活在柳樹村,慢慢和活人分廳抗衡。活人不可以傷害紙人,就算被殺害,那些紙人也不會真的消失,他會重新給它們做身體。但紙人如果攻擊了活人,卻不會受到任何懲罰。他鼓勵紙人去殺人,每殺死一個活人,紙人被剝奪的五官就可以長出來一些。”
“那個讓覃家可以生出男孩的轉生儀式,就是他告訴他們的。他說這是因為柳樹村死氣太重,沒有靈魂來投胎,所以要生造男童的靈魂才行。你哥哥可能也被他,被他做成了紙人。”
“已經,已經做成紙人了。殺死你母親,你妹妹,不,是我們母親和妹妹的兇手,已經死了。現在,現在可以告訴我們方法了嗎”
穿着墨藍色西裝,戴着藍寶石戒指的男人,栗色沁涼的眼眸輕慢無趣地看着他們,輕輕呼出一口氣,吹動額前的劉海“真是粗糙的技藝,一點也不符合美學。想生男孩,很簡單啊,你們不是會把女嬰做成紙人嗎用這個方法把男人也做成紙人就好了。”
覃家的男人惶恐驚訝地看着他“”
覃耀祖隐秘地笑着,奢靡的嗓音低沉如呢喃“嗯,聽說過母螳螂是怎麽生孩子的嗎只要讓她吃掉公螳螂就好了。同樣的方法,殺掉一個男人,把他做成紙人,把紙人的靈魂引渡到胎中,他們就會投生成你們的兒子了。是不是很簡單”
他挑了挑眉,俊美的面容,栗色沁涼的眼眸天真無辜,猶如惡魔的低語“買女人的時候,送貨上門的男人,不是絕佳的貨源嗎被殺死了也沒有人知道的吧。犯罪前會告訴別人他們去做了什麽嗎嗯”
所有人看着他,在那邪氣神秘的笑容裏,如夢初醒,一起露出恍然同謀的瘋狂的笑容。
潔白的小鳥輕輕翕動着翅膀,落在薔薇藤蔓的鐵門上。
穿着黑色西裝的手,輕輕抓住了這只小鳥,小鳥一動不動,才發現那是只栩栩如生的紙鳥。
高高的葡萄架下,這樣紙疊的小鳥還有很多。
它們有的盤旋的天空,有的飛到遠處,有的只是散落在院子裏。
陰霾的柳樹村,即便是滿月的柔光下,即便是這樣與世無争美麗精致的花園,也沒有一只活物,有的只有死寂,和殺戮前的靜谧。
黑色西裝的覃越,清秀的面容上,黑白澄澈的目光乖順,看着葡萄架下的那個人。
那個人擁有雪白的面容和玫瑰一樣的唇,戴着金絲眼鏡,漆黑秀麗的長發被深藍絲帶系在腦後,墨藍的西裝,矜貴優雅,但并不溫柔親切。
就像從永夜薔薇的墳墓裏醒來的吸血鬼。
“這種時候,不去好好工作,站在這裏看着我,是終于有勇氣反抗我了嗎”
奢靡低沉的聲線呢喃一樣,無論說什麽都像是對情人的呓語。
然而實際上,那個人頭也不擡,手指專心致志地疊着紙,漫不經心。
覃越回神,走上前,恭敬地低頭行禮“小叔叔。”
他才二十歲,比覃媛還小一歲,但是輩分卻和現在的族長覃媛的爸爸一樣。
因為他的父親,就是覃耀祖最小的哥哥。
甚至,覃越自己就是第一代轉生儀式下誕生的覃家的子嗣。
覃越看着面前的人,按捺緊張倉促的笑了一下,神情純淨乖巧的樣子,就像是學校裏那些讀書很好長得很受歡迎的好學生“我想成為特別的那個。”
覃耀祖靜靜看着他,微微偏頭,栗色的眼眸沁涼無趣,看人的時候一眨不眨“嗯”
覃越專注地看着他“怎麽樣可以成為特別的我想成為boss。”
覃耀祖輕輕嘆了口氣,寡歡無趣地看着他,如果忽略那栗色沁涼眼眸裏的輕慢危險,就像老師看着資質太差的學生,無辜驚訝地說“這種事情還用教嗎殺光所有的nc就好了啊。沒有別的選擇,就只好選你了呀。”
覃越臉上的神情一片空白,迎着那張美麗面容上幽冷的無辜,緩緩回神,清秀幹淨的臉上慢慢笑了“對,只要殺光就好了。”
覃耀祖緩緩笑起來,微微挑眉,溫雅矜貴的面容,燦然生輝,繼續折着紙,漫不經心的随心所欲,像個熱衷玩樂的孩子一樣“動作要快一點,玩家、覃家、紙人,現在三個方面都有領先的,速度最快的可是就快要通關了。新手村這麽簡單,你們也能玩這麽久如果輸給玩家太快,就要做好接受懲罰的覺悟。”
他輕輕眯了一下右眼瞄準,把折好的紙飛機朝着覃越飛過去。
“知道我要什麽吧好好玩下去,你們的存在就是為了娛樂我的玩家們,做得好就會讓你們活下去。無論死多少次,都活下去。這不是你們過去最擅長做的事情嗎繼續重複做下去就好了,認真一點,沒有用的廢物,在地獄裏可是沒有任何存在必要的。”
不只是對覃越,所有人都被這樣告知了。
參與這場游戲的,不只是這些玩家,還包括所有的nc。
這是一場,覃家和紙人,玩家和nc的生死對決。
只有活到最後的人是贏家。
贏家獲得一切。
“如果贏得了游戲,想要什麽都會給你。即便是想殺了我,也可以的。”
那個男人這樣輕慢随意地說到。
不止覃越自己一個人想做boss,還有很多人都這麽想。
這是覃耀祖給他們的,唯一一個可以擺脫他的掌控,離開這個不斷重複輪回的魔鬼之地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