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太宰治這個人實在是太雞賊了!
坐在自己的房間的床上, 阿柚抱着毛茸茸的抱枕皺着一張小臉沉思着。
上次和太宰治一起組隊自殺的結果是硬生生被對方騙了情報, 他這個不要臉的居然下藥!他居然下藥!!!
不過這也說明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太宰治他确确實實沒有從前的記憶, 不然也不至于下藥和她打聽情報。
但是并盛這個地方人太多太優秀已經呆不下去了, 就是橫濱都比這裏安全,起碼人家橫濱一個恢複記憶的都沒有!
嗯,被扔出去的織田作之助除外。
既然這樣……
打定主意的阿柚扔下抱枕跳下床, 向着齊木空助的房間走了過去。
“咚咚咚——”
“大哥?”
門被從裏面打開, 齊木空助出現在阿柚的視線裏,他打開門, 示意阿柚進去。
齊木空助的房間一如既往的整潔又淩亂, 說是淩亂僅僅是因為很多不知道用途的發明堆在了一邊, 地上還有着一些未完成的零件散落着。
阿柚也不拖沓, 她開門見山的說道。
“大哥我有一個事情想要和你商量。”
“嗯?妹妹有什麽事情?讓我猜一猜。”
齊木空助的眼神在阿柚的身上轉了幾圈, 他故作沉思的摸了摸下巴, 然後斬釘截鐵的說出了他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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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要搬家麽?”
阿柚:!!!
卧槽大哥你怎麽知道!
“身為哥哥當然要了解妹妹啦,說實話最近總是有不明生物纏着妹妹我也很無奈呢。”
一個隔壁的沢田草履蟲就算了, 叫白蘭的白毛網友也被他和楠雄暴揍一頓, 但是那個新來的太宰治又是怎麽回事?
并不知道甚至還有一個六道骸的空助哥哥咬牙切齒。
我的妹妹就算是尋死也不代表要個那個叫太宰治的老猴子一起死!
直接給對方打上了‘老’猴子的标簽, 齊木空助十分想要搞死太宰治, 正好他不是也想死麽?絕對讓他死的明明白白!
“那大哥你覺得……”
“我覺得很好呦。”
齊木空助笑眯眯的打斷了阿柚的話語,聲音輕快。
“本來我還準備告訴媽媽因為準備高中上雄英所以為了方便搬到附近, 但是如果我一個人搬過去想要帶着妹妹媽媽又肯定不會同意。”
似乎是有些苦惱, 齊木空助嘆了一口氣。
畢竟讓他獨自一人搬出去是不可能的, 他走了不就代表楠雄會一個人霸占妹妹了?想都不要想!他是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所以我們可以用這個理由全家都搬到雄英附近嘛,要知道高中可是很重要的地方,媽媽會同意的。”
“那個……”
阿柚的神情帶着猶豫,她咬了咬唇,還是說了出來。
“如果搬家的話……媽媽好不容易聯系到的朋友……”
畢竟如果住在這裏的話媽媽平常在家還可以和奈奈媽媽一起聊天,搬走的話一個人不就會寂寞了麽?
雖然之前想的很很是輕易,但是仔細想想的話,僅僅是因為原本的事情想要搬走的自己真的不是自私麽?
聽出了阿柚未完的話語,齊木空助嘆了一口氣,他彎下腰,雙手捧住了阿柚的臉頰,帶着墨綠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帶着迷茫的眼眸。
“我再說一遍。”
仿佛是要刻進阿柚的靈魂一樣,齊木空助的話語裏滿滿的是如同不曾有紋絲顫抖的山巒一樣的堅定,然而他的語氣卻輕柔的如同微風拂過的花瓣,。
“你可以再任性一點,事實上你能來找我說出這樣的想法我很高興。”
齊木空助看着阿柚的眼神分外柔和,小心翼翼的像是怕驚擾到了好不容易從窩裏探出頭的幼小動物一樣。
他重複着。
“非常高興。”
……
……
搬家的事情由齊木空助牽頭提上了日程,他以十分強大的理由忽悠住了齊木國春和齊木久留美。對此,齊木楠雄表現出了十足的怨念,就連看着齊木空助的眼神都十分的犀利。
并不是說他不想要搬家,而是妹妹有視事情竟然找了齊木空助而不是找他齊木楠雄!難道空助那家夥比他還靠譜?
齊木楠雄十分的不忿。于是,沢田綱吉加上太宰治雙雙過上了一段吃飯噎住,喝水嗆住,走在路上都能天降香蕉皮的倒黴日子。
齊木家搬家這樣的動靜身為齊木久留美的好閨蜜沢田奈奈是不會不知道的,所以間接的,沢田綱吉第一時間就聽說了這件事。他在震驚過後,果斷的來到了齊木宅。
“叮咚——”
門鈴響起的幾秒之後,打開門的是粉色頭發的齊木楠雄,他看着被大門攔在門外的沢田綱吉一點也沒有讓對方進來的意思。
‘有事麽?’
他的聲音毫無波動。
“柚醬在家麽?”
‘不在。’
睜眼說着瞎話,齊木楠雄的臉上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
‘你可以走了。’
說着,齊木楠雄就準備關上門,然而沢田綱吉的聲音卻驟然加大。
“等等!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柚醬!”
齊木楠雄皺着眉,剛想要繼續回絕,這時阿柚已經來到了門口。
“二哥,讓我來吧。”
阿柚從齊木楠雄的身側走出,來到了沢田綱吉的面前。
“綱吉。”
她眼神認真。
“我想我們需要開誠布公的談一談了。”
沢田綱吉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如同是深埋在地下的岩漿突然湧動起來,它們活躍着,想要來到外面,于是細密的灰燼便作為預兆飄散在空氣中。
有災難即将爆發。
這一刻,他清晰的預感到了這樣的禍事,然而卻絲毫不能拒絕。最終,沢田綱吉也只是點着頭,說出了仿佛極為沉重的話語。
“好。”
兩個人就順着筆直的道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誰都沒有在意他們的終點到底是哪裏,有着極為沉重的氛圍流淌在兩個人的中間,就連空氣仿佛也變得像是膠水一樣的粘稠,讓人的呼吸也不由得小心翼翼起來。
“綱吉。”
阿柚率先打破了缭繞着的沉寂,她的聲音是極為平靜的。
“我想有一件事情我們應該都有過懷疑吧。”
沢田綱吉沒有說話,他只是垂着眼眸,看着阿柚的側臉。
“盡管應該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很多時候意外卻總是頻出不窮,這個世界上的‘奇跡’總是比我們所想的的要多的多。”
阿柚擡起頭看着蔚藍色的天空,視線的盡頭是房頂紅色的磚瓦,由于距離的遙遠,在那極為接近的旁邊,越過了房子的淺綠色樹葉像是就觸摸着天空一樣。
“所以……”
她轉過頭,眼中是如同聲音一樣的平靜,明明是疑問的話語被她說的蓋棺定論似的肯定。
“你是有着記憶的對麽。”
盡管沒有說出是到底是哪段的記憶,但是沢田綱吉卻無比的清楚阿柚說的到底是什麽。他垂在身側的手指輕微的動了動,然後歸于平靜。
“是的。”
他毫不掩飾的承認着。
“我擁有着那段記憶。”
“該知道的你應該都知道了。那麽綱吉,你是怎麽想的呢?”
腳步沒有停止,阿柚繼續的向前走着,如同在走着一條沒有盡頭的路。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我內心的意願,無論是自殺也好,還是最後幫助了尤尼,我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後悔。”
即使沒有原本的情感她也知道,她所做的的一切在她又睜開了眼睛之後就只有遺憾。
沒能成功死亡的遺憾。
“你……”
沢田綱吉猶豫了,他看着平靜的像是談論着別人的事情的女孩,心裏突然感受到了巨大異樣。
最終,沢田綱吉頓了頓,把沒有說出口的疑問咽了回去,轉而提起了另一個。
“為什麽會想要死亡?”
即使沢田綱吉已經踏上了黑手黨之路,成為了彭格列的boss,甚至還親手了結了敵對人員的生命,手上沾染了罪惡,但是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會讓他更加的珍愛生命。
說起來甚至有些可笑,明明是意大利最為頂尖黑手黨組織的boss,卻是珍惜生命到看見有關于人命的任務都要思量在再三才會做下決策的存在。
“為什麽?”
阿柚歪了歪頭,眼中甚至是帶上了思索。
“為什麽想要死亡也變得需要緣由了呢?”
她疑惑的看着沢田綱吉,眼中帶着和對方如出一轍的不解。
“生命就是從有到無的過程,如果缺少死亡那必定是不完整的,我只是想把結尾提前而已,有什麽不對麽?”
“可是過程是必不可少的。”
沢田綱吉試圖和阿柚辯解。
“正因為有這個過程所以我們才好好的活在世界上,你會遇到許許多多的事情,有開心的又溫暖的甚至還有悲傷的。但是就是這些情緒會牽引着我們繼續前進,這樣等到終點到來之時才不會覺得遺憾。”
“啊,是這樣沒錯。”
阿柚彎起了眼眸,眼中帶上了星星點點的笑意。
“綱吉真的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然而被這樣評價着的沢田綱吉在空中不安游蕩的心卻沒有降落到地上,反而向着更加高遠的地方猛然又提升了一大段距離。
他聽到了女孩說着這樣的話語。
“如果一個人的終點被抹去了呢?”
沒等他接着深思,接連不斷的話語一個又一個的紛至沓來。僅僅是聽着,就讓人感受到了無法掙脫的絕望。
“你從起點踏向終點的路程被生生截斷,有着什麽存在硬生生的把你的道路拼在了一條沒有終點的無盡旅途。你只能茫然的在這條道路上前進着,沒有一絲一毫的希望。”
明明是微笑着的模樣,然而她的神情卻帶着憂郁,如同花園裏被小孩子嬉笑着随手摘下的花朵的枝條。
那原本是它的花,卻被硬生生的截斷,而被遺留的,全力供養着那一朵花的枝條只能這樣看着,卻再也開不出那樣的花了。
沢田綱吉的眼眸霍然睜大,他有一個猜想,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白蘭為什麽如此在意柚醬也說得通了。
阿柚沒有在意他的神情,她在前面的路口又拐了一個彎,腳步毫不停歇,就如同她一直以來的追尋。
“我很喜歡一句話。”
“死亡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走出了時間。”
在那個系統說過的,不得解脫的無盡的時間裏,她想要得到解脫。
畢竟……路總是會有着盡頭的,或者說……誰又說不能出現什麽意外?她已經算是半成功過一次,誰又說不會出現第二次呢?
阿柚停下了腳步,此時周圍已經是熟悉的環境,門牌上【齊木】的兩個字格外的醒目。
她轉過頭,笑容清淺,恬靜的如同寂靜的午夜裏無聲掉落的花瓣。
“那麽,終點到了。”